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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部分

宋阀-第5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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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卫抬起头看他一眼,张庆摆手道:“罢了,卑职知道大王心意。”

    “郡王什么的,但不甚打紧,我现在关心的是姚平仲打得怎么样。千万别有个什么闪失,到时候让契丹人笑话。”徐卫道。

    “应该没有问题,之前我军已经控制了仁多泉城和济桑城,只剩下西凉孤城一座。而此番姚希晏又拥重兵,携利器,哪有不胜之理?”张庆宽慰道。

    “嗯,姚平仲这个人呐,如今也到知天命的年纪了,但脾气还是那样。我担心他急于求成,所以”徐卫刚说到这儿,就听到外头传来一声“捷报”。

    刚开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还问张庆:“外头说什么?”

    张庆不及回答,外头“捷报”声已经响成一片。眨眼之间,一官步入堂内,喜气洋洋道:“枢密,大王,熙河帅司报捷!”

    “哦?人在哪?”徐卫喜出望外。

    那官员朝外头喊了一声,不一阵,只见一人如一阵风般刮进来,三十左右,一看他就知道是谁的种,因为长得跟他爹一样,又粗又壮,那方面大脸也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看到他,徐卫就想起当年在紫金山浮桥,第一次见到姚平仲讨人厌的模样。

    这厮正是姚平仲的儿子,姚炍。这家伙只见过徐卫一面,还是徐卫视察熙河路的时候,这回来兴元府大城市,又见的是川陕最高长官,所以可能有些激动。步子走得快,也收不住缰,竟一直冲到徐卫跟前,若不是徐卫退一步,他几乎要撞个满怀!

    张庆在旁边看得乐了,笑道:“你这是撞大运来了?”

    姚炍更紧张了,赶紧后退一步,抱拳行礼道:“卑,卑,卑”

    他一连三个卑,好似口吃一般,连徐卫都有些忍俊不禁:“你是来报捷的,怎开口就悲悲悲?”

    姚炍吞一口唾沫,疾声道:“卑职奉父帅之命,特来向枢密相公报捷!我军已于不久之前,攻克西凉城,俘虏党项吐蕃诸军众多!”

    徐卫大喜,连声问道:“哦?事情经过是怎样,你详细给我说说!”

    “是!父帅出兵以后,又得彝生者龙出吐蕃兵相助,直扑西凉。途中仅遇两次阻击,皆一鼓而破,直逼西凉城下!守军出城列阵接战,我军与之血战半日,方才杀退。围城之后,借威远砲之利,火器之威,只六天,攻破城池!其间,城中吐蕃兵心知无望,所以反水开城,遂平定西凉!”。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676章 辽军东来() 
徐卫听罢,真比受封郡王还高兴,几个大步窜出案桌之后,眉飞色舞地喜道:“西凉府乃河西重镇,我向来以为要取西凉必少不了连日恶战。不料,你父竟然如此神速!得西凉,西军有马了!”

    姚炍见他夸赞,心里也欢喜,使劲点头道:“父帅遣卑职来见枢密相公,一则报捷,二则请示,接下来该如何作?”

    徐卫握着手,仰着头想了想:“首要,就是安定,要妥善处理降兵降将;其次,是招抚四周诸夷,严禁军士抢掠屠杀,违此令者,必处极刑!你父若纵容,我就拿他是问;再次,就是马,你父应该知道怎么作。”

    姚炍初见徐卫笑容满面,本已放松,现在见他严肃得紧,心头又一跳,慌忙道:“卑职回去,一定将枢密相公钧旨传达父帅。”

    张庆见他一口一个“枢密相公”,提醒道:“天子已册封天水郡王,不可再称枢密。”

    姚炍一愣,俯首抱拳道:“卑职实不知。”

    徐卫摆摆手,丝毫不介意,又缓和语气道:“你回去转告你父和军中将士,此番夺取西凉,立得大功,宣抚处置司定会在正式战报送上来后,按例嘉奖。”

    “多谢大王。”姚炍再拜。

    “好了,另外还有一桩事。”徐卫正色道。“倘若契丹军拿下了甘州,到了西凉府地界,叫你父好生接待,既不可莽撞,也不可失了威仪,明白吗?”

