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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部分

飞白传-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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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于是做了件任是谁看了,也会觉得极蠢之事。

    无论多么理性的人,总会败给自己的心。理性赢了的时刻,便是非同凡响的时刻,只是那样的瞬间,终究是吉光片羽般珍稀。

    直到这一刻,她那被热血和感情浸满的混乱头脑,才渐渐清醒起来。越过人海,望穿众人微妙的目光,她终于看到了说话之人。

    那人向隆帝陈述完毕,尚未起身后依然恭敬俯拜在地。那人双肩格外宽阔,衣着与中原颇为不同,虽然低着头,却难掩面孔上一派疏狂豪迈之姿。仁清公主认得他,统一了忘原关外八个部落的八部王,阿木德。从前他来禁城之时,仁清公主曾经悄悄偷瞧过他那华丽却略显潦草的仪仗。那时候,他只是一个小部落的王子。

    此刻,仁清公主再细细打量他,见他不光长了年纪,也长了风度和姿态,不禁暗暗感叹,时光荏苒啊,将人催成了从容的模样。

    从容,是岁月给人最好的礼物。

    经历了八部落之乱,重夺圣山之战,昔日里总显得刚猛有余,沉着不足的阿木德,在岁月洗礼中,终究变成了如今笃定而沉着的模样。

    “八部王!”那一向少言的西南王,忽然起身,捋了捋胡须,笑道:“八部王当圣上之言都是儿戏么?陛下隆恩赐予你的重礼,说不要便不要了?”

    他此言一出,人群立刻陷入议论,纷纷扰扰,如同缭乱蜂群。西南王得意地瞥了眼阿木德,也隐隐瞥了眼隆帝,微妙一笑,悠然落座。

    在一片嗡嗡作响的七嘴八舌中,隆帝头脑一阵阵轰鸣,简直头疼欲裂。他左右晃了晃,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混乱,脸色更加难看。

    阿木德没有抬头,只沉声道:“臣该死。”

    片刻间,那向来冷静的隆帝恢复了镇定,只冷冷一笑,沉声道:“君无戏言!”

    在场众人,无一不佩服隆帝沉着,各个盼着看阿木德如何下台。哪只阿木德似是成竹在胸,依然跪拜在地,泰然笑道:“既如此,臣愧领,谢主隆恩!”

    一时间,人群中哗然,人人为仁清公主捏了把汗,也想瞧瞧阿木德忽然改了主意,那一意孤行的公主又该如何下台。

    果然,仁清公主闻此,脸色瞬间转为苍白,难以置信地瞪着阿木德,转眼间露出愤恨。人群中,段虎亦是微微一惊,手里捏了把冷汗。而顾沧溟,早已站起身来,只待随时随地维护公主。

    事情到了这幅田地,密棋终于绝望一笑,那是认命的一笑。但无论如何,他远远遥望远处那华服的少女,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除了感激,还有别的滋味,只是这滋味来得太快,在眼前光景下,也不过倏忽而过,瞬间湮灭在汹涌的脑海中。

    出关后的人生是他从未计划过的人生,这向来目标明确的少年,第一次陷入了一阵茫然之中。

第277章 绵里藏针() 
阿木德微微一笑,忽然抬头瞥了眼仁清公主,又对隆帝道:“如此,密棋便是臣的人,凭臣处置了罢。”言毕认真向隆帝叩拜。

    隆帝面沉如水,微微颔首,没有反对他的话。于是阿木德像是得了保证,沉声接道:“那么,今日臣便将密棋赠予公主殿下。”

    人群中立刻爆发阵阵慨叹,有人赞叹,有人惊叹,更有人冷叹。在这座充斥着贵族和将相的恢弘大殿内,阿木德此言一出,自然是颇多非议。

    隆帝并没有回答,只微微眯着眼,从眼底凝视那笃定微笑的草原之王,脸色阴郁,却没有龙颜大怒。

    段虎听到这句,却忍不住隐约微笑了,他佩服阿木德的智慧,同时也瞧出了这位在圣山之战中所向披靡的右草原之王,那难掩的骄傲和隐隐露出的不臣之心。

    角落里的顾沧溟虽然松开了握紧的刀把,却难掩一脸焦虑,虽然暂时庆幸阿木德此言,阻止了仁清公主即将做出的举动,却也担心他此言一出,龙颜震怒,更大的震动将要席卷整个朝野。

    众所周知,忘原关外的八个部落,一向是中原帝王心头挥之不去的隐患。若不是势力不济,若不是等待时机,若不是八部落分分合合,那马背上风吹雨打的游牧民族,或许早就挥师南下,踏入忘原关了。

