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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且珍行-第41部分

小说: 且珍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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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呢?”清晰吐字,“韶 王 爷?”此言出,房中霎时杀机弥漫,那将士或说是钨启韶正襟危坐,箫吟紧握剑柄,任无影指微动……
  栖雁似依旧悠笑品茗,不及眨眼,却若星疾驰,似影迅疾,至钨启韶身后。
  冰冷的匕首抵于颈项,钨启韶只听她轻笑道:“让任大人快收了‘离尘剑’。呵,你不想让这鲮铢再次饮你的血吧,九王爷,钨启韶?”“哈哈……”许久,僵持之势,终在钨启韶的朗笑中打破。“周郡主?”毫不受脖上的威胁,头往后靠在散着幽香的娇躯,“你还真是一点未变阿,雁儿……”“彼此彼此,只除了王爷之前无易容这等爱好。” 雁儿?不记得自己和他有这样的交情!
  收颜正色,“郡主适才所言,不无不可。”“王爷!”任无影欲说什么,被其制止。“毕竟,若无当年周亲王的合作,替我除异己,去了大王兄不少势力,也无我今日。”那时周冥义接受自己提议,里应外合,除去钨启昊军力,再由任先生和自己与其定和约,从此自己在军中树立威望。为表诚意以其女为质,她…应该都知晓了吧?垂眸,栖雁放下鲮铢,淡淡道:“家父当年只为平息干戈罢了。”眸微烁,语带讽意,“韶王爷愿相助,不惜损及兄长,这份大义才令人感佩。”言下之意,里通敌国,是他非己。“周栖雁郡主?神医燕昔?” 钨启韶起身,鹰目细细端详栖雁,勾唇笑得霸气,“你比过去更有趣了呢。”偏首对箫吟道:“还有你也变了不少嘛,箫吟?”箫吟肌肉绷紧,有些僵硬,栖雁不动声色地走到其身边,冷道:“人总会有所改变,这世上不是人人像王爷与任大人一般坚定不移。”回眸示意任无影离座,钨启韶转身踱出,抛下了句,“我会在钨启恭候燕昔神医大驾。”头不回地扬长而去。待其离开,栖雁疲惫地跌坐下来,整个身体瘫靠着椅背。“郡主,你真得决定去钨启了?”“嗯。”“……”“还有事么?”“王爷,他……”箫吟迟疑道:“您…早知王爷当初会那么做是因为和韶王爷做了那个约定么?那王爷他其实…其实定是对您的安危有把握才……”“是啊,可那又怎样呢?”轻轻呢喃,嘴角竟微微翘起,“箫吟,我早知若非娘之死,他未必有破釜沉舟之心定那约定,我早知他是为了天下万民,我都知晓的……”可那又有什么不同呢?对昔时的自己来说毫无差异,而如今…自己已然不在意了。“郡主?”箫吟有些呆愣地看着栖雁突然立起,只留了句,“我出去会儿。”便走出门外,不见了人影。
  * * * * * * * * * * * * *望德宫花园内假山上有座‘祈雨亭’,可俯瞰整园之景。见银衫佳人进入眼帘,倚栏而望者不觉扬眉勾唇,露出惑人笑颜。“你还在这儿?”栖雁上得山来,见秦昕仍在‘祈雨亭’内,似觉诧异,又觉理该如此,不自觉地松弛了些。“郡主,不因知晓秦昕定仍在此,才来找我的么?”秦昕笑道。横他一眼,栖雁懒得和他做口舌之争,入亭坐在石凳上,享受着微风拂面似能吹走烦忧。她不言,秦昕亦不语,只在旁单手支着下颚,定定看着清丽之容,直看得栖雁有些气躁起来。
  “任无影,他们应因与铭烟之死无关。”这人不说话也一样烦人!只是,自己何时起如此容易心浮气躁了呢?“哦?你如此轻易便信了他们?”摆了摆食指,“一来他们所言与你所探得的吻合,并无罅隙,二来……”摊开右手手掌,“还记得么,昨日铭烟在这儿写了什么?”“兰?”秦昕皱眉深思,瞧向栖雁,“你明白她所指为何了?”“你猜呢?”栖雁怔怔看着自己的手,问道。“与兰家有关?”昨日郑铭烟望她的眼神分明有事相告,却又苦于口不能言,与她有关的事,又写下兰字以表,那么……“也许吧,铭烟确然听到了,或看到了什么,可这兰字指的却非为此。”从腰间摸出个广口小瓷瓶,轻轻拨开瓶盖,里面冒出‘嗡嗡’声。“这是…蜜蜂?”“不,这是铭烟特别培育的‘弩锋’。”“弩锋?”秦昕眼眸一亮,早有耳闻,却是头一回真见,据穆鹤言道,此弩锋可于百里内觅出常人闻之不到寒兰花粉的气味,上回,呃……“你该记得的。”栖雁斜睨他,“铃儿被绑时,身上便被洒上了特制的寒兰花粉,谁料……呵,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秦昕谦逊道:“在下也着实花了不少心思才遮掩得了。”