    姚炍当然不明白,但原话转达他总会,遂拼命点头道:“卑职记下了。”

    “甚好,你去罢,让你父叔用心办事。”徐卫吩咐道,姚炍再拜而出,跨出宣抚处置司大门时,口中还在喃喃念道“安定、招抚、找马、接待、郡王”

    姚平仲夺取西凉府以后,便按照徐卫的指示,妥善安置降兵降将,又派出将佐,四出招抚西凉诸夷。居住在西凉府一带的居民,大多都是从前的凉州吐蕃,但也部分其他民族。西凉府失陷以后,还有不少部族拉着队伍要来增援,但都被熙河军击败。这些人见西军来势汹汹,且一举拿下了西凉府城,所以招抚使者一到,大多表示顺从效忠大宋。少数人负隅顽抗的,小太尉也派彝生者龙的人去劝说,实在不行,就一举灭之。

    但徐卫“不许抢掠屠杀”这一条,大体上熙河军是执行的,但要完全杜绝,那是不可能的。西军当年两样东西最出名,一是善战,二是野蛮。昔日为平方腊,朝廷把这群西部的骄兵悍将调到南方,虽然最终灭了方腊,可把百姓也祸害得不轻。其军纪之坏,可见一斑。徐卫执掌西军兵权以后,虽然作了许多努力,但要从根本上消除这种传统,实非易事。

    熙河军一进城,就大肆抢掠,姚平仲知情,却没有制止。直到他儿子姚炍回来,转告了徐卫再次重申的命令,他才下令军官们约束士卒,不要滥杀。

    至于找马这件事情,他跟徐卫一样积极。凉州本就是产马地,小太尉拿下西凉府后,士卒到处抢马,三日之间,得马四千匹。这也是导致一些夷人反抗的原因,后来徐卫的严令到了,姚平仲才不太情愿地发下命令,凡不是从战场上缴获而来的马匹,抢谁的,就照数还给谁。

    这一日,小太尉正在西凉城中的官衙里,处理一些善后事宜。其实也就是下面的人报上来,他签押而已。比如招抚了多少帐的番民,又有哪些部族归降之类。

    “大哥!”姚必隆踏入堂中,喊声如雷。姚平仲小时候,他的父母就去世了,从父姚古将他抚养长大,而姚必隆则是姚古亲生,但平仲与他自小一起长大,所以和骨肉一般,没有区别。

    “作甚?”小太尉把笔一扔,问道。

    “怎地让弟兄们把马还了?几千匹马,这可不是小数目!”姚必隆边说着,边解下了佩刀。

    “没办法,这是徐枢密,不对,现在得称徐郡王。这是徐郡王的命令,严禁抢掠屠杀,违者处死,如果长官纵容,也严加查办,包括我在内。”姚平仲沉声道。

    姚必隆听了,咂巴两下嘴,也没什么好说的。且不说紫金虎在西军中威望之高,也不说他对熙河军有再造之恩。只一条,他现在总节西军,对西军上到大帅,下到士卒,都有处置之权,谁敢造次?而且,他自己手里也握着雄兵,还掌管着钱粮,有谁活得不耐烦了,敢去捋他虎须?

    “西军都缺马,如今还了,是要怎地?拿钱买?拿茶换?”姚必隆扯着胡须问道。

    “你也就这点出息,如今得了西凉,这方圆几百里水草丰盛,是绝佳的牧场,买是要买的,但我们有了这块宝地,不会自己放养战马?”姚平仲白了兄弟一眼。

    姚必隆想想,大喜道:“哥哥,此番你稳当了!”

    “怎么说?”姚平仲不明就里。

    “取西凉,使西军有了产马地,这是百十年来朝廷梦寐以求的,这岂非大功一件?徐郡王如今都称王了,大哥怎么地也得封个太尉吧?这一下,哥哥就是名副其实的太尉了!”姚必隆满脸堆笑道。

    姚平仲好像也忍不住想露出笑容,但还是道:“尽想美事,太尉岂是那么容易作的?从前非三衙长官,不授太尉。后来宋金开仗,外头带兵的也能获晋太尉。但我方才作到节使,要节度使作久了,才能加检校官,检校官还得把检校少保、检校少傅、检校少师依次作完,才能拜太尉,早着呢。”

    姚必隆却不以为然道:“徐郡王极待见哥哥,此番立了大功,再加上前时取仁多泉城济桑城的功劳,必然超擢。”

    姚平仲笑而不语,虽然说他知道太尉还有一段距离,不过以他的功劳,和跟徐郡王的关系,肯定是要升检校官的。只要作到“检校少师”,就等着拜太尉吧。到时,叫了几十年的“小太尉”,就成真太尉了。

    这两兄弟正说着,一将气急败坏地抢进堂来。姚平仲一见,喝道:“何事惊慌!”

