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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1部分

从酋长到球长-第5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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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带着年迈父母的,我们也不能要这样的人,留在原地吧。没办法,这次大灾实在超乎了咱们之前的预料,加上望北城的开垦才刚刚开始,粮食根本不够,我们没办法救下所有的人。”

    “原因有两点。如果我们只是想要做个好人,那么我们救回去一些轻壮组织开垦,一旦将来再有灾祸我们也能救下更多的人。第二如果我们不仅仅是为了做个好人,那么组织开垦、教会知识、以备将来不需要这么多的救济就能靠双手活下去更多,也最好应该多带走轻壮。”

    “不论你们内心认同哪一种原因,我希望你们能够想清楚,坚定你们的想法,坚信我们这样做是为了将来、是为了更多的人。”

    “如果你们不能认同,或是觉得这样做实在是残忍,那么如果能够保持疑问但遵从组织决定,就留在这里。”

    “有什么问题,有什么意见,有什么不理解的反对的地方,等这件事做完之后再说。如果既不认同又不愿意遵守组织决定,那么我们会送你回到望北城,乘船回去,脱离组织。”

    “给大家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明天一早给出答复,因为这件事马上就要实施。如果没有除此之外的疑问,就先散了吧,管理船只和存粮的人留一下开个小会,其余人回去好好休息吧,过几天还有更疲惫的事。”

    众人或是认同、或是不认同但却决定遵守组织讨论的决定,终究散去。第二天一早也没有人选择回望北城,这是一个好现象,一些认同的人也都尽可能在闲暇时间和那些有些意见的人做了一些交流。

    数日之后,聚集在沙县救济站的人已经将近四千,还有更多的人朝这边涌来。县里一些地方发生了抢粮风潮和吃大户的事,县里的官员也没心思管这边的事。

    船只已经在下游可以通航的地方等待着,只等那些组织过矿工请愿的内部成员组织起这些人不出问题地走到可以乘船的地方。

    这对常人来说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既便于一些把总之类的武官都未必有这样的能力,这是一门技术。

    在救济站,负责宣传的人与这些灾民的交流并不方便。沙县说的是闽北或是闽东话的杂合体,而第一批到望北城的人大多说的闽南语,虽然不至于十里不同音,交流起来却也很不容易。这导致一些效果大打折扣,而且一些过于激进的宣传鼓动的话也不能讲。

    很快,救济站中就传开了关于去望北城的消息。

    当人们从饥饿中开始饿不死的时候,原本饥饿时候毫无意义的未来与希望,就变得比饥饿时候更重了,所以这就不是一碗粥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灾民们听说到了那边做四年工,每个月的工钱也都不少,四年后就可以分到一块地,或是继续选择做工。

    一些在望北城生活了一年的人也来现身说法,这都是从去年的那批灾民中找出的一些老家在闽北一带山区的人。以同乡、近邻等易于让人相信的身份说了一些动听的话,而陈健派来的这些人也都是黑发黑眼黄皮肤,彼此间倒是没有太多那种外夷的抵触,也更容易被相信。

    当灾民们燃起希望的时候,一些挑选的条件也出台了:只要没病的轻壮和儿童,不要老人和病残。如果是一家人并且还有老人,就只能留在这里自谋生路了。

    正是升米恩斗米仇,或许会有一些反对声,但很快在竹竿、棍棒的镇压下将这些反对声压制住。

    大灾中活下来的大多数轻壮,老弱病残很难存活,那些反对的声音终究还是少。

    救济站中一处简易的小木屋中,一对母子愁眉以对。儿子二十多岁,母亲已经五十,家里的其余人都在水灾中死了,当儿子的孝顺,真发生了母亲和媳妇掉进水里这种情况的时候还是选择救了母亲,因为这个问题此时不可能是个问题,价值观不允许出现这样大逆不道的问题。

    只要轻壮的消息已经传了几天了,也正在开始报名登记和签订文书,当儿子的却没有报名,当母亲的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儿,你也别怨人家,要不是人家救济,咱们许在半个月前就饿死了。可不能学那些人埋怨啊。”

