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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抢了妹妹的后位-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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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翘着腿儿,磕着瓜子,手边还有一盏热茶,日子过得逍遥得很。

    要是以前谁跟他说能过上这种大老爷的日子,打死他也不信的。

    朱大舅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不就是比咱们先到么,神气啥。”

    朱阳被拍的歪了歪身子,撇了撇嘴,浑然不在意的理起了衣摆,余光见着两个在屋里跑动的孩子,忍不住说道:“我说大哥,你这两外孙也不小了,就不打算送去学堂里认几个字?”

    他说的是大房的闺女朱秋莲的两个子女,秋莲丫头夫家姓张,这两孩子如今一个六岁,一个五岁,正是活泼好动,喜欢吼叫的年纪。

    说来他们老朱家这回来了不少人,除了大房的女婿,个个都齐全了。

    朱程扭头看了眼两个外孙,道:“还小呢,再大些送去也合适。”

    送学堂可不是见小事,他们到梁上也就是出来见识见识,迟早是要回去的,万没有一直住在外甥家的道理,再说,闺女出嫁了就是张家的人,这孩子也是张家的孩子,上学这事,还得征询人张家的意思呢。

    朱阳也就随口一说,见他心里有底也就不再多言。

    大哥家不止外孙,就连亲孙子都有了,年前秋华那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可是让他羡慕得很,再看自家这一房,秋荷那丫头整日往外跑,没个定性,小儿子朱秋石更是连媳妇都没有,吊儿郎当的也不知道在想啥。

    凸自想着,朱大舅还推了推他,“老二,我看外头那些举人老爷们整日不是这个诗会就是那个会的,咋的外甥女婿整日猫在家里算咋回事,这不出个门,万一读傻了可咋办?”

    “这,不会吧,外甥女婿人聪明着呢,”朱阳憋了半晌才憋出个词:“这叫稳重,你看外头那些咋咋呼呼的,就知道附庸风雅,我看会试准没戏。”

    谁先来谁有道理,朱大舅摸了摸下巴,点头:“你说得有理。”

    “秉两位爷,宫里赏东西来了。”侍女在门口禀告。

    “啥?”朱大舅兄弟两个顿时抬了头,“又赏啦。”

    原本宫里头就不时赐下各种贡品珍宝,自打朱家老两口到梁上后,更是三五不时就有赏赐下来,吃得府上上上下下个个都圆了。

    侍女抿唇笑了笑,房里孙氏、赵氏等女眷都出来了,还有两个小的满脸欢喜的边跑边喊,“哦,赏东西咯,赏东西咯。”

    “快快快,让我老婆子瞧瞧,又赏了些啥,”赵氏被侍女抚了出来,跟兄弟两个说道:“人家管事们送东西也辛苦了,可得把人招待好了。”

    “娘你放心吧。”宫里来的,精灵得很,人早就放了东西就跑了。

    其实不止是林侯府得了赏赐,就是各家大臣家中也不时被赏赐些贡品,比如周家、钱家、赖家、姚家等等,隔三差五的也被赏些布料瓜果。

    有细心的人把这些家给串在一起,发现竟然有着蛛丝马迹的联系。

    全都是当日入选过且在宫中批阅了试卷的臣子。

    且人宫中赏赐的管事还直截了当的说了,这是皇后娘娘下的旨,说是体恤诸位辛苦了,给各家补补身子。

    是,人家出了力,所以现在赏赐跟流水一样涌入各家,这没啥好酸的,但不酸归不酸,瞧着还是眼红得很。

    宫里头,雨晴姐妹也打趣着笑林秀手宽,是个足足的散财童子。

    “不赏下去咋办?”她摊摊手:“宫中人少,隔上几日就有贡品从各处运来,吃穿不完堆着还怕发霉呢,倒不如赏下去做个人情也是好的。”

    她赏的都是有功之臣,明摆摆的,也不怕有人不服,说她不均。

    其实就是不均又如何,是人都有偏爱,十指都有长短,老百姓家里都有受宠的不受宠的,何况她?

    “对了,杜府的赏下去没?”

