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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部分

英雄志-第510部分

小说: 英雄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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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烽素来沉默寡言,此时却第一个跨步而出,果然是血性发作了。众人听得“猪兵狗卒”四字,自是暗暗称快,巩志却连骂都懒得骂了,只转向了房总管,低声道:“总管大人,我家大都督人在北京,这几日不能没有兵马指挥,事出紧急,可否借您的御林军一用?”

    正统朝除大正规军之外,另还有一批御前侍卫,合称“虎贲”、“府军”、“金吾”、“羽林”四大卫,全隶于东厂之下,勤王军既有公务在身,便只能找房总管商量了。

    正等着听房总管刁难,这监居然大方起来了,只笑眯眯地道:“成啊,都督要点兵,咱家最热心。您要五千,我给一万,就是别客气啊。”说话间便已取出令牌,直朝巩志递去。

    房总管是一本万利之人,此时却很慷慨,想来必是畏惧秦仲海之故。巩志心下一喜,正要接过令符,房总管却“嘿”地一声,将手一抖,那令牌便又飞了起来,变魔术似的飞回了口袋。兀自惊道:“哎呀,怎么飞回来了?”

    巩志心下狂怒,嘴角里却也不好发作,只得忍手不动,又听这监笑道:“别误会!别误会!定远爵爷要借兵,咱家求爷爷告奶奶,也要全力担保。伍大都督要调粮,咱家脱裤广口袋,也得给您张罗办好,可大都督啊……”他凑过头来,自在伍定远身边挨挨擦擦,苦叹道:“可要有人来借您的脑袋,那该怎么办啊?”

    总管大人话外有话,众将自是微微一凛,房总管深深叹了口气,又道:“临徽德庆、临徽德庆,这”勤王军“的四大王啊,打一开始便和你们”正统军“犯冲,天天嚷东喊西,要下说伍定远吃闲饭、要下说伍定远混食粮,还说”老伍“和”秦魔“串通好了,假打仗真富贵,唉……咱家真下敢听了……”朝廷里除了“临徽德庆”四位真小人,还有个厉害阴沉的“唐王爷”,想起那件“寿甲”,巩志脸色一变,自知房总管又要扯都督下水,忙咳了一声,道:“房总管,你若愿意借兵,那便爽快些,请别提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无关紧要?”房总管眨了眨眼,笑道:“都督啊,听听你这参谋说得是什么话?天之位,岂同小可?咱家这里奉劝一句,咱们再不合力将四王扳倒,等那载允登基之后,诸位下场如何……嘿嘿,自己想吧。”

    此言一出,众将面色大变,连巩志也是吞了口唾沫,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徽王之,姓朱名载允,此才能如何,行如何,没什么人关心,要紧的是这孩有四位叔伯合力公推,支持他竞逐东宫大位,将来真让这孩坐上帝位,正统军退此一步,即无死所。眼见巩志等人噤若寒蝉,房总管微笑道:“都督,天下事可大可在荆州专擅狂妄,殴打姓,可好歹是为国为民,哪比得上人家”勤王军“吃喝嫖赌,杀人放火呢?可想想也真奇怪,一样是犯军法,为何御史大人们目光如炬,却专门盯上你家的熊宝宝,却对四大王的爱将们视而不见呢?”

    众参谋内心一沉,已知“勤王军”找上了都察院的御史大夫,执意与大都督为难。众人将目光转向了“寿甲”,已知上司并无退,他若不向“徽王爷”低头,便得请“唐王爷”出手奥援。

    房总管嘻嘻一笑,做了个砍头手势,叉道:“大都督,火烧眉毛了,人家吃完了熊宝宝,下面就是玩伍老爹的命了,可怜诸位逃得过眼前,逃不了以后,都督啊……您该怎么办吆?”

    为了军资粮饷之事,正统军上下鸟多于四王不睦,现下人家觊觎东宫大位,自然把伍定远当作眼中钉,竟是要先下手为强()。众人越听越闷,陡听高炯狂怒咆哮,吼道:“放你妈屁!老虎不发威,真当我们是病猫么?房总管,明白告诉你一句!什么唐王爷、徽王爷,咱们全不希罕!我现下就去找夫人!请她直接面见皇上,看谁还敢动咱们大都督一根寒毛?”

    想到了艳婷,众将全都欢呼起来了。都督夫人非但艳冠群芳,权势手段更是一流,真要让她出手,管那御史台、都察院,全天下的皇亲国戚都要靠边站,笒焱拍手道:“正是如此!夫人-出手,便知有没有!只消她动动小指头儿,都察院那帮御史全都要给咱们买通……”话声末毕,巩志大怒道:“大胆!你们要大都督做”江充“么?”

