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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部分

从酋长到球长-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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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邑内的贫富分化已经很大了,因为他们可能是比较早脱离氏族共同生活的,但仍旧以家族血缘作为纽带互相连接,这一点和夏城不同,因为陈健在夏城一直在分化氏族和家族。

    进城之后,陈健等人被安排下住宿休息的地方,看来这里已经靠近文明的中心,城邑间往来比较频繁,接待的井井有条,住宿的房屋也很干净,墙壁的黄土很干燥也很结实,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比之夏城那些动辄开裂的黄泥要细腻,每个氏族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

    月轮在道歉之后便先行离开,很快外面响起了牛角号的声音,透过门向外看去,很多人走向了祭祀的场所,大约是在召开部族间的聚会。

    陈健叫来随行的人,从包裹中拿出一些好玩好吃的小玩意,让他们去月城找人随便聊聊。

    人都是好奇的,尤其是在这个大部分人一生都没有离开百里之外的时代,即便夏城人的习惯风俗和他们一样,也会吸引很多的人。

    之前经过的那些城邑,就是用这种办法询问了很多的事,推敲出城邑的状况,真实往往隐藏在细节当中。

    随行的人已经轻车熟路,拿着小风筝、小风车、糖、糕点、铜刀之类的小东西,或是找人闲聊,或是假装换取城邑的特产,很快吸引了不少的人。

    陈健躲藏在屋子里悄悄观察着,暗暗盘算着这一路上经过的城邑村落,哪些是可以争取支持的,哪些是漠不关心的,以及哪些是绝对反对的。

    任何事都是一点点积累出来的,这一次太重要的,一旦夏城不能趁着这个机会名正言顺地融入文化圈,那就要再等十几年的时间才行。

    随行的人不理解陈健的目的,做起事来却不会含糊,尤其是经过这一路的练习和实践,与人交流时都在旁敲侧击地询问。

    天黑之前,这些人纷纷回到了屋子,将自己探听到的消息按照顺序说出来。

    “城邑的首领的确如月玫所言,很受族人的爱戴,尤其是城邑中几个掌管事情的家庭都支持首领。”

    “首领在一个月前忽然重病,这几天一直昏睡没有醒来,城邑的事情暂时由类似咱们议事会的人来决定,势力最大人数最多的家庭,就是月轮的家族,他是城邑的祭司,同时管辖着负责惩罚那些违反法度的人。但是他占卜的很准,以前有几次差点被其余氏族打败,就是靠他的占卜获胜的,因此大家十分信服他,也有点惧怕他。”

    “城邑首领是个很公允的人,很早之前就说自己年纪大了,需要找一个人接替他成为城邑的首领,虽然还需要大家推举,但是他的指派也很重要,可以决定很多人的看法。”

    “月城的很多贤人,也就是类似咱们推选出可以为官的那些人。很多贤人都被首领找过,认为他很有能力,可以在他老去后成为首领,甚至可以在他没有老去之前先帮着处理城邑的事物。”

    “然而……月城的贤人似乎都太贤了,他们都拒绝了……我觉得他们这么做不好,既然自己有能力,可以带着城邑走的更远,为什么不去当首领呢?这一点就和咱们夏城不太一样,这里的人觉得推辞不当首领很贤,可要是在夏城大家推选当官员他却不当,大家会觉得这个人很不好……”

    陈健微笑着听着这些年轻人用自己灌输的夏城的三观来评价着月城的故事,并不会觉得可笑,相反时不时还夸赞他们几句让他们畅所欲言。

    可是听完之后,陈健又觉得有些不太对,似乎有什么问题,却又一时间想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

    “你们问了那么多人,可有人说他们的首领举荐月轮成为下一任城邑的首领?”

    几个人摇摇头,也有几个人点点头。

    “我听说是没有的,但是也有人说有,说是首领偷偷找的月轮但是被月轮推辞了之类的,我觉得不太可能,因为推举别人都是当着众人的面,为什么唯独月轮要悄悄的?再说悄悄的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陈健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啊,这种悄悄的话传到外面,要么是假的,要么就是悄悄的人根本就不想悄悄的。你们说为什么首领举荐的那些人都拒绝了呀?”