    “大帅!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伙强人,在西面抢马!被我巡弋官兵撞见,对方人多势众,弟兄们未敢轻动呐!”那军官喘息道。

    姚平仲顿时大怒!击案而起道:“作死!敢在本帅眼皮子底下抢马!”

    “此时,想必这伙强人已经跑了!”那军官大声道。

    “跑?跑得了?姚必隆!”小太尉大喝道。

    “卑职在!”姚必隆麻利地佩上了刀。

    “你引两千骑,火速去给我追!他们带着马群,也跑不了多快!一旦追上,休问原由,给我杀个干干净净!否则,这些撮鸟不知道西军的厉害!”小太尉厉声道。

    姚必隆不多话,捉着刀就蹭蹭奔出了堂去。奔到城外军营,点上两千骑兵,在军官引领下,火速往西追赶。熙河军打了胜仗,士气正旺,一听说有人抢马,真比被戏了婆姨,打了孩子还冒火。两千骁骑,风驰电掣般往西追去。

    追出五六十里,不见踪影,问吐蕃牧民,都说往西跑了,走得不久。姚必隆一听,又引军疾追!一直追出百多里,终于被他们追上!

    只见前方,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大群奔腾的骏马!看得人眼谗!再定睛一看,那马群两旁后头,都有骑士的踪影。因为距离比较远,也看不真切穿戴模样,再者姚必隆也不关心这个,纵马狂奔,距离稍后,他就取下了鞍上的弓箭。他的骑兵也跟他一般,骑士们各执弓箭在手,扣弦待发!

    而前头的人显然发现了后面的追兵,他们纷纷调转马头,朝后方集结。不一阵,已经布起队形,很明显是训练有素的骑兵,而非马贼。

    姚必隆看在眼里,也觉得奇怪,莫非是夏军?不管他的,是夏军更好!

    眼看着双方就要火并,正当此时,姚必隆身旁一骑突然放声喊道:“统制官人,莫非是契丹人?”

    姚必隆没听清楚,那人又连声喊道:“怕是契丹人!契丹人!”

    姚必隆终于听明白,心头一震,不假思索地举起手中长枪,示意部队减速转向。而对方也正待冲击,见追兵转向,遂也按兵不动。

    待部队停下来后,姚必隆转头问向那名军使:“你说这是契丹人?”

    “确有可能!方才牧民也坚称,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而且他们是从西边来的。”那名军使回答道。

    姚必隆沉默不言,如果是夏军,或者马贼之类,杀个干净也不是个事。倘若是契丹人,那就不一样了。徐郡王一直致力于联金图夏攻金,而且听说契丹人已经打下了沙、瓜、肃三州,正围攻甘州,距离西凉府只数百里。倘若跟契丹军打起来,恐怕不太好。一念至此,觉得还是先问明白再动手。

    “去个人,问问什么来路!”姚降性驻马喝道。

    那提醒他的马军军使应了一声,纵马向前。剩下两千骑,仍旧排成攻击阵形,随时准备冲锋!

    对方见派了人来,也同样地派出一骑迎上。

    两人相隔不到十步停下,那军使仔细一看,觉得对方好像就是党项人。你看看,穿的袍子,还有锃亮的脑袋瓜,还有耳朵边的发辫。看到这里,他喊道:“你等打何处来?怎敢抢我战马?”

    对方回了一句,可这军使听得云山雾罩,跟天书一般!眉头一皱,又喊道:“你说甚?”

    对方又说一句,还是听不懂,那军使心想,难道说的是胡语?熙河路因为地处边界,军中官兵们有的人多少懂一点吐蕃语和党项语,而这军使本就是吐蕃人,所以他肯定对方说的不是吐蕃语,好像也不是党项语,莫非真让自己猜中了?

    但他却不懂契丹语言,正作难时,对方又派出几个人来,轮番发问。那军使跟听鸟语一样,完全不解,直到一个汉子用带着其他地方口音的汉语问道:“你们是谁的军队?”

    他的口音虽然跟陕西有区别,但还听得懂,这军使马上回答道:“我们是大宋川陕宣抚处置司下,熙河经略安抚司的部队!你等是何人?安敢抢夺马匹?”

    让他纳闷的是,对方带有他乡口音的汉语他听得懂,而他带着吐蕃口音的汉语,对方却听不明白。费了牛劲解释半天,对方终于道:“熙河?你们是西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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