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神探驸马请上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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淖磐贰
都说秦九郎断案如神,如今,秦九郎就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所以这人,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
哪怕身后的衙役使劲钳制着他的身体,他还是倔强地,一下一下往地上磕着头,鲜血很快染红了他的额际,他却丝毫没有停的迹象。
公仪音不忍地别过眼,抬头看向秦默。
秦默的神情,平静而冷淡,没有起丝毫波澜,身姿挺拔而孤绝,冷得像是高山之巅千年不化的冰雪。
他并未有丝毫动容,相反地,他提了脚步,转身欲走。
“秦九郎!”身后传来男人凄厉的叫声。
公仪音知道秦默向来是这般冷情冷心的性格,他,从来不是什么圣人。
可是瞧着身后男子那狼狈绝望的模样,总归有些于心不忍,呐呐开口道,“秦九郎,你不准备过问?”
秦默淡淡瞥了她一眼,“每个被抓的犯人都是这么声泪俱下地喊着冤,我没有这么多功夫去一一过问。”
“可是……”公仪音顿了顿,斟酌着道,“我看他,的确似有冤屈的模样。”
秦默顿住脚步,侧身定定看了她一眼,俊美的面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须臾,他冷冷启唇,“你若觉得他是被冤的,便替他找出真凶来。”
公仪音怔了怔。
秦默这是叫自己去查这个案子?
“怎么?”见她不出声,秦默睨着眼看了她一眼,神情散淡,“不敢接?”
公仪音宽大衣袖下的手微微一紧,要她单独查案,的确有些紧张。先前云水之案,她作为帝姬,能查出固然好,查不出,别人亦不能说什么。
可她如今的身份是宫无忧,若是这次没有成功破案,日后再想得到秦默的信任便难了。
权衡之下,她还是咬咬牙点了头,“好!”
她白皙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坚定,落在秦默眼底,似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粼粼波痕。
秦默见她应下,面上倒无甚特别的反应,只望向其中一名衙役,“这起案子,是谁负责的?”
“启禀使君,是京兆尹报上来的。”
“去将荆司直找来。”秦默淡然吩咐。
不一会,有紫衣男子步履匆忙而来,额上有些微汗珠落下,显然行得很急。
他走到秦默面前行了礼。
公仪音暗中打量着他,这位荆司直不过二十岁左右年纪,峨冠博带,容貌亦是清朗,只是气质风仪稍有不足,但瞧上去仍是赏心悦目。
“京兆尹昨日报上来的那件案子,你带他再去查一次。”秦默的下巴朝公仪音的方向点了点。
那位荆司直这才看到秦默身后的公仪音,只一眼,便豁然瞪大了双眼,看着公仪音的面容诧异道,“九郎,这位小郎是……?以前怎的从未见过?”
公仪音旁对他施以一礼,“宫无忧见过荆司直。”
宫无忧?
他掩下心中的狐疑,笑着点头回礼,“鄙人荆彦。”这位小郎身份不明,自然还是客气些好。
秦默似已有不耐,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看向荆彦道,“剩下的事你看着安排。”
说罢,薄唇抿了抿,也不看公仪音,转身负手翩然离去。
公仪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错愕不已。
他他他……就这么走了?
瞧见她一脸哭笑不得的神情,荆彦走上前来拍拍她的肩膀道,“九郎事务繁多,你别介意。”
公仪音收回目光,眼神在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上一顿,不动声色地朝后避了避,扬唇笑道,“那就麻烦荆司直了。”
荆彦浑不在意地挥挥手,“别客气,也别司直司直地叫了,唤我荆彦便是,我也叫你无忧,可好?”
见他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公仪音自然不好拒绝,含笑应下。
荆彦转头看向那两名衙役,吩咐道,“你,去通知京兆尹。你,带上这人,同我们一道去案发现场。”
案子就要粗来啦。
先上开胃小菜,环环相扣的大案还在后头呢~
*
宝贝们,收藏在哪里~?
