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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烽火恩仇录-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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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立信交待了几句:“朱师长,你先歇着,我去接闫师长!”说罢,匆匆走了。
他独自一个人进了屋,反手插了门,沉重的身体紧依在门上,两只手摸索着,在黑暗中急速地抽出了枪,打开了保险……
――看来是得流点血了。
屋子很黑,开初几乎什么都看不见,连自己是否存在都值得怀疑。他像挨了一枪似的,身子软软的。身体的某个部位似乎在流血,他觉得那瀑涌的鲜血正一点点淹没他的生命和呼吸。他汗津津的手紧攥着枪,眼前老是闪出王乾阴冷的面孔。他认定王乾打了他一枪,就是在这看不透的黑暗中打的。他受伤了,心被击穿了。他得还击,得瞄准王乾的脑袋实实在在来他几梭子。厮杀的渴望一时间像毒织的火焰一样,腾腾燃了起来。
他和33军都处在危亡关头,他们被死鬼闫福禄和王乾出卖了,如果不进行一埸奋力格杀,33军的一切光荣都将在这个阴冷的秋夜黯然死去。他朱鉴堂也将成为丑恶的汉奸而被国人永远诅咒。天一亮,王乾和日本人一接上头,事情就无法挽回了。
最后的机会在天亮前,他必须在天亮前干掉王乾、张立信和那些主张投降的叛将们,否则他宁愿被他们干掉或者自己对自己脑门来一枪,就象闫福禄干过的那样。闫福禄这老东西,看来也知道当汉奸不是好事,可既然知道他为什么还要逼他们做汉奸呢?这混帐的无赖!他把33军当作他自己的私产了,好象想送给什么人就能送给什么人似的。
对一个人了解最深的,常常是他的敌人。世界是最了解你的人,绝不会是你的朋友,一定是你的敌人。因为只有你的敌人才肯下功夫来研究你的弱点。
他想汉奸分几种。有些汉奸什么都出卖,同时也肯为任何统治者去叛变,出卖人格,他们的原则只有一个,这个原则就是“良莠不分,清浊不明,见利忘义,重色轻友。”这种汉奸并不多,但也绝不少,只不过他们的叛变本领有高低之分而已! 
而另一种汉奸,却对社会和抗日有某种程度的选择。例如民族不出卖。
不该出卖的利益不出卖。
不该出卖的抗日也不叛变。
环境恶劣的时候,更不会出卖任何民族。
又有另一种汉奸,什么利益都出卖,但民族永远只有一个。
这个民族,也就是可爱的中华民族。
在解放事业中,历史最悠久最无奈的职业,就是汉奸,吴三桂是其中一个,还有曾国藩等。闫福禄的投降,会是那种出卖呢!
够了,这一切他早就受够了,姓孙的已经归西,
33军的弟兄们该自由了,他相信,浴血抗战的弟兄们决不愿在自己的父老乡亲眼皮底下竖白旗的,他只要能抓住最后的时机,拼命一扳,说不准就能赢下这决定性的一局。
响起了敲门声。微微颤响传导到他宽厚的脊背上,他敏捷的闪开了,握枪的手缩到了身后。“谁?”
“朱师长,许副官长让我给你送宵夜。”
他摸索着,拉亮了电灯,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端着茶盘的矮小卫兵,脸很熟,名字想不起来了。他冲他笑笑,叫他把茶点放在桌上。
“朱师长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你去吧!” 
那矮小卫兵却不走,“许副官长吩咐我留在这里照应你。”
“哦?”他不经意地问:“许副官长还给你交待了什么?”
卫兵掩上门悄悄说:“副官长说,马上要开一个重要会议,要我守着您,不让您出去,朱师长,究意出什么事了?军长自杀了么?莫不是被谁算计了?”
他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看来王乾的布置并不周密,军部特务营的卫兵们对这一切还蒙在鼓里,他确有扳一下的机会。脑子里闪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你们营长呢?”
“在楼下大厅里。”
“叫他上来到我这来一下。”
“可……可是许副官长说……”
他火了,把藏在身后的手枪摔到桌上:“姓许的总没让你看押我吧?”
卫兵讷讷道:“朱师……师长开……开玩笑了!”
他交待了一句:“注意避着那个姓许的。”
“噢!”
片刻,卫兵带着石烈进来了,“朱师长,您找我?”
他用眼睛撇了撇那个卫兵。
石烈明白了:“出去,到门口守着!”
卫兵顺从地退出了房门。
“朱师长,究竟有什么事?”
