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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七问集-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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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早就躲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发出声响,自以为躲得十分隐秘,又是没有料到还是被秋汐一口叫破行藏。

    秋汐冷冷地说道:“不妨告诉你,在我所能看到的地方,没有什么活物可以瞒得过我。你要知道这一点,免得你自作聪明,乱做蠢事。”

    她一早就看见许胖子藏在石桥下面鬼鬼祟祟的。

    对她来说,许胖子在桥下的躲藏行为,根本就是个笑话,就如虱子在光头上那样明显。

    许胖子忙不迭地答道:“是是是,小的不敢自作聪明,小的不敢乱做蠢事。”

    “你知道就好。”秋汐转身掖了掖宋大财身上裹着的被子,又替他理了理因为路途颠簸而有些歪的枕头,然后又转过头来问,“你打算去哪里?”

    “小的,小的哪里都不去。呃小的原本打算回京城不过,不过,在下孤身一人,去哪里都行,听从女侠吩咐。车厢里的这位是”许胖子有些语无伦次地回答着。

    “乱问些什么?!”秋汐冷冷地说到,随手理了一下云鬓。

    许胖子眼睛的余光看到秋汐一抬手,却是吓得脑袋一缩,放下马鞭,翻身伏跪在车上,双手快捷地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高举着,索索发抖,连声喊道:“女侠饶命,小的全部钱都给你!”

    其实他胆子并不小,见识也非常广。所谓无知者无畏,像他这样见过世面的人,反倒更知道厉害之处。

    他从来没有见过有如此身手的人,出手的速度,不是说肉眼无法看清,而是肉眼几乎无法看到,这么多的人都是瞬间杀在她手下。

    因此,他根本就用不着装,他完全是真的害怕,害怕自己因为莫名其妙多问了一句,就冤死在这名恐怖的蒙面女子手上。

    秋汐见许胖子这副模样,便不再盘问了,冷冷地说道:“钱收起来,就如你所愿,我们去京城。驾好你的马车,前面的路就由你来带!”

    因为这个胖子目击了她杀人,秋汐就不敢轻易放他离开,怕他去告发。

    她虽然不怕事,但她怕麻烦。

    她正考虑着该如何处置这个无辜的胖子,此时听到他也是要去京城的,觉得这倒省去了不少事,于是就拿他来当了车夫。

    “呵不敢不敢听从女侠吩咐,说去哪里就去哪里。”许胖子也不知道是因为觉得捡了一条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言语之间都有些高兴起来。

    接下来,秋汐又和许胖子编排了一套说辞,以应付可能再次出现的盘查。

    这套说辞倒是九成九都是实话,就是说宋大财是上京参与仕职考察选拔的候选者,秋汐则是宋大财请来的陪读。

    虽然宋大财中途得了大病,但为了不误考期,只得带病赶路。

    许胖子则是路上结识的珠宝古董行商,也要上京城,因此同路结伴,便于照料云云。

    只有一处需要隐瞒之处,就是秋汐的女子身份。为此,秋汐还专门去买了些男子的衣裳给自己换上。

第82章 深藏身与名() 
果然这些准备没有白费,接下来的路上,出现了大队大队的捕快,连军队府兵都出来了,对路上的盘查也更为严格了。很明显,被秋汐杀掉的那伙捕快的尸身被发现了。

    这里是虔州城辖区。先前的劫匪被杀之事,官府对被杀者并不以为意,因为那些劫匪的身份已经被核实,都是该死之人。

    由于杀得干净利落,当地官府很自然就猜测这些是军队所为。

    只是当地官府没有得到军队的任何通报,虔州城团练使只得派出些许捕快虚张一下声势,来表明自己对出现在自己辖区之内的杀戮事件还是负责的,并没有懈怠职守而已,更多的是等着军方或上级迟来的通报来最终结案。

    而那伙捕快的被杀,让事件的性质出现了变化,这表明了虔州城辖区之内出现了非大宗国掌控的强大力量。虔州城官府在派出了厢军去巡查的同时也把此事上报给了南大行营。

    南大行营得知此事后,如临大敌,接连放出了八支斥候大队去寻找这股强大力量。

    无论是南大行营,还是虔州城官府,所有人都认为,两天之内连续发生两次杀戮事件,一次同时杀戮二十三名劫匪,另一次同时杀戮十一名捕快,两次都是完美的一击即杀:没有留下任何活口,没有任何的马匹逃脱,也没有任何目击者,现场甚至还没有留下多少的打斗痕迹。

