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末纪元-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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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莉的这番说法仿佛当头棒喝，一下子令吴鸣惊觉了：这里的确到处弥漫着奇异的气息，就好像强大的觉悟斗士正在散发着战斗能量，而自己之所以陡然起了杀机，完全是战士的本能在作怪。
只不过……
那气息好像并非一直存在，而是就在最近的一两分钟，仿佛受到了某种外物的激发，不知不觉地渗透出来。吴鸣判断得很清楚，那气息绝非来自于约柜，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可能发自于地牢深处，也可能就在霍莉的背包内。
吴鸣冷静了下来，保持警惕的同时，尽可能地放松情绪。他知道自己不可以失控，到了这会儿工夫，他更应该冷静地审时度势。
相比之下，波布却来了不安的劲儿，反复摩挲起自己的头皮来。尽管他不敬神明，不信鬼魂，可看霍莉说得那样煞有其事，心里多少也有些发毛：“开玩笑？你指的该不会是僵尸吧？”
“我是认真的，等你们转过这个拐角，就会对此深信不疑。”霍莉冲着吴鸣眨了眨眼，轻盈地走向墙边，万次火柴一擦，古老的油灯燃起了火焰。紧接着，由近及远，一盏盏灯火依次亮起，周围的环境渐为昏暗的火光照亮了。
转过弯，真正的地牢到了。
一间间独立分隔的牢房排在两侧。牢室低矮，大约才刚刚超过一米高，人被关在里面根本直不起腰。估计下半部原本是应该存水的，但早已干涸，只剩下黑糊糊的污泥，以及散发着霉味的苔藓。这是摧残人性的完美场所，可以想象，如果有谁被关在里面，他将每时每刻都在坐立两难中饱受折磨。
来到这里时，吴鸣注意到霍莉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但他也无法确定那是刻意为之，还是什么东西真的令她吃了一惊。
顺着霍莉的目光望向里面，就在通道尽头，三间宽大的牢室森然而立。旁边的两间倒是铁栅栏，可以一眼看清内里，中央那间却是铁墙铁窗，封闭得密不透风。
霍莉慢慢把脸转向了吴鸣，眼神中带有明显的歉意：“抱歉，我应该失算了。你们要的东西应该一直放在左边的那间屋子里，但现在看来，他们已经提前把它运走了。”
“什么？！”波布一下子把磁炮拄到了地上，气得那头短毛都炸了起来，“我们又晚了一步？！这真见鬼了，还不如像我刚刚说的那样，直接杀到阿拜的卧室里，一炮把那混蛋轰成碎片，一切麻烦就都解决了！”
吴鸣没有理会波布的抱怨，而是紧盯着霍莉的双眼，试图从中寻找出撒谎的迹象。但他判断不出来，因为霍莉的双眼好像蒙了一层雾，看上去竟然有些空洞，只会令人深陷，却探不出任何底细。
吴鸣叹了口气：“那也就是说，之前的这番折腾都是白忙一场，而接下来我们只能撤出去了……”
“我真的很抱歉。”霍莉在苦笑着，表情中既有无奈，又装满了真诚，“这样吧，作为这一次默契合作的受益者，我向你们保证，等出去后，我一定会动用所有资源，替你们找到关键信息，而后毫无保留地交给你们。相信我，那个矮冬瓜跑不掉的，他会死在你们手上，你们要的东西，最终也必将得到。”
吴鸣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回话，而是走到了霍莉指示的那间牢室前，粗略地打量了几眼。那里面是空的，但地面上脚印纷乱，还有些重物的擦痕，看来近期的确有人来过，而且还运送过什么货物。再仔细看看，就在墙角那里，落着两三片兽类皮毛，墙体上还染有几滴新鲜的血迹。
吴鸣正拿亲眼所见与霍莉所言进行比对，这时，眼角突然瞟到了霍莉的微笑。她正兴高采烈地走向中间那间牢室，手里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把古旧的黄铜钥匙。
“请等一等！”
吴鸣转回身，双眼烁烁放光，盯向了那女贼。
第065章 欲念的诅咒（）
霍莉停了下来，眼神闪烁不定，明显有些心虚。
