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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部分

飞白传-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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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失去的人,却还是不能放下的人,终究想要再见一次的人,对王遮山来说,世上只有一人。

    丘羽羽

    他心里一酸,噏动嘴唇低吟着这个名字,悲哀地发现自己依然没能洒脱地放开过往。离开不霁楼,离开嘉兴,这样漫无目的地自我流放的日子,仿佛终究会有尽头。世上不会有那样逍遥自在之人,能够平生都在流浪放荡。命运永远都会纠缠着你,让你做不愿意做的事,失去不想失去的。

    仿佛到了那样的时刻。

    他空白许久的内心,忽然开始觉醒,很想弄清楚几十年前,蓝啸海匆匆离开时带走的惊天秘密。为了什么样的秘密,他能舍弃自己最爱的人,放弃埋没一切身份,行色匆忙地离开众人视线,一躲就是二十年。

    这样的代价这样沉重的代价

    王遮山双目闪动,心里开始激动起来,仿佛离那个答案越来越近。

    这样沉重的代价,必然有一个沉重的目的。

    那个答案,如同烟雾中的一个光点,不断在他眼前跳跃,却始终不肯现身,看不清真实的模样。

    此刻,他想起蓝啸海对女儿丘羽羽最后的托付,让她去嘉兴清锋斋找吕刀子。若不是机缘巧合,若没有和吕刀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擦肩而过,事情或许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幽暗中,他深深皱着眉头,将前前后后看似毫无关联的那些模糊往事,一一联系起来,眨眼间,一切开始变得合理,每一个片段都变成了一个征兆。

    没错,薛飘感到不能守护“飞白刀”之时,将它托付给了自己最信任的徒弟蓝啸海。几十年后,当蓝啸海感到自己不能再继续守护“飞白刀”之时,他想到了重新托付给吕刀子。

    他这么做,应该是基于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

    所以丘羽羽不会武功。

    王遮山开始反省这个问题。从一开始,蓝啸海就没打算让女儿涉足江湖,所以他把刀托给了吕刀子,没有选择将前前后后的因缘告诉自己的女儿,更没有让女儿步自己的后尘,再去为这把刀陪葬整个人生。

    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本能的爱和保护。

    此刻,王遮山终于全部明白了。所以丘羽羽走到今天都不知道自己曾经藏在身上那把断刀,将引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纵然此刻,那把刀身依然能引起翻天覆地的惊变。

第228章 卫将军() 
霎时间,责任感油然而生。他忽然非常急切,想立刻离开这任人摆布的深牢,赶去告诉丘羽羽,眼前,江湖蠢蠢欲动,往事即将浮上水面,她正在面临怎样的危机。

    是的,他很想去救她,不顾一切地。

    虽然这种想法很傻。此刻,丘羽羽身在何方,那把刀还在不在她身上,没有人知道。然而,风雨如晦的江湖早已教会王遮山一个道理,凭借直觉感到的隐患和危机,终究会发生。

    这便是江湖。

    江湖中,从没有永恒深藏不漏的秘密,更不会令往事凭空消失。纵然过去一百年,一千年,依然有人挺立在往昔潮头,兴风作浪,欲掀轩然大波。到那时,那些深藏湖底之人,怀抱秘密之人,那些人的后代,无论隐藏得多么好,藏了多么久,依然不能摆脱宿命,依然会在某个时刻,重新站上潮头,经历腥风血雨。

    这也是丘羽羽的宿命。

    无论她知不知道这宿命,无论蓝啸海已经提前为女儿做好多么坚硬的堡垒,一切终将轰塌,没有人能扭转如此法则。

    这是江湖的法则。

    不辨日夜的深牢,只能靠那一脉从高窗投下的冷光来判断时刻。此刻,那道光线已经由幽暗深蓝逐渐转为明亮白光,尘埃明晰的身影,渐渐模糊下去。

    天已经亮了罢。

    王遮山盯着那道光,紧皱眉头。一夜冥想的他,顾不得浑身脱力的疲倦,顾不得怅惘双眼,心头只剩心急如焚之感。此刻,他只想赶紧去挽救他不能力挽狂澜,但至少,他想在这一片狂潮之中,以双臂为丘羽羽支砌壁垒,护她周全。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没能保护好她,每一次,都不能保护她。如果真的还有这样的时刻,他盼望自己能在关键的时刻,挺身而出,万死不辞。

    牢门已经打开,段虎说得没错,天一亮便会有人来。昏昧中分不清方向,他唯有挣扎起身,摇摇晃晃、昏昏沉沉跟着引路守卫,一路来到卫将军顾沧溟的大帐之中。

    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的方位,就在禁城门外的禁军大营中。

    高坐上,正是那面色铁青的卫将军,顾沧溟。王遮山双臂紧缚,却依然神色不屈,绝无拜倒之意,尽管身后军士早已不耐烦地推了他许多次。

    “算了!”顾沧溟伸手一挥,制止那军士,微微冷笑道:“这脾气,本将倒也喜欢。看座!”

