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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部分

英雄志-第3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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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始终在等……等改朝换代的时刻,那一刻……我就会被放出来。

    你说是么?神剑的新主人……

    御门大审前,修罗王不再孤单,只因他找到了第一个同伴。

    ※※※

    八月时节,秋高气爽,中国朝廷的第一桩大事,便是大审剿匪诸将。

    大军远征,出师不利,终于惨败而回。其中几场败战输得莫名其妙,传闻主将临阵脱逃,江柳两派主帅阵前不和,众将怠惰散漫。如此荒唐举止,朝中大臣谁不担忧龙心震怒,诸人特请内侍探听讯息,得了这么张字条回来。

    “败战将不死,难尽去、后福来,月下玉立,展颜笑逐开。”

    景泰皇帝深厚,词雅意达,这字条如此写就,诸大臣自是颜笑逐开,想来剿匪诸将定会平安无事。却只有几个通晓内情之人眉心深锁,深知其中另有密情。

    八月初一,奉天门下见真章。

    站在午门眺望,便能见到皇城全貌。从大广场向北望,先见到一座汉白玉高台,台高两丈七,共分层,每层皆有汉白玉栏杆围绕。台顶端,便是俗称的“金峦殿”。

    大殿巍峨耸立,睥睨天下。隔着皇城广场相对的,乃是一座雄阔正门。熟知朝廷事的都晓得,这座楼门造价九十万两,乃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一座门。它的名字也很崇高,便如它的造价一般,称为“奉天”。

    九十万两值多少?值八万贫农一年口粮,国库一年岁入。不是这样的价钱,叫不起“奉天”这样的名字。

    ※※※

    天色昏暗,秋日的晨曦还未绽放,郊外的军官穿过永定门,来到内城与官会合,大批人马顶着晨间雾水,朝午门步行而去,面前一条大水碧波荡漾,那是“内金水河”,河上五座汉白玉石桥,那是“金水桥”,官停下脚来,远远望着河面对岸的那座门。

    辉煌耸立、巍峨壮阔,朱檀紫楹,反正随便用什么字眼来说,那便是很大、很吓人、很庄重的一座门,那就是“奉天门”。

    那可以是通往人间仙境的福门,也可以是下到地狱的鬼门,端看门下的那条龙怎么思想。

    ※※※

    奉天门下灯火煌,内侍跪地不动,恭迎山河到来。

    香烟缭绕,一座香炉缓缓前行,穿过了金水河,来到奉天门下。香炉上刻山河之形,炉底却给十根手指捧住,那是双颤巍巍的手。

    “安定了!”

    御门金台,内侍手捧香炉,跪倒置榻之前,奏秉天下君臣的心里事。

    霎时之间,金水桥内外官闻声跪地,齐声诵号:“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门,本朝天常朝所在,今日景泰皇帝御门决事,看他升座金台之上,顾盼自雄,真命天显出的贵气岂止九十万两银?而那九五之尊握有的生杀之权,又何止是八万贫农的性命而已?

    天目望西方,龙目隐生怒意,霎时手一挥,喝道:

    “宣公孤晋见!”

    喊声一波隔着一波,井然有序,声音传过,一名朽得不能再朽、举手投足都要断气的老人抖将过来,此人正是本朝官职最高的一位元老耆宿,“少傅”陶显祖。

    师、傅、保,合称公,少师、少傅、少保,合称孤。其职至重,是以无定员、无专授,除开国时公俱全,之后便再也凑不齐了。十年算来,除那些开国功臣外,只出过一位少师英国公张抚庭,再来便是这位陶显祖了,这位陶公福大命长,撑过了四朝皇帝,整整熬到八十五岁,才弄到了一个少傅头衔,若非如此,便算今日满朝武再多十倍,恐怕公孤高位仍要出缺。

    “陶少傅!”皇帝奋力吼出龙吟:“听得见朕说话么?”

    “皇……皇……皇……皇……”陶少傅竭力挣扎,双手连连挥舞,想要下跪,气力却又不济,在满朝武的冷汗之中,终于喷出了下一个字:“上。”

    “少傅!今日御门听政,乃是国家第一等大事,您可知道!”

    “知……知……知……知……”他知了半天,霎时身颤抖,头往颈边一歪,再也不动了,皇帝大惊失色,急向近侍传动目光,内侍们慌慌张张,正要奔出,忽见陶少傅挺直脖,朗声叫出一个字:“道!”

    武官相顾骇然,皇帝也不敢再问了,当即挥手道:“陶少傅年长体衰,朕特赐座!另宣师少、暨五辅六部官晋见!”