    要做到这样完美的全歼,至少得是个上百人的军队,而且是极为精锐的军队。

    因此,秋汐这辆孤零零的马车没有受到什么关注。

    即使被穿梭排查的捕快,厢军和行营斥候大队迎面碰上时,秋汐和许胖子也只是受到了简单的盘问,被问起有没有见到什么大队人马或异常动静之类的问题。

    由于此次的排查行动受到了严格的指示和安排,捕快、厢军和行营斥候大队都没有出现被秋汐杀掉的那伙捕快的那样的行为,也因此没有第三次的完美全歼的发生。

    没有人能想到,完成这完美全歼的,只是一名女子,此时正坐在由一名胖胖的略带忧伤的行商驾驭的马车上,不紧不慢地,晃悠悠地穿行于捕快、厢军和行营斥候大队所编织的穿梭排查网中,一路向北。

    许胖子极有行商的表演天赋。见识过秋汐手段的他,不敢有半点别的想法,反而是极为负责地与前来盘问的捕快、厢军和斥候做着极有手腕的周旋。

    他吹捧巴结拍马溜须,装疯卖傻装模作样,花样百出,样样精通,避过了不少的麻烦。

    秋汐丝毫不意外许胖子的表现,她早就察觉到了这个胖子并没有完全说实话,只是她不关心这个。

    她觉得,只要这个胖子不生害人之意就好,要不然,将他砍了便是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且不说南大行营和虔州城官府那些注定徒劳无功的穿梭排查,只说这一路北去,有了许胖子这个极好的车夫、向导兼杂役,秋汐和宋大财坐着马车顺顺当当地穿州城过府,最后到了京城之外。

    京城那高大的正门遥遥在望。

    远远看去,初秋的京城的城墙高大雄伟,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景象。门上箭楼巍巍峨峨,像个道貌岸然的巨人,叫人望而生畏,不得亲近。

    京城那高大的正门前,是商贾繁华的地方,声色与犬马齐飞,酒楼共青楼一色。

    秋汐初来京城,却是与此热闹场景有种咫尺天涯之感,怅然地看着外面的楼宇阁舍,思绪飞得很远很远,没能察觉到车厢里那被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宋大财,眼睫毛微微地动了动。

    而许胖子商人本色,看到京城正门前熙熙攘攘的情形,一扫几千里旅途的疲倦和不安,兴致勃勃地给秋汐一一介绍起两旁的市井街道来,最后指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大酒楼说道:“这就是著名的落一德”

    许胖子所指向的那最著名的京城落一德楼上,一个临街的包厢处,田英独自一人正站在窗边,神情淡漠地看着一架马车经过楼下,往京城正门而去。

    一个绸衣胖子正在那马车上手舞足蹈地指指点点,一看就知道又有乡下人第一次来京城了。

    她当然不可能知道这架马车是来自她离开后再也没有回去过的乡下,天荒地桂子坑村。

    她只是知道这前门大街中的各色人等,旦复旦夕,都是熙熙而来,皆为利来;又是攘攘而往,皆为利往。

    田英就是田巧巧的小姑姑,也就是在庞旭的刻意请求田叔修书,让宋大财带去以求她关照的那个人。

    她的样貌跟田巧巧极为相似,看得出来,她年轻之时比田巧巧还要甜美得多。

    长相甜美的女性不容易显老,她虽然已经上了四十,但看起来比才十七八岁的田巧巧还要好看一些。

    大宗国官府中并不缺乏女性官员,但像她职位这么高的女性官员,除了她,却是没有;

    像她升职升得这么快的女性官员,除了她,也是没有;

    像她做到如此重要位置上的女性官员,除了她,还是没有;