    “娘,瞧你说的,我还能不知道个好赖?咱们就不去望北城了,我估摸着今年要是天好,地里还得要人干活,总不至于饿死。咱这就回去,或是去县里找些事做,混口饭吃。”

    当儿子的在宽慰母亲,如今到处有灾,哪里有这么容易找到事做,自己除了种点地别的什么都不会,现如今一个孩子才卖几个钱,自己如今就只剩一个老娘一身破布,就算逃荒要饭也得有人有饭才行。

    就算暂时饿不死,可相对望北城能在几年后得到一块土地的诱惑,其实心中也明白这其中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娘俩之前也曾说起过这事,在吃了一碗粥后幻想过一种名为“未来”的奢侈的东西。尤其是听那些在望北城生活过一年的带着乡音的人说起一些事后,更是充满了期待,而且是一种看得见摸得着的期待。

    他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从没有过距离“希望”这么近的时候。

    在这种“希望”之下的抉择,更是难更可贵,他选择了母亲而不是自己的希望,无需多言的可被赞美的抉择。

    娘俩个做出了决定后,当儿子的带着母亲,从救济站领了三斤干的番薯干,给救济站的人磕了个头,用树枝做了一个要饭棍和拐棍给母亲,娘俩便离开了救济站。

    走了半天的时间,当娘的一直夸当儿子的孝顺,别的什么都没说,翻来覆去的说,就像是要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完一样。

    当儿的便道:“娘,省些力气,少说些话,还要走很远哩。”

    当娘的便闭了嘴,又走了一段路说道:“我去解个手。你在这等我会。”

    正好也走得累了,当儿的便拿出来一块晒的硬邦邦的、生的粗糙的番薯干,掐了一半含在嘴里,小心翼翼地用唾沫润一润,咂着里面的甜味,心说等咂的没甜味了再嚼碎了咽下去,能抵一上午呢。

    在那等着,嚼着,左等右等也不见娘回来,忽然哎呦怪叫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顾不得洒的满地的番薯干,急匆匆地朝着那边跑去。

    当娘的已经用衣裳做了个上吊绳,在树上挂了许久了,身子早已经硬了。

    娘俩都不认字,所以当娘的留下的遗书是地上泥巴上用树枝子画的一个东西。

    上面是尖的,下面是半圆的。

    像是,一碗盛满的米饭,而且还是干的的,要是稀粥的话怎么会冒起尖呢?

    像是,盛满了稻米的竹筐,而且还装的很满,看上面歪歪斜斜的似乎要洒下来一样。

    像是,一个元宝,虽然没见过真的,但是村里死人的时候见过用纸叠的,大致是个模样的。

    又或者,像是一艘远航的、可以前往望北城的船。还或者,像是很多很多的东西。但像的所有的当儿子的能想到的一切,对现在而言都是希望与未来:活下去,如果有可能在活下去之后能吃碗干米饭,然后能有一大筐的要溢出的米,做梦的时候才有资格梦到一个元宝。

    但这一切,似乎除了靠也像的船,并没有别的选择。

第九十四章 亡天下() 
/??ff2??i?4?v;p|2d??hT?s?T??V??fV;%?%I??w??l??死了,有的人活着。灾祸总会过去,死去亲人的伤痛总有一天会磨灭,但多出了一条求生的手段这样的记忆则会永远清晰。r

    沿着江运送灾民的船一艘艘悄悄驶过福州,在沿海的秘密港口完成了交接,用各种各样的大小船将这些轻壮和儿童载过了海峡。r

    海峡的对面,各方面的准备已经做好了预案,而且人数也是严格控制的,留出了三五千人的余量以防那些独自渡海而来的人。r

    将近两万人挤在台湾的北部,南部还有更多的土地,只是暂时控制不过来,而这些渡海来的灾民除了力气和一条命什么都没有。r

    陈健算的很清楚,如果想要获得便宜的劳动力和控制住这些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签订的这四年的文书后能够确保这些人获得一块“合法”的土地,并且得到类似贷款、农具之类的扶持。r

