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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部分

飞白传-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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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为有了他这样的爱人,她的爱才变得那么可笑。正因为有了他这样的爱人,她的爱才令人痛彻心扉。

    薄情如密棋,此刻也不禁泪光泫然了。

    就在同一时刻,天上原本洒满的星光,却一概暗淡在睦云宫四处亮着的摇曳灯火中。

    仁清公主怕黑,是以睦云宫内总是通晓亮满灯火。此刻,外廊的红灯正随着夜风左右飘荡,摇曳一片融融红光。毫无睡意的仁清公主,透过重纱帷幔,凝视那一团团模糊红海,只觉心乱如麻,毫无头绪。

    方才,小太监来报,入夜后,密棋往宫外去了,因为是仁清公主的宠伶,并没有敢特别盘问一句。

    这些日子以来,仁清公主将伶人养在睦云宫内的闲言碎语,早已传遍朝野。向来不许伶人留住禁城的隆帝,亲自与女儿谈过之后,也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仁清公主对密棋信任和爱恋到了极致,以死相逼。

    此刻,越来越压抑的不安,却不断涌上沉重的心口,仁清公主翻了个身,瞪着对面墙壁上那一幅当朝名士所画的“望山图”,心中流过一阵绝望。莫非,正如父皇所言,那密棋入宫并非善事?

    直到此刻,她那一向澄澈简单的心,才开始一遍一遍疏离这段时间来,密棋发生的种种变化。一开始,那骄傲的伶人分明对她充满不屑和敌意,更谈不上好感。仿佛是一夜之间,密棋就改变了对她的态度,从他向自己示好,到提出入宫,竟然只用了不到半月时间。

    将这种惊人的变化,和最近密棋频繁趁夜离开睦云宫联系起来,她的心,忽然“噌”一下跳到了心口。

    “小刚子!”她不由惊叫一声。

    “公主!”纱帘外,太监小刚子应声跪倒。

    “继续盯着密棋,千万别让太知道!”仁清公主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

    “是。”小刚子恭敬道。

    “去给我端碗安神茶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嘶声道。

    仁清公主喝完一盅安神茶,夜色更加浓烈,纱帘内显得杀机四伏,令人感到心惊。她独自蜷在铺满锦缎重纱的大床一脚,浑身颤抖。

    你身份尊贵,养个伶人玩玩也没什么。只是,不要对他太认真,更要提防着他有什么野心。

    这是隆帝对女儿的嘱咐。他本以为,一个伶人而已,仁清公主青春少女,一时兴起,玩腻了就会送出宫去。却没有想到,仁清公主似是非常用心,对那来路不明的伶人格外伤心,便也只好叮嘱了这些话。

    世上父母,一概愿意总结自己的人生经验,盼着毫无保留告诉儿女,好让他们少走弯路,少流血牺牲。现实却恰恰相反,没有人能避开弯路,没有人能看懂别人的生存经验。生活本身就是一次没有捷径的体验。

    正如此刻的仁清公主,在这样一个冷黑的夜里,才第一次体会到心惊,才想起了父亲的话。

    这些日子,密棋总在夜里离开睦云宫,到底去了哪里,他进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仁清公主不愿意细想,越想越感到恐惧,越想越觉得一切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不觉中,夜更加清冷了,她不由伸出颤巍巍的手,抓起被衾遮住瑟瑟发抖的身体,盼自己能快点被倦意击倒,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只是,那睡意似乎迟迟不来,却而代之的,只有无边的恐惧和怀疑。

    一夜就这样瞧瞧向黎明滑去。

第249章 金色余阳() 
几十年来,余阳城都是大漠中最耀眼的明珠。街道纵横,遍种白杨,居荒蛮边陲,却自有一番辉煌安宁。那巍峨高耸的城墙,挡住城外接天攘际的黄沙,亦挡住城外肆虐的大风沙石,保全城内的繁华盛景。

    余阳城,从西域前往中华的第一要塞,人群熙攘,车水马龙。来自不同国度和地域的人共生此地。有碧色眼眸的胡人,也有在边塞讨生活的中原人。有驼队,亦有马群。城内满是西域珍奇,珠玉奇货,也不乏中华的茶叶和丝绸,由此前往西域各国。世人都道,余阳城日日鼎沸,乃交易重地,更是开阔广茂的大漠之城,铺满了奇妙和富华。

