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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碧玉奴 by:π-第2部分

小说: 碧玉奴 by: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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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衣冠,到天亮时,那班小学生应该已经开始作早课了。 

 

到了堂上,才知道神销骨立的不唯是我。奇黎坐在首席,见我进来,头也不抬,我却知他眼角在悄悄瞄我。坐在案前,打量他一眼,雪白的脸子上多了一抹悴色,眼睛下两圈淡淡的青晕,一眼瞧过去便知他一夜未睡好。他觉到了那眼角余光,终于抬头看我一眼,目中悒郁,似有怨意。 

我心中一动,却也未有歉疚之意,我教他云雨之乐,却不曾教他为情所困…情,有这东西么?我自嘲,剥了这身衣冠,便也不过是畜生禽兽一流。坐在这堂上,却就成了一个道貌岸然的先生。 

 

早课只是个应景,一班学生摇头晃脑地背昨日学过的功课。 

大一些的在下面开始做早备下的论题。我点了几个已经入过学的小子上来,正了正字,挑简单的作对子,也无非是明月对清风,大地对长空这些简单的把戏,又问了一段书,答得还好。挥手叫他们下去了。我便走出学堂,自行散散心。 

在这家学院教书,有一份好处,便是自由随人,没那么多拘束。闲来可以随意走动,去药师觉寺跟老和尚下下棋,讲讲经。人说和尚是色中饿鬼,我去便看那些秃驴如何假模作样,那主持大师却偏要说我有慧根,想来也好笑。这院里本来也生源旺盛,后来忽然有传出闹鬼的事来,有些人家便转学他处了,虽然冷下来,却也正投了我意。 

 

昨夜睡得太沉,不料外面风疏雨骤,竟然下了一场好雨。院里芭蕉被雨水洗得鲜明。几丛海棠却落了不少。我转了几转,想作两首诗感怀一下,却只搜出一两句来,成不了律,去了韵,便弄首五绝也好,不料连凑五字也只走险韵。罢罢,只当脑枯才尽,不费那心力了。 

转身待往回走,却听到那院角篱墙外传来两声支吾呻吟。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分明就是个云雨交欢的调调,只是语声稚嫩。我皱眉,慢慢走过去,愈近心里愈是一沉,到了茅厕那边,咳了一声,一脚踢开篱笆门,里面一幕活色生香倒教我怔了一愣挣。 

靠着角门站着的那个分明是班里坐西首的一个学生郭瑷,年纪最大,却也是最调皮的,四书读了四年,竟是没读下来,吃喝玩闹却是班里的一流。那躬腰撅臀在他身前承欢的却是坐他后面的冯子维,利落干净一个孩子,没想到躲在这里做这个勾当。 

那冯家孩子听到人来,呀的一声,挣扎着便要起来,那郭瑷想是正做到好处,按着他臀着实又抽弄了几下,才放了手。冯子维挣了两下,脚一软却跌在地上,亦不敢抬头看我,只拿袖子掩了脸哀哀地哭,口称“先生饶了我吧”。 

当此情形,我再不知说什么好。那郭瑷却似面无惭色,收了收腰带,理好衣裤,却拿眼只斜睨着我。这般的有恃无恐。我冷冷看他,终究没有发作,只对那冯子维道,好好收拾了,去堂上学习。下次再让我撞见,决不饶你。 

冯家孩子大约没料到这般轻省发落,扔了郭瑷不管,一溜烟地去了。 

我对着郭瑷挑了挑嘴角,说:“跟我来。” 

他倒还不至于违逆,一路跟着我走到后院厢房前。我点点大门:“你进去。”他回头,有些惊悚,眼珠子上下转了一遭,想不出我会怎样罚他。 

“怎么?敢做这样勾当,怕了什么?” 

他咬咬牙,一脚踢开门,黑黝黝的堂厅透进一些儿光线,白日浮尘在暗影里舞动,衬着吱呀一声朽烂的开门声,大白天的竟也有几分诡异。 

我入了门,再不理他。从案后取了烛,点燃起来。 

郭瑷开始打量四周的摆设,他似不是头一遭来,但对这里的陈设却极是不熟悉。转了几转,眼光定在中堂那张黑檀木大床上不动了。 

我撩袍子坐在凳上,上上下下打量他。 

他终于给瞧得不自在起来,牙齿里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我笑,拿案上扇子挑起他下巴颏:“说说,这是第几遭了?” 

他不答,却挑起眼角来,气横横道:“先生做得,我们做不得?” 

