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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一往情深的爱人 作者:果贝(晋江vip2013-07-22正文完结)-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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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柳;我;是不是,真的一直都很宠你?”他似乎压根就没听见我的话,反问了一句。
  他当然一直都很宠我!我笑起来,因为不再谈阮晨茵而好了心情,“嗯,从你把我抱回家就开始宠我。记不记得当时姆妈她们商量要把我交给罗姐带,结果就因为我天天象根小尾巴一样粘在你屁股后面,你就硬是狠不下心肠把我交出去。”
  靳逸明放远目光,飘渺了声音说,“是的,那时你才十岁,不喜欢说话,每天放学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我,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找到了就坐在我脚边傻傻笑,找不到就搬张板凳坐院子里,一边做作业一边等我,再晚都要等,等得小身子冰冷了还要等,终于等到我回来了,也不会多说话,笑一笑,又屁颠屁颠地跟过来坐到我脚下。我说什么你都点头,问姆妈喜不喜欢你,你点头;问罗姐对你好不好,你点头……,她们都笑你傻,只有我明白你心底有多害怕我嫌弃你、怕我不要你。我从来没这样被人当成全部来重视、依恋!连想一想都觉得是种奇怪得无法言喻的感觉,偏偏,我就吃这一套,不想你受委屈,不想你被欺负,不想你咬紧了嘴唇强颜欢笑、缄默承受不该你这个年龄应承受的恐惧和伤痛。”
  “你很善良。”我温柔的说。
  他轻轻一笑,“也只针对你。那时候业务刚打开市场,从早到晚忙得象个停不下来的陀螺,晨茵还经常缠着要我陪她吃饭、逛街,唯独你从不烦我,不仅不烦我,还总是象只小猫咪一样,温温柔柔守在我身旁,帮我舔去各式各样的辛劳和疲惫。”
  是吗?我有些恍惚。
  就这样又闯了一个红灯。
  “在你心里,可能认为是我拯救了你,但你不知道,你一直是我生命里的一个失败。我从没见过象你这么早熟的孩子,懂事得可怕,为了生存下去,你可以把自己变成一张地毯,任人踩来踏去,包括我。我想帮你卸掉这样的心理包袱,想你象其他相同年龄的小女孩那样,被我宠着宠着,就惯出一大堆缺点出来,娇气、任性、霸道,拿了颜色敢开染坊,踩了梯子敢上天……。但是,我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不知不觉,我把自己掼了进去。
  他说得太多了,我的后背因此而浸出凉意,刚刚冒出头的欢喜象被寒风扫过的草苗般,迅速地趴蔫下去。
  “没有啊,你瞧我现在这是一副狂妄无畏的浅薄模样,不都你惯出来的。”我强笑说。
  “那时候,我经常在你不注意时静静看你,心里想:我要怎么做,你的脸上才不会始终一副逆来顺受的表情?是不是就算把全世界放在你面前,你还是会惊惶地看着我的脸色来决定该哭还是该笑、该接受还是拒绝?” 靳逸明没接我的话。
  不妙不妙很不妙,阮晨茵玩完,接着就该是我了?
  我闭紧嘴,认真开车,心里盘算到底是立马找个地儿把他扔下去,还是坚持送他回家或公司。
  “你始终都拒绝信任我,拒绝依赖我。”他话里的凉意越来越浓。
  好吧,该死不得活。我挺了挺腰。
  他却突然沉默下来。隔了很久,眼瞅着转过下一个路口就到公司了,他侧身,从后座位上抓过我的包,一边伸手进去翻一边问,“你的烟在里面吧?”
  我叹气,“不抽不行吗?”
  “貌似这句话我也问过你,你听了吗?”他话里的冷意十足。
  得,你爱干嘛干嘛去。
  