第012章 掷果盈车()
案发地点位于建邺城西面的光德坊。
从延尉寺过去,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荆彦便让衙役将那名嫌犯先带了过去,自己则同公仪音一道上了车撵。
牛车稳稳驶过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公仪音看着车外繁华的景致,有一瞬的晃神。
“无忧,你是今日才来延尉寺的?”似乎怕路途沉闷,荆彦主动开口找了话题。
公仪音转回目光,看着他点点头。
荆彦咧咧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犹豫了片刻笑道,“不知无忧可是建邺人士?你这般风流人物,早就该口口相传了才是。”语气中带着半真半假的玩笑之意。
他这话倒是实话。
延尉寺车撵多为开放式,街上行人俱能看清车中人的模样。因此,才这么一会功夫,他们车上已被扔了许多花枝瓜果。若不是忌惮着车辕上延尉寺的标记,扔进来的花枝瓜果怕是更多。
这些,是这个时代特有的表达喜爱的一种方式,如同这时的民风一样,热烈而奔放。
公仪音侧身一躲,堪堪避过一枝飞入车内的花枝,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略显尴尬道,“荆兄说得没错,无忧确是建邺人士。我乃重华帝姬府的门客,因对断案有几分心得,才被帝姬推荐来了延尉寺。”
荆彦白皙俊美的面上闪过一丝八卦之意。
南齐民风开放,思想自由,女子地位较从前大有提升,而帝姬们,作为女子中地位最高者,享受的特权自然也比常人多。
譬如……除了驸马,她们还能往府中广纳面首,正如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一般。这早已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实。
要说这个中“翘楚”,莫过于当今贤嘉长帝姬公仪姈。
公仪姈是南齐皇帝公仪焕的亲阿姊,当初公仪焕继位时,公仪姈明里暗里出了不少力,所以皇帝同这个阿姊的关系,一向亲厚。
可长帝姬的性子,同她的封号“贤嘉”二字丝毫扯不上半点关系。
她府中的郎君若是排成排,大概可以绕宫城一周了。
重华帝姬如今年纪尚小,暂未听说有这种癖好,但宫无忧长得如此貌美,又风仪出众,就算帝姬现在不下手,日后怕也是不会放过吧?
公仪音不知荆彦脑中已将她好一通编排,只是看着他挤眉弄眼的模样,心中纳闷,出声道,“荆兄?荆兄?”
荆彦从活色生香的想象中回过神来,咧嘴一笑,“原来无忧是重华帝姬府之人,幸会!幸会!”
公仪音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看着车后越跟越多的女郎们,有些愁眉苦脸,“荆兄,照这么下去,车上很快要被堆满了。”
荆彦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耸耸肩道,“这也是无忧长相俊雅出众的缘故,若是我一人出行,能有小姑看我就不错了。”他说完,略有些奇怪,“莫非无忧平日都不出府的?”
公仪音讪讪道,“较少出府,较少出府。”
原来平日里听人说的“掷果盈车”,并非夸大其词,这些年轻未婚的女郎小姑们,的确对姿仪出众的郎君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
公仪音心有余悸地朝后挪了挪,避到车窗之后,以免被误伤了。
她想起上次遇到秦默之事,奇道,“秦九郎……似乎没这种烦恼?”
荆彦“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九郎那冷清的性子,女郎们谁敢招惹他?”
