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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宋阀-第4部分

小说: 宋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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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没有一个敢替徐卫说话的。

    徐卫环视一周,沉声问道:“有谁看到我妨害地方,闹事伤人的?”

    这一来,许多人心中都打起小鼓了,妨害地方应该不会被砍脑袋吧?这么说来,徐卫就算今天被逮了,也还有放出来的一天,如果现在指证他,将来难保不会引祸上身,罢了罢了,咱小老百姓惹不起这些人呐。

    见满屋子的人鸦雀无声,梁横脸色铁青,娘的,一群贱民!草包!他徐卫算个屁!他老爹当年是做了个都虞侯,正五品军官,可冒犯了上头,早就被迫因伤致仕了。下了台的官还算什么玩意?老子从来就不鸟他!这帮蠢货,窝囊废!怕得罪他,就不怕得罪老子?

    气归气,可梁横终究当了这么多年县尉,什么烂心肠子没有?片刻之后,狞笑道:“有谁没看到徐卫闹事伤人的,站出来!”这厮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笑起来,那脸的肉瘤似乎也在跟着颤抖,更没有人敢开罪他了。就连那些平时跟徐卫称兄道弟的人,也紧紧低下头去,心说道“徐九,别怪兄弟不仗义,民不与官斗,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杨彦一见,急了,跳着脚骂道:“你们这帮龟孙,平时一个个义薄云天,现在怎么不吱声了?王三,我操你大爷的,你他娘的是不是个爷们?张平,滚你娘的蛋,你被人吊在树上揍个半死,你他娘的忘了谁救的你?不是九哥,你他娘的早挂了!还有你,孙子,出了这个门,我”

    “行了!”徐卫厉声喝道,杨彦一张白净的脸气得通红,生生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那挨骂的人,羞得满脸通红,其中一个将心一横,大声说道:“我没看到徐卫伤人!”

    凡事就怕有人带头,他一开口,又一个矮子接道:“徐卫虽然伤了人,但是大通赌坊有错在先,打了人家兄弟”

    “就是,人家来要人,他们还不放,赌输了还想赖账”

    “纯属道德问题”

    不能不说,这些“仗义直言”的人顶着巨大的压力。不仅会得罪梁县尉,还会招来街坊邻居的不满。可要是不说,就失了义气,叫人耻笑。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在不危及生命的前提下,还是讲讲义气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梁横铁了心要整治徐卫,整肯放他过去?恶毒的眼光一一扫过出头的人,突然从身旁一名部下腰间拔出佩刀,歇斯底里地叫嚣道:“拿人!”

    “慢。”徐卫忽然叫道,随即伸出右手“我这个人从来不占别人便宜,杨进,你的东西还在我这里,还给你。”

    杨进脸色一变,却没有去接。混了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这样让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八十老娘倒绷孩儿,龙游浅水遭虾戏啊。

    “怎么?不要?不要我可扔了啊?”徐卫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杨进双拳紧握,几乎攥出水来!真想不顾一切做掉面前这万恶的小崽子。可好汉报仇,十年不晚,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有的是机会。暂且将这口恶气吞下,赶紧收拾残局才是当务之急。左思右想,他还是松开了手,沉声道:“今天的事,怕是有些误会”

    一语惊满堂,梁横猛地转过身,拿吃人的眼神盯着他。杨进暗叹了口气,伸过头去,附耳说道:“这厮手里捏着把柄,要是当众公布出来,这大通赌坊就完了。”

    梁横心头一惊,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好细问,一时之间,骑虎难下。扭头望向徐卫,只见那小子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不由得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今天要是治不了这小兔崽子,我梁横的脸往哪儿放?

    吃了多年的公门饭,肚子里装的早不是什么良心。梁横打定主意,将刀指向徐卫:“徐卫,乖乖地束手就擒,跟我回衙门,自当按律处置!”

    徐卫还没回答,杨彦抢道:“进了你的牢房,不死也得掉层皮!九哥,别听他的!”杨彦这些人,平时虽然在横行霸道,可对衙门的人,还是十分畏惧。但眼下徐卫有难,他怎肯坐视?

    此话正中梁横下怀,当即将脸色一沉:“这么说来,你是要拒捕了?”

    徐卫正在疑惑他为什么突然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听到“拒捕”二字,心中顿时一片清明。好家伙,居然是动了杀心了!

