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霸西洋-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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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雾中时隐时现。明军的阵地上响起了一阵嘶哑的吱嘎声，好几百具神臂弓同时张弦上膛。清晨的阳光下，黑亮的箭头闪耀着恶毒的光芒，在空气中散发出嗜血的杀意。
“三百步！”蛮族军团的步伐在渐渐加快，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大声咆哮，拥挤在一起相互推揉。这些面目狰狞的蛮族就好像一片幕天席地的红褐色乌云，挟着枪林刀海滚滚而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只剩下整齐到几近单调的弩机轻响，清脆得好像那不是杀人的利器而是一尊摔到大理石地板上的景泰蓝精品花瓶。致命的碎片应声四溅，在停顿的时空中掠起无数涟漪，把死亡倾泄到密集的人群中。钢铁的暴雨撕裂了蛮族人涂满花纹的皮肤，洞穿了他们虬结饱满的肌肉，吮吸着他们鲜活的生命。庞大的蛮族队列为之一颤，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土人们推开身边的伤员，越过脚下的尸体自动补上死者留下的缺位。鲜血溅上他们汗湿的脸颊，血腥味涌入他们扇动的鼻翼，这些几乎陷入癫狂的战士们双眼发红，迎着漫天流矢蜂拥而来。
“两百步！”弓手们一刻不停地忙碌着，张弓、上膛、起立、射击！每一记飞矢破空劲响，便意味着又有一名土著在箭雨中丧生。然而在蛮族人巨大的数量优势面前，几百上千的伤亡根本算不了什么，蛮族王坚信只要英勇的战士们冲到明军阵前，这些数量少得可怜，身体弱不禁风的外乡人就会被立刻淹没在棍棒与战斧的海洋之中。侧翼的骑兵阵地前沿，文朔却悠然自得地装填着火枪，似乎对眼前的战局毫不担心。
“一百步！火枪手排成的单列横队从盾牌防线后站起身来，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分成三组轮流向前方射出致命的弹丸。明军的大炮也发出了怒吼，拌有毒药的铁砂四下横飞，任谁沾上都是骨断筋折。蛮族人简直被这魔鬼般的武器惊呆了，几乎同一时刻，文朔纵马跃出伏击阵地，大队骑兵紧随主帅，如同一把锋利无匹的战刀斜斩入蛮族人后方。第一个挡在明军马前的土人为骑士们天神般的威仪所震慑，他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高大的骏马和闪亮的铁甲。没等他举起手中的狼牙棒，火枪的铅弹已经透胸而过。他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立即让战马撞得倒飞出去，像一个破布娃娃般被践在乱蹄之下撕了个粉碎。
土人的反击开始了，一个高大强壮的蛮族战士抡起狼牙棒奋力砸向一名纵马上前恣意砍杀的明军士兵，后者却只是在马上晃了一晃，反手一刀削下了他半个头颅。在明军的铁甲面前，木制狼牙棒和青铜战斧这等粗陋的武器就如同玩具一般可笑。
蛮族军队陷入了极大的混乱之中，这些蛮勇的战士一生当中从来没遭遇过这样的敌人：他们有着雷霆一般迅速而致命的武器，山鹰野豹一般的速度，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前列的土人在火器的硝烟与巨响中仓皇后退，后队却在明军马刀的驱赶下尽力向前。一时间相互践踏死者不计其数。
文朔在混乱的人群中来回冲杀，墨绿的斗篷上溅满了斑斑血迹，手中幽蓝色的刀锋折射着摄人的寒光，锋芒过处，土人们无不魂飞魄散溃不成军。他猛一抬头，看到远处蛮族王的轿舆正在卫兵们的保护下缓缓退却。“活捉蛮族国王！”文朔高声喝道，穿过混乱的战场单骑驰向那座黄金的轿舆。
豪华的轿舆现在成了蛮族王逃跑的沉重负担，抬轿的领主们慌乱地试图加快速度，手无寸铁的近侍们则试图空手抵挡明军的冲击。越来越多的骑兵正向这边赶来，御轿周围的卫士也越来越少。国王徒劳地吆喝着，试图给疲惫的手下们再鼓上一把劲。