    玩法弄权的老祖宗,世称“江充”。此言一出,众将都是愣住了,却听房总管哈哈大笑:“巩志啊巩志,做江充又如何啊?总强得过任人欺凌做死人吧?巩志,你别老是说教,说个办法出来啊!”

    众将闻得此言,口中虽不敢称是,心中却是大呼痛快。眼见巩志难以为继,房总管登时笑了笑,悠悠又道:“都督啊,不是我教唆你的属下,实在是可怜他们啊。你看看,在都察院眼中,熊俊只是个小小游击宫,死不足惜。可咱家打听过了,这小孩固然性格刚辞,可战场上却是身先士卒,为了这场大战,这熊宝宝至今不敢娶亲,以免留下孤儿寡妇……”他低下头去,叹道:“可怜啊,白白辛苦一场,到头来却是刑场一刀……唉,一个人投错了胎,那还有得救,可要跟错了老板,那可是万劫不复罗……”

    “大都督!”众将咬牙切齿,一个个红了眼眶,全都跪了下来,巩志不愿多言,只避到了一旁()。一片寂静间,听得伍定远低低叹了口气,轻声道:“够了。”

    大都督说话,啪地一声大响,众将宫全数端正身形,等候都督吩咐。房总管则是成竹在胸,只在一旁笑眯眯地瞧望。

    伍定远霍地起身,他行到山门殿口,倚在门旁,只在眺望广场里的人山灯海。

    从高高的殿阶望下眺望,山门殿对面便是天王殿,之间相隔一处开阔广场,一座又一座灯棚,布置了无数应景纱灯,远远望来,宛如一片灿烂灯海。再看广场正中锣鼓喧天,跑早船、踩高跷、跳秧歌……更衬得元宵庆喜的好气象。

    伍定远怔怔瞧望平人间,忽道:“巩志……咱们多久没来灯会了?”巩志躬身道:“上回来是正统八年,今儿是十一年。咱们有年没来了。”

    众将上回过来灯会,乃是正统八年丙,生肖街鼠,转看今朝,却已是正统十一年己卯嚼兔。伍定远眯起了眼,道:“难怪了。上回来还是些老鼠偷油灯,现下可都是兔儿捣药了。”

    众将转看广场,果见棚架里大小花灯皆做兔形。一只只发着红黄绿光,或捣药、或蹦跳,围绕着嫦娥仙,望来天真可喜。可当此肃杀之时,却没人笑得出来。

    伍定远眺望着人山灯海,只想找出妻小的身影,奈何宫眷属齐来贺岁,广场里人来人往、密密麻麻,纵使目光敏锐如他,却也瞧不到人。

    看得出来,定远累了。他昨晚彻夜未眠,离家时天没亮,根本没时光与老婆话,好容易熬到了傍晚,正想来个合家赏灯元宵,结果又冒出个抢匪王一通,硬生生把他卡在这里,白白流了一场泪,现下又为了朝廷的事伤神,真不知何时方得暇()。

    相较起来,打仗容易多了,与秦仲海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什么都不必想……

    眼见伍定远始终默默无语,房总管叹道:“大都督啊,论起朝中实力,您固然是谁也不怕。可现下争得是帝位啊!您一味挨打不还手,着便将一应物事交给了岑焱,道:“能说的,咱家全说了。这儿是咱家的侍卫军令牌,还有唐王爷给您备的礼,一切全看您怎么说了。”房总管言迄告辞,这回却把东西留了下来,但见军刀,蛛甲、令牌全收在包袱里,大都督却还是无言以对,既未称谢,也不送行,好似成了神像。

    高炯心里担忧,忙道:“大都督,您……您怎么说?”伍定远默默眺望远方广场,轻声道:“别问我,我不知道。”众将讶道:“不……不知道?”伍定远仰望天边明月,怱地笑了笑,说道:“我应该活不久了。”众将咦了一声,莫不悚然而惊。大都督却不多言,霎时袍袖一拂,迳自转身离殿。巩志大声喊道:“正统军!护卫大都督!”席军师喊话,便听“啪啪”两声,燕烽、高炯二人军靴重重踏地,肃然转向。其余参谋无须号令,也已各站其位,但见巩志在左、燕烽在右,高炯上前、岑焱随后,诸人军纪俨然,一同簇拥大都督离开。

正文 第三章 千里姻缘一线牵

    “你……站起来。”

    红蝶寺里,祖师殿旁,传出奇怪的说话。陈得福茫然张嘴,只得依言起身。

    “你,猫猫。”

    奇怪的语气,说出奇怪的话语。陈得福哼了一声,他虽是傻,却不想做傻事,正要出言同拒,却见几道凌厉目光射来,满是威严森然。

    “喵……”陈得福口中喵喵,内心哀叹,喵地一长声过后,后臀还不忘摇了摇。

    “一点也下像。猫不会摇尾巴。”那嗓音懒懒又道:“去狗尿吧。”

    士可杀,不可辱,也是心下愤然,陈得福便把怒眼来瞪人,哪晓得双眼才一翻起,便见-根藤条当头飞来,听得算盘怪怒道:“大胆!这是和谁得反逆眼神?给老尿!”