    此时,倒是那一向病怏怏的北原王,露出难得的狡黠一笑,颇感兴趣地瞧着高座上的隆帝,似乎在等待一件有趣之事。这一次,西南王却是一言未发,微微冷笑,捋着灰白的长须,见怪不怪似的,保持着一种绝对的平静。

    大殿内依然是灯火辉煌,乐声渐渐消散在这沉闷冰冷的气氛中,乐师们各个噤若寒蝉,不约而同垂首,兀自盯着摆在膝头的乐器,动也不动。

    凝滞气氛,却丝毫没有破坏阿木德的兴致,他依然微笑,笑得笃定,不但笃定,还略显自得,不经意间竟敢抬头与隆帝那铁灰色的眼珠对视一刻。

    只一刻,隆帝双目一闪,心头一惊,虽是面无颜色,却难控心头一颤。那双明如星辰的眼睛,不再闪烁从前那虎豹般的野兽神色,那种原始狂野,却不知天高地厚的神色。这一次,阿木德的眼神,却闪动着猎手的神色,盈满难以掩饰的智慧,那微微闪动的狡黠,明灭间并没能逃过隆帝那历经风雨的敏锐眼睛。

    一瞬间,他明白了,阿木德不再是从前那只会贪恋中原安逸富庶的草原莽人,智慧和见识已经长成,即将把他塑造成一个领袖。

    隆帝心口一震,忽然觉得眼前一花,巨大的不安瞬间袭来,他明白了,阿木德这是在公然挑衅,小题大做地借着一个伶人来挑战他的权威,不但是挑战,也是试探,试探自己的底线。

    现在,还不是开战的时候

    隆帝微微转动了一下阴郁的眼珠,默默在心底里劝诫自己,遂淡淡一笑,两眼重新点燃从容光彩,泰然道:“如你所愿。”

    气氛早已如弦上箭,眼看就要崩裂,隆帝此言一出,人群立刻失控,聒噪不过片刻,又再次沉寂在他那威严的淡笑中。

    阿木德双目一闪,悄悄瞥了眼隆帝那貌似平和的面孔,却还是看到了对方眼中那几乎不能按捺的盛怒之色。

    他心里冷笑了

    他知道,隆帝后院不平,此刻还不愿与自己撕破脸,方才这一试,令他放下心来。短期内,他可以安心发展自己的势力,休养生息,这是隆帝给他的机会,也是给自己的机会。

    待到开战那日

    阿木德依然拜倒在地,心头却掠过难以遏制的冷笑。他心里明镜般知道,终有一日,他与隆帝要在那残阳如血,血如残阳的昏红战场上见面。隆帝亦从眼底凝视着那伏在地上的草原之王,眼中掠过一丝冷笑,心里明白,等到合适的时机,他和阿木德,那不断试探自己底线的八部落之王,终究会刀戟相见,杀红眼睛。

    二人保持了片刻沉默,人群不敢再发出一言。隆帝眼中那浓郁难化的阴沉,肃杀慑人,任谁瞧了,都不由心口一冷,沉默了。

    只有那笃定如常的阿木德,坦然一笑,恭敬道:“谢陛下隆恩!”

    他声如洪钟,清亮明锐,含着淡淡笑意,隆帝闻之,不但心有不悦,更怨仁清公主不动朝堂风云,只懂胡闹,一时间又是郁结,又是愤恨,竟无言以答,只阴沉不语。

    此刻的仁清公主,依然拜倒在父亲脚下,却早已被眼前急转直下局势惊得目瞪口呆,不觉间扭头瞪着远处那泰然微笑的草原之王,皱着眉头却翘起嘴角,轻轻吐出一口气来。混沌中,她只知道,密棋依然属于自己,依然会生活在睦云宫里。

    对于仁清公主来说,其他都不重要,付出任何代价亦在所不惜的,亦不过眼前结局。于是在心底里,她不由感激那八部王,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理由。

    阿木德亦从眼角瞥了眼远处高台上的仁清公主,第一次发现那养尊处优的公主,竟然有这样动人的神采。他忽然觉得很可惜,可惜那鲜活美丽的神采,被那周身贵重的华服,那价值连城的环佩珠翠掩盖了。

    如果不是生活在深宫里,如果不是公主,她或许能活得更好。

    阿木德心里想,微微笑了。

    密棋怔怔立在原地,霎时间浑身松弛,几乎要扑倒在地,直深吸了几口气,方才立定。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失落,复杂情绪令他几乎虚脱。此刻,他却不知道了,继续留在脚下这一片斑斓交错却又陷阱重重的是非之地上,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段虎远眺密棋那难掩苍白的虚弱面孔,心里亦是舒了口气。这一次,不仅是为了啸沙山,也是为了密棋。如果那孩子去关外受苦,或者牵扯进更大的政治纠缠中,便是自己更大的遗憾,更大点的失误,或许是死都不能面对的失误。