骑兵们已经围住了蛮族王一众人等，一个又一个领主丧生在雪亮的马刀下，可是立刻有人在他们倒下前接过轿杆扛上肩头。眼见一时难以得手，戚宁领着七八名铁甲骑兵策马冲过来，强行撞翻了沉重的轿舆。抬轿的蛮族人个个翻倒在地，萨伊里…图派克也从那高贵无比的鞍凳上滚了下来，弄得灰头土脸好不狼狈。他仰起头，文朔的刀尖已经指到面前，一星阳光倒映在冰冷的刀身上，带着几分无奈的惨淡。“太阳神似乎不再眷顾您了呢，”年轻的统帅竟然露出了一丝甜甜的微笑，“尊贵的陛下。”
战斗进行了足足一整天，到了夕日西坠黄昏降临之前，明军终于吹响了收兵号。这凄厉无比的号角声在不久前巴黎城下那场惨烈的战斗之后，多少年中一直是欧洲君王们午夜惊起汗湿重衣的梦魇，如今它在蛮族帝国上空的回响又将伴随多少孤儿寡母祭奠亡魂的彻夜号哭？
文朔沿着战场慢慢骑行，目力所及之处，蛮族土著的尸首堆积如山，连山涧中的湍湍急流也被染了个通红。幸免于难的土人们除少数得以逃生外，大多作了俘虏，此刻他们正在明军士兵的指挥下或是搬运战利品或是打扫战场清理尸体。西方的天际，一线残阳低悬在地平线上，殷红的晚霞血一般地刺眼，文朔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身躯一晃，几乎坠下马来。
“大人，您怎么了？”戚宁连忙抢上前来扶住主帅。
“没事，没事。”萧弈天自嘲地苦笑一下，“想不到我也会晕血呢。下令，明天一早班师回朝！记住，我们现在并不安全，庆功宴回通贝斯再开，今夜仍然要加强戒备，看好印加王和一众俘虏，不要让他们跑了！”
第379章 南极（）
明军的马队在平坦广阔的山路上疾驰，日月金乌旗在掌旗官的手中就像是标杆一样指引着大家前进的方向，疾驰而过的身影就像是树林中的鬼魅一样一闪而过，就是密林中最凶猛的野兽这个时候也不敢张扬出来和这些满身杀气的人较量，仅仅是在远处轻轻一瞥就足够他们胆战心惊了。
胜利的消息早就派人前往通贝斯向陈暄回报了，文朔估计这个时候舰队也差不多应该到达了，文朔现在心中也是十分想要看到自己的舰队出现在眼前，但愿他们不会遇到什么不测，只有尽快的赶到通贝斯！
但是有人却好像是故意作对似的，在急速行进的队伍里面就有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存在。蛮族革萨里的超豪华銮驾，现在这个伟大的太阳王正坐在上面大口的喘气。依旧是有八十名俘虏把銮驾扛在肩上不停的捣腾着自己的两条腿想要跟上前面的骑兵队伍。
革萨里这个时候虽然在銮驾上喘着气，但是身上的衣服却依旧是光鲜无比，虽然精神看上去不是怎么好，但是依旧是在不停的打量着四周的明军士兵。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銮驾的速度变的满了下来，那些扛着銮驾的俘虏现在已经累得口吐白沫了，脸上现在根本就不会出现汗珠。在一旁的明军校尉这个时候狠狠的挥舞了一下马鞭，马上就从俘虏的队伍里面出来一批人上前接过銮驾替换那些已经累得快要吐血的俘虏，当然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非常的熟练甚至没有发出一丝不和谐的声音，那些换下来的俘虏也就退到俘虏队伍的后面慢慢的喘气跟着在后面。銮驾在新近接手刀锋俘虏的努力下依旧保持了较快的速度继续往前疾驰。
但是銮驾上的革萨里这个时候却是大声的说着什么，弄得四周的人都是好奇的看着这个嚣张的俘虏，个个明军脸上无不带着鄙视的神色。
“他说什么？”文朔转头问跟在自己后面的通事，这个家伙是天方国人，是攸政应文朔的要求派出的翻译官，专门负责为明军解说蛮族的语言。
“回报大人，他说现在行军的速度太快了，作为太阳王他觉得受不了。”通事看都不敢看文朔一眼低着头说道。现在文朔在这些土著人眼里甚至是被攸政派到大军中的十几个通事眼里完全就成了一个恶魔的代名词，竟然是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几千名士兵在一天的时间里把蛮族的六万大军斩杀，在这些人眼里这简直就是恶魔才能拥有的力量啊！
“哦？这样啊？”文朔一拨马头来到队列外面大声喊道：
“保持速度！不要掉队！继续前进！”
