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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部分

飞白传-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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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信转身,只淡淡一抱拳,笑道:“多谢。”

    北原王身后不远处,正停着辆金黄帷幔的华车,车前站满焦虑的众随从,因命令而不能前进,因此只敢于远处观望,各个脸色惨白。

    北原王瞧着吕信不卑不亢的脸,似乎觉得颇为有趣,他轻轻咳嗽一声,故作严肃道:“怎么,救命之恩,这就算谢过了?”

    吕信正欲转身,听到这句哭笑不得,想不到堂堂王爷,竟会如此调侃。于是他抱拳,沉声道:“如此,谢过王爷!”

    “哈哈!”北原王放声大笑,似是被他逗乐了。

    “那么,告辞了。”吕信转身便走,耳畔却响起北原王极轻却极郑重的一声:“你是啸沙山的人。”

    吕信大吃一惊,转了一半的身子,僵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对答。北原王见自己一语中的,得意一笑,款步走到吕信身边,于他耳畔低语道:“你们可是余阳的盟友,却没在城破之时出手相援罢?虽说是杯水车薪,却连姿态也没有。啸沙山,没有传说中那么仗义罢”

    吕信浑身一震,更加吃惊。他忽然陷入绝望,觉得这个“病王爷”并不简单。今日,自己若想好端端离开星芒山,怕是要费一番功夫了。然而,他保持着绝对镇定,缓缓转过身来,望着北原王,但笑不语。

    北原王那暗淡的眼睛,瞬间掠过一丝微妙的光,嘴角渐渐浮现颇有玄机的笑。

第350章 壮士去兮() 
对望间,吕信不过眉头微动,片刻后重新转过身去,迈步便要离去,身后旋即响起北原王沉着的声音:“吕信!狂风暴雨,正自忘原关外而来,中原危难,你若有心,当以苍生为念。”

    吕信听对方准确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由大惊,却只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去。融融暖阳中,北原王咳嗽一声,眯眼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浮现一丝微笑。

    他知道,自己的话,吕信不但听到了,且听到心底里去了。

    吕信越走越快,越走越急,北原王最后的话却不断轰响耳畔,他的心,随之起伏不定。此刻,他只恨不能立刻奔出忘原关去。

    阿木德终究按捺不住,要入关了

    此消息,尖刀般,深深刺入吕信心口。忽然间,他开始后悔,后悔帮助那野心勃勃的阿木德夺回圣山,让他在统一八部,养精蓄锐之后,如此虎视眈眈,觊觎中原。

    罪孽

    他心中唯有二字。

    当年,他与阿木德结盟,是为了击垮满天山,报仇雪恨。如今,满天山没了,他却丝毫未得快感。这一切,反而成全了阿木德,令其于草原深处崛起,以至今日境况。

    迫在眉睫是我的错

    他的心中不断想到这些,一时半会也来不及再想其他,一下山,便马不停蹄往玉门关奔去,会见剑歌。

    这日清晨,东方拔白之际,远在北方忘原关驻守的宁北军,于城门外抓到个草原人的高阶军官,审出个极不好的消息。那消息,插了翅膀似的,八百里加急,一路传到了帝都禁城的隆盛殿内。

    隆盛殿内,手持书卷的隆帝闻此,顿时脸色铁青。

    阿木德屯兵买马,纠集八部日日操练的消息,似是确凿无疑。消息称,阿木德早已派出大批探子,于忘原关内外窥视打探,收集情报。若不是此次抓到的,是他们的高级军官,怕是整个中原还要继续昏睡,怕是隆帝还要等待那所谓的良机。

    少顷,隆帝震怒,拍案而起,手中书卷抛在地上,“啪”一声脆响,令人心惊。几位听闻消息后陆续赶到的将军、重臣,来不及去泰平殿议事,便疾奔隆盛殿内,各抒己见,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虎狼之徒!”隆帝苍老而愤怒的脸孔,渐渐由铁青转为惨白。然而,在恨不能挥师北上,出忘原关,将蛮夷杀得片甲不留的同时,他想起了自己还住在阿木德大帐中的女儿,仁清公主。

    一瞬之间,那原本慷慨激昂的帝王,似是被雷电击穿似的,瞬间呆滞在那高阶之上。紧皱的眉头下,是他燃烧烈焰的眼睛,烈火中却涌动惊天骇浪。身后,是那平定天下,昭示威严的金色龙椅。一瞬间,他的脸变得格外黯淡,阶下众人,无不气恼,均言大战不可避免。

    大战不可避免

    隆帝左右摇晃一下,重新坐回那金龙椅上,眉头更紧,双目却陡然爆射两道精光,沉沉扫视众人,嘶哑道:“如此,恶战难免,大隆朝可堪此战?”

