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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武汉晃晃-第30部分

小说: 武汉晃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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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长的夏季接近了尾声,隔壁女孩刘燕和她的帅哥男友周胜利的爱情也似乎在降温,因为周胜利明显来得少了。有时问刘燕,刘燕说他已经换了一分工作,离这有些远,所以就不常过来了。但我也可以看出她并不是那么开心了,眉宇间常常流露出些忧伤。
  其实我可以看出刘燕是一个十分节俭的人,因为她还有一个弟弟在武昌某大学读书,每个月的生活都是她在供,而且还常常寄钱回老家。但是刘燕在为周胜利花钱上却又如此大方?这一天她居然不好意思地开口向我借1000块,说是给弟弟要买一手机还有生活费。我给了她钱,却仍不住提醒她说,你挣点钱也不容易,凭什么老是给周胜利买东西啊。
  她低声说,他不是收入低么。再抬起头来,她的眼中已经满是泪水,又说,我是不是真的有些傻?
  我就意识到她与周胜利之间肯定也是出事了,只好劝她说,你也得多为自己打算一下了,家里和弟弟已经够让你受了,你凭什么要负起那么多的代价呢。
  果然,差不多又2个月后,天气已经转冷,这天晚上9时,我在办公室中正赶稿子,突然接到她的电话,她哭哭啼啼地说,我和周胜利又分手了。我停一下说,分手就分手了,别太伤心了。可是,她又说,我那么爱他,他又不要我了,边记者,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活了。然后是伤心欲绝的抽泣声,再接着,她的手机挂了。我慌忙赶回去,她的房门紧闭,可以隐约听到呻吟声,但是使劲敲门却无人来开,我只得一脚将门踹开,她披头散发地倒在床边,床边一把小刀,右手鲜血淋漓。她竟然要割脉自杀。
  我赶紧用一块毛巾将她的手绑住,然后火速送往医院,但是医院要交3000元押金,我摸遍全身也只有800块,求医生先救人,但是医生坚持要先交钱。我说我是记者,拿了证件给他们看,他们这才勉强答应救人,紧急处理完后,刘燕沉沉睡去被送往病房。医生又一次催钱,我想想只好给肖水生打电话了,让他送钱过来。正掏出电话,不想手机倒先响了,一看正是赵北方打来的,她说你稿子都没弄完就跑哪去了,出了什么事吗。我说正在医院中。她关心地说,你有什么事吗。
  我说我没有,是一个朋友有点事,要不你帮我送些钱过来怎么样。
  她问要多少,多了我得回家去取。我说就3000,我明天还你。她说,还真巧,今天正好身上有3000元呢。
  她挂了电话后只15分钟就到了。我拿了钱去交。她跟在后面问是什么朋友,到底出了什么事啊。在病房门口,正好碰到医生出来,医生壁头就说,我说你们年轻真是不懂事,小两口吵架也不看时候,都有怀孕几个月了还这样,再来晚一点可就是一尸两命了。
  我啊一声,脸涨得通红,同时又感到无比惊讶和尴尬,一回头正看到赵北方疑惑地看着我。我忙解释说,不是我的,她只是我的邻居。
  赵北方无所谓地耸耸肩,但是脸上分明写着讥讽。她走进病房看看正在沉睡的刘燕,说还真漂亮,怪不得呢。我脸皮更是烧,明白她更是误会了我。我拉她出来解释,我说真跟我没有关系,是她男朋友丢了她,她想不开要自杀的,我更不知道她还怀孕了。
  赵北方却平淡地笑笑说,你不用解释了,我相信你,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热心人。然后打着哈欠说,我本来是想约你去泡吧的,看来今天是不行了,钱也没了。我红着脸说,这钱我会还给你的。赵北方拍着我的脸说,傻孩子,你还真纯啊,帮助人也得注意一下分寸啊。然后就头也不会地走向她的汽车,然后车灯亮起,驶出了医院。后来有一次与肖水生喝酒时说到这事,他嘿嘿笑说,你啊,就是一个炮兵营的炊事班长。我问什么意思。
  他说,操,就是人家打炮,你背黑锅。
  二十一场阴冷的雨过后,武汉的冬季宣告来临。武汉的冬天与夏天一样让人难受。温度并不低,可是那刺骨的潮气却无处不在地向人的毛孔中渗透,终于传来一个好消息就是,父亲边强升了一个什么系主任的职务,因此他终于回家了,从而宣告他和母亲长达半年的冷战结束。但是我知道,我们的生活已经不可能回复到以前了。在冷战之前他们起码还维系着表面的亲密,但是冷战之后,他们维系的仅仅是他们的婚姻关系,而且将一直终老。尽管他们都是高知分子,但是面对世俗,他们仍然不得不低头。我不知道他们的心中有着怎样的无奈?