    杜家还挂着帝师的名头,杜帝师如今更卧病在床,他们于情于理都应该安抚一番,是以林秀每回赏大臣时,便也让宫人多备了一份送到杜家去。

    如今人人都称赞说楚帝尊师重道,心胸宽广,就算帝师无礼,仍然厚礼以待。

    “赏下去了,”雨晴还说道:“奴婢听闻帝师已然大好,只是精神头有些不济,有两回被宫人给撞见,说帝师和夫人起了争执,帝师想归隐休养,夫人不从。”

    林秀听了,面色复杂,良久才唏嘘了一口。

    “盼着经过这回能大彻大悟吧,本就是不通人情的人,何必沾上这满身的淤泥,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归隐了好,好啊。”

    便再不过问杜家事了。

    正说着,有宫人恭敬的递了折子进来。

    折子是烫着金边儿的,纹着腊梅,向来是命妇们奏请皇后用的,宫人在一步之外停下,“秉娘娘,碌王府的折子。”

    林秀看了一眼,雨晴会意的接了过来,再递给她。

    宫人退了下去,林秀打开折子,随手看了一眼,便置之一旁了。

    雨晴见她脸色有些变化,也不敢问了。

    晚上安歇时,林秀才跟楚越说了起来:“钦怀,今儿碌王府递了折子到我这儿。”

    把玩着她手的大掌顿了下,若无其事的说道:“说什么了?”

    林秀在他身上翻了翻,话里很是不可置信,“楚蔓要定亲了。”问她要郡主的位分呢。

    林秀不可思议的,连楚蔓都定亲了。

    不对,有人要了。

    这也是个人才啊,连凶名在外的碌王府大姑娘都敢沾。

    真汉子无疑。

    反而楚越听得轻笑了起来:“听你的意思,还觉得她嫁不出去了?”

    林秀也没顾忌,很直白的点了头:“那可不,楚大姑娘多横啊。”

    这还不是郡主呢,都已经声名远播了

    “别管她,她就是个捅破天的主儿,”楚越又说:“等她真成亲了,你随意给她添置点什么也就行了。”

    “那楚则成亲呢?”

    楚越唇角的笑更冷了些:“就当不知道吧。”

    林秀也不想赐东西,碌王府两兄妹,要说最惹人厌的,反倒不是横天横地的楚蔓,而是这位表面儿看着醉生梦死的楚则。

    碌王惦记着楚越坐下的那把椅子,楚则同样。

    这父子二人惯会做出远离权利的模样,其实背地里早惦记得欲生欲死了。

    如今楚越有都卫在手,碌王府那些暗地里的勾当只怕已经有了眉目,早就呈到楚越案前了。

    “行。”

    “老二,快出来!”朱程大步跨进屋里,气喘吁吁的,随手端了案上的茶盏牛迎了一番,抹了抹嘴,一甩手,胸口还气闷不已。

    朱阳从内室里头出来,“咋了大哥,谁气你了?”

    边问,他一屁股在太师椅上坐下,端了茶水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满足的喟叹一声。

    提起就是气,朱程拍了拍桌:“你猜我今儿在街上遇见谁了?”

    “谁啊?”朱阳顺口一问。

    “那老林家那毒婆子你可还记得!”朱程拍着桌子啪啪作响。

    大街上头,那毒婆子就巴巴的拉着他说甚家里丢了个孙女,她巴巴的养了多久,费了多少米粮,结果竟然跟着别人跑了云云。

    他娘的,那婆子还不着痕迹的跟他炫耀林老三考上了举人,这次会考还要跟她挣个状元,说他妹子要是不和离,指不定还能跟着沾光呢。

    朱程说不过,吃了一肚子火气回来。

    “那老毒物也来了?”朱阳吃了一惊。

    这老林家也是走了狗屎运,还让考上了个举人。

    “可不是,”朱程说道:“我看肯定不止她一个,这一家子都是不要脸皮的,不知道啥时候就出来膈应人了,这几日咱们都不出门了,我看他们敢不敢找上门来。”

    朱阳当即应了下来:“那行,大哥你也别气了,咱们府上人这么多,他们要敢上门,咱就把他打出去。”

    气着了人,严氏那头倒是畅快得很,脚步轻快的回了落脚的小院儿。

    院子很旧,连大门都是破破烂烂的,里头更是一望既见,统共两间黑漆漆的破房子,外头还搭了个草棚砌着灶头,他们一家老小吃喝都在那草棚那个小角落里头。

    “儿子,娘回来了。”

    林睿坐在院子里看书,闻言头也没抬,喊了声:“娘。”

    倒是马氏从一间房里走出来,后头还跟着老林家大房的林柳,笑着迎上前:“娘回来了。”

    她正要接东西,目光一凝,却发现严氏两手都是空的,顿时笑容就淡了些,“娘,你不是说去城里割上二两肉给当家的补身子么?”