我料他也会如此答,亦不生气,拎过他来放在自己膝上,拿手摸他脸蛋,到底还是少年,触手总算细嫩,却不是奇黎那样的柔滑,抚摩了一回,手渐往下滑,在他腰间一抻,把汗巾子解了开。他本来还强自镇定,这回却带了哭音,拿手罩了下身,连连叫“先生,先生……” 

“怕什么?”我拿扇子敲敲他头,“怕是做得烂熟的,这会子怕我吃了你?既有本事跟我叫梁,便给我看看是不是个银样枪头。” 

他再料不到我会这般行事,只瞪大了眼,张口结舌半日,却也红了脸,那裤已是一抹烟去了。脐下那话儿直挺挺地竖起来,瞧着竟已小有模样。 

我忍不住笑,拿小指勾住了一捋,他受不住,登时叫出声来。我伸手入他中衣,慢慢捻弄几下,瞧着他脸色从红到青,到白,再红得发紫,知道这孩子虽然顽得淘气,却终究不是外面风流惯了的浮华少年,却不知是哪里学来的习气,若果是从我这里看去的,倒是我的罪过了。 

“班里都有的这些孩子,你弄了几个了?”我一边挑弄他,一边慢条斯理的问。他嗯啊出声,紧紧攀住我肩背,既羞忿,却又不舍,“只……只那冯子维一个。” 

“嗯?怎么跟他说的?”我拿小指慢慢揉弄他后庭,又抚到前面来,上下三指一撮弄,不消一刻,看出他立时酥倒,说话时都带了哭腔:“……没说甚么,只吓他……不从我,就,就……告诉先生……” 

“哦?”我忽然来了兴致,“告诉我甚么?” 

“告诉他……他在厢房角里偷听……” 

我心里一沉:果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自觉与奇黎做得隐秘,再想不到这帮孩子有这般偷天窃地的本事。话问到了,我再没兴致对付他。以食中二指在他后庭加紧一搓,拇指扣上他前端,几下用力。他已然挺不住,一鼓作气泄了出来,我拿他里衣衬住,将那浊流裹了,免污我衣裳。待他发作毕,将他提下膝去。他想是没料到如此完事,呆怔怔地站在原地。 

“快不快活?“我冷笑问他。 

他咧嘴,竟有些忸怩,慌慌地点了点头。我忽然厌极了这副丑态。 

“穿上裤子。滚出去!”我一字一字喝道。 

他惊惶地揽起衣裤,不知就里地望着我。 

“蠢才,这点子本事也敢学人勾当,好好的先把《四书》去读完了。再教我知道你这般不长进,仔细着下回剥了你的皮!” 

我不知道这恐吓有无用处。看着他连蹦带跳地滚出这黑屋子,忽然心里沉得要死一般。 

“畜生!畜生!”我抓起案上一个物件便往里扔,不知骂的是自己,还是什么人。只觉骂出来,心里头便舒坦了些,那个被我扔出去的东西噹啷一声响,定睛看时,却是供香的瓷炉。纷纷扬扬的灰洒了一地,炉滚在床上,连那床也污了。 

我扑过去,从枕底取出那支簪来。簪还是好好的,晶亮透润。我握紧,咬牙用力,一点点捏紧拳头,最后却终于还是松开。 

垂坐在床畔,我望着它在手心里一团澄绿,力气好像忽然散尽。 

“你出来,你跟我说!你教我这些,教我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是什么东西?我又是个什么东西?你说啊!” 

那簪并不会答我。我知道夜里只要燃起那柱龙涎香,不消一刻,他便会来。但是白天里却不成。我试过。有时候他便令我疑心便是这宅里的鬼。只有鬼才不敢出现在日光下,可是这里分明也没有光,我分明也就跟鬼没什么两样。是人是鬼?这话忽然堵得我心头贲涨。 

我到底舍不得它。攥了一攥,还是放回原处。那些孩子虽然闹,却终究不敢进这屋里来翻看。 

三. 

这之后几夜,我再没来这处地方。 

学堂里生涯忽然教我厌烦起来,原本我的事也不怕人知晓,现在知道大约是公开的秘密了,心里头倒也不见得有什么难堪,只是烦躁。这帮小学生有的已经不小,通人事的居多了,在课堂背后玩那等阴阳游戏的,想来只是背着我。从奇黎口里,我套了几次话,他却什么也不说。那倒也罢了,耳不闻为净。 

只是我觉得,该离开这个地方了。 

那天又去药师寺参了会野狐禅,主持大师偏生闭关,跟那上香的小和尚调笑了几句,无聊而归。回来时晚了,我也不曾回房睡,直接摸上那厢房里去。没有点灯,摸黑上床时却惊觉被里有人。 

我毕竟猝不及防,险些惊叫出声。 

却被人连身子拥住,一只手捂住了口。我不敢信,第一句便问:“碧玉?” 

