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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放下武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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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前丢下了一句话:“羊不吃草,想吃树叶,它爬到树梢上后,才知道要付出代价。”
  黄以恒还没弄懂这话的意思,吴成业已经走了,凌局长李局长更是一头雾水,他们的理解能力局限在人民币的图案的设计上,这与他们的职业有关。
  郑天良身上有许多农民的习性和乡村兽医的拙朴,他习惯于在一条直线上思考问题,又喜欢在一条直线上解决问题,他一直活在一个平面中,他生活在乡村土地上,土地的一览无余成为他的一种不可抗拒的性质。所以,他在当官十几年后,还是那般容易让人一眼看透,就像一桶透明的水。比如说在反对黄以恒的租赁承包合和厂这件事上,人们就一眼看出了他对合和厂的个人情感,而且捍卫得毫不含蓄,捍卫得理屈词穷,这就是他的直线思维的必然结果。
  黄以恒找来了郑天良,他在沙发上坐定后,黄以恒照例坐在他身边的另一张沙发上,以保持永远平起平坐的格局。郑天良却照例表现出对五八十工程的异议,他说:“五条大街一起建,影响到近一百多家工商户,四百多户居民,十一个大大小小的工厂,税收大幅度减少,县财政眼看就要断炊,钱,钱从哪里来?我早就跟你提醒过,但你是一把手,就是不想对我的善意发扬一下民主。工业区现在是四面楚歌,有三个工程三个月开不出建筑费,工地的工人们要到县政府食堂吃饭,这些工作我可以帮着做,但钱怎么办?自来水厂说管线的钱不到位,马上就要停水,他们已经顶不住了。你想过没有,我们县三十八万老百姓现在每人要背上八千块钱的建设债务,而现在每人年均收入只有六百多块钱,如果让他们还清这些建设债务,不抽烟不喝酒不买衣服不娶老婆,全县老百姓要还十二年。你这不是大跃进那一套又是什么?”
  黄以恒静静听郑天良将牢骚发完,然后问他一句:“你讲完了?”
  郑天良说:“我当然没讲完,但这些就够了。”
  黄以恒照例先给他递去一支烟,又点上火:“终于轮到我能说话了”,他永远是举重若轻地说:“关于五八十工程的事,现在再说是毫无必要的。天塌下来,我一个人顶着,资金的问题、社会稳定的问题由我来解决,而工业区的建设,你去解决,这是分工,也是职责。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让你去做一下合和酱菜厂的工作,让工人们立即撤出工厂,全和厂在马坝的新厂房我已经看过了,比现在的合和厂气派得多。我觉得这个厂的职工是会听你指挥的,再说啤酒厂的建设也是你负责的。老吴的眼镜都被工人们打碎了,这还像话嘛,但有一点我们必须保持一致,也就是无论如何不能激化矛盾,要做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马上我还要去省里跑资金。这事我就全权委托你了。”
  郑天良说:“工作我可以去做,但是他们提出的条件我答应不了。”
  黄以恒说:“条件你可以代表县政府跟他们谈,我们人民政府不要忌讳人民向政府提条件,只要撤出工厂,什么都可以谈,就像只要台湾承认一个中国,什么都可以谈一样,原则立场是不能让步的。”
  县委政府的车全都出去跑项目和资金去了,郑天良的外交能力是肯定不行的,这几乎已成了共识,所以就让他坐镇合安负责工程建设。郑天良答应立即去合和厂工地现场,郑天良这个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一当他牢骚发完,份内的工作是从来不马虎的。没车了,郑天良说他骑自行车去,黄以恒说这不行,他让自己的司机沈一飞用桑塔纳送郑天良去现场。县里只有黄以恒一个人有桑塔纳专车,其他人都是从两办调车,车子都是“伏尔加”、“拉达”这一类老爷车。开专车的沈一飞地位比其他驾驶员自然要高出许多,也应了天子脚下五品官的老话。沈一飞穿戴整齐,雪白的衬衫领口常常挂着一根领带。
  郑天良坐在沈一飞的车里,看到他脸上傲慢的神情很不舒服,他想要是其他人搭他的车还不知是什么脸色,他总觉得沈一飞的这种情绪主要出在领带上,因此从不穿西装的郑天良对沈一飞的领带耿耿于怀。
  车窗外,尘烟滚滚,打桩机和推土机惊天动地地在吼叫着,只有啤酒厂那一块一片沉寂,天空由此被分割成清浊对比的两块。进入工业区,道路越来越难,路面被挖得坑坑洼洼,在距离合和酱菜厂和啤酒厂工地还有一华里的地方,沈一飞将车停下来了,他轻描淡写地说:“郑县长,前面路不好开了,你自己走过去吧!”
