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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飞白传-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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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脚步轻灵,不一会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王遮山不知道的是,陆岩枫急急离开,是因为看守前来告知,有人往牢里来了,他心中明确,来者必然是陆岩柯,他不愿与大哥撞见,便急急走了。

    大牢依然如同昔日那般诡谲骇人,长长的走廊仿佛永远没有尽头。长廊两旁的斗室里,寂静非常。这里关押的犯人,多半是骄傲的江湖豪杰,不愿与露霜阁为伍之辈,所以不会发出哀嚎呻吟。因此,这露霜阁的深牢,与官家颇为不同,不但安静无声,还总有罡风掠过,令人战栗。

    丘羽羽再踏入这里,回忆顿时涌上心头,与即生的恐惧纠缠交织在一起,令她寒颤不已。雪白的帽子连着大氅,无声掩盖了一切,所以走在前面的陆岩柯并没有觉察她的恐惧。陆岩柯也周身藏在雪白的连帽大氅中,急急走在前,如同一座高拔的铁塔,遮蔽一切。

    两人一直走着,直到看守停在一间斗室外。看守开门退下,陆岩柯方才回身,示意丘羽羽与他一同进去。

    斗室昏暗,四下凄清,腥臭的监牢中,居然也有霜雪的清冷滋味。混沌四周,只剩高高的小铁窗投射进一道清幽的暗光,王遮山兀自靠在墙角,黑暗遮蔽了他的脸,只留下伟岸的身躯,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坚毅。

    这是陆岩柯平生第一次见到王遮山,一个他在心中想象和勾勒过无数次的人,一个在盐路上出了名英俊和狠毒的少年英雄。此时这个英雄就佝偻在墙角,在他面前显得有点狼狈,可是他却不但无法轻视他,还不禁生出了无法遏制的钦佩之情。

    只是这伟岸的肩膀和挺拔的身姿,就足以让人感叹一声“英雄落凡间”。

    王遮山一动未动,精锐的双眼却早已在黑暗中悄悄睁开,细辨眼前,只见两个披着连帽大氅的惨白身影,一前一后端立在自己面前。

    前面的高大如山,后面的纤细娇小,他的心中,忽然一阵湿热。

第45章 苍茫前缘() 
高大的身影静静伫立在王遮山眼前,已经伸手推开了帽子,露出一张清俊优雅的脸。仿佛是极度的养尊处优和诗书陶冶,才能成就这样一个让人心动的高贵模样。王遮山怔怔望着,心中暗暗赞叹,对方虽然和自己年纪相仿,却从容地让他钦羡。

    此刻,对方也正愣愣望着王遮山。

    这一刻,四下里黑漆漆一片,两个人立在凄迷轻雾之中,竟对视了一刻。

    只一刻,王遮山心中赞叹,天降奇人。

    只一刻,陆岩柯心中亦赞,好个妙人。

    惺惺相惜之情,陡然弥漫,两人居然同时笑了。

    “我是陆岩柯。”陆岩柯只是淡淡道,却还是看到王遮山颤了一次。

    这时候,陆岩柯身后的娇小身影,缓缓推开帽子,露出一张美丽的脸,正是丘羽羽。

    一口热血陡然填满王遮山的胸口,他身子一震,哽咽道:“羽”这个“羽”字只出来了一半,他就想起了陆岩枫来时不经意露出的秘密,也同时看到了丘羽羽眼中的焦急,便干咳两声,嘶声道:“绚儿”

    丘羽羽几乎惨白的脸,此刻方才如释重负,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双膝跪在了王遮山身边,几欲垂泪。几月来的分离和思念,她不再怀疑也不再犹豫,此刻见到王遮山气息惙惙,心中更是感慨,不信任的感觉,早已荡然无存,她忽然伸手,不顾一切,紧紧抱住了王遮山。

    这个发自内心的热烈举动不但震住了王遮山,也震住了立在她身后的陆岩柯。陆岩柯终于看到了这一幕,他苦笑着,悄悄退出了铁栅门。

    丘羽羽紧紧抱着王遮山,热泪滚烫,落满他的胸膛,温暖了他在寒风中几乎僵硬的身躯。他棱角俊朗的下巴,正顶着少女清香如丝的秀发,那阵阵幽香,让他不由热泪盈眶,伸出两只铁一般的臂膀,牢牢将她揽在怀中。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享受在彼此怀中这美妙而安全的一刻,直到铁栅外传来陆岩柯低低两声咳嗽,才面红耳赤放开对方。