    见徐卫不发一言,梁横放声说道:“大伙都看见了,徐卫拒捕,我身为本县县尉,维护地方治安,是职责所在”

    他话还没说完,徐卫一口截断:“少他妈的废话!你先给我安个妨害地方,闹事伤人的罪名,然后又说我拒捕,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动手,再找个机会干掉我,刀枪无眼,混战中有个失手也属正常,况且我还是拒捕在先,你完全没有什么责任。你这小算盘打得咣咣响,真把你家爷爷当成二愣子?”先把话给你说破,你姓梁的要是还想硬来,那今天你我就得有一个人摆在这地上!

    梁横那表情,就像被人硬塞了七八斤烧饼,半天没缓过劲来!举着刀的手也因为愤怒而颤抖!四周围观的闲人脑袋里似乎都被人灌了糨糊,徐九几时这般灵光了?我们都没看出来的把戏,他能看得透?

    杨彦等三人听了他的话,直感背后凉风嗖嗖地吹,没想到梁横这王八蛋是“耗子架弹弓,起了打猫心肠!”

    最郁闷的人要数杨进,他本来只想挫挫徐卫的威风,可万万没想到事情搞得这么大,已经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这可如何是好?

    双方僵持着,谁也没说话,赌坊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有些年岁大的人,已经开始吃不消,阵阵眩晕。

    “今天看来是过不去了,兄弟们,实在没办法,咱们做掉他!”杨彦边小声说道,边盯着杨进手中那柄朴刀,盘算着真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来个趁势夺刀!

    这话一出口,徐卫倒没怎么样,张庆马泰都大吃一惊!杀人?咱弟兄往日架没少打,可从没出过人命官司,真要到了那份上,要么伏法偿命,要么就得逃亡江湖,搞不好还得落草为寇,这

    “干,干吧!”马泰话都说不清楚了,可事情因他而起,他不能袖手旁观。张庆看了徐卫一眼,没有说话。

    “没那么严重。”徐卫不露痕迹,淡淡地说了一句。

    梁横虽然继续保持着昂扬的姿势,狰狞的表情,可心里也开始没底了。谁都知道徐家老九是个败家子,平素里只知好勇斗狠,吃喝玩乐,今天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莫不是有高人指点?

    就当此时,一名衙役满头大汗,神色焦急的挤进赌坊,瞧见梁横,赶紧上前禀报道:“知县相公有请县尉,有紧急要务!”

    梁横暗自松了口气,好家伙,有些年没遇到这么棘手的事了,这不正好有个台阶下么?可要是这么轻易地就走了,脸面上不好看,所以嘴里仍旧说道:“没看到我这有正经事要办么?让知县相公稍等,待我拿了徐九再说!”

    听到“徐九”二字,那衙役脸色一变,看了徐卫一眼,低声说道:“徐胜刚到县衙,正和知县相公议事,听说是河北出事了。”

第6章 其实 我穿越了() 
梁横闻言,面露惊色,河北出事?能出什么事?就算有事,那徐胜任职军中,怎么会与地方行政长官议事?契丹人不是已经完蛋了么?

    满脑子疑问无从解释,梁横终究放下了刀,可他还嫌有失颜面,思之再三,丢下一句话:“缉拿徐九归案!”话一说完,转身就走,不见丝毫犹豫。

    这一来,可就苦了几位公差,县尉把这烂摊子丢给咱们,自己跑路了,这叫他娘的什么事?平时吃拿卡要,都是你的油水,没见跟弟兄们分点残羹剩饭,现在碰到徐九这个刺头,你他娘的跑得比兔子还快,什么东西!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去捉拿徐卫。

    “哎,徐九呢?徐九人呢?刚才不是还在这儿吗?”一个脑子灵光的突然咋呼道。

    另一个立马接口:“哎呀!不好!跑了!”

    “弟兄们,抄家伙追!”一干衙役高举着刀,虎吼着窜了出去,惟恐跑得慢了。杨进瞪目结舌,这是什么世道?衙门当差的都这素质?

    出了大通赌坊,徐卫等人寻了一个医馆,替马泰处理伤情。那老郎中认得徐卫,怎敢收他的钱?后者却执意塞给他几钱碎银,老郎中捧着银子,老泪纵横:“我可算见着回头钱了”

    因天气实在炎热,四人便打算回徐家庄去。县城里一些滚泼皮无赖跟在后头,极力奉承。

    “小官人这番做得真漂亮!那豪气,那魄力,那风度,简直就是三国关云长再世!”