  自杀事件一个月后,刘燕坚持去医院做了人流手术,出院后她身体虑弱,以前脸上的那种白里透红的红润已经变成了一张白纸。我只好又借钱给她,前后她共欠我差不多8000元。2001年夏天曾继来出狱后听说此事,骂我是SB,他说:8000块能嫖多少个妓女啊!而你连毛都没有摸到一根。我对他说,你是一个粗人,你不懂的。曾继来不以为然地说,操,少来这一套,谁又懂?即使是懂了,可是谁又在乎呢?
  那时我很伤心,即使是我最好的朋友们也不能明白我的所持,每个人的忧伤都自己才能感受。就象许多人都不能理解他为什么非要找到王婷不可一样。纷杂的都市中,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并只宁愿与朋友分享快乐与光鲜,并不乎别人的忧伤。而我们都是忧伤着的,却从来不与人诉说。
  刘燕这年春节没有回老家,因为她说我不能不带钱回去。其实我明白,她是用一种方式报答我,比如我每天下班回到了租屋,她总会做好热腾腾的饭菜等我,有时还会陪我喝几杯。有时喝高了一点,她还会说,边峰,你人真好,要不我做你的情人吧,不过,哈哈,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有时她还会问:你说这世上真的还有爱情吗?我会找到一个真心爱我的人吗?我无言以对。她接着说,你以前说相信爱情的人是幸福的人,现在我说相信爱情的人是傻逼。春节过后,她又开始重操旧业,因为她的老爸的病了,需要很多钱。
  如今的她仍然还在那家娱乐城,不过她已经成长为“公关经理”了,只有我和我的朋友们去玩的时候,好才会过来陪我们。而她一直还欠我一1000元不还,她说要让我记得她还欠我的,如果要还,她将会用身体来还。因此每次曾继来看到她就会说,你什么还东西给边峰啊。她则总是笑说,欢迎边峰随时来取。而我就是不取,就让她存着好了,这样或许还多一些念想。我还问她,如今还相信爱情吗?相信真心一定能换来真情吗?她说为什么不呢?只是我不太敢付出了。让我们受伤害最深的那一个人永远都是我们最爱的那一个人,所以不想受伤害的最好办法就是不再轻易去爱。
  2001年的春天又来了,但是赵北方却走了,她是在一次耻辱的事件后离开的,那晚警方在一家迪厅的包房中发现有许多在吸毒,其中就有赵北方,其实这家迪厅警方已经盯了很久了,当晚行动中,共抓获数十人吃了“K粉”和“摇头丸”。赵北方赫然其中,赵北方开始还狡辩说自己是记者来暗访的,但是她的尿液化验表明她吸食了毒品,而且据抓获的小毒贩交待,赵北方在他们那儿买毒品已经好几年了,警察随即在赵北方的车中搜出了几颗摇头丸,至此,赵北方已经无可抵奈。一个星期后,赵北方出来后就离开了报社,不仅是离开报社,而是离开了武汉,我也如同曾继来找王婷一样到处到她,可是她却从此了无踪影。我知道她喜欢上网,希望她能看到此这篇小说,能记起关于武汉的一些事情。赵北方走后,她的留下的位置给了徐亮,而钱主任则成了副总编辑。至于我,一直到2002年的时候,我因为弄了一篇关于李鸣的报道引起上头重视,才勉强升为副主任。
  这年夏天还有一件事让我刻骨铭心,有一个来自日本的商贸代表团来汉访问,去参观汉阳沌口经济开发区,报纸派我去采访,在一干大大小小的官员中,我赫然发现一个粉色的套裙的女子明眸皓齿,美艳如花,顾盼生辉。我看得目瞪口呆,以至于随行的同事打了我一下说,操,你没见过女人么?