    这婆婆也太抠门了。

    他们好不容易到了这梁上城,天子脚下,不说住客栈,好歹也找个普通的人家家里借借宿吧,她可倒好,也不知咋个打听到说城北的房屋最是便宜,领着他们就住进了这破房子里。

    可真是遭罪,连老林家那破房子都不如。

    “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油米贵,”严氏瞪着她,嘴里噼里啪啦的算起了账:“咱们从淮镇出发,这一路坐车行船,还有几张嘴要吃饭,还没到地儿就花了我二十两,这还没算这房租和老三的笔墨纸砚,还有你们每日的口粮,还有五六日才科举呢,多待一刻就要花银子,你有钱你来出?”

    马氏被说得讪讪的,再不敢开口。

    随即,严氏跟变脸似的,又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几步走到草棚下拿了个碗,取了个鸡腿出来,叨咕着:“这梁上的东西老贵了,一个鸡腿就要一百个大钱。”

    弄好,她转向马氏两个,马着个脸:“老娘警告你们,这鸡腿可是给老三补身子的,你们两个馋嘴的要是敢吃一口,小心老娘翻脸不认人。”

    “知道了知道了。”

    马氏两个连连保证。

    “哼,”严氏这才扭着屁股回房了。

    林柳忍不住问马氏:“三婶儿,咱们咋办,不会又吃干饼子吧?”

    “不然咋办?”马氏道。

    “早知道就不让二婶儿走了,要不然咱们早就吃香喝辣了,哪里”

    林柳口中这个二婶,指的是她二叔前一个媳妇儿朱氏,如今人家凭着进了宫的女儿,还被封了啥朝国夫人,二哥林康更是成了国舅爷,住上了大房子,奴婢环绕,想吃啥吃啥了。

    就他们,还在啃粗窝和干饼子呢。

    “谁说不是呢。”马氏也忍不住感叹。

    林柳咬着唇,朝马氏凑近了几分,“三婶儿,你说咱们是不是可以”

    楚蔓定亲的日子很快,就在五月初,跌破满梁上城老百姓眼珠的是,人楚大姑娘还找了个举人老爷,模样也还周正,不过二十四五,在举人这个圈子里,还算很年轻的了。

    何况,人家还不是穷举人。

    那凤阳郡鹿氏可是鼎鼎有名,满门上下清贵无双,自上到下的文人风骨。

    “所以,这鹿氏儿郎到底是有多想不开?”不止在宫中的皇后吓了一跳,怎么都想不通,就是在梁上城随意提个人出来也觉得很匪夷所思啊。

    满门的文人风骨啊,马上就要有一颗耗子屎进去搅坏一锅汤了。

    这么浅显的道理,连老百姓都知道,堂堂凤阳鹿氏莫非不懂?

    林秀实在好奇,还让都卫去打探了一番。

    无他,上辈子的楚蔓真的没嫁人,她不是没定过亲,但在定亲之前都被她活生生打跑了,弄得城中男儿提她如畏虎。

    到最后,别说正经人家的了,就是想攀上高枝的人家都不干了,就是有这么凶横。

    楚越那头在知道她调了都卫后,倒是没阻止。

    五月上旬,会考如期举行。

    巍峨的贡院大门缓缓打开,正是日出之时,破晓升起,浅浅金光洒在大地,蜂拥而至的举人们正等候着查阅。

    林侯府的几个大老爷们,林康、朱家兄弟、朱秋华、朱秋石、田生等人都候在一旁替殷崇元入场。

    “东西带齐了么,笔墨可多带上了?”

    “干粮和清水可尽够?”

    “驱蚊的药丸带上没?”

    一个个殷切的叮嘱着,瞧着比殷崇元这个考生还紧张,林康还颤着手指,说道:“好生考,二妹和殷家老爷夫人都在镇上等着你呢。”

    殷崇元不住点头,还安抚着他们:“姐夫,舅舅,你们别担心,外祖和舅母们已经替我收拾妥当了。”

    现在不过才卯时,早在黎明十分,为了殷崇元参加会考,侯府里早早就动了起来,赵氏早指着两个媳妇把他篮子里头的用度给查验了一遍又一遍。

    “这就好,这就好。”朱家兄弟激动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队伍朝里走着,很快就轮到了殷崇元,林康等人隔着人见守门的士兵熟门熟路的开了篮子查验,随后把人放了进去,递了个号牌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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