他清楚石烈和师长的关系。
“知道军长是怎么死的么?”
“自杀,枪响之后,我第一个上的楼!”
他怔了一下。“真是自杀?”
“不错。”
“知道军长为什么自杀么?”
石烈摇了摇头。
“知道马上要开什么会么?”
“不知道。”
他向前走了两步,站在石烈面前,双手搭在石烈肩头上,将石烈按在椅子上坐下来。
“我来告诉你!如果你能证实军长是自杀的话,那么军长是被逼上绝路的,副军长王乾一伙人暗中勾结日本人,准备投降。军长不同意,可又无法阻止他们,不过我还怀疑军长不是自杀。可能是被人暗杀,现在军长去了,他们动手了,想在马上召开的军事会议上干掉那些跟随军长多年的旅团长们。发动兵变,宣布投降。他们说这是军长的意思!”
石烈道:“军长怎么会下令投降?!胡说,肯定是他们!下午在扬州演讲时,军长还……”
他打断了石烈的话:“他们这一手很毒!军长死了,他们还不放过他,还让他背着个汉奸的臭名!还想以此要挟我们,要我们在自己的父老兄弟面前做个汉奸,石烈,你干么?”
“朱师长,你干么?”
“我干还找你么?”
“那你说怎么办?”
他压低声音道:“我走不脱了,你立刻把特务营的两个连调到这里来,相机行事。”
“是。”
“设法搞支枪给我送来,万不得已时,我得亲自动手。”
“行!”石烈突然想起,自己口袋里就装着军长的勃朗宁,当即抽了出来:“给,这里现成的一把!”
他接过勃朗宁,掖进怀里。“事不宜迟,你快去吧!”
石烈走了。
送石烈出门的时候,朱鉴堂发现,守在门口的那个卫兵不见了,心里不由一阵紧缩。
好在石烈争取过来,而且已开始了行动。对扳赢这一局,他有了一半的把握。王乾、张立信就是现在发现了他的意图,也没有多少办法了,前线的弟兄不明真相,一时半会又调不过来,军部的一个手枪连就是都站在了王乾一边,王乾也未必稳操胜券。
他头脑清醒多了,自知靠自己的声望不足以号令33军,不管他怎么仇恨闫福禄,在这关键时刻,还得借重这头狮王的恩威才行。莫说特务营,闫铁柱的11师,就是他自己的31师,闫福禄的影响怕也不在他朱鉴堂之下,他得最后一次充分利用这个老无赖生前的影响,决定性的改变自己,也是33军的命运。
这些颇有些阴谋的意味,可是这阴谋却是正义的,他不应该为此而感到不安。有时,正义的事业也得凭借阴谋的手段来完成,这是没办法的事,他既不是第一个这样干的,也不是最后一个这样干的。
一切还要怪闫福禄,闫福禄充其量只是个圆滑的将军,却决不是一个聪明的政治家,而他是,他的眼光要比闫福禄远大得多,深遂得多。他有信仰,有骨气,能够凭借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一个个重要的信号,认准历史发展的大趋势,如若他处在闫福禄的位置上,是决不会出此下策的。
民国29年前起义建立民军时,他和闫福禄在同一起跑线上,尽管那时候闫福禄是中校团长,他是中尉旗官,可是他们身上带有同样的土腥味。而后来,他身上的土腥味在连年战乱中一点点脱去,闫福禄则带着土腥味一直混到今天。这是他们的不同之处,这不同,造成了民国十五年底他们之间的第一场公开冲突。
那时,吴佩孚委任张宗昌为讨贼联军司令,大举进攻国民军。从军事上看,冯焕章的国民军处于劣势,依附于国民军的扬州独立旅处压力挺大。当时还是旅长的闫福禄昏了头,贴上了张宗昌,讨价还价要做师长。而他却清楚看到,真理并不在张宗昌手里,却在冯焕章手里。冯焕章五原誓师,率部集体参加国民党,信奉三民主义。而三民主义的小册子,他看过许多,真诚地认为他是救国救民之道,必能行之于天下。他劝闫福禄不要跟张宗昌跑,还劝闫福禄读读国民党人散发的这些小册子。闫福禄不干,还逼着他们团向友军开火,他第一次耍了滑头,在向友军进攻前,派人送了信。闫福禄事后得知,拨出枪要毙他,他抓住了闫福禄的投机心理,侃侃而谈,纵论天下大势,预言:国民革命军将夺得天下,他们应该为避免一场和真理的血战而庆幸。
果然,此话被他言中,转眼间,张宗昌大败,闫福禄为了生存,不得不再次打起三民主义的旗帜。
国民十九年,蒋、冯、阎开战。土腥味十足的闫福禄又按捺不住了,第三次反叛。他力劝无效,当即告假还乡,一去就是10个月。直到闫福禄再次意识到选择上的错误,他才被接回军中。