    那军士虽不情愿,也只好搬来一把椅子,令王遮山坐下,口中喝道:“还不坐下。”

    王遮山冷冷斜睨他,又瞥了眼肃然稳坐的顾沧溟,片刻间竟大声笑了起来。顾沧溟面沉如水,静静注视他,嘴角渐渐浮上一丝冷笑,遂一挥手令那兵士退下了。转眼间,大帐内便只剩下他与王遮山二人。

    王遮山这才泰然落座,冷冷双眼却一刻未曾裂开顾沧溟那颇为沉重的脸。他只静了片刻,便大声冷笑道:“原来,这才是皇家权威呐!小人身在乡野,第一次知道,原来皇家权威就是想抓谁便抓谁,无需什么理由。”

    “看来你认得本将。”顾沧溟笑得很冷淡。

    “这里不就是禁军大营么。”王遮山嘿嘿冷笑,移开视线,环视帐内整洁精悍的陈设。

    “乡野之人,倒也有些见识。”顾沧溟揶揄一笑。

    王遮山并不放在心上,从容接道:“那么现在,将军可以告诉小人缘由了么?”

    “不要装糊涂了。”顾沧溟放声大笑:“飞白刀在身,大名鼎鼎的王遮山,做了那么多惊天动地之事,何苦装傻,倒来问本将了?”

    “原来小人的名气这么大呐。”王遮山抿嘴一笑。

    “你在平安山庄的壮举,已经惊动了圣上。”顾沧溟斜睨他,向着皇城方向拱了拱手。

    “哦?”王遮山坦然一笑:“莫非是说我杀了露霜阁阁主?”

    “岂止这一桩?你王遮山所作所为,哪一桩不是惊动四海之事?”顾沧溟一笑,沉吟片刻,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接道:“啊!本将差点忘了,你可是带着飞白刀,乃大雪帮后人啊!”

    “小人不知大雪帮,只知大雪山庄。”王遮山颇为不然。

    “那不重要。”顾沧溟微微一笑:“重要的是,圣上命本将当面问你一件事。”

    “哦?”王遮山斜睨他。

    顾沧溟缓缓敛了笑意,纵然是冷笑,也渐渐凝结消散,片刻间只剩阴恻恻的森然神色。王遮山却依然保持从容笑脸,虽然笑得从容,心中却丝毫不感从容。昨夜里段虎的忠告警示,开始依次涌上心头。

    “飞白刀的秘密,是什么?”顾沧溟压低了声音。

    “你说什么?”王遮山瞪大了眼睛。

    “难道你不知道?”顾沧溟显然认为他在装糊涂,脸色更加难看,冷哼道:“你随身佩戴飞白刀,不会不知道它的秘密罢。大雪帮的后人,怎么会不知道?吕刀子不肯说,是因为他不怕死,因为他老了,你呢?也不想好好活着了?”

    王遮山想起段虎之言,亦是冷冷一笑,沉着道:“小人实在不明白将军的话。”

    “好!就算你不知道罢。”顾沧溟嘶哑笑道:“不知道的话,就把牢底坐穿罢,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见本将,可好?”

    王遮山斜睨他,淡淡一笑,道:“其实,小人也很想知道,飞白刀到底有什么秘密,也很好奇家师到底留下什么谜题。”

    “不用装糊涂了。”顾沧溟继续冷笑。

    王遮山但笑不语,帐内安静片刻,顾沧溟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觉得不甘心,眼珠四转间已经计上心来,旋即敛了怒色,和气道:“不如换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去找吕刀子?”

    “听道。”王遮山淡淡一笑。

    顾沧溟面容凝霜,沉沉注视他片刻,涩声道:“好一个听道,莫非是偶遇?”