    铜锣声响起,金水桥上不慌不忙,正正行出两位超大员,一人唇蓄短髭,双目炯炯,正是十八省总按察、师江充;另一人体魄高壮,白发白须中不失威武,正是五军都督府排名第一,人称柳征北的“少保”柳昂天。

    两大权臣并驾齐驱,背后便转出五位大士,此时阁权重,声势还在六部尚书之上,五大士多历尚书、侍郎、左右都御史等官,方能升任内阁。依序是东阁、谨身、渊、华、中五殿大士,由宰辅孔安领衔带队,鱼贯走出,那杨远为中殿大士,属第五辅,便站排班最末。

    五大士行出,下面便是吏户礼兵刑工等六部尚书,六部职权历代演变,开国时属正,尔后改为正一,内阁兴盛后又再变为正二,每部尚书一人主政,另设侍郎之职参赞,每部或一人,或两人。官制每每因人易动,繁不备载。

    金台下重臣齐来朝见,东则六部、翰林院、衍圣公五经博士、大理、常、仆、光禄、鸿胪等五寺寺卿,西则内阁五士、五军都督、督察院、应天府、通政司、尚宝司、五军断事。官俱按“常朝仪”站定,所立之处法规森严,便一步之差,也是万万不可。

    皇帝见众臣站定了,当即一挥手,沉声道:“宣!”

    “宣!”远处内官提声附和,听来仿佛尖刀交磨。

    “宣剿匪中军兵马统帅、杨肃观晋见!”

    ※※※

    剿匪诸将站在金水桥外,听得杨肃观受召,各人愁眉苦脸,纷纷低下头去。此时不论有无爵位护身,高天威也好,宋公迈也罢,心下同感惴惴。安道京、卢云、伍定远等人互望一眼,面色更是苍白无血,都知一会儿必然大祸临头。

    鼓声隆隆,金水桥畔行来一人,看他面如冠玉,身穿白鹇朝袍,每行一步,便在桥边栏杆微一驻足。行行止止,止止行行,桥上栏杆左右各一十二只龙头,他便停下一十二次。

    杨肃观行止有异,武官看到眼里,自是议论纷纷。柳昂天、杨远、顾嗣源等人与他有旧,不过大臣各有自救法宝,倒也不慌,只见柳征北神色坦然、杨五辅闭目养神、顾兵部眉头轻蹙,想来各人心事大不相同。

    圣驾召唤,杨肃观却在金水桥上摇摇摆摆,迟步怠慢,直似亵渎天威信,却要皇帝如何忍得?霎时听他喝道:“来人!这人意在拖延磨蹭,传刑杖手伺候!”

    话声甫毕,大批侍卫匆匆奔出,人人手提水火棍,卢云等人见状,无不暗叫糟糕,看杨肃观还未替自己辩驳,便已惹火了皇帝,一会儿不知他要怎么替自个儿开脱?主帅有罪,其余诸将也不见得会有好下场,安道京与高天威面面相觑,两人神色俱甚惨澹。

    刑杖残暴,动辄打死来名大臣,杨肃观见了这等阵仗,神色却是平淡如常,依旧一行一停。内侍正要责打,他恰也行下桥来,缓步朝奉天门行去,却是逃过了第一劫。

    御门前鸦雀无声,彷如深夜,武官见他过来,纷纷让开道,仿佛此人染了瘟疫,谁要沾染了霉气,谁便大祸临头。此刻门下安谧静悄,似连一根针落地也得听闻。

    “败战将,不死难,尽去后福,来月下狱立斩,颜笑逐开。”

    卢云想到这几句话,心中隐生恐惧,不知皇帝要如何对付杨肃观,更不知这同侪有何妙计,却要替自己开脱罪名。

    ※※※

    满朝武人心惶惶,只听皇帝森然道:“杨肃观,朕若没记错,你出征前本在兵部任职,乃是中殿大士杨远之,是也不是?”杨肃观伏跪地,面朝地下,不知是怕得厉害,还是突然哑了,既未点头,也未摇头,竟未回答皇帝问话。

    皇帝微微一奇,圣天问话,岂有人胆敢不答?便一条亵渎圣聪的大罪,也足以将他打上二十大板,他嘿了一声,再次问道:“杨肃观,回答朕的问话!”

    官屏气凝神,只在留意杨肃观的举动,但见这位兵部郎中依旧趴倒在地,好似聋了哑了,竟是全然不加理会。皇帝大为光火,当下次垂询,喝道:“杨肃观!朕最后一次问你,你再敢不说话,朕便割去你的舌头!要你一辈吭不出气!听到没有!”

