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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部分

将军血:狼烟再起-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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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令人心惊肉跳!

    四下遍寻书生不见,打问四邻八舍乡亲,多是一无所知,只有一人说起,他早起拾粪,曾见文德先生一人背着行囊,匆匆南去,却也是两天前的事儿了。

    一个人?两天前?

    一股不祥预兆涌起。

    颜矩即刻纵马向南,追寻很久,也无蒉文德的踪迹!颜矩心知不妙,别看他外表粗豪,心思却是不笨,略一思忖,拨马直奔王之璞庄园。

    敲门不应,越发有鬼!

    颜矩飞檐走壁,深入豪宅,终于见到了妹妹。

    心如刀绞!

    颜蕙花容惨淡,见了他竟然不哭,反而一笑:“哥哥,小妹终于等到了你。”

    颜矩怒火中烧,头疼欲裂,仇深似海,恨比天高!

    颜蕙吩咐看茶,面色从容,又对左右丫鬟一笑,吩咐道:“去叫老爷,你们两个都去,就说大舅爷来了。”

    大舅爷?

    颜矩一颗心如坠深渊。

    屋中只余兄妹二人,颜蕙笑着诉说,像是诉说旁人的故事。

    洞房花烛之夜,书生蒉文德掀了盖头,颜蕙大着胆子看他一眼,却见他神色甚是怪异,似乎有欣喜,有懊丧,有惋惜,有愧疚,倒叫人猜解不透。

    已然夜静更深,他却在一旁静坐读书。

    莫非这真是个书呆子?洞房花烛却读的哪门子书!

    突然,一群恶徒破门而入,拿布巾堵口,抢了颜蕙便走。书生非但不管,反而对颜蕙一揖到地,说出一句耸人听闻的话来:“小生辜负小姐,也是迫不得已!来生当牛做马,再报大德小姐休怪小生无情!”

    颜矩胸中怒火升腾,妹妹所说与自己所料竟然丝毫不差!他沉默良久,咬牙切齿问道:“妹妹,你愿意跟这恶霸过活么?”

    颜蕙凄然一笑:“事已至此,哥哥勿恼,你且到院中那颗石榴树下,挖地三尺,取一个物事过来。”

    什么物事?颜矩晕头转向,满腹疑问。

    颜蕙笑道:“你只管取来便是。”

    颜矩刚一出门,忽觉心慌意乱,惊觉不对,回头一看,大惊失色——妹妹手中一把匕首,正往颈上一抹,登时血溅满堂。

    颜矩嗷地一声狂叫,一个箭步进屋,抱着正在仰倒的妹妹。他张口大呼,却喊不出一丁点声音,眼中喷火,目眦尽裂,但并无一滴眼泪!

    想不到妹妹平素柔媚似水,性情却如此刚烈!

    她苟活这几日,只为见到哥哥,告知真相!

    那个扎着冲天小辫儿,蹒跚学步的女娃,那个扎两只犄角,可爱俏皮的女童,那个一头青丝,温良娴雅的少女,恍如幻象,在颜矩眼中闪过。可怜的妹妹!就这样含恨而去!老天爷,为什么!

    颜矩一腔悲愤,将妹妹放在床上,盖上锦被,掖好被角,好像生怕她冻着。他抹了一把脸,强压住冲天怒气,愤怒又有何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虚掩了房门,在太师椅上安然落座,闭目凝神,捕捉着每一个动静。

    忽听门外有脚步声,随之一人大踏步推门而进,未说话先堆笑,抱着拳,打着哈哈,分外热情,带着几分得意,几分嘲讽:“哎呀,不知大舅哥大驾光临,有失迎迓,还请恕罪。恕罪啊,恕罪!”

    来者正是王之璞!

    他笑吟吟眉色飞扬,好像还有几分挑衅:颜矩啊颜矩,爷打不过你又怎样,你妹还不是被爷给拱了,木已成舟,你还能怎地!给我做妾,那是你颜家的福气

    哼,我王之璞想要的东西,就没有人能拦着!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颜矩哪有空和他罗嗦,一把揪住他衣领,单手一挺,已将他提离了地面。王之璞惊得双目暴出,他平素也会些拳脚,提膝撞向颜矩小腹。

    颜矩微微冷笑,翻手只一掼,便将王之璞直挺挺砸在地上,摔了个半死。

    王之璞头晕目眩,后脑剧痛,不知身在何乡,不由得大怒:好你个颜矩,打死老子让你妹守寡啊

    颜矩早已短刀在手,左手抓住他发髻,右手在他项下狠狠一抹,已将人头割下,提起来对着粉墙狠狠一掷,墙上顿时血肉模糊,一片烂红,仿佛盛开的妖花。豪杰之怒气,一掷之威风,王之璞的首级已生生嵌入墙壁!