  我突然感觉到呼吸困难,心脏仿佛被一把揪住般难受。如果人生只是一潭死水,那么一定有人抛下一颗石子,抛下石子的不是别人,就是眼前这个女子,她款款回眸,我们的眼神穿过世事的荒谬、穿过命运的浮动在这个火热的夏季碰撞。生活的生动与无奈远远超过一切的文学作品,我确信眼前的这个女子是我一生的失败。那个在当年的樱花树下一脸纯真灿烂的小女生已经成长为一个光彩夺目的高贵女子或许变成一个美艳的妖精?那个中午,她站在一帮肥头大耳的官员们中间高贵地向我颌首示意,嘴角带着一丝浅笑。然后她转过头去熟练地用汉语和日语与那帮成功人士沟通,最后随他一起钻进汽车绝尘而去。许久我才缓过劲来,抹下一手的汗说,操,走了,走了!
  同事担心地说,你是不是把脑子热坏了!我向他咧嘴而笑。说他妈的鬼子又扛着大把的钞票烧杀奸淫来了。
  晚上九点时,我正好艰难地写完今天的稿子。突然值班编辑喊我接电话,我手起听筒,电话中传来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这个声音我曾无数次在梦中听到,但此刻我确信我听到的是真切的声音,花蕾在耳边说:“边峰,是我,花蕾!”
  我啊一声,感觉到思维有片刻的停顿,半天终于使自己平静下来,我说,啊,你好!
  她停一下说,有空吗,我想跟你聚一下,我就在你们报社楼下。
  我下楼,在门口果然看到了她,还是那身装扮,脸色微红,似有酒气。可能是是刚刚从酒宴上来的。我向她伸出手,我们握在一起,这只手我曾经无数次地紧紧握过,但是这只手已经不是以前的那只了。我说出了已经想好的台词:欢迎回到国内看看,祖国人民欢迎你!
  她的脸有一刹那的潮红,轻声说你还是那样,没一句正经的,陪我到处走走好不好。
  我说很乐意为海外侨胞服务。我们拦了一辆车,上车问她想去什么地方看看,她说不如我们回去学校去看看吧。
  的士沿着拐上黄浦路上了二桥过徐东向岳家嘴拐上中北路到了洪山广场,修葺一新的洪山广场上正好有进行音乐喷泉表演,无数的人们正在欢呼。花蕾说我走的时候还没修好呢,真漂亮,武汉这几年的发展真是很快。。
  我说那是,人不可能两次跳同一个澡盒内洗澡。难知那个司机同志却接口说,怎么不可能?我跳一百次一万次也可以,只要那个洗澡盒够扎实。
  我和花蕾一愣,然后都哈哈大笑起来,是啊,人的心也可以多次被同一件事刺伤,只要你的心足够坚硬。
  我们在武大门口下车,花蕾还记得门口的那家小餐馆,以前我们常去吃的,她说有机会真想还去吃一餐。我说等一下出来我请你吃吧。因为学校放暑假,很安静,但仍然还有仨仨俩俩的不愿回家的学生们。我们信之所致,走在静宓的校园中,她一会说,哇,这怎么新修了一幢楼。又说,嘿,这几棵树都长这么高了。我们来到她以前的宿舍,她的宿舍此刻灯火通明,传来女生们叽叽喳喳地说笑声。几个男生站在门口,接着几个女生也羞涩地相应出来拉着男生的手出去了。我傻站着,几年前我不也是这样站着等花蕾出来吗?不知不觉中我们的手也握在一起,我们走向操场,坐在我们以前常坐地方看着空荡荡的球场发呆。3年后的这个校园与以往并没有多大区别,我们相拥着亲吻,一如以往,仿佛分别的三年只是一个晚上的分别,睡来我们还在校园中上课。但是我们的眼泪都流了下来,我说我们去找一家酒店吧。她紧紧地扔着我点头,她说好的,让我真正开始一次吧。
  我们牵手出来,走到校门口,拦下一辆的士,但是她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来接上,对着电话说了一大段的日语,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到白天的冷静与沉着。她收了电话说,对不起,我的老板让我马上回去,说是协议书有些地方需要修改。虽然是语带商量,但是意思却已经很坚决了。
  我哦一声,感到无比失望。
  她在我脸上匆匆吻一下,说没办法,日本人做事就是这样的,今天的事不会拖到明天,再见了亲爱的——这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曾继来曾说:对于互有好感的男女,男人一生中总是后悔当初没有上床,而女人多数则是后悔上了床。我深以为然,但是却发现他的话并不尽然,许多次上床后,我并不能感到兴奋,反而更多的是落寞,就如同久仰一个久负盛名的名胜,我们费尽心机去看过后,却发现也不过如此。
  我眼睁睁地看着花蕾上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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