    这一夜的宏大宴会,觥筹交错,珍馐佳肴,仙乐袅袅,都抵不过最后时刻那短暂却令人难以忘却的凝霜时刻,以至于宴会散去了,人们依然议论纷纷,无不为眼前局势担忧。

    “依本王看,陛下这是害怕和阿木德开战,让余阳占了便宜。”车幔锦绣内,北原王悠然啜着一盅香茶,向对面神色涣散的段虎道,笑得悠然。

    段虎没有立刻回答,此时此刻,他的心思还牵挂在密棋身上。今夜如此动荡,他很想去安慰下那向来生活苦涩的少年,却经不住北原王邀请,只好登上了王爷的香车。

    表面上,北原王是送段虎回府,王恩浩荡,实际上则是想和他聊聊。段虎清楚,北原王一向和余阳交好,若真发生王权更替,旧日里的皇族想要从余阳返回洪浩禁城,北原王的天平偏向谁,是隆帝最担心之事。

    北原王也总是虚虚实实中打探着段虎的真心,想知道手握重兵,又曾经是“四焚宗”高手,随时都能在朝野和江湖中一呼百应的盛平公段虎,到底将心中的天平倾向何方。

    他很想知道,段虎此人,到底是背叛同门的小人,还是深藏不漏的高人;到底是隆帝至死不渝的忠臣,还是别有用心的敌人。或许,在这一点上,这世上反而是北原王看得更清楚。

    对此,段虎向来是避重就轻,从不轻易发表任何意见,朝野风云变幻,他一向是含糊其辞,端正站在云遮雾罩之中。北原王越是看不懂他,就越是觉得有趣,觉得此人不简单。

    众所周知,昔年里,“四焚宗”动一发而牵全身,是江湖中轻轻跺脚便翻天覆地的大门大派,最后瓦解在两个叛徒手中,虽然可惜,却也说明其中玄机本就超出寻常想象。

    背叛师门,出卖兄弟?

    北原王端着茶盅,透过迷蒙水雾细细端详那面沉如水的盛平公段虎,不由心中冷笑。眼前之人,正是个威风凛凛的颜色端正之人,若这样的人能做出天下最不齿之人,若他不是最善演戏之人,便是这天下最大的笑话了。

    “陛下自有考虑罢。”段虎淡淡道,并没有特别留意北原王打量的目光。

    北原王微微一笑,眨了眨眼道:“盛平公如何看余阳?”

    段虎轻微一震,分明双目微澜,却保持着绝对的冷静从容,似是漠不关心,只不动声色道:“臣愚钝,不敢谈论。”

    “哈哈!”北原王放声大笑,斜睨段虎一脸郑重,道:“若盛平公如此算作愚钝,想天下也没有聪明之人了。”

    段虎淡淡一笑,含糊道:“王爷取笑了。”

    “本王可不敢取笑盛平公呐!”北原王放下茶盅,盯着段虎,虽笑着,却意味深长,难掩眼中神色肃然。

    段虎微微一笑,迎着那打量的目光,以泰山不动之姿,诡然端坐,笑道:“取笑了,取笑了!”

    二人同时哈哈大笑,这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不少,段虎更是笑得停不下来似的,一路嘻嘻哈哈便到了府中。下车时,一面恭敬谢过北原王送自己回来,一面保证改日拜访,算是将此事告一段落。

    夜色中,北原王一指轻轻掀起车帘一脚,斜睨着段虎消失在大门口,微微一笑。

第278章 冰封之潮() 
春暖花开之时,栗云山庄里早早开满迎春,鹅黄一片,却也不过灿烂了须臾时光。初春一过,那满枝头的花纷纷颓败坠落,细密铺了满地,颜色变得焦黄,令人望之慨叹。

    好花不常开

    王遮山望着那满地枯黄,心里盈满了说不出的忧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变成了多愁善感的人。或许是从屠风扬离世开始,或许更早,从遇到丘羽羽开始,他那颗冰硬的心,便打开缺口,盈盈充满热泪。到现在,那本该坚若磐石的男子之心,倒像个女儿家似的,经不起丝毫伤愁了。

    鹅黄,仿佛是象征丘羽羽的颜色,轻柔,和暖,令人感到莫名动容,整颗心融成了阳光,就像第一次见到她时,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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