    这时候,两个丫鬟才磨磨蹭蹭进屋。见了地上的无头尸首,惊得魂飞魄散,鬼号一声,扭头要跑,无奈体似筛糠,双腿发抖,动不得半步。颜矩一手一个,将她两人提到内室,喝道:“不干你二人之事!闭嘴便饶尔等性命!”

    两个丫鬟吓得说不出话来,头点得如同鸡啄米一般。

第二百四十五章 风雨柴房() 
手刃仇雠难雪恨。

    热血沃灌孽花开。

    颜矩背起妹妹,找个床单缚在腰间,飞檐走壁离开王家,飞马而去。找一处清净秀丽的林地,安葬了妹妹,望着草草的坟茔,顿时泪飞如雨。容不得耽搁,他强忍悲愤,飞马回家,收拾些细软,接了母亲,打马离了故土,也不顾母亲嘟囔:傻儿子,这是让娘去哪儿

    他早已谋划周详,数十里外有一梅山,有一忘年老友隐居此间,此人姓刘名禄,拳剑俱佳。当年自己和他不打不相识,大战了三天三夜不分胜负,彼此佩服,遂成知己。此人偏偏不食君禄,生性尊崇黄老,爱惜林泉,隐居清修,以苦为乐。

    颜矩早就知道,此人足可托付大事!

    刘禄一见颜矩,大喜过望,光脚来迎。早就劝这位老弟抛却尘凡,以为他终于悟道,来一起归隐山林,贤弟你终于大彻大悟,可喜可贺

    哪知颜矩只是将母亲托付给刘禄照应,却即刻打马出山,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个无行书生——蒉文德!

    你害我小妹丢了性命,哪怕你逃到天涯,我颜矩也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四处探访,天长日久,并无所获,颜矩不改初衷,苦寻不辍。这一日贪走了些路程,天色全黑,还没寻下个住处。空中混沌一片,不时闪电炫目,并不闻雷声,只是零零星星飘下雨丝来,怕不要暴雨如注才好!

    忽见前方似有灯火人家,忙打马向前。嘿!真是老天眷顾,灯火明亮之处是个客栈,规模宏大。牵马入院,店家笑吟吟迎上前来,一个劲儿赔不是:“哎呀客官,小店客满,实在对不住!”

    颜矩拱手一礼:“店家,你看这暴雨将至,随便找个遮雨之处便罢,承情了!”

    店家挠挠头,说后院马厩旁有一间柴房,没床没被,气味不佳,您看?多谢了!颜矩拿出铜钱付与店家,店家倒是豪爽,摆摆手:“客官将就一夜,不收房钱。”

    颜矩更是爽快,硬将铜钱塞到他手中,笑道:“多承美意!些许铜钱就当跟您买些饭食。”

    店家只得收了,打量了一番颜矩身板,令人取来一大笼屉菜肉大包,足有二十多个。颜矩提了包子,店家引他到柴房歇宿。颜矩将几垛干柴大致摆弄平整,铺些麦秸软草,坐上去将包子统统吃掉,便斜倚着闭目养神。柴房外一声炸雷,大雨倾盆而下,心中更是感念店家仁义。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颜矩将将睡着,忽听屋外噼哧啪嚓踏水走路之声。店家在门外低声说:里面还有一位客官,二位将就一下。说完就走了。

    嗯,也是行路之人,只求片瓦遮身。

    耳听两人走进柴房,脚步甚轻,颜矩往里面挪了挪,给来者挤出些地方,又要睡去。忽然一道闪电好似龙挂,借着电光,看见两位来者正好摘下斗笠,要脱蓑衣。

    原来是两位读书人。

    一声炸雷过后,紧接着又是一道闪电,颜矩看得更清。一位年过三旬,方巾儒袍,面色温和,仪态儒雅俊逸,似乎行路遇雨丝毫不影响他的兴致。另一位二十出头年纪,愁眉紧锁,一脸困厄之色,颜矩一见之下,心中咯噔一下。

    颜矩不动声色,等得闪电又起,再仔细观瞧。先前那位书生,对着颜矩拱拱手,正爬上柴堆,另一位书生紧跟其后,颜矩终于瞧了个清清楚楚。

    天也!苍天有眼!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年轻书生正是颜矩朝思暮想、遍寻不遇的蒉文德!

    这个人面禽兽!明读圣贤书,暗做腌臜事,卑鄙无耻,丧尽天良,天可怜见,今日终于落在我的手里!颜矩钢牙紧咬,喜不自胜,心中默念:贤妹你泉下有灵,且看为兄手刃此贼,与你报仇雪恨!