    姬松的弟弟挠头道:“我觉得啊,这就是姬夏说的人想东西的区别。好比吃脑子和尊重尸体的区别,他们可能觉得推让是件很好的事?那么问题就很明显了,肯定是月轮觉得老首领不推选他,然后趁着老首领重病想要害死月玫,这样……”

    说到这,他似乎也觉察到不对,陈健哈哈笑道:“你都能想到的事,被人就想不到了?真要是那样,城邑的人都会猜测是月轮害死的月玫,他还会得到众人的信服吗?”

    姬松的弟弟挠着头,他也有了一样的疑惑,陈健叹了口气,将众人叫到一起,派了几个人在外面守着。

    “月城的事,咱们不要管,但是不管归不管,可要学到些东西才行。你们说那些人都推辞当首领,我觉得可不只是他们觉得这样很贤这样很好。老首领推举的那几个继任首领的人,是不是都不是城邑里最大的家族?”

    “嗯,不是,都是些年轻人,家里面也不是很富足,但是的确可以做好自己管的事。有个人家里只有自己,父母都死了,原本是个捏陶的,后来烧出了不一样的陶,据说比娥城的黑陶还要好;还有个孩子没有父亲,据说是母亲年轻时在外与人野合生的,但是他母亲说是自己做梦梦到了吃了一只鸟之后就怀孕了,这个我是不信的。”

    陈健笑道:“你们看,如果推选了这些人当首领,他们真能当上吗?老首领一死,月轮这些家族势力大一些的,会认同这个首领吗?不认同便做不好,做不好可能会被众人推下来,甚至可能会被众人流放出城邑,那么他们当然不愿意去当这个首领了。这就像是我们去打猎,第一个飞起的鸟总是最容易成为羽箭的目标的,我看他们未必比咱们夏城人要贤,只是不得不贤啊。”

    几个人似乎听懂了,暗暗觉得身上有些冷,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姬松从外面回来后变得心灰意冷,很少再提氏族间团结一致有如当初一样的话了。

    也有几个人觉得:“姬夏不应该把这些事告诉我们,我不会这么做,可总有人会这么做的,他这么说,夏城以后会不会也要这样呢?可见姬夏还是个公允的人,这些话他本来可以不说,偷偷教给他将来的孩子或是亲人,这些东西不应该让所有人都知道……”

    可陈健还是说了,说完之后,又道:“可见这个首领也不是一个真正的好首领,否则他只需要将首领的位子举荐月轮就好,哪里还会有这样的事?”

    摇了半天头,陈健哎了一声道:“这样的事,迟早也会出现在夏城,我希望你们都擦亮眼睛,看清楚一个人。夏城的好与坏,大部分也是其余氏族的好与坏,但难的是分清楚好与坏。”

    姬松的弟弟心中又有了疑惑,问道:“姬夏,可你说过,一个人即便是坏人,可是装了一辈子好人,那么在他临死的时候就是个好人。就像是咱们养的狼崽子一样,有些已经不吃肉了也不会撕咬咱们养的鸭鹅了,不管是被打的怕了还是忘了,结果都一样,那你说它到底是狼不是狼呢?”

    这回轮到陈健无奈了,想了半天道:“我说过这话?”

    一干人都点头证明他确实说过,好半天陈健才道:“人和狼不一样啊。狼怕了就是怕了,我要是狼,倒是可以假装怕了,然后你们让我看着雁鹅别被黄鼠吃掉,等到这时候我再张嘴。这就是其中的区别啊,用木炭画人容易,可要画出人在想什么却难啊。总之,擦亮你们的眼睛,多看看多学学,将来认清楚人就好。月城的事,咱们不管,也不准将这些话传出去,否则……”

    “我们不会传的,在祖先前盟誓过得,传出去要被收回土地作为奴隶的。”

    又讨论了一阵,陈健便让众人休息,该出去喂马的喂马,自己则琢磨月城这些事,首领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了半天,仍旧没有理解其中的动机。

    “难道是我把人想的太赤棵了?”