“那里面存放着最后一块拼图，对吧？”吴鸣平静地问道。
“是的……但我们说好的，那东西属于我。”霍莉皱起了眉，右手紧紧握住了钥匙，“虽然你们扑了个空，可那只是个意外，而且我也保证会最终帮你们得到想要的东西，所以你们不可以单方面撕毁协议。”
“我没有撕毁协议的意思。”吴鸣向波布使了个眼色，“但既然我们是合作伙伴，而且我们也为你的收获付出了这么多，给我们看看那块拼图也没有什么吧？”
波布心领神会，扛起磁炮，对准了霍莉。
霍莉气得脸色煞白，站在那里犹豫了半晌，最终愤愤地将钥匙丢了过来，嘴里还不肯认输：“好吧，你们的要求合情合理，给你们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希望你们什么也不要乱动，毕竟你们在这行混得日子还短，有些危险你们根本意识不到。”
“谢谢你的提醒。”
吴鸣自然不会被恐吓住。他微笑着接住了钥匙，慢慢地走到铁门前，左右打量了一下。不出所料，门上没什么机关，其实在这一点上，吴鸣早就判断清楚了，整间地牢因其所处极为隐蔽，正常情况下，外来者根本无法侵入，因此这里再未被安放任何报警装置。
古旧的铜钥匙放入孔洞，轻轻一扭。哗啦声响中，铁门打开了，一间宽敞的密室出现在眼前。
墙壁新刷的漆面，松木地板也打扫得一尘不染，四周齐整地立着十多个玻璃橱柜，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而与上面的展示厅不同，这些王室珍宝都是真货，每一样大概都价值连城，那夺目的异光，几乎要把波布的眼睛晃瞎了。
进入到这里，吴鸣更加真切地感受到了那独特的气息。
那气息来自于最中央的玻璃柜，里面除了放在精致盘托上的一块40克拉的蓝宝石，再无其他物件。
霍莉跟着走了进来，但她的目光在回避着那宝石，似乎在表明自己其实另有目标。她顺走了几条项链和几个金饰，又转了半天，来到一幅肖像画前，用美工刀精细地切了下来。画上画的似乎是个形象端庄的女人，但吴鸣的心思没在那里，也并没有看清。
“你不拿两样走么？”她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接近那块宝石，一边怂恿着波布，“这里每一样的黑市价都得过亿，正像我说的那样，你们绝对会大发横财的。”
那样的神态骗得了别人，却骗不得吴鸣，他确定霍莉要的是什么，也确定那宝石大有文章。波布对宝物之类的东西毫不感冒，吴鸣却抢先一步迈了过去，拉手拉开了柜门，笑着对霍莉发问说：“我可以拿走这样么？”
“哦，不不……”她果然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色，“你别碰它……它是很危险的，你没感觉到么？”
吴鸣定了一下，认真地观察着霍莉的表情。她还在尽力保持冷静，只可惜脸上的笑容稍显僵硬。
“我感觉到了……”吴鸣轻轻拿起了宝石，放在手心中掂了两下，又抬起头望向了霍莉，“我感觉到你玩了这么多鬼把戏，其实只是想把它弄到手，是这样吧？”
霍莉这时倒轻松了起来：“你猜的没错，那正是我要的最后一块拼图，也是这间藏宝室里最值钱的一样，黑市价超十亿。别告诉我说，你想要据为己有？”
吴鸣并不想抢下那宝石。他只是觉得这里面有古怪，宝石散发出的奇异气息是一方面，在另一方面，既然霍莉一直不想要自己接触到它，那一定说明那会起到什么作用。可在眼下，当吴鸣真正把那宝石拿在手中时，他却有些失望了，因为那神秘气息竟然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自己也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之处。
“它是什么？”吴鸣一扬手将宝石扔给了霍莉。
“女巫之石。”霍莉狡黠地笑着回答说，“前摩骆哥王室内心深处永远的痛。”她像个胜利者那样把蓝宝石凑到嘴边亲吻了一下，随即放到了背包的夹层里：“这宝石对你们其实毫无用处，对我却是性命攸关。”
“是啊，为了你那身患绝症的男朋友……”吴鸣淡淡地回了一嘴，心里却在回忆着整个事情的发展经过。
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袭了上来。