    “时间不多,两位还是尽快商量对策。”陆岩柯将自己青白的脸和心酸的情绪藏在深不见首尾的长廊中,只送了理性的声音进来。

    丘羽羽这才伏在王遮山耳畔,将这段时间的重要事项粗略说了,并且说出了飞白刀和吕刀子的下落。可是,白巷怎么走,却很难说清,王遮山微微皱眉,旋即低声道:“我来想办法。”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丘羽羽放下了所有的猜测,哪怕粉身碎骨,也愿意与这个少年走在同一条路上。

    王遮山垂头,温柔地看着她清秀的脸庞,低声道:“我多么想和你逃得远远的。

    这是他们此刻唯一的共同愿望,什么都不重要了。这一番肺腑之言,在这生死未卜的时刻,在这命如草芥的大牢中,显得如此珍贵和动听,能够温暖和拯救必死的灵魂,能够挽留早已消失殆尽的情怀。

    丘羽羽望着王遮山,仿佛同他一起看到了一个重生的未来,没有江也没有湖,只有小河边一座简陋的茅屋,却晒着最明媚的阳光。

    “吕刀子怎么办?”丘羽羽最后凝眉低声问道:“我爹的嘱托。”

    王遮山叹气摇头,低声道:“你爹大约是和吕刀子有什么承诺,咱们却不得而知。但这一切,必然是为了飞白刀。只是不知道吕刀子到底怎么想。”说到最后一句,他不禁更深地叹息了。

    这么久了,他们都不能见到吕刀子,关于飞白刀的今后,也终究是一个漆黑的谜团,不断在他们心中撞击,却永远深深掩藏着真实的面目。

    两人默然,他们的愿望在错综复杂的现实中,终究显得苍白而幼稚,仿佛永远不能实现。

    王遮山望着丘羽羽,又一次失去了勇气。

    现在还不是时机,他对自己说,还不是拿出璎珞圈为她戴上的时机。

    对王遮山来说,为她戴上璎珞圈的那刻,必然是幸福的时刻,是尘埃落定的时刻,四周一定明媚温暖,没有一丝阴云和担忧。

    此刻他只是深深望着少女,双眼露出一种坚定和相信,在无声中做出了一个只有丘羽羽才能读懂的郑重承诺。

    丘羽羽含泪向他点头,仿佛懂了一切。

    四目对望,在黑暗中闪烁如星,宛若人间至美。

    铁栅外,轻轻响起干涩的一声咳嗽。

    丘羽羽重新戴上帽子,深藏了俏脸。她正欲起身,却被王遮山一把牢牢握住了双手,将她整个人拉回,深深收在少年的怀中。

    他的怀抱温暖地散发着男子特有的香气,沉静而幽深,仿佛无边无尽的苍穹般,能够容纳一切。他的唇冰冷粗糙,带着一种美妙的滋味,忽的落在丘羽羽湿润温暖的嘴上。温柔却激情,仿佛吸走了她的灵魂,让她虚弱地几欲昏倒。王遮山痴迷地吻着她,久久不愿离去,却依然不得不将那冰凉的唇挪到她的耳畔,低语道:“婚宴是最好的时机。”

    这是最后的嘱托,丘羽羽微微颔首,起步离开。

    她的脸烧红了,如同夏日的落日般娇艳,她的心“砰砰”直跳,以至于跟在陆岩柯身后,直到走回青雪书院,她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陆岩柯也保持沉默,他的心已经沉到了最底。

    这一夜之后,他所有的不甘和纠结,都在一种冰冷的绝望中缓慢绽放呈现。他只有面对,即便那一切戳痛了他的眼睛,他还是瞬也不瞬望着,只望自己能够心如死灰,然后变成一个真正的局外人。

    成全他们,就是成全自己,他这样悲伤地想着,默默目送丘羽羽的身影消失在青雪书院的门口,自己却没有一丝勇气跟着踏入半步。他只是站在门口微笑道别,任风雪在眼前散开,见眼前对开的大门缓缓合上。

    他垂首矗立,许久方才离开。大雪几乎将他覆盖,脚印深深浅浅,在他身后拖曳,一路通往烙云斋。

    此时此刻,点露斋里却是烛火通明。夜已经深了,陆擎却还立在书桌前,一丝不苟写字,几乎没有抬头。

    他的对面,端坐着陆花儿,红衣在温柔的烛火中终于消减几分凌厉,呈现出一种难得的温和神色。

    过了许久,陆花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莫非飞白刀确实不在王遮山身上?他死都不肯承认。”

    陆擎的笔没有停下来,流畅凌厉地在洒金的红纸上龙蛇般游走,焦黑的墨,拖出俊美的飞白笔法,潇洒恣意。

    陆花儿见陆擎不吭气,心中焦虑,不由接道:“看来不动他那情人是不行了。”

    陆擎“哼”了一声,头也没抬,冷笑道:“你就这点手段么?”