    柴堆坚硬,凹凸不平,两个文士翻来覆去,难以入眠。颜矩别看年纪不大,行走江湖,阅历甚丰,他换了一口异地方言,和文士闲聊起来。天涯羁旅,雨暴风寒,行者之心略同,不一会儿就聊得十分投缘。

    颜矩假称“仇德福”,远来此地投亲,那年长文士自称金伯喜,此去京城求官。

    金伯喜见“仇德福”身材长大,形象粗豪,虽看不清面目,气质却不像个读书人。孰料他竟然也通春秋大义、诗书文章,不由得心中大悦,颇有倾盖如故之感。

    这位金伯喜才学过人,满腹经纶,治国之道颇有见地,诗书礼乐无所不通,道德人心砭批入理,甚至于捭阖之术也有涉猎。颜矩心下也十分佩服,差点儿忘了旁边的蒉文德。

    可这仇深似海,又如何能忘!

    颜矩有意无意问道:“这位先生也是进京求官的吗?敢问名讳?”

    年轻书生甚是谦卑,自称济州人士,姓文名德,机缘使然,得遇这位金伯喜兄长提点。此番同往京城,不敢奢望紫衣玉带,得个县丞主簿只怕也难以称职。

    这位“文德”一开口,颜矩便听出他分明就是蒉文德,并无半分济州口音。颜矩压住怒火,胡乱贺道:“蒉先生行于污泥之中,心怀青云之志,仇某佩服!”

    蒉文德大惊,他怎知我姓蒉!亏先生?金伯喜只道他文法不通,言多有失。颜矩实则话里有话,“行于污泥之中”不过是说此人德行卑污罢了。

    “蒉先生休嫌县丞主簿官小,抚孤恤弱,镇压豪强,教化黔首,福泽一方,也是大大的功德,非品高之人不能居焉。蒉先生文以载道,德为世范,自然大大地称职!”

    此言一出,蒉文德听着十分别扭,心说素不相识,此人竟知我姓已是可怪,又无故夸我文德,猝然听来,倒像有讥讽之意,不知如何答对,只得含糊应道:岂敢,岂敢。

    颜矩突兀问道:“蒉先生人才难得,不知可曾婚配?”

    这个,蒉文德沉吟半晌,支吾道:“小可姓文寒儒穷途,何敢奢望双宿之雅!”

    金伯喜恍然大悟,仇德福一口一个“亏先生”,正不知何意,原来“文德”姓“亏”,隐姓埋名,未说实话。

    “不然,不然,昨夜我从鬼蜮来,见一魂灵儿踏雾彷徨,以泪洗面,好不悲伤,生得如此这般模样也是本王多嘴相问,她这才向本王哭诉,说是蒉先生逃婚而去,害得她魂灵儿无依,好不凄惨!”,颜矩声音变得阴森粗粝,说出这一番鬼话来。

    本王?什么王?蒉文德听得心惊肉跳。

    仿佛一股阴风扑面而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阴域鬼王() 
雨夜惊雷起。

    鬼王索命来。

    忽听啪啪两声脆响,蒉文德脸上莫名挨了两记巴掌。

    谁!谁打我!蒉文德变了声,十分尖厉,淹没在惊雷之中。屋中只有三人,可金、仇二人并无动静。

    又是啪啪两记无影掌,打出了他心中之鬼,只吓得他浑身战栗。适才那“王”所言女鬼,正是颜蕙模样,她,她,她死了吗此时正巧一个炸雷,惊得他跳下柴堆,失神大叫。闪电明灭之间,柴房里厢那人脸色混黑,只见轮廓,不见眼鼻,鬼,鬼,鬼,你是谁!蒉文德心智大乱。

    “我是阴域鬼王。”,暗夜之中,颜矩之言尤其阴森可怖。

    蒉文德不顾雨暴风疾,撒腿就往外跑,忽听嚓啦一声异响,迎头撞上一物,撞得他头晕目眩。朦朦胧胧之中,只见柴房门口一只恶鬼拦住去路,黑乎乎身形十分长大。蒉文德惨嚎声声,转身死命往柴堆里钻,闪电又起,见那长鬼分明躺在柴堆里厢。

    “嗷”地长叫一声,蒉文德彻底发疯,不停地原地打转,似是转身想逃,即刻又转身往柴堆里钻,如此心智震荡,进退失据。他狂呼乱叫,叫声迅即消逝在电闪雷鸣、暴雨鞭打之中。

    适才,金伯喜只觉身下劈柴一动,似有疾风掠起,借着闪电之光,依稀看到这位仇先生站在门口,拦住文德去路。随之只觉疾风扑面,劈柴又是一动,这位仇先生重又仰卧柴堆之上。这瞬息之间,往来如风,身法之奇,行动之快,端的是不输鬼魅!

    江湖上竟有此等异士!

    金伯喜自负浩然正气,从来不信什么鬼神。他从容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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