    有些自嘲地想了一天,第二天中午,月轮派人来请陈健。

    “姬夏,众人有请,您作为夏城的首领,希望您去和城邑中的长老一起,决断一些对错。”(未完待续。)

第五章 权利(下)() 
陈健心里咯噔一下,他是一点不想趟这浑水的,然而这浑水还是找到自己身上了。

    身为局外人,他是没有资格决断月邑法律意义上的对错,但在法律和道德还没有完全分家的时候,首领和老人是可以用道德去评价一些法律难以决断的事的,或许月邑的人就是因为这个才找到他。

    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身边的几个人示意要不要跟着一起去,陈健点头就看到几个人悄悄将短剑藏在怀中,被他轻打了一下手背示意不要携带,反正这是人家的底盘,这要是有什么事这几柄短剑毫无意义,还不如大度些。

    随着引路的人走到了城邑的中心,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衣衫、面色、胖瘦各有不同,基本可以看出这不只是权利高层的游戏,而是一场整个城邑的大型集会。

    昨天见到的几个月邑的实权人物和富庶家庭的人都已经聚在那里,一个人正在质问月轮。

    “轮,你这是什么意思?只有出了极大的事,才可以召开城邑的大会,有什么事是不能在议事会商量的?”

    月轮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转身朝着众人喊道:“月邑是大家的月邑!难道只是吃肉的人的月邑?吃粟米的人就没有商量大事的资格了吗?”

    在这个政治参与度很高的氏族末期,在这个权利逐渐在小圈子中轮换的政权初期,这样一番话很自然地引发了月邑中人的共鸣,纷纷敲打着自己手中的陶盆以示支持,大声叫好。

    陈健站在一旁,冷眼旁观,顿觉这个月轮绝非善茬,这是要挑动众人来反夺权利,很显然在小圈子内他应该不占优,所以才发动了月邑的居民,简单的一句话,就让权利圈子的内外对立了起来,毕竟这里大部分人都是吃粟米的而非吃肉的。

    那几个之前发对月轮的人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更恨,他们之前与月轮只是圈子内对立的关系,谁输谁赢都有潜规则,无非就是剥夺权利,因为每个人都担心自己失败,因此早留后路。

    而月轮则是彻底打破了这个规则,将小圈子内部的事放到了外面,如此这般这就不是简单的对立了,这是要砸锅掀桌子,用了这么久才让权利在小圈子内流通,可经过这件事之后全都毁了。

    陈健暗暗摇头,心说这个月轮只怕也是背水一战了,他肯定是在圈子之内树敌太多所以才会想到用月邑的众人来打破圈子,毕竟任何一个妄想成为首领的人都不可能放任国人议政这种事发生。

    虽然摇头,但是陈健很看好月轮,很显然下面的人更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月邑和夏城以及大部分城邑一样,军队是由国人组成的,而且比例极高,不是后世数千比一的比例,而近乎是全民参与。

    显然反对月轮的人也听到了民众愤怒的呼声,知道愤怒和支持之下的狂热有多么可怕,终于不再反对。

    没等那些人说话,月轮朝着下面压了压手,凭借刚才的那番话,下面表示支持的人竟然同时放下了手中的瓦盆,四周顿时静谧下来。

    那几个反对的人想要反驳几句,月轮却果断在他们开口之前说道:“这一次首领昏迷不行,月玫差点被火烧死,要不是夏城首领相救,只怕这时候已经被烧成灰了!难道这还不是大事?”

    “如今城邑中的老者都在这里,还有姬夏,首领在昏睡前曾说过的,支持都粟族冬狩的事,那么既然都是兄弟亲族,夏城的首领至少是有资格评论这件事对错的,因为只有睿智的聪颖的才会成为首领。你们虽然反对冬狩,可这是老首领支持的,让这些老人和姬夏来评判一下,大家说好不好?”

    下面一阵叫好声,陈健咬牙切齿地看着月轮,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番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意思是月轮是支持他所支持的,至少在冬狩这件事上是一致的。

    陈健坚决不信对面那些人全都是反对的,但月轮抢先说了这番话,又占了先机,让陈健和对面那些人对立了起来。

    欢呼声中,陈健果断站出来,冲着下面的人行礼道:“月邑的诸位兄弟姊妹,我是姬夏,夏城的首领。你们见过我们的马,也见过我们的青铜,咱们同样的发饰同样的语言,并不陌生皆为亲族。”

    “我虽然是夏城的首领,可并不能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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