    “是极是极!大有温酒斩华雄的阵势!”

    “九哥,您真人不露相,怎么跟兄弟们还藏着掖着?那么俊一手,从前怎么不见使过?”

    杨彦性子急,被扰得不耐,破口骂道:“滚滚滚!谁他娘的跟你是兄弟?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面相,就想天鹅屁吃!”一顿杂七杂八,骂得众泼皮一哄而散。

    四人出城不久,被烤得头皮发痒,全身大汗淋漓,没一地干处。杨彦估计半月没洗澡,身上痒得难受,鼻子又阵阵发痛,便随口骂了一句:“娘的,遭这份罪”

    有道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马泰一直低头不语,只管走路,这会儿突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声说道:“兄弟们,此番全靠你们周全,否则我就折在大通赌妨了。马泰承你们的情了!”他惹出来的事,却要徐卫来收拾,刚才跟杨进对峙,他又迟迟不敢动手,心中一直有愧。

    他一跪,把其他三人吓了一大跳,徐卫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杨彦骂道:“你他娘的吃错打胎药了?咱们弟兄不是义比桃园么?”

    张庆伸手去扶:“起来起来,成何体统?”马泰纹丝不动,杨彦一急,撸起袖子要动粗。

    徐卫倒是看穿他的心事,和颜悦色的说道:“起来吧,没谁怪你,杨彦就是张吃屎嘴,但他应该没别的意思。”马泰闻言,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这才起身。那头杨彦还没闹明白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哎,我总觉着九哥生了那场病后,简直那个,那个啥?”杨彦急得真挠头,愣就想不起那个词叫他娘的什么玩意来。

    “判若两人?”张庆道。

    杨彦一拍脑门:“对!就是!虽然还是那么横,可觉得哪里不对头。还有,这么些年,我还不知道他的赌技?今天怎么灵光了?”

    张庆深以为然,点头道:“的确,这场病后,他好似脱胎换骨一般,让人费解。”

    走在前面的徐卫回头苦笑道:“两位,悄悄话不是该小声说么?还有,刚才那一手不是什么赌技,那叫千术。”

    “什么树?”杨彦疑惑道。

    “千术,就是做假耍诈的技术。十赌十骗,那些骰子里面全部灌了水银和沙子,移了重心,只要手法得当,你想要什么点数就有什么点数。你们可能没有注意到,杨进在掷骰子前,手在桌面上捶了一下,这是让水银和沙子沉到底部,以便他掷出想要的点数。”徐卫说这话时,表情十分严肃,看不出来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

    “你是说,杨进那帮人做假骗钱?”张庆问道,脸上满是疑色。

    “如果不是有十成的把握,我怎么会赌杨彦的一条膀子?我一摸骰子就知道了,所以才敢压着杨进,只比他多一点。”徐卫解释道。

    “去他姥姥的!我说今天怎么老是输,合着大通赌坊是在做假坑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啊!这还是不是大宋的天下了!反了反了!这些下三烂”杨彦一个人,倒骂得挺乐呵。

    “行了,咋呼个鸟!既然徐九说大通赌坊这般下作,那其他赌场估计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张庆冷哼道。

    徐卫笑道:“还是你脑子转得快。”

    杨彦撇了撇嘴,显得很是不服,突然又想起什么,一惊一诈道:“哎呀!不对!既然你知道他们做假,为何不当场揭穿,走的时候还把骰子还给杨进哦,是了是了,你肯定还留着后手,以后敲他一笔银子,我说得对不?”

    徐卫张庆对视一眼,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就连马泰也摇了摇头,投之以鄙夷的目光。这世上但凡开赌场的,哪家没点猫腻?徐卫今天要是当场揭穿杨进的把戏,得罪的可不止他一家。

    四人正说笑间,徐卫耳尖,猛然停住脚步:“后头有人追来了。”

    自从他在大通赌坊露了那一手之后,杨彦对他的景仰比开封铁塔还要高,咂舌道:“这你都知道?你背后也能视物?”

    马泰叹了口气:“哥哥,你脑袋左右两边那东西叫耳朵,不是马桶盖。”

    四人回身望去,果见夏津县城方向,数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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