    他此言问出,便是下定决心,要在战场上毁灭那野心勃勃的虎狼之徒。于是,各路官员,战战兢兢报上情况,无论是国库、粮草还是军队战马,似乎都已足够。

    足够拼死一搏。

    眼前之战,不是“战必胜,攻必取”的优势征伐,而是势均力敌的拼死之战。阿木德不可小觑,在列众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阿木德有骁勇善战的马上骑兵,雄鹰般敏锐迅捷的弓箭手,在列众人,亦是各个明了。隆帝更明白,应对此时羽翼丰满、战马萧萧的阿木德,他占不了便宜。

    然而,此战终究无可避免。

    敌人已经杀到家门口,你如何避让?避让,便是灭亡。

    “如此!朕,便陪阿木德打这一仗!”

    隆盛殿内,群臣激昂,纷纷拜倒在地,呼喊声不绝于耳。任是谁,面对那高坐上神色凛然,雄心壮志的君王,都会为之动容,情愿跟随。

    没有人,愿意看到一张窝囊畏缩的帝王面孔,隆帝那坚毅神色、郑重托付,令在列所有人感到振奋昂扬。

    这日后,全国陆续进入非常备战时期,各地均是招兵买马,四处贴满告示。良驹入库,猛士收编,浩浩荡荡的大军,正日日夜夜操练,与阿木德你争我赶,盼它日烽火中相见,或胜一筹。

    玉门关,常有西域商人贩卖宝马,因此格外热闹。此刻,那小酒肆的雅间内,正是牖户大开,剑歌与吕信面对而坐,对望间均感庆幸。庆幸他二人,经历诸多生死风雨之后,还能好端端坐在这酒肆内,相对而笑。

    “看来,那位向来不参朝政的‘病王爷’,实则是韬光养晦,洞察天下呐!他不仅知道啸沙山,还知道你姓甚名谁,便一定也知道我的存在,知道七星正重振旗鼓。”剑歌耐心听吕信将璃彩苑所经所历一一道来,方才开口。

    “正是”吕信沉重点头,拧眉道:“眼下,我已顾不得再入璃彩苑,寻找涨墨剑,或那刺客,也顾不得要替燕雪珍报仇!我此刻”

    “阿木德?”剑歌心知肚明。

    “正是。”吕信点头,沉重道:“是我,为一己之私,养虎为患,为中原引来烽火!”

    “大军集结,战场峥嵘,自有大隆皇帝费心。你若要非要助他一臂之力,总不会入他将军麾下,纵横沙场罢?”剑歌了解吕信脾气,于是问道。

    “嗯。”吕信抬头,双目一闪。

    一瞬间,剑歌自他眼中看到一丝熟悉神色,不由惊道:“莫非你”

    “嗯。”吕信点头,打断他道,做了个“嘘”的动作。

    剑歌大惊,拍案而起,提高声音道:“我不同意。”

    “你知道,我与他颇有私交,早在盐路之时,便是你来我往了。”吕信抬眼瞧他,淡然道。

    剑歌看到他眼中的决心,却依然摇头,叹道:“今非昔比,非常时刻,你是中原人,他必然戒心重重。”

    “戒心不足畏惧。”吕信笃定大笑,叹道:“出其不意最妙!”

    剑歌无可奈何瞪着他,知再劝无益,沉吟片刻后,幽幽道:“若不成功?”

    “便成仁。”吕信笑着接道。

    “啸沙山还有未竟之事,你若成仁,我还能信谁?”剑歌怅惘道。

    “天下破碎,四海血雨,若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你我便是重上啸沙山,竖起大旗,又能如何?面对血海翻滚,山河碎裂,你我又该如何,哪里还有‘理想国’?”吕信起身,抱拳,神色凝重,字字句句沉着道来。

    他句句在理,剑歌无可辩驳,皱起了眉头。

    此刻,江湖风烟似是迷蒙了剑歌的眼睛,昔日血雨在他心头翻滚,那残破的战旗,匆忙的告别,啸沙山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他忽然鼻子一酸,缓缓伸出双手,对着吕信,那经年不变的挚友,抱起双拳,深深一拜。