    “将军明察!”王遮山斜睨他,放声大笑。

    顾沧溟陷入了沉默,实际上,他的心情非常坏。他很想提前从王遮山身上挖出点什么,现在他开始明白,眼前之人与吕刀子一样难对付,一样臭脾气。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罢。”他没了耐心,击掌道。

    几个兵士瞬间出现,带王遮山重新回到那幽黑深牢中。此刻,已是正午时分。

    王遮山走后,顾沧溟忽然觉得一筹莫展,颓然倒在了椅子上。帐外,冷风掠过,落满耀眼的灿烂阳光。他的心,越来越沉,他的眼睛,怔怔凝视门口不断变幻的光影,双拳早已握紧。

    “将军!”一个兵士忽然入帐拜倒,打断了顾沧溟的思绪。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顾沧溟敛眉道。

    “盛平公盛平公来了。”兵士颤声道,说话间段虎已经大步迈进帐内,朗声笑道:“顾将军,叨扰了!”

    顾沧溟见他毫无顾忌便进了军帐,早已深感不悦。心底里,他素来瞧不起这独揽大权的“阉人”。却也不得不英雄气短,招惹不起这位红人,当下恭敬一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抱拳道:“盛平公来了,有失远迎。”

    段虎微微一笑,分明看透了顾沧溟对自己的不满轻视,还有那装出来的恭顺和气,却也懒得计较,只淡淡一笑,落座在顾沧溟对面,接过下人小跑着端来的热茶。

    “请。”顾沧溟重新坐下,笑得略显勉强。

    段虎视而不见,兀自端起茶盅呷了一口,泰然笑道:“听说将军找到飞白刀了,恭喜将军!”

    顾沧溟分明一震,却只淡淡一笑,敷衍道:“巧合罢了。”

    “那更要恭喜将军,真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好运气呐!”段虎眨了眨眼,狡黠一笑,忽然压低声音道:“圣上终于找到飞白刀了。”

    顾沧溟脸色微变,轻咳一声,哑声道:“盛平公这么说,不是来要末将命么。”

    “哦?”段虎从容一笑,沉声道:“这样的好事,将军怕什么呢。”

    “盛平公有所不知,吕刀子嘴太严,关于飞白刀的秘密,竟是丁点也不肯吐口。”顾沧溟神色沉重,叹气道。

    “不是还抓了个年轻人么!问年轻的。”段虎斜睨他,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问过了”顾沧溟继续叹气:“也是个嘴硬的,看样子是什么也掏不出来。”

    “或许他们真的不知道呢。”段虎微微一笑,颇有深意道。

    顾沧溟闻此,霍然抬头间正迎上段虎那极为玄妙的神色,不由心里一沉,霎时生出警觉,立刻淡笑着敷衍道:“或许罢”

    “依我看,圣上或许知道秘密,只是不愿意明说而已。”段虎悠然道。

    他此言一出,顾沧溟立刻面如黄纸,紧张环顾四周片刻,方才吐出一口气来,哑声道:“盛平公说这话是要掉脑袋的。”

    段虎却显得格外从容,只淡淡一笑,坦然道:“说说而已。”

    顾沧溟深吸一口气,抹了抹额头冷汗,低声道:“您位列‘公侯’,自然不怕,末将”

    “知道了!知道了!”段虎朗朗一笑,继续喝茶,容色不改。

    顾沧溟斜睨他那不以为然的戏谑神色,虽是怒火中烧,却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好也端起面前早已温了的茶水,木然呷了一口。

    片刻间,大帐内重新陷入沉寂。

第229章 大任() 
朱北径和朱北旭兄弟同时启程离开洛阳那日,正是飞雪连天,万里烟云,那凝重烟煴仿佛在特别呼应这离别时刻的忧伤。

    太叔静默默立在门前积满白雪的台阶上,目送两个儿子的马车渐行渐远,轻轻叹了口气。

    穷冬之末,一切似乎就要走到尽头,即将出现的不一定是春天,也可能是死亡。

    此时帝都,亦是漫天飘飞鹅毛大雪,整座城白皑皑一片。那四方城池,纵横接道,高耸城墙,全都淹没在无边雪白中,就连那高耸入云的“流云阁”,也模糊在层叠飞霜之中。

    已近黄昏,帝都那奢华的“通天阙”,正一扇扇窗逐一亮起灯火。夜幕初垂之时,纵然是飞雪哭号,也难掩窗口里热闹如常的鼎沸之声。这一日,又到了密棋献艺之日,客人明显比平日里更多。二楼栏杆内的雅间,隐约露出半张略施粉黛的清秀容颜,一双秀美的眼睛正焦急望向大厅正中的高台。

    此刻,朱北旭已经一脚踏入“通天阙”中,一面掸着身上沾染的霜雪,一面在窗边落座。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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