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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部分

英雄志-第535部分

小说: 英雄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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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听管家窃窃低笑,阿秀抱着脑袋,叫疼道:“叔叔,你……你想歪了,我说得是”隐讳“啊。”阿秀还只十岁,每回堂里习来新词,必往叔叔身上造句,杨绍奇俊脸微红,便道:“什么隐不隐讳?是谁教你这两个怪字的?”阿秀道:“是我娘啊。

    她说你这人说话喜欢拐弯抹角,一句话藏了十七八个意思,非常淫秽。“杨绍奇大喝一声:”隐讳!“

    马车颠簸,那管家强忍着笑,一辆车自是驾得东扭西歪。杨绍奇俊眼斜横,拎着阿秀的耳朵,道:“我?”阿秀拼命颔:“是啊,娘说你聪明绝顶、才高阿斗、比我爹爹还多了两斗,可惜就是玩世不恭,整日里没半点正经,谁也不知你在想些什么,娘说要找机会劝劝你呢。”

    “一个人若是天资过了头,往往干不了正事,这就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杨绍奇便是个中范例。想此人从小过目不忘,常人要背十来遍的东西,他少则一次、多则回,便能牢牢记住。

    不论多稀奇的八股考题到他手底,他总能默出一篇钦选正范例,真如书上拓下来似的,仗着这份本领,他十九岁便已荣登金榜,当朝并无第二人能及。

    只是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这杨二爷应试本领一流,当官才干却不济了。好容易在兵部占了缺,心思却全不在公事上,镇日里点卯瞎混,须臾日。私底下更是花钱如流水,自己的俸禄用尽了不说,还把脑筋动到祖业上,日常里几千两、几千两往外搬,任凭大哥怎么往家里攒,总赶不上他花得快。

    杨远精明干练,杨肃观老成持重,父兄两代辛苦经营,没想家里却出了如此败类,眼见管家转过头来,频频叹息,阿秀也是没口的乱骂,杨绍奇烦得很了,便道:“行了,你少管叔叔的闲事,倒是你明日下午不是要开了么?书本收好了吧?”

    阿秀原本傲然说嘴,乍听堂开课在即,一张笑脸忽地僵住,只见他双眼渐渐眯起、脸色慢慢发白,最后蠕蠕倒在后座上,宛如死尸一般,这会儿便轮杨绍奇骂人了:“别老是这般怪模怪样。你娘出身书香世家,你爹又是当朝大士,你将来要弄到江大清那鬼模样,那咱们可没脸见人了。”

    “江大清?”阿秀双眼一亮,喜道:“那是谁啊?”

    都说物以类聚,兽好群居,果然阿秀听得先贤之名,便已兴高采烈,杨绍奇呸了一声,训道:“少问两句!记得睡前把书本收好,不然明日下午掉东落西,还不是得劳你娘送去?”阿秀张开了嘴,狠狠打了个大哈欠,正要闭眼睡觉,忽然间想起一事,不由得双眼大睁,急急坐了起来,惊道:“叔叔,你……你房里有没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自末代以后,这“字经”便是孩童启蒙的读本,与“家姓”、“千字”、“千家诗”合称“千千”。只消读过书的,莫不能朗朗上口。杨绍奇皱眉道:“叔叔当然有字经,怎么?你可是想借么?”阿秀忙道:“是啊,我那本旧的被人偷了,得找本新的替上。”

    阿秀自称书本被偷,杨绍奇却是半信半疑,他斜目打量侄,沉吟道:“等等,你们孟夫不是教列史记了么?什么时候又要重读字经了?”阿秀叹道:“还不是给华妹害的?孟夫说她根底差,什么字都认不得。过年前便把咱们臭骂了一顿,说开课后全要重读字经呢。”

    华妹勤奋向,大有父风,想来阿秀定是把话掉反了来说,杨绍奇骂道:“你这小除了张嘴吹牛,还有什么本领?行了,叔叔房里还有本字经,明日一早拿给你。”阿秀不急着道谢,只怯怯地道:“叔叔,你那本字经……可是手抄的么?”

    “手抄的?”杨绍奇愣了,当时经书多为印制,分作活版、雕版两种,甚少有手抄珍本。他心下纳闷,便道:“好端端地,为何要读手抄本?”阿秀道:“手抄的看来亲切,读来格外有劲。”

    说着死缠着叔叔,恳求道:“叔叔,你亲手抄一本给我吧,拜托嘛!叔叔!叔叔!”

