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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飞白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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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遮山不甘心,又笑了一声,但是那个店伙依然没有回头。

    老板却已经双膝抖动,嘶声道:“客官要什么?”

    “罢了罢了!”王遮山只好一挥手,转身往回走去。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突然有两道精锐的目光,杀机突生,落在了他的脑后。余光中,仿佛已经可以感到那店伙轻轻转回身来。

    他猛地回头,却见那店伙依然背对着他,认真摆放酒坛。

    荡漾的杀气,早已随风散开,却又隐约弥漫在柜台至他身后,尺寸之间。

    他握紧拳头,重新坐回桌旁,再次端起了酒杯。

    他的眼睛没有离开柜台里的店伙,静静等待一个时机。这样远远拉开一段距离之后,他却又不得不觉得,方才还熟悉非常的店伙,背影又忽然变得陌生了。他的心,不由一阵迷茫的紧张。

    “这是您要的卤鸭!”一个笑意浓浓的殷勤声音却突然在耳边响起,一个店伙手托着乌黑的木盘,高高举过头顶,上面摆着一只油光光的卤鸭,已经送到王遮山面前。

    “我没要卤鸭。”王遮山下意识回答,店伙的脸,深藏在托盘之下,分辨不清。

    王遮山说出这句的同时,陡然感到了一阵杀气。

    “哗啦”一声,没有等他再细思量,整个木盘带着卤鸭,已经扑面扔来。王遮山大吃一惊,两眼圆睁,俶尔已经下意识错开,侧身滑出数尺,正落在堂中。翻身起落间,却遥望见柜台里的店伙,还在远处,认真摆放酒坛,他不由心中一凛。反手一抽,“噌”地从身后拔出了青光阵阵的黑刀,“哗啦”一下,抖得笔直。

    那店伙“嘿嘿”一笑,人已经站直了身板,脸色阴森,正是几月前白刀锋利的那个小二,露霜阁的三弟子马锵锵。

    马锵锵大笑几声,挑眉怒道:“好个王遮山,害死我师兄,居然还敢跑来作死!”

    王遮山皱眉,心中不由叹服马锵锵来无影去无踪的轻灵身手。方才他前往柜台之时,码放酒坛的店伙分明就是马锵锵。妙就妙在,王遮山虽紧紧盯着,却还是说不出,到到底是什么时候,马锵锵和别人掉了个。

    好本事!王遮山内心再叹一声。

    想到这里,他转身腾空,人已经滑到门口,登时就要窜出门去。马锵锵自然不依,他大步流星,腾空起身,飞身而去,如同利刃,落地时却轻飘飘,如同柳絮。

    店门大敞,店里早已乱作一片,不解奥妙的人惊恐地夺门而出。马锵锵也是尽量让路,笑着让他们都早点离开。

    顷刻间,人已经散尽,留下的,每一张都是杀机重重的阴黑面孔,寒光四射的眼睛狠狠瞪着王遮山。

    埋伏已久的店伙,早已耐不住性子,纷纷从柜台背面抽出大刀,“哗啦”抖成一列,只待饮血,店老板却早已溜去了后堂。

    冷风刮过,两扇店门突然严丝合缝关上了,“吱呀”一声,断了王遮山的后路。

    “好久不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后堂响起,一只大手掀开布帘,从后面走出一个清秀的书生,熟悉的英俊脸庞上挂着狡黠的笑容,正是“邪书生”闵如堃。

    王遮山淡淡一笑,抱了抱拳,道:“原来是染霜刀。”

    闵如堃皱了皱眉头,哼了一声,冷笑道:“你还是束手就擒罢!”

    “哦?”王遮山提起黑刀,展开身体,摆出一个凌厉的姿态,两眼尽是精锐的光芒。

    闵如堃“嘿嘿”冷笑,脸颊轻轻抽搐。他掸了掸长袍,道:“还是别装了罢。”说完一挥手,几个店伙突然陆续收起大刀,躬身退进了后堂。

    王遮山收刀,直了直腰,爽朗大笑。

    “正是!”马锵锵滑稽的脸露出一阵不屑,哼道:“快点束手就擒,我们好带你去露霜阁!”

    闵如堃点点头,奸诈在他眼中慢慢铺展,一阵讥诮荡漾在眼角眉梢。“你这是故意让我们抓了你,好让你上露霜阁救你的小情人罢!”他又“嘿嘿”笑了两声,干涩诡异,接道:“她可真美!”言毕搓了搓手,露出一个纠结猥琐的阴暗表情,叹气道:“要不是非要吊这你这小子的胃口,我早就”

    马锵锵咳嗽了两声,哼道:“师弟不用和他废话!”

