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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从酋长到球长-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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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记绳子是榆钱儿抽的,她现在心里乱的很,却又不得不让自己静下来。因为陈健让她计算人数,以及十五天用的食物,还要点数羽箭、石矛和藤甲。

    几天前就已经开始了忙碌,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点数着,生怕算错了,甚至都没有时间给哥哥刻一枚兽牙。

    每一天都忙得头昏脑涨,有时候睡的晚,半边脑袋就像是有骨针在里面扎一样,但是她一声不吭。隐隐觉得自己如今就在用手编荨麻,而这些食物和武器就是保护哥哥的麻衣。越疼,便证明自己比那个叫门牙的女孩更担忧自己的哥哥。

    不同的女人在忙碌着不同的事,男人们却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松和几个人坐在河边,狼皮在一旁弯着腰寻找打水漂儿的石头,并没有什么紧张和害怕。

    片石在水中画出一道道涟漪,狼皮盯着那块石头道:“那些柳条能挡住投石索,但是弓箭还是能射透的。”

    “离得远就射不透了,只要到了三十步,我们就能让冲垮他们。”

    松接了一句,看着远处那些外族,小声道:“那个部族打仗也是乱哄哄的,咱们肯定能赢。”

    仿佛是为了让自己相信,重重地自行点头重复道:“肯定能赢。”

    狼皮无所谓地又抛了一块石头道:“当然,前几天桦不是也和他的族人试过了吗?四个人和五人小队打了一次,一会儿他们浑身都是泥点儿了。那些五人小队的任何一个,都打不过我,可能也打不过你,但是聚在一起就很厉害了。”

    松无视了最后一句话,随意地笑了笑,折了段茅草咬在嘴里,双手枕在脑后躺在石头上,用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那枚烧黑的骨头,低声道:“妈妈,保佑我。”

    果月第十六天的清晨,河边站满了人,几十条桦皮船上拴着绳索,里面装着食物,几个人一条向前拉动着。

    女人们跟在后面絮絮叨叨地说着已经说过几十遍的话语,男人们低着头拉着绳子,回应的却是些生活的琐事。

    “那几个葫芦可以摘下来晒干了,别忘了搅拌陶罐里的麦芽,菜畦里记得浇水,把芥菜籽收好……”

    琐碎的嘱托声中,一面黑白熊的旗帜迎风扬起,男人们没有再回头,拖着小船儿朝前面大步而行。

    女人们看着男人的背影终于被河湾挡住,急匆匆地跑向了村后的山崖。那里更高,看得更远,或许还能看到他们的背影。

    …………

    陈健尽量让族人们靠近河岸,这样离远处的树丛有百十步的距离,一旦出了什么事也有足够的时间反应。

    狼皮和狸猫骑着两头角鹿在队伍前面几百步之外,警戒着前面的情况。几个外族的人也在远离河岸的一面来回跑动,侦察着侧翼可能出现的敌人。

    每一天行进的距离不多,傍晚就生火,夜里有人守夜,第二天可以在船上睡觉。

    一百多名两族的战士,外族的也有八十多人,陈健也不准备用突袭之类的手段,而是一步步地推到敌人的家门口,逼着他们出来和自己打。

    一路上尽可能的小心,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指挥将近两百人打仗,还有将近一半根本不知道冲锋和撤退的区别。

    慢慢走,打呆仗。

    百余里的距离走了四天多,第五天中午的时候,狸猫说照这个速度太阳落山前就可以到那个村落了,算了一下也就是十几里的路程。

    如果继续走的话,到村落的时候已是傍晚,所以陈健带着族人又向前走了几里路,找了一片极为开阔的河岸停了下来。算起来距离那个村落也就剩下十里地左右。

    “做饭,休息,明天早晨天一亮出发。”

    “现在生火他们会看到烟。”

    “看到吧,告诉他们咱们来了。”

    陈健挥挥手,带着人升起了几十个火堆,除了做饭用的几个,剩下的都覆盖上厚厚的草叶,发出了浓密的黑烟。

    浓密的黑烟在如洗的晴空中格外显眼,十里外的村庄里当然看得到,于是那些人惊呼起来,停下了手中的活,愣愣地看着河下游冒起的浓烟。

    不知道是谁惊叫了一声,村子顿时慌乱了起来,纷纷拿起了武器,用木头挡住了栅栏的出口。

    几个被强迫着敲打粮穗的奴隶抬头看了几眼,立刻被旁边的人打了一棍子。

    红鱼和獾也看到了这几十道浓烟,有些惊恐。

    两个月前他们派出的斥候一个都没回来,那时候起红鱼就知道那个部族远比自己想的强大。

    如今升起的这几十道黑烟更是证明了她的判断,只是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獾拿起弓箭,叫了几个族里的猎手,冲着红鱼喊道:“你看着家,我去看看。”