    曾经,余阳是风沙肆虐的西陲小城,如今,余阳已是藏金纳银之地,是大漠中的最耀眼的明珠。

    曾经,有太多的时候,太叔懿无法理解自己的前辈,如何能无怨无悔地扎根在这蛮荒西陲。然而此刻,当她靠在开阔楼台的栏杆上,俯瞰整个余阳城之时,心中忽然生出一阵感动和理解,忽然明白了“太叔”一脉的决心和信念。

    午后余阳,洒满金色阳光,大漠气候干燥清透,成全了世上最耀眼夺目的日色。

    只有站在大漠的尽头,才能看到如此苍凉的世界。

    从帝都回来之后,好几天,太叔懿都没有离开自己的“念棋宫”。当年,历尽艰险的她,得幸返回余阳之时,父亲太叔虑行特地为她建起这座高入云霄的宫殿,保证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到她。那时候,这座宫殿没有名字。

    “孩儿想给这座宫殿起个名字!”

    那一天,余阳的太阳像今日般灿烂金黄,笼在她小小的脸上,照出她略显怅惘的神色。

    “好啊!”太叔虑行不假思索应道。

    “就叫念棋宫罢”

    那一天,这座据说能保护她的宫殿,得名被叫做“念棋宫”。没有人能特别理解此名内涵,只有太叔懿自己知道,这世上唯一肯拼出性命去保护自己之人,名字叫做“密棋”。这座宫殿得此名,也不过化身为他,安慰她碎裂的灵魂而已。

    一晃十年过去了,巨石堆砌的“念棋宫”依然挺拔辉煌,高出余阳城内所有的建筑,顶楼楼台格外开阔,是太叔懿最爱逗留之所。很多时候,她就那么靠在雕满雪莲花的白玉栏杆内,俯瞰沉浸在风沙中的余阳城。

    其实,她的视线往往很远,她多么想看到“璃彩苑”。

    然而,向东的方向,永远弥漫云一般的浓雾,望不穿的距离两端,她在最西,“璃彩苑”在最东。然而,世上最远的距离,却不是东到西,是她和密棋再也回不去的往日。

    “大小姐。”珠帘外传来小鬟的声音:“平安山庄的朱大公子到了。”

    “让他在‘听香斋’等着罢。”太叔懿收回思绪,淡淡道。

    珠帘外,小鬟躬身退下,脚步非常轻盈。太叔懿再回头看一眼漫天金云,转身珠帘外走去。她的脸上,漾起淡淡冷笑,却心酸地皱了眉头。

    朱北径居然来了。

    朱北径爱着那名唤雪宁的绣女,太叔懿不是不知道,知道也不会觉得心酸,只会觉得可笑,笑朱北径,也笑她自己。分明,他们爱着别人,却依然要成婚。在保全余阳和平安山庄的所有筹码中,他们是最难解难分的一双。

    如今,平安山庄突遭横祸,他二人肩背上的担子,比任何人,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沉重。

    可笑的是,这样的道理,她从小就很清楚,所以她能坦然面对朱北径。朱北径却恰恰相反,时至今日,若不是平安山庄面临生死关头,他或许还沉浸在自己和雪宁那海市蜃楼般的爱情里罢。

    太叔懿不是不懂他,却依然觉得他很可笑。他们这样的人,从降生起就背负着家族的责任,怎么能轻易允许自己许下真心?她明白,从一开始就明白,所以她哭干所有的眼泪,也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思绪万千,依然没有萦绕盘横脑中,纷乱中,朱北径却已经出现在她面前。“听香斋”内,阳光很好,照着他一向骄傲俊秀的模样,只是此刻,那一向踌躇满志的少年,显得如此疲倦。

    朱北径已经等了很久,心里充满了不安,一盅热茶,自始至终咽不下一口,此刻握在手中,早已没有温度,也没了滋味。他凝眉枯坐,见太叔懿迎面走进门来,立刻惶恐起身,显得格外拘谨。

    “朱大少爷。”太叔懿从容一笑,伸手示意他落座,自己坐在他对面,顺手端过小鬟奉上的热茶。她只呷了一口,已经斜睨见朱北径落魄的神情。他木然落座,手依然握着那早已冷透的茶杯,微微颤抖。

    “给大少爷换杯茶!”她笑吟吟一挥手,小鬟立刻端来一杯新茶。

    “不用这么麻烦。”朱北径局促道。

    太叔懿笑着斜了他一眼,淡淡笑道:“不麻烦。”

    朱北径只好木然点了点头。素日里气宇轩昂,恨不能指点天下的朱北径,此刻看起来只剩下落魄和拘谨。太叔懿看懂了他的为难,索性爽快一笑,率先开口道:“见过我爹妈了?”