    “极是!”闵如堃当然还记得,嘉兴清锋斋里,王遮山对他的侮辱。吃瘪的感觉,久久不能疏散。他心里自然更是非常清楚,两人功夫的差距,便不由更加怨恨。想到这里,他脸更黑了,就像暴雨前天边的黑幕,浓稠压抑。他忽然从身后抽出一根结实的麻绳,朝王遮山走了过去

    王遮山看到他一张黑脸,心中早已洞若观火。“哗啦”一下,黑刀入鞘,他爽利地伸出两只线条刚劲的手腕,朗声笑道:“好好好!你且将我绑了!”

    闵如堃剜了他一眼,厉声道:“以为我不敢么!”

    “敢敢敢!哪有染霜刀不敢的!”王遮山揶揄笑道,两只眼睛眯成弯月,一闪一闪嘲笑着闵如堃。

    闵如堃心中实在懊恼,想起自己在清锋斋被王遮山一番折煞羞辱,便不由更加愤恨,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挽回尊严的面子。

    他大步上前,点了王遮山几处穴位,确保他不能动弹,又结结实实将他用麻绳绑了,更是除下他身后黑刀,扔给马锵锵,恶狠狠凑过去,沉声道:“要不是师父要你活着,我现在就将你千刀万剐!”他的眼睛更加怨毒,黑漆漆的眼眸望不到底。

    王遮山冷笑,心中叹道:果真是个真小人,不怪江湖中人向来对“邪书生”颇为不齿。

    但是他的脸,却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千锤百炼之后,他明白了等待是一种至关重要的能力,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等待一切水落石出。等待却又是最难的,因为等待的过程中,总会有很多不期而遇的转折点,或许会将你带向错误的路,也可能会面临刺激和诱惑,让你沉不住气,错失良机。

    这一刻,王遮山只是淡淡笑了,他终于学会了等待,那是一种忍耐和坚韧。他像一个伏在冰天雪地中的猎人,猎物没有出现在可以一招即中的范围之内,绝不会移动一丝一毫。

    哪怕冰雪将他覆盖,哪怕疼痛在躯体深处涌动。

    他只是微笑着,任闵如堃将他牢牢绑好,马锵锵已经从门外赶来一辆杨木马车,两人合力,方才将体磐如山的王遮山扔上马车。

    马锵锵瞅瞅外面的天色,黄昏已经不远,西天依稀涌现流动的金红霞光,他点头的同时,闵如堃已经轻巧地跃上马车。

    一声呵斥,骏马奔驰,载着三人,往天柱山深处去了。

    闵如堃死死盯着王遮山,就算对方已经被点了穴,还五花大绑,他依然不放心。清锋斋那次较量,让他彻底明白了王遮山有多么可怕,那把黑刀有多么可怕。黑刀终于藏在了王遮山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心中,好像轻松了一分。他抬头,却见坐在他对面的王遮山正似笑非笑望着他,心中不由一沉。

    “你笑什么!”闵如堃的声音颤抖不已,仿佛是马车过于颠簸,也或许是他内心深藏不安,他的声音终究颤抖着,他的脸色像墙粉一样白。

    “我有什么好笑的!”王遮山两只刀光般锐利的眼睛正盯着他,充满不屑和讥诮,淡淡道:“我命都在你手里,你还怕什么?”

    “谁谁怕你!”闵如堃一个踉跄,险些从车边滑出去,他慌忙伸手,一把攀住车辕,眉头紧蹙,厉声道:“不要耍花招!”

    王遮山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兀自掉头望向细窄山路边深不可测的山涧,好像直直往最深处望去了。

    白雾缭绕,轻烟般盘横在山涧,仿佛一张巨大的幕布,轻掩了世间蹉跎,深藏了无数秘密。他的表情很平静,心中却早已蓄势待发。他知道,露毓就在离他不远的某个地方,追随而来。

    非常的时刻,越来越近了,他的心,突然沉重起来。

    马车“吱吱呀呀”,一路沿着蜿蜒山路奔跑,谁也没注意,一骑快马,正若即若离地跟在后面。马蹄上紧裹着厚厚的青布,湮灭了“噔噔”的蹄声,这匹快马便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跟在了他们身后。马背上伏着一个清瘦身影,却是一个华发丛生的老妇,一身翠绿,勾勒出她玲珑却矫健的身姿。