    “打不过就跑。”

    獾挥挥手示意知道了,跨上角鹿,让族人打开了木栅栏,十几个人沿着河岸小心地朝前跑动着。

第十三章 我们来了() 
狼皮和狸猫就在众人前面两里左右的地方,草河在那里转了个弯,前面的一切一览无余,也将自己族人的秘密遮掩住。

    远远地看到了从村落里冲出了十几个人,狸猫翻身跳上了角鹿道:“回去告诉健。”

    狼皮摸了摸自己一人高的长弓,盯着远处那十几个人道:“你回去吧,健说让我告诉他们,咱们来了。”

    狸猫点点头,双腿夹紧了角鹿,先行离开了。

    狼皮把角鹿转了个方向,从树皮环成的箭袋里摸出一支长长的羽箭,箭尾是苍鹰羽的,有些舍不得用。

    獾自然也看到了孤身一人的狼皮,有些奇怪地问着族人。

    “他就是健?一个人?”

    族人们并不知道,但还是如同狩猎时候一样,呼啸一声后很自然地朝两边散开,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形状。

    在靠近到百步的距离时,正面的几个人纷纷从角鹿身上跳下来,因为骑乘着角鹿是没办法射箭的。弓太长,也没有脚踏的地方,用不上力,就算射也只有十几步的准头。

    狼皮看到了这群人包过来,侧面的人骑乘着马鹿看样子是准备绕到他的后面,暗暗称赞了一句,这是群好猎手。

    他如同狼一样环顾着四周,眼睛却始终在盯着獾。他不知道獾是谁,但却知道獾骑乘的角鹿是白色的,和别人不同。

    正前方的敌人一步步接近,几个人已经举起了弓准备抛射,狼皮知道这么远的距离,这群刚刚学会控弦的部族是不可能射的准的,所以他没有动。

    几支羽箭落在距离他很远的地方,不屑的一瞥,终于等到那几个人靠近到六十步左右距离的时候,忽然拉开了弓。

    弓弦卡在鹿角刻出的扳指上,食指压上拇指,静了口气对准了慢慢靠近的獾,手臂向后微微一抖,羽箭化为流星直飞出去。

    在空中略微颤抖着尾巴,最终化为平直,直奔獾的脸。獾的瞳孔一缩,感觉到了箭的力量和威胁,下意识地一偏头,羽箭擦着他的额角飞过去,耳边还回荡着微微的风动。

    他惊讶地看着远处的狼皮,心中惊骇莫名。

    这么远的距离便是他也不可能射的中,于是他更加确定,这个人就是健,只有这么好的猎手才能是一个部族的首领。

    回头望了一眼斜落在地上的羽箭,心有余悸地大吼了一声,族人们快速地冲了上去,他想要抓住健,抓住这个他一直担忧的对手。两翼的族人已经围了过去,他跑不掉了!

    狼皮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却没有停留,脚踩在绳套上的同时已经催动了角鹿,一翻身骑了上去,从侧面的绳索上拿下了一根长长的石矛。

    如同陈健教给他的那样,将长石矛举到肩膀上,就像是狩猎时拿的投矛一样的姿势,而不是在地上那样正握着。

    侧面冲过来的几个人显然只想着驱赶他,骑在角鹿的身上大声吼叫,狼皮的双腿夹紧了角鹿的腹部,对准了一个人直直地冲了过去。

    那个人看到了长长的石矛,有些慌张,取出弓箭想要射一箭,但弓太长,只拉到一小半就被膝盖挡住了弓弦,胡乱地松开了手指,却不知道羽箭飞到了什么地方。

    想要再去摸箭的时候,狼皮已经冲到了他的身边,控制着角鹿跑到了那个人的左侧,那个人仍在慌张地摸箭,手指有些发抖,根本不能把弦卡进弦槽,惊慌中竟然恼怒于这种学到的刻弦槽的办法。

    狼皮的双眼盯着那个人,就在角鹿错身的一瞬间,将石矛半投半扎地刺进了那个人的胸口,迅速地松开了手。

    嗤……

    角鹿的加速与自己手臂的挥舞,让这支石矛直接穿透了那个人的胸口,一声惨叫后狼皮已在几步之外,扭过身子把脚踏在绳套上,手指含在嘴里挑衅一般吹了声口哨。

    他用獾根本听不懂的话大声喊道:“健让我告诉你们,我们来了!”