    朱北径继续点头,小心握着一杯新上的热茶。太叔懿又呷了口茶,笑道:“关外茶,尝尝。”

    朱北径继续点头,木然端起茶盅。千里迢迢来到余阳,他并非无话可说,只是如鲠在喉,发不出声来。

    第一次见到太叔懿,她正空旷校场里练习拉弓,以孱弱双臂,拼劲全力稳住双手。玉雕般的纤细手指,正奋力拉着弓弦。他从来没有见过那般自不量力之人,忍不住上前劝道:“你下盘尚且不稳,如何拉弓?”

    那一年的太叔懿,大约八九岁的光景,面孔比同龄人更娇弱些,额头沁满冷汗,扭头看了他一眼,倔强道:“下盘不稳便不能拉弓么?”

    “不能!”朱北径骄傲道:“我虽然不使弓,却知道使弓之人,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磨炼下盘了。拉弓,虽然劲道在臂间,却靠双脚的力量发挥威力!你的脚越稳,出手就越快,越准”说完这些,十二岁的朱北径格外得意,连自己都为自己方才一番“高论”感到满意。

    果然,太叔懿缓缓松开勒得通红的手指,怔怔瞧着他,喃喃道:“你是谁?”

    “朱北径。”朱北径骄傲道。

    “朱北径,你说得很有道理。”那瘦小的女孩,忽然笑了。

    十年过去,太叔懿那种骄傲自信却又常常显得不以为然的独特眼神,未曾改变分毫,正如她此刻瞧着自己的模样。

    那之后他才知道,太叔懿是自己舅舅不到四岁就被歹人掠走的女儿,那时候才回到余阳城,因为很小就离家,所以不会武功,却令人意外地学了跳舞唱曲的伶人功夫。

    太叔虑行一向最疼爱这个女儿,伤心之余并没有放弃,他寻找四海最好的武师教女儿武功。功夫不负有心人也好,虎父无犬女也罢,太叔懿终究没令人失望,虽然起步晚,却很快就练到他人极难到达的高度,这一点,也是太叔虑行最欣慰的地方。

    如今,太叔懿的箭法,早已名动玉门关内外,与凌虚教“雪圣女”孟小莲齐名。孟小莲已经不在了,太叔懿的箭法便更加令人感到恐惧。

    此刻,朱北径瞪着她安然自得的模样,忽然想起了她第一次拉弓的模样。

    “有什么话,还是直接说罢。”太叔懿盈盈一笑,打断了他凌乱的回忆。

    朱北径窘迫一笑,噏动嘴唇,却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字来。太叔懿凝视他片刻,忽然大笑,接道:“朱北径,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么?”

    朱北径一怔,昏然摇了摇头。

    “你没有勇气。”太叔懿止了笑,正色道。

    朱北径又是一怔,琢磨着她毫不留情的剖析,忽然也笑了起来:“一语中的!”

    太叔懿斜睨他,但笑不语。

    “你说得没错啊!”他叹了口气,显得非常疲惫。

    “不断的思考和盘算,患得患失,是世上最得不偿失的时间浪费!”太叔懿继续道:“有时候,一脚已经迈了进去,就应该毫不犹豫将另一只脚也迈进去。与其瞻前顾后,不如彻底走过去!想要完成一些事情,行动比空想有价值罢!如果,不想迈进去,一开始也不要放一只脚进去,甚至可以选择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不是么?”

    朱北径思绪万千地瞪着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却只是惨淡一笑。

    “如果你铁了心要和雪宁一起走,就不要再管平安山庄的事,这就是选择!如果你选择了平安山庄,就不要再椎心泣血,好好放开雪宁,不要瞻前顾后。我的话,你明白么?”太叔懿敛眉道。

    朱北径张了张嘴,心酸一笑。太叔懿说得没错,人怎么能什么都得到呢?在得失面前,总要做出决断,早晚都要做的决断,何苦浪费宝贵时间?

    “我知道,你不想娶我。”太叔懿淡淡一笑,见怪不怪道:“说起来,我也不想嫁给你”

第250章 璃彩划痕() 
朱北径闻此,实实在在吃了一惊。

    与这桩婚姻斗争了这么多年,他似乎第一次面对面,倾听太叔懿的心声。在这场漫长无望的政治联姻中,他似乎从来没有关注过太叔懿的想法。现在回想起来,太叔懿一直都保持着同意的姿态。

    他一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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