    小孩常有古怪风俗,有时风行左手写字,有时盛行倒退走,隔一阵便有新花头,每使父母不胜其扰。杨绍奇不愿溺爱儿童,摇手便道:“没法想,叔叔这本是雕版印的,你爱要不要,随你便吧。”阿秀听他说得冷,竟尔哼了一声,道:“那就免了,你自个儿留着用吧。”

    阿秀目无尊长,竟敢如此顶撞叔叔,杨绍奇心头火起,正要狠狠教训一番,前座的管家却把脑袋转了回来,笑道:“神秀少爷别发愁,您要读手抄本,那有啥难的?我记得书房里还有几本字经,全是你爹爹亲手抄的。”

    阿秀原本嘟着嘴,乍闻此书,却不禁双眼发光,大喜道:“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管家驾着车,笑眯眯地道:“你爹爹孩提时勤奋用功、最爱抄书,单是字经一样,他便抄了本之多呢。”

    阿秀啊呀一声,扼腕道:“才本而已,不够用啊。”

    “什么!”杨绍奇愕然道:“本还嫌少?那几本才算足?”

    阿秀不假思,迳自道:“十本。”话才出口,好似晓得说溜了嘴,一时张口大哈哈,闭眼小眯眯,自管冬眠起来了。

    阿秀似有图谋,杨绍奇不免疑心大起,那管家却是个老糊涂,兀自笑说往事:“唉,说起大少爷啊,老朽最是佩服了。他打小一丝不苟,专爱抄书,不只字经、古选,连什么大藏经、法华经,长阿含经,他也是边抄边默,慢慢都记熟了。”说着说,不忘训诫后座那个不长进的:“二爷啊,您要有大少爷的一半用功,老早就升任侍郎罗。”无论谁有了杨肃观这等大哥,都只有哼哼哈哈的份儿,果然杨绍奇一听数落,霎时脑袋一歪,便也冬眠起来了。眼看叔叔装死,这会儿阿秀便又复活了,他凑到了前座,笑道:“管家伯伯,大藏经不是佛经么,我爹爹小时为何要抄啊?”管家笑道:“小少爷可忘得快了,你爹爹是哪个门派出身啊?”阿秀一声惊呼,大喊道:“对啊,他是少林寺的。”

    杨肃观出身少室,又又武,满朝进士中就他一人身怀绝世武艺。管家满面生辉,傲然道:“没错,少林武功,天下正宗。那时你爹爹投身嵩山,白日里练功习武,夜间便来凿壁借光,用功之勤,合寺长老都赞叹呢。”说着说,不忘勉励阿秀一句:“神秀少爷,古人说见贤思齐,见不贤内自省,你平日里多你爹爹,少你叔叔,知道么?”

    “知道!”阿秀大声答应,不忘摇了摇身边那个废物,告诫道:“叔叔,你要振作啊。”

    杨绍奇早已满肚恼火,一听奚落,不觉怪叫一声,叔侄俩人登时相互扭打、状如稚童,管家早已见怪不怪,一时笑眯眯地驾着车,自朝杨府而去。

    杨家早年住在大明门一带,正统年间搬回老家,只在东城一带住居。时近午夜,车经过了天桥一带,但见街坊人山人海,有猜谜的、喝酒的、看戏的,沿道的“冰灯”、“纱灯”、“佛经说法连环灯”美仑美奂,满是元宵欢庆之气。阿秀怔怔看着,直想下车去玩,便道:“叔叔,你小时候常提灯吧?”

    杨绍奇心情还坏着,一时头也不抬,冷泠便道:“这个自然。我小时候你爷爷最是疼我,每逢元宵,他定会抱着我四下夜游。”

    阿秀讶道:“我爷爷?有这个人么?”杨绍奇大怒道:“不许没大没,你叔叔的爹是你的谁?”眼看阿秀小嘴大张,一脸茫然,杨绍奇只得自行道出答案:“爷爷,知道了么?”

    “知道了。”阿秀俨然而笑,不忘拍拍叔叔的肩膀,赞道:“好乖。”还想多占便宜,却见叔叔的拳头高高抡起,随时都要重重捶下,直吓得阿秀惊慌改口:“等等!我……我没见过爷爷啊,他……他和我外公很好么?”

    想起了顾嗣源,杨绍奇不觉叹了口气,便道:“孩,想起你外公了么?”顾嗣源死时阿秀还不到四岁,哪里知道什么了,只得干笑胡诌:“是啊,每天都在想着呢。他……他以前的官很大吧?”杨绍奇颔道:“这个自然。你外公以前是兵部尚书,恰好管着你爹爹,那时你爷爷是内阁大士,咱们杨顾两家公私往返,算得是世交。”阿秀长长地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拜把兄弟啊,那爷爷和外公定也常一块提灯了?”

    阿秀猛敲边鼓,一个念头就是要提灯夜游,杨绍奇识破了他的伎俩,不由噗嗤一笑:“他俩年纪老,不时兴提灯。”阿秀叹道:“这般无趣啊。那你和爹爹呢?你俩小时候定常一块提灯吧?”