    算盘怪发怒,陈得福自是吓了-跳,他东跑西窜,忽见院中有颗大树,忙逃到了树旁,自将右腿高高抬起,歪舌咧嘴间,兀自目露凶光,不忘狂吠两声:“汪汪!别打我!”

    “好玩!好玩!你们华山门人真傻呼啊!哇哈哈!”场边传来鼓掌之声,却是有人乐翻天了。

    正悲惨间,猛听天顶轰隆一声,满空烟火大放异彩,照亮了面前的佛院。

    看这红螺寺深藏红螺山,此寺原称“大明寺”,乃是正统朝的“护国禅寺”,号称满山名胜,无奇不有,只是此时此刻,却无一处地方比眼前怪异,看一名青年立在树旁,高抬右腿,口中还汪汪不休,如此怪诞人物,正是华山的扫地神童陈得福。都说老来彩娱亲,人家老寿星好生孝顺,这扫把星却又在取悦何人呢?陈得福暗暗咬牙切齿,偷眼瞄后,眼里却见到了一颗小柿。

    天下人物鬼模怪样,肥枰怪像橘,算盘怪似竹竿,连陈得福也活像一只大扫把、谁晓得背后的小胖童更加稀奇,他心宽体眫,穿了件黄马街,他不只长得像柿,他连名字也定……

    “柿啊。”肥秤怪对着小胖童谄笑不休:“您瞧咱家这小福多孝顺,您老人家这会儿玩得开心了,可以开始剑法了么?”算盘怪也是呵呵陪笑,道:“是啊,是啊,边边玩,这就是寓教于乐,武功才练得高啊,来,老头儿背给您听……华山剑道天机藏,前后五转两旁,中有乾坤定……”

    “讨恹、讨厌、讨…厌!”歌声未歇,场里已然传来哭吼声了。看柿双手捣吾耳孔、大哭道:“不!不!娃娃不要你们的臭武功!别烦我!”胖童挥手舞脚,鬼吼咆哮,王哭闹间,却见陈得福躲在树下乘凉,一幅小狗睡觉摸样,柿大怒欲狂,急急抖开了黄马褂,戟指怒骂:“大胆!我不是要你猫狗么!你怎又不动了!快跳啊!”

    陈得福懒得理他,打了个哈欠,正要翻身再睡,冷不防背后咻地一声,那算盘怪竟然捉厂藤条,一下抽上了屁股,喝道:“臭小!快猫狗跳!不然揍死你!”

    算盘怪行径迥异常人,不来可怜徒孙,反帮着外人过来欺负自己孩,陈得福慌道:“师叔祖!到底要猫要狗,你说个数儿啊?”

    “都要!”藤条抽来,再次打中屁股,陈得福吃痛之下,一时前肢着地,后足抬起,上下纵跃个休,口中儿自哈哈大笑:“喵汪、喵汪……哇哈哈!好高兴啊!”

    “柿大人。”正泪眼汪汪间,终于有人出来救命了,但见赵五爷爷缓缓起身,道:“难得元宵,别老玩这些无聊把戏,不如咱们来打闹灯谜吧。”赵五爷爷来了,那柿原本在拍手人笑,听得老头儿语气不善,便把头转了开,冷冷嗤了一声,示意不屑。

    赵五爷爷并末动气,迳自道:“柿大人,老头儿这灯谜不难,不过是打件兵器。你听好了。这法宝呢,它一砍便断,一烧就拦,却能打得”达传人“不支倒地,吓得”天下第一“哀哀告饶,您晓得它是什么啥玩意儿?”柿产哼了一声,正想打哈欠,却见一根绿油--的藤条伸了出来,自在柿脸旁栘来晃去,兀自冷笑道:“猜到了么?小祖宗?”

    世间最神气的老人,便是八十岁的赵老五,他手下的这根藤条抽过无数武林高手,什么“若林先生”、“雨枫先生”、“不凡先生”,小时候见了他便要慌忙奔逃,逃得快抚胸庆幸,跑得慢则要呱呱大哭,看这柿落入他得毒掌之中,随时都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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