    像她这样算是年轻又是美貌的高官,除了她,更是没有。

    因此,她在仕途上是极为顺利的。

    她也深深知道,她在仕途的顺利,跟她这得天独厚的天然条件是完全分不开的,因此她极为注重保养。

    就像经营有道的马夫一定会精心养护其赖以获利的马一样,不管谁将上去骑,他那胯下坐骑都必须是要养护得好好的,不仅要好玩,还得要好看。

    在她的精心保养之下,她的肌肤依然极为光洁嫩滑。

    此外,她在官场上的位置和资历,也给她带来了一种非常独特的成熟韵味。

    对某些人来说,她这种独特的成熟韵味尤其富有致命的吸引力。

    因此,她的官职官位在京城里不算大,但是她的声名并不下于殿堂三巨头,比一些议政堂成员都要高上一些。

    只是这种声名是哪一种,就要取决于知道她的声名的人怎样去看,怎样去听和怎样去想。

第83章 一解市头语() 
田英前不久刚刚被宰相李麻任命为察征使,这个差使主要是为大宗国官府选拔新的官员,考察录用那些考得了录仕资格的各地才俊,最终决定他们的前程。

    这个差使是个非常重要而又肥得流油的差使。

    这个差使的重要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

    因为大宗国官府中年轻官员的良莠优劣,将决定着大宗国将来的强弱盛衰。

    而说这个差使肥得流油其实还是往轻里说了。

    为大宗国选择年轻的才俊,就意味着将来大宗国的许多高官大员,不少是在她青眼下素手中获得起步的。谁都明白,这是极为重要的资源。

    自从她获得察征使的任职之后,前来找她的人络绎不绝,没几天,家中门槛都生生地被磨低了几分,不得不在上面加装了铁皮。

    饶是如此,这块铁皮还是没有多久就被磨得锃亮发光。

    这么重要又这么肥美的差使当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田英的官职是吏部考功司郎中,并不是礼部仪制清吏司郎中,没有宰相的授意,是连提名都不可能,更别说是得到这个肥得流油的差使了。

    当然她所付出的代价,也不足为人所道了。

    包厢里只有她独自一人,在她繁多复杂的迎来送往交际应酬生活中,却是极为难得的独处时间。

    都说是楼外朱楼独倚阑,满目围芳草。

    但田英此时独立绮窗前,满目都是来来往往逐利争名之人。

    她刚刚无由地想起许多往事,想起了还在天荒地之时的平淡岁月,想起了桂子坑村外的那棵大榕树,还有石堋嶂上的那片短松林。

    她极力不让自己想到这些东西,因此她自从离开天荒地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为的就是让这些记忆在日月轮换之间和荣华富贵之中渐渐消磨掉。

    可是,就在此时此境,一个美丽而又不愿意记起的倩影在她出神之际幻生出来,引领着这些记忆莫名地涌了出来,吓得她差点就失态地惊呼出来。

    还好,由窗外扑来的一阵带着寒意的秋风将她吹醒了,将这些可怕的回忆和美丽而又不愿意记起的幻影一并吹走。

    按以往的做法,一旦这些记忆浮现,她就会赶紧换个地方。但是她今天不行,她来到这里,是与人约好了的。

    约好的这人虽然不重要,但是这人背后的人来头极大,她可不能怠慢。

    因此她只能硬撑在这绮窗前,看着下面热闹拥挤的人流,以赶走心里那些不堪的回忆。

    看着前门大街中的买卖的人,她呆呆地想着,想着人生诸事都像交易,万事皆有代价。

    只要代价足够,任何忠诚也会变成背叛;只要代价足够,任何纯洁也能变成肮脏。

    田英正想得入神,忽然觉得鼻孔有点痒,伸出右手手指一抠,抠出好大一团鼻屎。

    她定睛一看,青黑青黑的糊在指头。她还没来得及处理,包厢门那里一声门响,一人就风风火火闯了进来,直愣愣走到了她面前。

    是什么人如此粗鲁无状?田英眉头微微一皱,转过身来正待呵责。

    却看见来人她并不认识,不由一愣。

    那人却是已经伸出右手,哈哈一笑:“田察征使,在下卓洪。让您久等了。哦呵呵呵。”

    原来这就是她要等的不重要的人物,盛正阳派来的卓洪正将。

    行伍之人,粗鲁无状一些在所难免。

    田英何许人也,早就见惯了官场了各种怪状,这等小状况算不了什么,她脸上的表情马上由愠愠之怒更换成微微一笑,右手兰花指悄无声息地一弹。

    待弹落指头上的事物后,优雅地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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