其实穆鹤配置的香料可混淆所有异味,之后他还是对制出这寒兰花粉者佩服不已呢。“这么说来郑姑娘定是在被害前,往那人身上洒了寒兰花粉?”“嗯。”栖雁颔首,纠正道:“是重制的寒兰花粉,沾身百日不褪,绝难遮掩。”上次之事使铭烟痛定思痛,重配此粉,但想不到在用上时,却是……隐下黯然,“那粉本制成球状藏于她指甲中,如今已不在了。”今日特意去确定了下,果然如此。“你已试过了?” “不错。” 任无影身上无寒兰花粉。“那么那些刺客嫌疑最大了?”秦昕看着她缓缓起身,做下山之姿,一把拉住她的手,眸中露出丝急切,“别去钨启,太冒险了,即使要查此事真相也不用……”“不只如此。”栖雁抽出自己的手,摇首道:“我总觉得有人在操纵着整个局,而我…我再不能坐以待毙。”锥心之痛,自己已无力再受。死,自己从来不怕,只是,不愿再尝至亲之人丧命于自己眼前时的那种无力!所以,即使风高浪急,亦只能顶风破浪!下山前,回眸望他一眼,“无论如何,这回我该谢你。”秦昕站着纹丝不动,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眸中的神采亦逐渐暗淡下来。
  栖雁,我与祁洛暄不同,他自幼什么都有,只需明白轻重,懂得取舍,可我…若不争,便会一无所有……自己要的又岂是一句‘谢谢’?攥紧双拳,灰褐瞳眸凌芒又现,天下也罢,你也好,自己要的就决不放手!* * * * * * * * * * * * *一步步地走下山阶,风迎面吹来,秦昕还在那儿吧?连他也劝自己别去钨启么?似乎每个人都这么劝自己。“她…亦望你能真正逍遥快乐。”“雁儿,怎的又哭了?不是答应过娘再也不哭的嘛,别伤心了,娘今日虽命丧此地却并无悔恨,你也不要去恨任何人……你只要好好活着便是娘最好的安慰……雁儿记住……兰家家风……自…在…逍…遥…心…休…怨……”逍遥么?这是多年来自己一直在努力逍遥着,其实细细想来真有些可笑,当逍遥需要努力时,又岂能真得逍遥?可……“雁儿,你先跟他们去,至多半年,爹一定接你回来。”娘你若泉下有知是否仍可不悔?“燕…燕昔?”“你…你在就…好……”铭烟有何事欲诉?她与暝夜眼看终于能成眷属,却抱憾而终,心中又岂能甘?!
  阖上双眼,栖雁默念,娘,非是女儿执着仇怨,实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吾欲活而天不赦!
                  
番外
秋至叶落萧瑟意,最是寒凉无月
  

漫天风雪,山林岩壁的崎岖石陌上,一清瘦高挑的少年背着约五岁的小丫头艰难的一点点往前‘爬’。真的是在爬!膝屈腰弯,头俯及至地,每个脚印都沉得似他下一刻便会不堪重负,跌倒下来,再行不了一步。可他始终没有倒下,一步完了又迈一步,直到一白发白须的青衣老道出现在他面前。
  “小子,别再走了,再往前就到老头儿的玄机谷了,我那儿可不招待外人。”
  玄机谷!?这世上真有玄机谷?自己当真寻着了?暗淡无光的眼眸一亮,清瘦少年喘气急道:“莫非…莫非前辈就是玄机道人?”
  “嘿嘿。”青衣老道一乐,咧嘴道:“想不到你小子到有点儿眼光,不错正是老道。”
  “太…好了。”松口气,少年不支,顺势跪倒砾尘,咽了咽口水,湿润干涩已久的喉咙,横抱起摔倒在地的小女孩,拜求道:“晚辈秋暝夜正欲前往玄机谷,求前辈救救我小妹。”“唔?” 玄机道人微俯身近瞟了瞟他怀中的女孩,捻须,哈哈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现今江湖竟还有人会使‘附骨蛊’,有意思,哈哈,真有意思。”移目看向少年,眸瞳泛出不似其老迈之龄的精光,“我说小子,你自个儿也中了剧毒,不治的话,嘿嘿……来这儿真单单是为了救妹妹?”明白他的怀疑,秋暝夜涨红了脸,“晚辈知晓老前辈不离方外之事,若能出手相救小妹已是感激不尽,自己区区毒伤是万不敢再麻烦前辈的了!”“不错,不错。” 玄机道人微笑颔首,仿若赞赏,突地语锋一转,冷淡道:“只是既知老头儿不管世事,那救一个和救两个又有什么差别?救你和救她又有什么不同?你快带她走吧,别污了我的地儿。”“前辈!” 秋暝夜跪正道:“求前辈善心仁术救我小妹一命!”“哼!不救就是不救,没得商量。”说罢,青衣旋转,拂袖而去,远远只飘来句,“你爱跪多久是你的事,但休再朝前一步,免得一会儿死在我玄机谷中。”秋暝夜真就直直跪着,不再开口求一字,便这样水米不进,风雨不阻,四天四夜,跪在玄机谷前……玄机谷谷口气候多变,三日一节气,刚至时寒风刺骨,前两日温润如春,到了第五日,却是烈阳高照,金乌神子高高在上,不理凡间疾苦,肆意散着日芒,似要将下界一切晒尽!
