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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部分

飞白传-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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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出泪来,涩声道:“走不了了”

    “怎么走不了!”密棋皱眉,在布满眼泪的苍白面孔上寻找那双美丽的眼睛,似是在寻找她最真实的表情,最真切的愿望。

    然而,他只看到了一双逐渐转入平静的眼睛,那原本伤心欲绝的公主,似乎已经开始接受命运的安排,她笑得那么平静,似乎眼前不是狂风暴雨,不是那折损生命的劫数,只是一件必须做的事情。因为必须做,就没有怨言。

    “今日便走。”密棋扶住她的双肩,想要将她扶起来,想将自己的勇气和决心传达给她。

    然而,仁清公主却那么沉,沉得几乎扶不起来。她倔强地保持着既有姿势,片刻后轻轻摇了摇头,别过脸去,泣声道:“密棋,你我缘分尽了。”

    那向来笃定骄傲的伶人,怔了怔,第一次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此去关外,为的是大隆朝的太平!”她的声音却非常平静。

    “这是耻辱。”密棋冷笑道。

    “这养精蓄锐的时间,只有我能替大隆朝争取了。”她继续道,依然没有回头,仿佛一回头,就会放弃决定,她只是保持着最理性的语调,说着朝堂风云,四海急雨。

    密棋沉默不语,陷入神思。他忽然非常忧伤,忽然很想立刻打开流云阁的地宫,将所有一切统统颠覆,然后带着仁清公主,离开着疾风骤雨的世界。然而,他忽然笑了,笑自己还不如一个女人审时度势。

    “啸沙山”三个字,突兀而清晰地出现在他脑中,只片刻,“嗡”一声,贯穿他整个头脑,仿佛敲响最尖锐的警钟,瞬间将他带回了最没有颜色,却最残酷的现实世界。

    仁清公主有她的大隆王朝需要保护,他自己,也有着不能推卸的责任,与“啸沙山”三个字今生今世都不能割裂。

    只因他是七星的后人,只因她是大隆王朝的仁清公主。此时此刻,他二人之间,爱与恨,痛与乐,仿佛都不再重要,没有一种结局能抵过完成使命,没有一种快活能抵过如释重负。

    这结局,早已注定

    于是他沉默了。

    于是她终于敢回过头来,望向他那双忽然变得神色复杂的眼睛。那双琉璃般迷醉的眼睛,交叠世上最繁复的色彩,时至今日,纵然是靠近再靠近,仁清公主依然觉得自己不能看懂,不能看懂那样的眼睛。

    因为看不懂眼睛,便看不懂一个人,看不到他真实的念头。只不过此刻,所有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机缘相识,匆匆相守的他们,终究要面对命运中必然的告别。

    懂得或者根本不懂,又有什么意义?

    于是她冁然一笑,连泪珠都变得明亮晶莹,泪眼亦充满欣欣满足。她终于笑了,他却依然沉默着,她终于站起身来,想伸手拉他,却没有勇气。他瞪着她,缓缓拧起眉头,吞下想要说出口的话。

    我们走罢

    他多么想说这句话,却终究不能说出口。

    她知道他不会再说那句话,那句她听起来最美的一句话,她知道那才是他,不说那样的话,决绝地转身离开,才是他,那通天阙里从不正眼瞧人的名伶,密棋

第295章 风雨如晦() 
帝都的夏夜,比洛阳更加闷热,入夜后依然没有散去的焦灼,布满大街小巷。

    朱北径浑身汗湿,趁夜疾奔入城,见到了段虎,却只听到“朱北旭已经带着尔绚离开帝都”的消息,一时间不知是悲是喜,竟忘了接过段虎送到眼前的信笺。

    “看看罢”段虎道。

    那是朱北旭留给哥哥的信笺,离开前也只留下了这一封信笺,仿佛除了朱北径这个兄长,整座平安山庄内,再无一人令他牵挂。

    “我”朱北径嗫嚅,颤抖的手接过那装叠整齐的信笺,五味杂陈。

    他早该想到会有今日一幕,早就了解朱北旭与自己截然不同,丝毫不可弯曲的性子,迟早会将他送往天涯海角。只是,这告别只在一张小小信笺中,他忽然觉得很忧伤,二十载血缘至亲,抵不过一张信笺。

    他忽然笑了。

    段虎微一沉吟,拧眉道:“山雨欲来风满楼,此刻离开再好不过。”

    朱北径静静点了点头,将信笺揣入怀中,对段虎揖道:“谢盛平公。”