    獾顾不得去查看那名被刺死的族人,唤来了角鹿喊道:“追!抓住健!”

    那些族人跟在他的后面朝前跑动着,经过族人尸体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一眼,那名族人躺在地上,身上插着一柄长长的石矛,已经死了,角鹿并不知道主人死掉了,还在附近啃食着青草。

    等转过河湾的时候,獾的耳边听到了一阵仿佛雷鸣般的声音,接着便看到了一排人整整齐齐地站在河岸上,手中是长长的矛,整齐的如同远处的山峦,除了那咚咚的雷声再没有半点声响。

    队伍的后面有一个人,正在用锤子敲击着一个古怪的东西,就是那个东西发出的咚咚声响。而敲击那个东西的人,并不算太强壮,也没有骑乘一头白色的角鹿。

    獾看到刚才那个轻而易举杀死了自己族人的家伙骑着角鹿绕到了队伍的后面,跳下来正和那个敲鼓的人说着什么,似乎还在对自己指指点点。

    接着那个敲鼓的人大声地和那些人说了些什么,那些人用石斧敲击着柳条编织的盾牌,或是将石矛用力在地上一顿,发出了惊天的呼啸声。

    獾胯下的角鹿有些惊慌,不安地晃动着,尤其是看到那一排排锋锐的石矛,再也不敢向前。

    “他不是健,那个发出咚咚雷鸣的人才是!”

    獾忽然间明白过来,身体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最后看了一眼那整齐如山峦般不可撼动的人群,知道自己这些人不是对手,拨转过角鹿,带着族人离开了。

    陈健没有让人追击,也根本追不上,而是让众人休息,继续向前面派出斥候,一切等明天早晨再说。

    晚上打仗有太多的偶然性,他要做的就是把偶然性降到最低,平平地压过去。

    十里外的村落里,红鱼和獾的族人们聚在了一起,气氛变得惊慌,尤其是那几个杀死过自己族人的人,心头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没想到这么快,也没想到能让獾这个最好的猎手如此惊慌,健,到底带了多少人来?

    獾告诉红鱼,人并不多,和自己部族的男人差不多。但他的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支羽箭的风声,回荡着那个人临走前喊得那句充满了不屑和挑衅的话语,而这个让他惊慌的人,根本不是健,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族人!

    红鱼蹙着眉头,知道族人们等待她给出一个办法,给出神的指引。她想了一会,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咱们离开吧,带上种子,带上那些俘虏,迁徙到别的地方吧。”

    族人们立刻乱了起来,獾瞪着眼睛大声喝问道:“这是你的主意?还是神的指引?”

    红鱼看了看自己的族人,郑重而坚定地说道:“这,是神的的指引。”

    “我们不想再过迁徙的日子了!”

    “对,很久前这条河里跃起的红鱼才是神的指引,这是我们的土地,这是神赐给我们的河流!”

    “这么多的粮食,咱们能带走多少?不久就要下雪了,咱们的角鹿冬天吃什么?”

    獾听出了族人语气中的不满,眼神中忽然充满了狂热,耳边羽箭的风声似乎也消散了,只有热血上涌到脑袋里的快感,踏前一步挡在了红鱼的身前喊道:“咱们不走!这是神赐给咱们的土地,我将带着大家守在这里,咱们再也不迁徙了!”

    “对!”

    “她已经得不到神的指引了!就像故事里大旱的那几年的祭司一样!”

    “神是让我们定居在这里,不是让我们像狍子一样被人赶走。”

    红鱼看着獾的背影,挡住了自己全部的视线,叹了口气,默默地离开了那张虎皮。

    从上次掠夺回了奴隶后,从奴隶们修好了栅栏收获了粮食后,獾的地位越来越高。而自己不如以往的祭司那样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而是为了部族一次性说了出来,譬如烟道陶罐做饭、譬如怎么接生角鹿……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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