  郑天良非常恼火,这不等于是将他逐出车外嘛,他压抑住情绪说:“我本来是打算骑自行车来的,可黄书记非要用车送,你得给我送到底。”
  沈一飞从手上褪下了类似于伪军戴的白手套,面无表情地说:“郑县长,我马上要送黄书记去省城,晚了就赶不上了,关键是车底盘太低,如果碰坏了,就会误了大事。”
  郑天良本来想说难道我去工地就是小事吗,但他忍住了,他下了车后自己冒着灰烟像穿行在一个找不到敌人却大肆轰炸的战场。他不想跟沈一飞计较,他认为这是奴才跟了主子后的一种典型的狗仗人势的张狂。黄以恒的司机将他扔在半路上,回去看来还得搭工地拉水泥的车。最初他还以为黄以恒的车要一直等他下班,这一厢情愿的提前幻灭让他心里很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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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和酱菜厂大门口,几百工人正手里拿着砖头、扛着菜坛子与城建局和啤酒厂工地的工人们对峙在那里,一副誓与工厂共存亡的架势。
  吴成业见郑天良来了后,就拉住他的袖子说:“你得赔我眼镜,你们的工人将我眼镜砸碎了。”
  郑天良甩开吴成业的胳膊说:“你今天是为宏光大道来的,还是为眼镜来的?”
  吴成业反唇相讥说:“我是坚决反对五条大道这假大空左倾冒进工程的,你的弯子转得比我快多了,该提拔了。”
  郑天良向吴成业翻了一个白眼:“这是什么地方,现在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他本来想讲一句你真该当一辈子反革命,可时间地点不适合,他就不说了。
  工人们见郑天良来了,就高声喊叫起来:“郑县长,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呀!”
  一些人上来拉着郑天良说:“郑县长,关掉合和厂,不得人心呀,这是存心跟你过不去呀,我们工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郑天良听到这话,心里一酸,他没想到工人们居然比他看得还要透彻,但他在这种场合,他不能火上浇油。他在问厂长于江海在哪里,工人们说于江海在县城澡堂子里做推拿,他的腰扭了,大概过一会就要回来,工人们也在等他回来决定是不是将推土机烧掉,以绝后患。郑天良说:“简直乱弹琴,这时候还有什么心思去洗澡推拿。”
  正说着,于江海骑着摩托车从烟尘滚滚中冲了过来,他的头发上沾满了灰尘。见到郑天良连忙跳下车来:“郑县长,你也来了,我正想找你呢?”
  郑天良说:“我看你动作灵敏得很,腰怎么在这时候扭了?”
  于江海说:“不就是躲吗?你看这场面,我哪能对付得了。”
  郑天良将所有职工全都集中到院子里,准备做思想工作并与他们就有关条件进行对话。酱菜厂院子里一片狼藉,几十个一人高的菜坛子站在各个角落像永远也平不了反的反革命,空洞的大口仰天长啸,坛口上落满了灰尘,一些过去的菜汁粘在坛口上流露出死不瞑目的印记。
  郑天良站在一口倒扣在地的小菜坛子上,他顶着初冬的风声,大声地说:“同志们,乡亲们,合和厂不是关闭,而是易地发展,我们的‘合和’商标是经过国家工商局注册的,目前只是租赁给‘全和’厂使用,我们用知名品牌帮助马坝乡发展蔬菜加工的产业规模化,乡镇企业重心下移,乡镇企业向民间个体经营转移,这是县里统一的战略布署,是从全县经济发展大局出发制定的政策。另外,县工业区要建大企业,要发展支柱性工业,所以合和厂的搬迁也是为了服从于全县五八十工程建设的大局。”
  郑天良的声音有百分之二十在风中被损耗了,但工人们总算听懂了郑县长的意思,他们看郑天良对自己亲手建起来的厂突然关闭没有丝毫的意见,也感到意外。既然郑县长都同意关了这个厂,再想挽救这个厂是没有什么结果的。但工人们提出了又一个要求,即工业区大量招工,他们要求转城镇户口进国营工厂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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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天良感到不好办,他说:“如果工人的家在工业区内的王庙村,按规定是可以转城镇户口和招工的,但家不在王庙村的,就不能照顾了。进全和厂也一样是当工人,如果全和厂侵犯了你们的利益,县政府会出面维护你们利益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工人们不同意,他们在下面喊起了口号:“我们要做国营厂的工人,我们不做个体户的雇工!”