打那以后,闫福禄对他是高看一等了,可心中的猜忌和不信任也是明摆着的。民国二十四年改编为33军的时候,闫福禄提出两个职务让他挑:做副军长,或做31师师长,闫福禄自己却做了军长兼11师师长。他非但没让他做副军长兼师长,还在他选择了31师师长一职时,要把自己的侄子闫铁柱派来当副师长。他一气之下,提出自己做副师长。这才逼闫福禄让了步,没派闫铁柱到31师来。
今夜,这鸡肚心肠的闫福禄总算完蛋了。他又一次背叛了自己的人格和良心,又一次看错了天下大势,稀里糊涂给自己描画一副叛将汉奸的脸孔,这是他自找的,他今夜打出他的旗号,决不是为了给他刷清脸上的油彩而是为了33军往昔的光荣和未来的光荣。
当汉奸在社会事业中是最原始的一种解放。
甚至比女人生育来还得快。
当汉奸赚的钱虽然好赚得多,但大多数是悲剧人物,因为他们“出任务”时,随时随地都会有死的可能,而且还要过隐姓埋名的生活。
有时叛变的是自己的亲人,那时不但不能退役,还要连眉头都不能皱一下。
汉奸不但六亲不认,而且必须冷酷无情,更要绝情,决不能有一点儿女私情。
更重要的一点是,汉奸这一行没有退出的机会,只要一踏进来,到死方休。如果你想要捞饱钱,然后退出,那是绝不可能的事,追到你完全不能说出秘密的时候,才会停止。
不能说出秘密的人,这社会上大概只有死人一种而已。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别人以为你不能构成威胁时,或许会放过你。
一个人想去当汉奸时,往往也不是为了别人伤害了他,而是因为伤害了别人,这也是自古以来人类最大的悲剧。
吃夜宵的时候,他已不再想那个叫闫福禄的中将混蛋了,他要谋划的是如何完成马上就要开埸的这幕流血的反正。
闫铁柱的态度不明。也许他会跟王乾走的,如果他和他手下的旅团长们真死心塌地跟王乾一起投敌,他就把他们也一起干掉!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他相信每一个有良心的爱国将领处在他今夜这个位置上,都会这样做的。
门又敲响了,他开门一看,是那个矮小的卫兵。卫兵进门后,紧张地告诉他:王乾发现石烈不见了,正在四处寻找。他不禁一怔,不详的预感瞬间潮水般漫上了心头。
鹿死谁手,现在还很难说,也许-也许他会为这场反击付出身家性命。
二十九 千钧一发 兵变
    二十九    狐斗 千钧一发  兵变
天蒙蒙发亮的时候,东西两线的旅团长们大都到齐了。副军长王乾赶到他房间,陪同他到楼下会议厅去。一下楼,他便看到:会议厅门口和走廊上站着十余个特务营的卫兵,对门的休息室门口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摆满了种种型号的手枪。走到桌前,王乾率先掏出手枪交给了守在桌边的卫兵,还对他解释说:“这是听从了他的劝告,为了避免流血被迫采取的措施。他心下明白,没让王乾再说什么,也掏出了腰间的佩枪摔到了桌上。恰在这时,副官长张立信陪着11师师长闫铁柱走过来了。他们也逐一将手枪给了卫兵。
他想和闫铁柱谈点什么,摸摸他的底,可手刚搭到闫铁柱肩头,只说了句:“节哀”,王乾便跨进了会议厅的大门。会议厅里一片骚动之声,旅团长们,军部的校级参谋,副官们纷纷起立立正。他只好放弃这此努力,也和张立信、闫铁柱一起,鱼贯进入会议厅。
手下31师的旅团长们大都用困惑的眼光看着他,262旅旅长朱赤还向他攥了攥拳头。他只当没看见,径自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在紧挨着王乾和张立信的座位上坐下了。王乾打了个手势,屋里的人也坐下了。
六张条案拼起来的大长桌前是两个师三十个旅团军官,他们身后靠墙的两排椅子上安置着军部的参谋、副官,门口有握枪的卫士,阵势对他十分不利。不说门口的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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