吴鸣觉得自己上当了——从潜入王宫开始这场盗窃，到进入暗室后的每一步，好像无不处于霍莉的控制之中，甚至连自己抢先拿起宝石这个细节，都被霍莉算计在了前头。
以那绝世神偷的能力，她完全可以自己完成这一切，可她偏偏选择了一队毫无必要的合伙人，尽管明知这队合伙人会对她有所猜忌，却仍然甘愿冒着被夺走宝物的风险来进行合作，其用意已经昭然若揭了。
霍莉伪装得很出色，其实以她这样的老江湖，不管遇到了怎样的意外，都应该表现得不动声色才对。自从进入到这地牢密室后，她接连露出破绽，又刻意示弱，摆出一副将局势尽交对手掌控的假象，可到了最后，该到手的仍然到手，整个行动仍然只是她一个人的圆满。
可事态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就算吴鸣此刻猜出霍莉暗中动了什么手脚，都已经于事无补，只能先行撤退，等到了安全地带，与雅吉会合之后再作打算。
“好了，现在我们该商量商量怎样潜逃出去吧。”吴鸣暗自叹了口气，寻找撤退路线这个重任还不得不交到霍莉手中。
“那正是我想说的。你的伙伴们估计都要等着急了。”霍莉向吴鸣眨了眨眼，似乎猜出了吴鸣心中所想，却故意不来挑破真相。
她瞪圆了眼睛，在这间藏宝室四面的墙壁上查看了起来：“原路返回的风险太大了，那帮蠢家伙不管怎么迟钝，现在也该意识到可能后院起火了，说不定此刻正在我们的头顶展开搜索行动。不过这里肯定还有别的路走——人都是这样，你所处的地位越高，越该为自己备条后路，不是么？”
吴鸣没有回话，只是那样静静地候着。果然，霍莉在墙壁上找到了隐藏机关，轻轻按下一个圆钮，又一个暗道口在天棚上出现了。那像是个反转的窨井，直通向上约有十米高，爬到顶端，推开个井盖，再于污水排放管道中绕上几绕，估计就将绕出王宫的后园，而那里正是约定好的接应地点，如果雅吉那一跤没摔断脖子的话，此刻应该就在附近躲着。
这个出路看起来没什么问题，至少吴鸣和波布跟着霍莉走出了几十米远后，一切都还算正常。可在临近出口时，吴鸣再次感觉到了异状。
外面有人守着！
人数很多，粗略算来也要过百。而且他们并非常规布下的暗哨，而是处于警觉状态的枪手。
吴鸣感觉得到，那些人分散在各个角落，手中的磁枪正瞄向出口，只等着几个水老鼠探出头，就将毫不容情地开火！
吴鸣还注意到了，霍莉应该也提前判断出外面的危险，故意找借口把步子拖慢了一些，明显想把自己和波布当成替罪羊。
“我们得快点儿了，再晚些部长他们就要动手强攻了。”波布迫不及待地冲向出口，因为他需要第一时间逃出王宫，以通信器和烈獒他们联络上。
吴鸣眼见不形势不妙，猛地窜了过去，一把扯住了波布的衣领：“先等一等，外面有埋伏！”
波布被生生扯了个跟头，摔了个毫无反应：“哇塞，你竟然这么大劲儿！”
吴鸣已经顾不得那些了，猛回身再望向霍莉，却发现那女贼的身影竟像鬼魂一样消失了。
“谢谢你们了，亲爱的朋友。”她的笑声正在洞内回荡，“没有你们的帮助，我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把这女巫之石弄到手。”
那声音应该来自于墙壁上小巧的通风孔，瞧那孔洞的宽度，就算猫儿在里面行走恐怕都嫌狭促，真搞不懂那女贼又耍了什么手段才能借以脱身。
波布气愤地举起了磁炮。吴鸣连忙把他拦了下来，因为一旦炮响，除了会引至敌人的攻击，窨井还必然倒塌，他们两人的下场恐怕将更加悲惨。
“其实没有我们的帮助，你一样能到手的。”吴鸣强压着怒气回了一声。
“确实如此，”她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远了，“但宝石的诅咒我可受不了，我这么年轻漂亮，怎么可以孤独终老呢？还多亏了你，那个谁谁谁，是你替我挡去了欲念的诅咒。”
“欲念的诅咒？”吴鸣哼了一声，“那种迷信的说法，你觉得我会相信么？”
“听我一句劝，对这类事，你最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霍莉的笑声已经更加微弱了，“当然，在眼下你还有别的事更值得担心。你们得抓点紧了，雅吉那个傻瓜还在外围等接应呢，不知道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