    杨绍奇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你爹爹小时候不住家里。咱兄弟俩很少一块玩。”

    阿秀茫然道:“他不住家里……那……那他住哪啊?”正茫然间,猛听管家—声轻咳,不觉恍然大悟:“对了,他住在少林寺!”他想爹爹幼年的苦日,眼前浮起儿童打坐、小孩念经之状,颇觉不寒而栗,忙道:“叔叔,你真好命了,你小时候怎没一起去少林寺?”

    杨绍奇摇头道:“说来是缘份吧。那年天绝大师上家里来选弟,原本是挑我的,可后来你爷爷说我身骨虚,不宜练武,便让大哥跟他走了。”阿秀讶道:“天绝大师,这又是谁啊?”

    杨绍奇淡然道:“天绝大师便是少林镇寺之宝,武功之强,号称合寺两年来第一高手,他生平只收了一个徒弟,便是你爹爹。”

    阿秀吓道:“这么厉害啊,那我爹武功定也不差了?”杨绍奇微起哂然,口中却未答话。

    四大宗师,岂同凡响?天绝僧是少林不世出的怪杰,曾经自创天诀,继往开来,与宁不凡、方敬、卓凌昭并称为天下四大高手,成名事迹不知凡几,阿秀想大宗师的威风,不由一脸钦佩:“叔叔,阿秀也想练武功,以后可不可以不读书了?”杨绍奇摇头道:“不行。你的身骨虚,不合适练武。”

    阿秀哼道:“我才不虚呢!我又不是你,打小便肾亏。”听得小孩无礼,杨绍奇嘿嘿一笑,便朝侄腰际捏去,打算给他补肾、阿秀笑得眼泪直流,求饶道:“好啦、好啦,饶命啊叔叔。

    我快断气了……“他笑得惨了,便攀到了前座,苦笑哈哈:”管家伯伯,我不行了,我身好虚,你……你快停个车吧,我要透透气……“

    猛听“啪”地大响,管家伯伯居然快马加鞭,车便已飞驰而出。阿秀大惊道:“管家伯伯,你这是干什么?快停车啊!”

    管家冷冷地道:“小少爷省点力气吧。你明日下午便要上了,今晚哪来的空闲提灯?还是快回家收拾书本吧。”

    眼看计谋给人识破,阿秀顿时痛苦万状,强拉着叔叔的衣袖,哭嚷道:“人家不要上!人家只要提灯!叔叔!叔叔!你帮我说说啊!”听得侄含悲来求,杨绍奇却只轻轻打呼,好似冬眠一般,阿秀却也不怕,只凑到叔叔耳边,轻声念咒:“淑琴来了、淑琴来了。”

    咒语一出,果然惊醒梦中人,杨绍奇面色惨白,自知家门如虎口,一旦跨了进去,那便再也走脱不出,无可奈何间,只得附到阿秀耳边,轻声道了个计策。

    “管家伯伯……”阿秀听罢妙计,登时捣住了胯下,痛苦道:“我尿急啊…………”

    眼看小孩漏尿,身颇虚,管家却懒得理睬,迳把缰绳一提,车反而走得快了,阿秀见他不睬自己,倒也不慌不忙,便把车帘掀开,裤带一解,对着窗外大吼:“来啊,来看啊,杨神秀水淹七军,杨肃观教无方,杨家—门忠烈哪!”说着哈哈大笑,打算水漫京城,夜半无人,可如此当众撒尿的行径,杨家却也丢不起这个人,管家大惊道:“过你,你……你怎又故态复萌了!二爷,快替我管管他,别让他胡闹了。”

    杨绍奇淡然道:“去找我大哥来吧。二爷我天生的没出息,怎好替他管教儿?”

    二爷吃醋得厉害,管家只好拉停了车,苦笑道:“行啦,小少爷下车吧,老朽认输了。”阿秀欢容大笑:“撒尿了!撒尿了!”

    他蹦下了车,找到了一处墙角,正待哼起小曲,忽觉身旁空荡荡的,竟没人陪着自己,霎时气愤道:“怎只有我一个人?谁来陪我尿啊!”

    自古儿童撒尿,多需长辈相陪,或嘘嘘引诱,或以身作则,方才尿得稳当。杨绍奇见阿秀瞪着自己,忙道:“你……你自便吧。不用理我了。”阿秀哼道:“你看不起我么?没人陪我尿,少爷就不解了。”正要乱使蛮性,忽听哗啦啦水声溅响,身旁一人浑身剧抖,寒颤道:“神……神秀少爷,老朽舍命相陪了……”

    凡人年纪越大,屎尿越多,看管家老蔡一把年纪,原来他才是真正尿急之人。他呼出一口长气,正抖擞间?阿秀却把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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