    满朝大臣多与杨肃观相识,自知这青年口才便给,手段厉害,此时遭逢人生最最艰难的险境,势必竭力为自己开脱,哪知到了皇帝跟前,却似没辄了。金水桥内的顾嗣源、孔安,金水桥外的卢云、伍定远,众人见了这等异状,无不大为诧异皇帝吼了一阵,杨肃观仍是分毫不动。皇帝越看越怒,喝道:“来人!拖到午门,乱棒打死!”孔安、顾嗣源等人大惊失色,纷纷向前跪秉:“圣上息怒,不教而诛,圣天所不为,还请万岁爷耐心圣裁之后,再行责罚不迟!”一时间跪了十来名大臣,都在请皇帝收回成命。

    杨肃观二甲进士功名,又是大臣之后,按着祖宗规矩,自不能无端将他打死,只是他如此桀傲不驯,却要天的脸面往哪儿摆去?皇帝又恨又恼,一股气憋着,不知怎么发作,面色已成铁青。

    江充见场面僵持,心下暗暗发笑,想道:“好你个杨肃观,摆明了能言善道,此刻忽成喑哑之徒,还能有好心么?看我来助你一臂之力。”他有意把场面闹大,当下故做森然状,冷冷地道:“大胆杨肃观,皇上既然问话,你耳聪目明,却为何不答?所谓君君臣臣、父父,据说你平日在家孝顺侍亲,从不曾忤逆父母,今日见了皇上,却为何礼教荡然无存?”说着斜目朝杨远看去,尖声道:“难不成奉天门在你眼中,却还比不上杨家后厨小门么?”

    江充老奸巨猾,果是笑里藏刀的个中翘楚,听他的意思,下一句话便是“难不成皇上在你心中,却还不及你爹爹要紧么?”这话大逆不道,他便只起了个头,余下便让群臣在心中自行补足。果不其然,话声甫毕,皇帝便已怒目瞪向杨远,霎时厉声道:

    “杨远!滚出来!”

    爱装聋作哑,江充又是虎视眈眈,杨远纵然般无奈,也只能行出臣班,跪地道:

    “臣杨远,见过圣上。”皇帝指着杨肃观,怒道:“朕次问话,你的宝贝儿却一字不吭。他是聋?是傻?这个进士却又是怎么考出来的?你给朕说明白!”杨远面色凝重,当即咳了一声,道:“小儿生性顽劣,见不了大场面,以致今日天威垂询,大见失态,还请圣上息怒。”

    皇帝厉声道:“生性顽劣?劣到连话都不会说了?这般人,居然还考得了进士,干得了朝官,顾嗣源!你出来!”卢云守在金水桥对岸,听皇帝召唤顾嗣源,心下便是一惊,只是自己官职不到,说不上话,纵然忧心如焚,也是束手无策。

    顾嗣源躬身向前,温颜拜道:“微臣兵部顾嗣源,参见圣上金安。”

    皇帝手指杨肃观,怒道:“这人以前在你兵部手下办事,也是这般又聋又哑么?”

    顾嗣源微微沉吟,皇帝如此问话,自己若要答是,想杨肃观一个聋哑青年居然能行走兵部、办理职司,说来成何体统?皇帝要是以此追究,自己不免大大遭殃。可若要答否,看杨肃观平日风流倜傥,采翩翩,今日却来乔装痴呆,岂不是个欺君死罪?

    当此两难,顾嗣源心念微转,便道:“圣上明鉴,古有名训,巧言令色鲜矣仁,杨郎中平日虽有机锋口才,但因出师不利,有负圣望,是以跪地垂,无颜面对当今,更不敢以一词答辩,此乃躬身自省之心,比起尸位素餐、寡廉鲜耻之徒,反而是大大的难得。”

    ※※※

    顾嗣源这番话轻轻巧巧,既不得罪人,也为杨肃观开脱了,众大臣都是暗暗叫好,江充心下暗笑:“好你个顾兵部,看不出来平日谨言慎行,原来也是个角色啊。”

    皇帝听了这话,又见杨肃观趴地不动,好似真有意忏悔,他略略退火,闭上双目,沉声道:“好,既懂得自省,朕也不急着剥他皮。”当下龙目半睁半闭,沉声道:“是谁荐保这黄口孺的,给朕站出来。”

    轮到柳昂天倒楣了,大臣一个接一个给人唤出来责备,却不知柳昂天又有什么下稍,他不动声色,自管跨步出众,躬身道:“老臣待罪之身,恳请万岁责罚。”

    皇帝取出一道奏折,迳往地下扔去,冷冷地道:“念。”

    柳昂天久在朝廷,连他也受了闲气,想来皇帝来势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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