    这一拜,是挚友告别,没有风雨也凄楚;这一拜,是壮士送行,没有战歌也激昂。

    吕信望着他,无语凝噎,双拳一颤,深深再拜。

    “吕刀子说得没错,天下最重。他虽然左右摇摆,却从未背弃天道。”吕信微笑,转身走出门去。

    大刀在他背后闪光,剑歌凝望他的背影,忽然豪迈大笑,不觉间清泪滑落。

    玉门关,依然是黄沙漫天,尘烟弥漫的大道,遥遥向东。吕信翻身上马,回首间并未见剑歌送行的身影,于是满意大笑。

    从啸沙山开始,他与剑歌便从不为对方送行,江湖风雨无常,每一次送别,或许都是生离死别。不去送,便没有别,便还能相见。于是,纵然是风云变幻,世事无常,他们依然能够重逢。

    这一次,他却郑重向剑歌拜别,那是认命的豪迈。剑歌却依然没送他,依然相信那不送便不会别的信念。

    喝一壶家乡酒,便已足够,想到这里,吕信策马奔出城去。

    春日里的君秀山,依然是松柏满山,青翠悦目,风吹松柏,发出阵阵清涛拍岸似的的低吟之声。王遮山与露毓赶到山下之时,正是午后时光,一派明媚。

    君秀山岿然不动,久别未见,依然沉静不语,王遮山却难掩满心激动。在这里,他曾碰到陆岩柯,也曾听吕刀子讲道,这里有太多奇遇奥妙,曾在他绝望流浪之际,带他前行。

    如果寂寞,就住在君秀山上。

    王遮山一直如此思量,若结束一切,住在君秀山上,岂不痛快?常年青葱的松柏,幽静安宁的生活,君秀山能挽留所有过客的心。

    “哈!原来这里便是君秀山,真美!”露毓仰头,望着满山青翠,由衷道。

    “是啊!”王遮山慨叹道:“此乃绝妙避世之所。”

    “避世?”露毓却狡黠一声,揶揄道:“若避世,又怎会有官军闯入,将你抓了去?”

    王遮山斜睨她,不由自嘲一笑,叹道:“你说得不错,避世或许只在人心。”

    “普天下,四海内外,岂有真正避世之所?大隐隐朝市。”露毓勒马,叹道。

    “你说得没错。”王遮山叹服,笑道:“所以,那栗鹏云也算是能隐会隐了,丢下偌大个栗云山庄给你我,自己倒江湖风云自逍遥去了。”

    此次,他与露毓离开星芒山,第一时间赶去栗云山庄,却依然没等到栗鹏天。于是,只好继续吩咐管家打理日常,他二人才得抽身,赴吕刀子之约。

第351章 栗鹏天() 
高大松柏,遮蔽了正午烈日,那斑驳一地的阳光,清润却不灼人,携林间阴凉,令人感到分外舒适。王遮山与露毓正羁马慢行在蜿蜒山路上,均是沉默不语,他们都在享受眼前这难得的宁静一刻。

    纷纷扰扰十几年,王遮山终究累了。

    “若师父还在多好。”他忽然由衷叹道。

    露毓一怔,没想到王遮山会在此时此地,想起屠风扬,于是莞尔一笑,宽慰他道:“师父有师父的安宁。”

    王遮山斜睨她,惨淡一笑,叹道:“若你我不在江湖之中,是否快活些?”

    “也许罢,我懵懵懂懂,嫁作人妇,逗趣婴孩,或有一番乐趣。”露毓笑了笑,淡淡道。

    “或许罢,或许”王遮山嗫嚅,自叹道:“我既没替师父守住大雪山庄,也没替他找到飞白刀,终究不肖。”

    “丘羽羽说她没有飞白刀,你便信罢?”露毓忽然问他。

    王遮山一怔,怅惘苦笑,阴郁道:“她虽恨我,却不说谎。”

    一丝微妙的光,俶尔掠过露毓眼底,她亦怅惘一笑,侧脸瞧着王遮山,若有所思。在王遮山那清寂而疲倦的双眸中,她看到了眷恋和哀伤。她知道,王遮山依然不能坦然前行,依然不能放下丘羽羽。

    在王遮山所有的回忆中,所有尔虞我诈、流血死亡,与人搏斗的江湖记忆中,丘羽羽大概是最明亮,也是唯一的一抹亮色,因此永恒不灭。

    她那颗残存余温的心,正点滴冷去,她知道,自己永远只在他腥风血雨的江湖记忆中出没,触目惊心。

    “她上天柱山时,的确携带飞白刀,我一清二楚。只是,后来飞白刀去了哪,她却不肯说。”王遮山兀自道,难掩失魂落魄,苦笑道:“她自然是不愿告诉我,她自然不会再信我”他不断喃喃,到最后,便只在对自己说,完全忘记露毓在侧。胯下马,不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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