  场面一片混乱,有人开始冲击围墙外的推土机和挖掘机,他们手里拿着报纸,掏出了打火机,少数情绪化的职工喊出了“点火烧机器”的呐喊。
  郑天良急了,他的头发在风中也乱了,他站在坛子上大声地喊道:“乡亲们,同志们,我们有话坐下来谈,千万不能干出违法的事情来,我求求你们了。”郑天良以他朴素的思维理解着这件事,真的点火烧起来,他就讲不清了,人们甚至会说这是郑天良煽动策划的,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时候,于江海在郑天良的指挥下到门外将工人们一一劝回工厂的院子里,然后他用一把大铁锁将门反锁上。
  于江海跳上坛子,大声地说:“同志们,这件事已经有了转机,县里同意了我们的部分要求,县委县政府答应,合和厂家在工业区王庙村的工人全部招工进国营厂,不在王庙村的工人,由于为全县改革开放做出了贡献,县里特批三十五岁以下的工人一律农转非,招工进国营厂。这样我们非工业区的工人将有八十七人转国营职工。”
  下面一片欢呼,郑天良脸色煞白。
  工人们散去后,郑天良在厂长办公室里狠狠地训斥于江海:“这是谁让你这样乱宣布的?”
  于江海不以为然地说:“县里决定的。”
  郑天良发现这个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厂长,居然对自己说话还遮遮掩掩,就更加恼火:“县里决定的,我怎么不知道?县里决定的,你为什么不向我先汇报?”
  于江海不支声,任凭郑天良咆哮怒吼,就是不说县里谁决定的,也不说为什么不向郑天良汇报的事。吴成业说:“老郑呀,你为什么要逼小于呢,他长的脑袋才有几两重?我早就说过,你是一个优秀的乡村兽医。”吴成业说话始终只说半句。
  郑天良当然知道他被黄以恒耍了。黄以恒让他代表县政府跟工人谈判,但却又不给他开出底价,用一句似是而非的“什么都可以谈”来捉弄他,而他在没有黄以恒表态前,实际上是“什么都不可以谈”,谈了也没用。更让人忍无可忍的是,他居然将着埔丫苛粮擞诮#谡飧鍪录校嗽斐傻母芯跏牵虾统У那巴居诮K盗硕寄芩悖褪侵L炝妓盗瞬凰恪?br》
  还有那个可恶的司机沈一飞。郑天良准备找黄以恒摊牌。
  黄以恒从省城回来后,主动找到了郑天良,他没等郑天良发难,就说:“老郑呀,还是你出马管用,合和厂工人非常顾全大局,拆迁工作这么顺利,我没想到。这就是你的威望和威信。”
  郑天良阴着脸问:“县里是谁决定另外农转非招工合和厂八十七人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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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以恒一脸惊讶:“没有这回事呀,我怎么不知道?”
  郑天良说:“没有人代表县政府打招呼,他于江海敢假传圣旨?”
  黄以恒说:“是不是于江海在局面失控的情况下,自作主张说的话。我要追查这件事。”
  郑天良看黄以恒一脸茫然,甚至还有点委屈的样子,他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反击他。离开黄以恒办公室,他直接叫来了于江海:“你这个混蛋,县里是谁让你宣布另外招八十七个工人的?谁说的?”郑天良是可以骂于江海的,这个自己一手提拨起来的厂长,居然跟他玩起了迷魂阵。
  于江海一脸痛不欲生:“郑县长,我实在对不起你呀!”
  郑天良板着脸:“算我瞎了眼。”
  于江海眼泪在眼圈中打转,他说:“郑县长,我看当时的情况很糟糕,如果要是真是点火烧了机器,几十万一台,我们赔不起呀,也会影响你的形象,所以我就随口自作主张地说了另招八十七人。”
  “那我当时问你,怎么不说?”郑天良口气已经软了下来。
  于江海终于抹了一把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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