  难怪玄机谷如此难寻,难怪这儿寸草不生!不知玄机谷里面可也是这模样?但自己怕是看不到了……抿抿干裂的唇,秋暝夜尽力凝聚将要涣散的神思,苦涩暗想,自己八成是要死在此地了,可…可铃儿,粗糙的手轻轻抚上她发烫的额头,幼嫩的小脸不适地皱着。铃儿很辛苦么?都怪自己,年轻气盛,父母早亡,少年接堡主之位却不懂收敛,无端招来心怀积怨者,连累幼妹……
  “咳,咳。”喉头一痒,轻咳一阵,竟吐出口血来。“别跪了,没用的。”忽而极轻的稚嫩之言,幽幽响起,却带着别样的深沉,环顾四周,恍惚瞧见一个清秀的男孩儿慢慢从远处走来,素衣清爽与自己的狼狈成鲜明对比。他缓缓走近低下头来,静静看了秋暝夜兄妹一会儿,叹道:“你的毒我可能还有法可医,至于她……”猛然一震,秋暝夜焦急道:“我妹妹她怎样?”男孩儿不答,只摇了摇头,道:“你还是让我替你治好了毒,早些离开吧。”
  “这么说铃儿…没救了……”秋暝夜像是丧了最后的力气,眼前一黑,只觉天昏地暗,头重重着地,再不知事!
  * * * * * * * *再次醒来时,自己躺在一间茅屋里,一粉衣小女孩正坐于一边,双手支头看着自己,黛眉凤目,漆点朱唇,不过十岁模样却已隐现艳姿。见自己醒来,她眉眼间露出分喜色,转头对外高声道:“燕昔快进来,他醒了!”
  进来的却是先时那个男孩儿,他皱眉看了看女孩,再瞟向秋暝夜,见其努努嘴,未待他开口,便道:“放心吧,你妹妹暂时无恙。”秋暝夜一愣,他…他竟知自己欲问为何么?这个孩子,不!或许根本不能称作为孩子吧?不简单啊……“一直到刚才你还紧紧抱着你妹妹呢!”女孩眼眨阿眨的,竟是有些羡慕,柔声道:“你真是一个好哥哥。”“不!”摇摇头,秋暝夜苦涩道:“我是个坏哥哥,连自己唯一的妹妹也照顾不好,害得她成这副模样。”始终在一旁调药,静默不语的燕昔,突然抬眸看了他一眼,轻道:“至少你已尽力护她,直到最后亦未放开她的手,有时…这便够了。”秋暝夜闻言一怔,转目看向燕昔,他却复又低头捣药,神色如旧无半点起伏。
  “那个你爹娘呢?”女孩或许想打破沉闷的气氛,但显然选错了话题。下一刻,秋暝夜整个人似又冷了几分,淡淡道:“都死了。”女孩一下噤声,懊恼不已,欲劝慰些什么,又怕越说越错,求助的望向燕昔,后者拿起木杵将草药置于臼中捣碎,平静得像在闲话家常,“接着,你准备如何?”“准备如何?”面对秋暝夜的不解,燕昔伸出左手,毫不客气地扮指道:“一、那老头你不用指望,别说是你们兄妹,任谁死了,他都不会眨眼。二、除了那老头世上怕无人救的了你小妹,何况她体内蛊虫被催动时日已久,你也无时再另寻高人。三、你的毒伤虽重,我却能医,但你那小妹若要救,只有一成把握,除非……”说至此稍顿,与那女孩对望一眼,女孩眸含肯定意味,“除非有人愿意一试。”
  “愿意一试?”“不错,‘附骨蛊’我们皆只从书中知晓一二,何种蛊虫,以何为引,催动时日等,略有差异,解法便变。”眸若星般烁亮,直直盯着秋暝夜,“纸上谈兵,难究其理,需试上一试。”
  明其意,闭目深吸一气,秋暝夜无力道:“那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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