    如果组织内此时有一千名干部,大可以放心地立刻将台湾沿海地区的肥沃土地占据,但是并没有,只能暂时在这里用三五年的时间培训出一批,同时依靠国内的帮助。r

    提前规划好的安置区每天都会送来很多的灾民,最先来到这里的一部分人帮着维持秩序,每天分发定量的粮食。出榜安民是没有意义的,灾民们认字的没有几个,只能靠人的嘴巴去宣传。r

    作为最早的一批“政治”移民,林子规被分派了一个最简单的任务,帮着把一些写出来的文件用嘴传达下去。r

    他也想过做些更重要的事,但眼看着两万多人被一批批地送到岸上的种种乱局,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r

    除了发发感慨写几句诗抒发一下这种一下子让万余人死中求活的场面,他发觉自己甚至都比不过那些船队中的一些会计,按照他的理解就是账房先生。r

    在这些灾民抵达之前,他倒是找过陈健,希望自己也能出一份力。这是情怀,也是读了圣贤书后最重要的东西,心怀天下人,心怀天下事。r

    陈健对于林子规的印象不错,或许才学不是很高,但至少是第一个到这边的正规的读书人,虽然属于理学的异端。r

    于是发生了一些对话,对话之后林子规垂头丧气。r

    “你知道怎么种地吗?”r

    “不知。”r

    “你会算每天灾民的消耗吗?”r

    “不会。”r

    “你知道怎么预防疫病或者说疫病如何传播吗?”r

    “不懂。”r

    “你会操船控帆前往福建去接灾民吗?”r

    “不能。”r

    “你可以组织千人而不乱,渡海而来,自灾区安安稳稳地行走百里吗?”r

    “不可。”r

    “你敢保证安置灾民才能不会让今后出现宗族、同乡与外族、外乡的械斗吗?”r

    “不敢。”r

    连问连答,越问林子规的脸色越难看,到最后陈健笑道:“所以你认字,也很聪颖,正是人尽其用,自然有你适合做的事,但不是现在。”r

    “这是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吗?”r

    陈健大笑道:“难不成你以为我说的那些事都不用读书学习?那不是书生是什么?”r

    林子规长叹一口气,只能接受了陈健安排的那些在他看来似乎并不重要的事,心有戚戚,却无可奈何。r

    不过他也没有太大的失落,而是欣然接受了这种差距。本身他就是理学的叛徒,在月港看的那些书基本都是些思想危险的禁书,写书的人虽然不得好死,但是终究还是让很少的一些儒生们相信:夫子也只是个人,没什么万世不易的东西,百工渔樵都有可学的东西。r

    眼看着这些被送上岸的灾民很快就被安置下来,很快就没有了那种初次登岸时候乱哄哄的情绪,林子规明白自己之前所学的很多东西,只能修身养性,对于处理这种事实在是无能为力。r

    若说这些行为不符合夫子之言,林子规觉得实在有些扯淡。他觉得若是夫子复生,恐怕也不会见死不救,只不过夫子似乎并不会种地,而且把稼穑之人当成小人,恐怕未必会指导这些人种植、开垦。r

    随着对这里了解的深入,林子规终于指导这群船上的人也有朋党,而且这种朋党的形式是他从未见过的。r

    他自然是读过朋党论,也听人说起过朋党之事,但是他从未见过一群有目的、有纲领、有计划、有组织的朋党。r

    党和朋党的差别,本就在这里,林子规想到一点没错。是先有党这个词,然后才有了把政党概念套用在党这个词上的行为,东林党、齐楚浙党不是党,只是朋党。r

    等到逐渐熟悉后,逐渐会了一些语言后,听到这群人朋党的名字,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先秦之时纵横各国一度成为无封地之国的跨国准军事组织、无君无父的墨者。r

    只不过终究还是不一样,很多东西有些相似,但又并不相同甚至是相反的。r

    前者靠明鬼,后者靠天下人。r

    又听说了一些在遥远的共和国的一些事后,林子规想,他们那里有三十六郡,可事实上却有三十八郡,只不过第三十七和第三十八个郡只有人而没有具体的位置和土地。这些人组织在一起,可以迸发出相较于一个郡还要强大的力量。前者有理念、有理想、有改变世界的纲领;后者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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