    段虎摇了摇头,正色道:“事关重大,个中缘由,都在这封信里了!”说着从怀中摸出另外一个信笺,送到朱北径面前,沉声道:“将此信交给你父亲,他自然会明白。”

    朱北旭微微一惊,伸手结果那信笺,郑重地点了点头。

    午夜里,红雪关内外正是风雨漫卷,将劈雨夜奔的骏马惊得嘶鸣不已。两匹马,并列前行,一路往红雪关外奔去。风雨中,红裙女子拉起风帽,隔断打湿头发短的急雨,身后响起爽快大笑。

    雨这样大,风这样急,暗蓝天幕不断闪烁一道道耀目惊电,遥远天边,滚雷阵阵,轰然彻耳。

    马蹄四溅,飞雨如剑。

    风雨中,马背上的朱北旭,纵马前行,心中是无比的豪畅。幽暗中不时亮起的闪电,照耀着眼前那飞荡的红裙。

    终于,心满意足离开,带着尔绚,人生夫复何求?

    出了红雪关,似乎就告别了中原,也告别了过去。

    奔出午夜里正在身后缓缓关闭的沉重城门,那红裙的女子,依然忍不住回头,瞧了眼风雨中岿然不动的红雪关,似乎告别了一段漫长的过往。

    “你可以不回来。”段虎道。

    这是送她离开禁城时,段虎说得最后一句话。她还来不及犹豫,就听到背后想起朱北旭的声音。

    “你我走罢。”他说。

    她忽然觉得很疲倦,在风雨飘摇的未知中,忽然做出了决定。

    此时此刻,红雪关的风雨终于席卷而来,闷热干燥的帝都,忽然阴云密布,落下一阵急雨。豆大的雨,落在正策马疾驰的朱北径肩背,震颤着他的心。劲雨如鞭,同样抽打着段虎依然大敞的窗,急劲风雨,纷纷落入屋内,吹摇窗前那盏烛火,左扑右闪中几欲熄灭。

    段虎怔怔盯着窗外那呼啸的风雨,被闪电照得清晰刺目,忽然陷入沉思中。

    同一时间,洛阳也正沉浸在一片风雨飘摇中,朱沅宝兀自一人,端坐在元宝斋。屋内没有点灯,黑漆漆一片中,似乎只剩那扇不断透进电光的窗,和他那双凝重的眼睛,还在一闪一闪,亮着青白色的光。

    如果真的将余阳城的主人迎回帝都,算不算用户为患?

    他陷入不可自拔的沉思中,心中明白,余阳城中那看起来似乎没有野心的太叔虑行,原本有着比他人更深沉的忍耐。超常的忍耐,往往因为有超常野心,基于非常抱负。

    大红的喜幔已经挂满平安山庄每个角落,他忽然很犹豫,开始怀疑这场婚姻将给平安山庄,给啸沙山带来什么。

    剑歌已经离开平安山庄了罢?

    他望向那沉默的不语的书斋门,皱起眉头。就在刚才,那十年失去消息的剑歌,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惊愕之余,朱沅宝百感交集。

    十年来隐藏于江湖深处的啸沙山故人们,纷纷再现,似乎昭示着那盼望十年的重要时刻,即将到来。然而,那样的时刻,必然是满城风雨,四海震动,若没有腥风血雨,便不能完结的时代,即将到来。

    剑歌的到来,将朱沅宝原本的计划统统推翻。

    剑歌说的没错,世上最可怕的事,是“如虎添翼”。

    只是朱沅宝忽然觉得很酸楚,回头一望,再也看不清十年来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造就了今日一切。

    一不做二不休,不是么?

    这是最好的结局罢。

    屋内依然是漆黑一片,屋外依然是风雨漫天。

    四海大乱,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残阳如血的夕阳下,血流成河的人间,变成一座炼狱。

    “十年了,还好么?”

    禁卫军军营那座最偏僻的大帐内,吕刀子于黑暗中听到这熟悉一声,浑身一个激灵,旋即笑了。

    风雨在帐外轰响,眼前依稀立着一个熟悉的声音。

    “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呐!”他坐起身来,认出眼前人,正是那消失了十年的啸沙山军师,剑歌。

    “哈哈。”剑歌低低笑了一声,如释重负道:“你还没死,挺好。”

    “命太硬。”吕刀子披上衣服。

    “你打算死在这里么?”剑歌淡淡一笑,声音很轻。

    “我在等飞白刀。”吕刀子道。

    “看来这里不错。”

    “吃喝不愁。”

    “难怪你舍不得走。”

    “哈哈。”