    黄昏突然而至,红的云,金的霞光,交织照射出奇异美妙的色彩,雾霭重重,缓慢镀上一片幻然金红。半个时辰后,马车已经奔至天柱山深处。

    凉风凄凄,天边忽的飘来一片暗蓝黑云。直到夜幕降临,都没有一个星子亮起,无穷无尽的黑暗苍穹,开始飘落纷纷扬扬的白色雪点。

    王遮山仰头,白的雪粒,晶莹冰凉,正落在他清俊的脸上,每一次触碰,都微微刺痛。

    原来冬天已经悄然而至,这个冬天,他们或许要在天柱山度过了。

第42章 金钗与项链() 
天柱山大雪纷飞之时,嘉兴也落下了一场雪雨。

    细密的雪雾,伴着零落的小雨,浸冷了嘉兴湿润的空气,天气突然冷了。暗蓝如水的夜空,点缀着细密的白色雪点,冬天倏忽而至。

    青夫人兀自立在窗口,望向遥远天际,那些从苍穹深处忽而来临的白色精灵,几乎迷蒙了她寂寥的眼睛。湿冷的冰雾飘进大敞的木窗,落在她的眼睫上,却凝结得更细密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孟庆丰已经站在她的身后,蹙眉疼惜道:“不冷么!”言毕上前,抬手轻轻关上了窗户。

    青夫人回头,凄清已经从她眼中褪去,露出一阵笑意,她笑望着孟庆丰,低头从怀中掏出一张大红的喜帖,上面烫着鎏金的“喜”字,烛光下美轮美奂。

    金红相映,孟庆丰自然也一眼就认了出来,他不由奇道:“谁的婚贴?”

    青夫人但笑不语,又从怀里摸出另一样东西。

    这次孟庆丰却不能一眼认出了,他上前一步,仔细端详。

    只见青夫人修长的手指,正握着一串项链。

    那实在是一串奇妙无比的项链,既不是珠玉,也不是黄金白银,却是由一粒粒浑圆饱满的乳白色珠子串成。每一粒都不光亮,雾蒙蒙,表面甚至有些粗糙,孟庆丰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他认出来,那些白色珠子,是由骨头打磨而成。

    “这”他圆睁双眼,怔怔望着青夫人。

    冰冷的寒风从窗缝挤了进来,烛光笼着一层如烟的冷光,屋内愈发凄迷了。青夫人的脸,在摇曳跳跃的烛火中,也镶上了一层清霜般的冷烟,隐隐发青。她的眼睛,像被雨雪洗刷过,结着忧伤的冰花,折射出慑人的冷光。

    她兀自抚摸着那串项链,淡淡道:“我这是学你。”

    孟庆丰陡然一凛,叹道:“金钗?”

    “正是。”青夫人将项链捏紧,缓缓坐在桌边。烛火跳跃,冻结的双眸,似乎渐渐融化了,一种难舍的情怀,慢慢溶解在冷漠中,她眨眨眼笑道:“金钗。”

    “你不恨他了罢。”孟庆丰坐在她对面,惨然一笑。

    十几年前,孟庆丰和青夫人悄悄回到嘉兴,却没有瞒屠风扬,还在屠风扬的帮助下,造出了这座不久之后就名动四方的不霁楼。

    有一天清晨,不霁楼的店伙睡眼惺忪地推开板门,低头便瞧见门口放着一个包袱,里面居然是一个女婴。他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急忙抱回去给老板孟庆丰看。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是因为那女婴头边,赫然放着一只金钗,放佛颇有深意。

    那是一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金钗,打造地亦不甚精细。若非要说有不同,便是钗头上,嵌着一粒非常罕见的乳白珠子。

    正当几个人忙着安抚女婴,揣测钗头那颗奇怪的珠子到底是什么材质之时,匆匆赶来的孟庆丰,定睛一瞧,险些惊个趔趄。

    他认出了那只金钗,同时也认出了那颗乳白色的暗淡珠子。

    那是一粒骨头打磨而成的珠子,所以不会光亮非常。

    那是孟庆丰自己的骨头。

    那天夜里,夜风像水一样透明。孟庆丰向青夫人道出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尘封已久的不光是故事本身,还有此后他们必将面对的宿命,只是当时,孟庆丰和青夫人都无法参透。

    他们决定好好照料那个女婴。那个女婴,就是露毓,她在不霁楼长到十一岁,便被青夫人送进了大雪山庄。表面上看,青夫人是送她去学艺历练,实际上,她不过是青夫人暗暗在大雪山庄安插的一枚棋子。

    这种错位的命运,或许就是露毓生命中的死结,造就了她的冷艳乖戾,也为她的凄冷的人生埋下了深不可测的玄机。然而玄机终究是玄机,没有人能看出其中的奥妙。肉眼凡胎,不过空蝉,谁能掌控宿命中的蹉跎和偏差?孟庆丰不能,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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