能这般不动声色出现的,只有他,可他如何会来? 

那人松开了手,划亮火石,点起灯来,竟是奇黎。 

他闷闷不乐地看着我,似是打量我的神色。样子有几分古怪。 

“你怎么会来这里?”他虽然不拒跟我一起,却从来是怕黑怕鬼,没我带他,他一向不愿入这个门的。我脱了衣裳,掀被上床,搂住了他,他只着了小衣,细细的身子有些瘦不盈骨。我抱紧,忍不住往他身上摸过去。他却蜷了一蜷,作出一点抗拒的姿态。 

“怎么了?”我诧异。 

他沉默,半晌,问道:“碧玉是谁?” 

我失笑。“不相干的人。你身上怎么这样凉?”伸手便去扯他衣裳。他依旧挡开。我忽然有些不耐烦上来,口齿便刻薄起来:“怎么了?想做就脱了衣裳,不想便裹了一边去睡,做什么鬼鬼祟祟爬到人床上来,又装起清倌人来了。” 

我任起性起来时,觉得比奇黎还要小,不懂事。 

他果然没有作声,只抖抖索索脱了衣衫,钻进被来,将我上下搂住,便一动不动,似等我求欢。他身上冰凉,一刹那我忽然兴致全无,只抱紧了他,拿唇在他脸上摸索了几下,有几滴水渍落下来。他哭了。 

“到底是怎么了?”我反复吻他的脸。奇黎只咬住唇,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 

过了不知多久,我耐性快耗尽的时候,他却搂了我脖子,说他要走了。 

“我爹要我转去别处。明儿家里来人替我取行李。再以后,不能上这里来了。” 

我静静地听,替他揩去脸上泪痕:“所以你来我这里,就只图这一宿?” 

他忽然止了抽泣,大声说:“我只想问你一句,到底你当我是什么人?” 

我愣住,什么人?总之是人,不是肯与我为伍的。这话我却说不出。放了他,侧过身去,我疲倦欲死。 

“无忌!”他抓住我肩膀,不依不饶在耳际哀求:“别在这里这样下去了。去赶考吧,我知道,凭你的本事,一定有出人头地的时候……” 

“出人头地,于我有什么用?”我翻转身,抚住他脸:“这样子,又有什么不好?” 

他说不出话,答不出。我笑:“傻孩子,我已经是这样了,你闻闻这周遭的气味,是烂的,朽的,我已经跟它们没两样了。你还早,走吧,走远些,离了我也好,有什么值得哭的。嗯?” 

他发起疯来,“乱说,不许你乱讲!”一边来捂我的嘴。 

我拿手缚住他臂膀,死命将他压下去,一番挣扎,到底把他制服。我终于抵到到他里面去的时候,他已经哭得气噎,眼泪长长地流下来,顺着那一阵疯狂的律动,他的哭泣声变成呻吟嘶喊,到最后嗓子都有些哑了。 

这实在是我们在一起过的最糟的一夜,也是最后一夜。 

 

奇黎走了。 

我在学院的日子终于过到索然无味。有些东西它在的时候是看不见也不在乎的,譬如那个一直坐在首席的少年,他不甚明朗的眼角的余光,现在忽然失去了,心里头也空落落地少了块什么一般。 

更何况剩下的那班鬼头鬼脑的小学生,越来越有惹人厌的趋向。我不关心他们背后捣的什么鬼,可是居然有一次,那个郭瑷居然又摸上我门来,一副食知味的模样,眼珠子上下乱瞟,我有一阵确想把他提到床上去狠狠操弄一把要他知晓厉害,最后却只一脚将他踢出门去了事。 

一来这孩子惹我憎厌。二来,六道轮回里还有个畜道。衣冠底下那个兽字,总时不时蹦出来警醒我:我还不想彻底变成畜生。 

 

我也该走了,只是没怎么下定决心。 

因为要想想去哪里就事。奇黎说的也许对,我应该去赶考。那科举并不在我眼里,却不失为另一门营生的好法子。 

我还未作好决定。那一夜,却终于出事了。 

四。 

 

我很久没召碧玉来了。 

那老和尚想是见我瘦得厉害,无事便在我耳边叨念戒色远色,色是那般好戒的么?我瞧他天天作高僧得道之状,到了修炼之时,也要闭了眼睛冥思苦想,当真戒得了,便两眼皆空,四大皆空。入目全是皮相肉相,还要费那元神去参悟。这等的戒,我嗤之以鼻,却也不肯当面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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