    “哈哈”

    这一夜,似乎整个世界都沉浸在如晦风雨之中,等待那即将到来的黎明。

    此时的玉门关,亦是狂风大作,急雨如鞭。

    鞠公子浑身湿透,却依然保持着喝一杯的好兴致。然而,酒肆已经打烊,他只得提着半壶白日里剩下的酒,一个人摇摇晃晃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闪电明锐,雷声隆隆,午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只剩下倾泻的雨声。他一人走着,一面仰头瞧那天边浓云,在一闪一闪的惊电中翻滚涌动,一面仰头饮酒,那仅剩的酒,滑入喉中,又凉又烈,夹着冷雨,令人神清气爽。

    报仇么?

    不能进入鬼影堂,失魂落魄离开璃星山之时,“报仇”二字很可笑。荒漠中偶遇王遮山,令他感泣而笑。

    还不错,世上还有个王遮山,话不多,毫不质疑自己的王遮山。

    “我在玉门关等你。”

    现在他留在玉门关,似乎有了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以后何去何从,他没有答案。

    一种莫名希冀,隐约闪烁在心头,微光般孱弱,却又点点滴滴那么动人。

    他在期盼什么?

    笔直长街,被雨水不断冲刷,于闪耀电光中泛着青幽幽的冷色。

    阿嗔一手按着腰间刀柄,一手拽进了头上就要被烈风掀去的风帽,亦步亦趋地跟着前面那摇摇晃晃的男子。

    她似乎很怕,怕极了漆黑一片的雨夜里,有人忽然冲出来,伤害他,于是她紧紧按着刀柄,相机而动。

    眼前之人,似乎失去了所有气力,摇摇晃晃踉跄在午夜风雨呼啸的边陲街道上,手中没有那杆名动江湖的“沧浪玉箫”,背影也不似从前那般笃定骄傲。那不断送进口中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烈酒,令他失去了稳稳站在大地上的力气。

    她的心,忽然非常酸。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忽然从街边一窜而出,她正欲拔刀,却借着猛烈的电光,瞧见那熟悉的面孔。

    风雨中,何姑娘从天而降,伸出双手,挡住了鞠公子的去向,微微笑着。

    第一次,阿嗔失去了理直气壮上前的勇气,紧握刀柄的手,忽然很无力。

    何姑娘沉默着,用手中伞遮在鞠公子头顶。

    鞠公子微微一怔,缓缓抬头,瞧了眼头顶那被劲雨敲得“哔哔啵啵”直响的雨伞,又低头瞧了眼面前之人,浑浑噩噩笑了。

    “还笑呢?”何姑娘揶揄道。

    鞠公子依然笑着,眨了眨眼,方才瞧清楚她的脸,道:“你怎么没在山下等我?”

    何姑娘一怔,旋即笑了。越过鞠公子的肩头,她瞧见了不远处那熟悉的身影,亭亭玉立,警觉按在腰间的手,不安颤动,任冷雨冲刷,动也不动。

    “少”她噏动了嘴唇,终究咽下了后面的话。

    顺着她的目光,鞠公子摇摇晃晃回身,于狂风暴雨间瞧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大笑了。

    阿嗔终于缓缓放开刀柄,大步而来。

    何姑娘双目一闪,似乎做好了里去的准备。

    “你到底是谁!”鞠公子笑道。

    阿嗔与何姑娘,同时一惊。

    鞠公子却只嘿嘿冷笑,谁也不看,踉踉跄跄向前走去。离开头顶遮蔽急雨的伞,他的世界重新进入狂风暴雨之中。

    他毅然决然地向前走去,兀自冷笑着。

    阿嗔也好,何姑娘也罢,一齐模糊在风雨之中。待他蹒跚走远,阿嗔才面向何姑娘,冷笑道:“还是不肯放手么?”

    何姑娘冷冷一笑,淡然道:“不知道啊”

    “很难做决定罢?”阿嗔冷笑,似乎洞穿了她的心事。

    “不如你解决了我,一了百了。”何姑娘斜睨那眉头紧皱的少海主,微微笑道。

第296章 未闻謦欬() 
“现在还不是时候。”阿嗔轻蔑一笑,错过她,向前走去。

    雨越下越大,阿嗔追着那踉跄前行的鞠公子,全然忘记了自己早已湿透的身体。

    大雨滂沱,吞没了四周一切,鞠公子再前行一步,忽觉心口一沉,眼前忽然错过一个人影,飞箭般迅捷,割断雨丝,迅速滑向另外一边。

    风雨中,昏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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