公仪音尴尬地看着他再次搭上自己肩膀的手,只得又不动声色朝后挪了挪。
好在此时,光德坊已经到了。
下了车,公仪音抬眼四下一瞧。
这是条狭窄的巷子,巷子左右两侧各有人家,而案发现场,就在巷子尽头的一户人家院中。
她跟在荆彦身后走了几步,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一踏进院中,便有一股甜香味随风飘来,隐隐的,她还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之气。
院中的陈设很简单,院子左侧有一口水井,不远处摞着一垛柴火。院墙旁边长了一颗枝繁叶茂的枣树,大半的枝叶伸展到了墙的另一侧。枣树下有大石头将树根围住,只是有一处地方露了个缺口出来,似乎被人拿掉了一块石头。
如今正是枣树开花的季节,一树米粒般细碎的花朵,淡绿中带着微黄,看上去极为清新养眼,方才那淡淡的香气,正是从树上传来。
枣树前头三尺开外的地面上有深红的血迹,血迹并不算多,经过大半天的晾晒,早已干涸。
先前那嫌犯,此时也在衙役的押解下到了这里,他看着院中的情形,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公仪音看他一眼,淡淡道,“你把昨夜的案发经过原原本本同我说一遍。”
那人哪敢怠慢,赶忙应了,用嘶哑的声音一五一十交代起来,“小民名叫刘卓,这里是小民的家,昨夜死的……是小民的妻子孙氏。”他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半晌才平复好情绪,接着往下说。
“小民是一名木工。昨夜,小民在外完工后并未直接回家,而是与人去了街边的酒肆喝酒,大约亥时一刻才往家里走。小民到了院前叫门,里头却无人应答。小民伸手一推,那院门便开了,竟是没有落锁。小民当时喝了不少酒,虽觉得有些奇怪,倒也没有在意。到了院子里,发现四处黑漆漆的,房里也没有掌灯。小民一边叫着妻子的名字,一边往里走,不料才走了几步路,便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小民当时喝多了酒,迷迷糊糊间撑着地正准备站起来,却发现……却发现……”他说着说着,声音渐低,用手捂住脸,满面哀戚的模样。
公仪音唇角抿了抿,看向刘卓身侧的衙役,“你接着说吧。”
衙役应一声,开口道,“昨夜府衙接到报案,称这里发生了凶案。目击者正是刘卓喝酒的那间酒肆的店小二,据他回忆,刘卓将钱袋落在了店里,他同刘卓相识,店里又快打烊了,便来他家想把钱包归还给刘卓。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一声重物倒地之声。他有些奇怪,又见门虚掩着,便推门而入,正看到刘卓满手血迹地坐在孙氏身边。”
听到这里,公仪音已大概知晓了案发经过,想了想,刚待询问,门外却传来一阵熙攘之声。
她狐疑地看向荆彦,却见荆彦摇摇头,也是一脸不解。
“我出去看看。”荆彦同公仪音知会了声,抬步朝院外而去。
*掷果盈车:出自《世说新语·容止》:“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刘孝标注引《语林》:“安仁至美,每行,老妪以果掷之满车。”所以掷果盈车一开始是说美男子潘安的,形容男子长得超级美,都忍不住朝他扔东西了呢~哈哈,所以阿音扮男装的风姿大家可以想象一下。
贤嘉长帝姬:原型是历史上的山阴公主刘楚玉~大家一定知道的嘻嘻~
第013章 延尉寺行走()
荆彦还未行到门口,院门便被粗暴推开,有一人怒气冲冲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全副武装的捕快。
公仪音皱眉打量了那人一眼,只见他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身深紫色官服,腰佩金鱼袋,面有不虞之色。
荆彦上前两步,笑呵呵拱手行礼,“下官见过京兆尹。”
公仪音挑挑眉,原来这就是京兆尹冯翊辉。
不过……他这一脸兴师问罪的神情是为何故?
京兆尹睨了荆彦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是荆司直啊,不知荆司直在这里作甚?难不成这小小一个杀妻案,也需要荆司直来复查?”
延尉寺司直领案件复审之职,向来只有发生大案或疑案时才需要他们出马。这次荆彦出现在这里,的确让不明就里的人有些意外。
荆彦“哈哈”一笑,对京兆尹的冷嘲热讽并不在意,只意态闲闲拖着语调道,“下官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府君见谅啊。”
京兆尹冷“哼”一声,似有不屑,“奉命?奉谁的命?”
荆彦嘴一张,还未来得及答话,门口传来一道冷冷的声线,“自然是奉我的命!”
众人扭头朝门口望去。
看清来人,公仪音眼神一亮,黑亮的眸子透出惊喜的神色。
门口那一袭白衣翩跹的身影,不正是秦默?
秦默行至院中,看一眼脸色黑沉的京兆尹,神情淡漠,“此案还有些疑点,所以我才派荆司直前来复查一遍。怎么?京兆尹好像有意见?”
京兆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哪里哪里,下官怎敢?只是劳烦秦寺卿亲自跑一趟,下官实在过意不去。”
昨夜的案子并非他审理的,但方才听人来报说延尉寺荆司直带了人去案发现场,要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