革萨里惊讶的看着文朔骑着马渐渐的接近，沿路的明军士兵看到自己主将之后都是由衷的欢呼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难以言表的喜悦和兴奋。这些在革萨里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尽管他作为蛮族的首领也是时常受到臣民的欢呼，但是他知道那些人的欢呼声其实也就是在嘴巴上而已，绝对不会有人真正的为自己发出由衷的欢呼。现在明军的此番作为不啻于是对自己的嘲讽，他缩缩身子尽量在宽大的銮驾上不占那么多的地方。
“尊敬的国王不知道您有什么要求啊？”文朔的马在銮驾边上和銮驾保持一致的速度，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甚至叫革萨里感到没来由的一阵凉气从头到脚，他甚至不敢正视眼前这个外族人那双黝黑的眼睛，只是在銮驾上稳住身躯。
“听说您不舒服？”文朔照旧是冰冷的语调问道。
“不不不，伟大……伟大的……将军……”革萨里硬着头皮嘶哑着声音说道：
“我……我愿意……愿意……愿意献出自己……自己一半的财富……还有土地，希望可以得到您……您可以宽恕我……”
结结巴巴的话语叫文朔很是震撼，尤其是听到革萨里说献出自己的时候，还好他说的是献出土地和财富，要不然文朔真的要汗颜了！
“一半的土地和财富？！”文朔玩味的看看革萨里笑了。
“不不不不，不是一半，是全部全部是全部的土地和财富！还有黄金，对还有黄金，那些都是您的，只是希望您可以允许我带领族人离开这里，去到南方那荒芜之地。”看到文朔的笑容革萨里简直要魂飞魄散了，一定是嫌少了！那么就把所有的都给他吧，只要是能够把自己的性命留下。
当革萨里说完这话的时候銮驾忽然猛的一颤一个俘虏的身子不禁一阵大声说道：
“吾王！这是伟大的太阳神赐给太阳家族的土地，吾王您不能把伟大的曼科卡巴克的土地送给别人！”文朔转头看看那个说话的人，只见这个人身上的衣衫非常的华贵简直就要和革萨里可以一比了，应该是蛮族里面举足轻重的人物。
“闭上你的嘴！”革萨里一下子恢复了自己身为王者的王八之气大声怒吼道：
“你竟敢打断伟大的太阳王说话！你这个卑微的奴隶我一定把你做成干尸！我才是伟大的太阳神的子孙，这片土地我当然有权处理！”说着还把銮驾上的一个什么东西狠狠的砸在那个人的脑袋上很是愤怒的样子。
不过在昨晚这一切之后革萨里却是换上衣服讨好的表情转头对文朔说道：
“伟大的将军，请您原谅这些卑微的奴隶吧，他们根本不配和伟大的您说话。”
“当然，我们很愿意和伟大的太阳王成为朋友。”文朔笑着说道，但是那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您看到了这个了吗？”
文朔拿手一指身边一个校尉背上背的火铳继续说道：
“尽管现在您的生死还是不知道的，但是我想您看到的这些东西是来自真正的神，在神的名义下这些来自神的武器。您可以知道，只要是您不听从我们的命令、或者您的努力妄图前来解救您那么我相信这片土地一定会被他们的鲜血覆盖。当然要是这里的奴隶拒绝和我们合作的话，我相信太阳神也一定会很高兴看到鲜活的祭品不是吗？并且您那宝贵的头颅也会出现在高山的山崖上。
当然我们也很愿意看到一个合作的国王不是吗？您应该知道只要是您的表现能够打动神的话，我们也很乐意看到您继续管理这片神赐给您的土地就像以前一样。”
文朔微笑着把话说完倒是叫革萨里惊喜万分：
“真的吗？看在太阳神的份上，伟大的将军您说我可以继续管理这片神的土地？”
“当然，不过这要看我们之间的合作是不是愉快。只要是您能够完成帝国交办的任务并且为帝国提供帝国需要的物资的话，您甚至可以完成千百年来太阳神的愿望继续扩大这片土地！”文朔依旧是笑着说道，虽然文朔不知道以后大明帝国还会不会出现在这片土地上，但是现在来说就是要这个革萨里完全臣服在帝国的威严之下。
等文朔一行人回到通贝斯的时候，受到了留守的明军的热烈欢迎。自从舰队出海以来今天可以说是最痛快的一天，突进队带回来的财富足甚至可以抵得上半个舰队。可是陈暄却是一脸忧愁的来找文朔：
“郑大人，现在南下的舰队还是没有消息，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我又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是却是说不出来在那里，但是自从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