    陆花儿讪讪不语,低头沉吟一番,又道:“他脾气硬得很。估计还是会顾及情人安危罢。”

    陆擎这才抬头,两只眼睛冷冷盯着陆花儿,她不由一个激灵。

    “先留着他在山上罢。等开春你大弟的婚事办了,再说也不迟。”陆擎盯着她许久,末了只淡淡道。

    陆花儿满心愤懑,却也不敢违拗,只好拜过父亲,起身离开了。

    父女二人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门外窗下,正伏着一个玲珑的身影,一身黑衣,形容灵巧,一直偷听他们的对话。

    陆花儿出门的一瞬,那个身影却如同鬼魅,轻灵飞展,跃上屋脊,一阵黑烟般,顷刻间就消失了。

    窗下潜伏着的正是露毓,她扮作老妇一路尾随王遮山进山,终于进入了深藏不露的露霜阁。这段时间,她一日里至少也要三易面孔,分别以丫鬟,伙夫,老妇等不同脸面,隐没在露霜阁的下人之中,不但打听到了王遮山和丘羽羽的去处,也得到了陆岩柯大婚的消息。

    她与王遮山虽然没有互相商量,却不约而同认为这个临近的大型婚宴,将成为他们动手的最佳时刻,也是最后的时刻。

    陆花儿已经走远了,陆擎还在屋里继续写字。露毓平躺在屋脊上,整个人如同一片落叶般沉没在无尽的夜色中。她的身体紧紧贴着屋脊冰冷的瓦片,漫天的飞雪几乎就要将她覆埋,她却动也不动,仿佛仔细思索着什么。

    这一刻,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完成,那就是在王遮山之前见到吕刀子。她当然早已看穿了王遮山的心思,他只会带着丘羽羽离开,不会再回大雪山庄了。

    找吕刀子这件事情,她愿意帮王遮山完成。

    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

    苦涩又一次涌入心中,她整个人,早已在冰冷的霜雪中僵硬冰透,好像一具尸骸。

    只是这露霜阁这么大,排列复杂曲折,上哪里去打听吕刀子的消息呢?

    这个问题久久困扰着她,尽管她是那样聪明和决绝。

第46章 伺机而动() 
凄风猎猎,与断断续续的飞雪一起,在烟灰的苍穹盘旋。

    深山里的露霜阁,进入了浓雾粘稠,雨雪凄迷的深冬。

    天空仿佛更暗更压抑了,山涧显得无常深远,山路上总是镀着薄薄冰层,宛如晶莹的透明琉璃,流动着清冷的冰色,踩上去“咯吱”碎裂作响。道路两边的青草依依,深山的寒露没有将它们催黄,反而以冰冷保存了一种浑然天成的新鲜青翠。天柱山深处,露霜阁内外,总是保存着一种寂寞而幽远的美。

    深山里的晴朗天气,确实不多。

    又一个多月过去了。

    非常平静的一个多月,每个人都沉默着,仿佛等待一个特别的时刻。

    王遮山静静卧在不辨昼夜的昏暗监牢中,坚定的念头从未离开他的心。

    露毓藏讳莫如深的阴影中,千变万化的脸保护着她,在人来人往的露霜阁中悄然而动,搜寻着有利的可能,排除掉不利的障碍,寻找着吕刀子。

    丘羽羽静静守在青雪书院中,陆岩柯偶尔会通过绿云进得院子,陪她喝上一盅暖热的红茶。大多数时间,她就独自坐在大敞的雕花木格窗边,望着遥远的天际,有时候凄凄的灰色天空,会落下晶莹的飞雪,被风吹进屋里,落在她的脸庞;有时候,又能欣然得见冬日里珍贵的湛蓝晴暖,她便将韶秀的脸庞轻轻靠在窗边,任短暂的阳光照耀她,温暖她。时光如同流水,永不停歇,向前奔流,如何在离开之前见到吕刀子,是她挥之不去的困扰。

    陆岩柯极少去青雪书院了,他成日里紧挨着温暖的炭炉,或解棋局,或练字画画,或凝神弹琴。更多的时候,他便呆立在院中,望着冰雪慢慢覆盖枫树那光秃秃,没有叶片的枝桠,一望就是整个下午。

    陆擎夫妇很忙,忙着张罗开春的婚宴。陆花儿和陆岩枫也很忙,忙着伺机而动。下人们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整个露霜阁,沉浸在一种奇妙的忙碌和安静中,和谐而矛盾。

    飞雪如刀的一日,陆岩枫终于又匆忙地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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