  他点燃烟,抽了两口,见我准备进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吐出一个烟圈,淡声说,“我有点累,送我回家吧。”
  我顺从地打转向灯,掉头回家,心里暗骂自己自以为是,拍马屁拍到马蹄上,还以为他会欣赏我的敬业,没想到关键时候他比我更懂得爱惜自己。
  不管怎样,提到家总是个能让气氛缓和下来的字,我们俩都不再多说话。觉得四周有些过于安静,我打开了音乐,有很低沉浑厚的嗓音幽幽旋出来,象说话般慢慢唱着一首曲调听上去很老的歌,我仔细听,听她唱“幸福没有那么容易,才会特别让人着迷,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曾经最掏心,所以最开心,曾经想念最伤心,但却是最动心的记忆……”,突然就被这几句牵出万种柔情,很多很多的往事象车窗外的风一样迎面扑来。
  靳逸明说得没错,我童年时代自以为讨喜的乖顺其实是他身上的一根刺,他用了力气和办法想拨出来,但却是让刺越刺越深,最终,直至,心底。
  我从来都是个普通的女子,他心目中所谓的漂亮,不过也就是平常所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我也并没有什么颠倒众生的惑人魅力,他觉得的迷人,也只是一种另类的自尊和要强罢了。我和他,一个是在正确的时间遇见了正确的人,一个是在错误的时间遇见了错误的人,正负之间,两个人的命运相向两极……。
  这些,我都知道,我也相信如果他真的放得下我,于他而言,或许的确可以做到“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可是,前提是,他放得下我。
  他的心里,可以放下我吗?
  我不是自作多情,如果世上真有忘情水,无论多贵我都愿意买回来,买给他喝,喝下去,把和我有关的一切时光和往事统统忘记。十岁时那自私的一次抓紧,我抓住了自己的机会,他却堕入再也看不到光明的深渊。想到这里,我无意识地握紧了方向盘,后悔吗?如果再来一次,我知道是这样的结局,还会不会堆积出全部的可怜相博他一个拥抱不放?
  
  胡思乱想得太多,加上昨晚折腾到现在,脑子昏昏沉沉的,居然也能一路安全把车开回来,熄火的时候,我多少还是有点佩服自己。
  “我看,需要睡一觉的人是你吧。”靳逸明下了车,抬眼看着我说。
  “没事。” 我甩甩头,心里盘算着把他送回家之后找个藉口闪人去医院看看阮晨茵。
  他没再说话,只是把手伸给我,示意我扶他。
  我反被吓得一愣,——这厮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主动示过弱了!
  来不及多想,我立马狗腿地迎上去,笑眯眯弓腰接住他的手,“您老中午想吃点什么?”
  靳逸明忽怳一笑,我顿有种小说里所形容“如坐春风”的感觉。花痴呵花痴!我象初开情窦的小女生般红了老脸,暗骂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是经不住他若有若无的诱惑。
  
  我和靳逸明都没有多少吃饭的胃口,好在罗姐习惯了吊一罐老汤在厨房里,她将就那汤给我们煮了两碗面疙瘩,又炒了两小菜。我倒是强迫自己呼噜噜喝了个精光,靳逸明斯斯文文的啜了几口,咂巴两下嘴巴,推开碗,“有点困,我得眯一会。”
  我点点头,心头暗喜。
  他看着我,一动不动。
  啥意思?我没反应过来。
  “你不困?”他问。
  我满脑子都是阮晨茵的泪脸,哪有心思睡觉,可是,看着他缱绻缠绵的目光,迟疑片刻,我还是又点了点头。
  
  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又很短暂。我听着他轻微的呼噜声均匀自呼吸里流出来时,缓缓撑起身,正要下床,忽然被一只手盖住手背,转回头,靳逸明睁亮了乌黑的眼睛炯炯凝视我。
  “有点口渴,我想喝杯牛奶,”我讪笑,“给你也冲一杯吧?”
  他没说话,放开手。
  我没叫罗姐帮忙,下楼去冲了两杯牛奶,一边喝自己那杯,一边将另一杯递给他。
  他慢慢啜,目光若有所思看我。
  我三两下喝完,打个呵欠,冲他手里那杯噜噜嘴,“快点喝完再睡会,下午还有个项目分析会咱俩必须去耶。”
  可能是得了我提醒的缘故,他迅速喝下半杯,把杯子递给我,看我随手往床头柜上一放,跟着就倒身上床,这才露出一点笑容,把自己的被子往上掖了掖。
  我拍拍他的肩,握了他一只手,微笑着说,“睡吧。”
  
  睡吧,或者是我,或者是你,总得有一个倒在另一个的算计里。
  我慢慢慢慢、一点一点地自靳逸明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放了安眠药的牛奶他只喝了半杯,我不敢大意,又安安静静地闭眼等了一会,感觉这趟他确实睡过去了,才轻轻起身套上鞋子。
  床边格子柜上放着我的包,平常我的手机都在包里,可今天,我绝对相信早在车上说要抽烟时,靳逸明就趁机收走了我的手机。
  谢波的来电,我接不着。
  他也有充分理由笃定我不敢当他面给谢波打电话。
  所以,只要他和我在一起,就等于隔绝了我和阮晨茵之间的所有信息,而守在那边的苏晓瑜,则是他早就作了吩咐和安排的。
  他算计满满轨道会偏向他设定的目标,却忘了我迈过生死坎归来,或多或少,都沾染有一丝地狱里的狠绝。
  我会给他下安眠药,而他,可能永远也做不出来。
  爱究竟是不忍伤害还是舍得以伤害为代价保全?我没有勇气去考究,我只能凭着本能一往无前地做下去。
  
  我找到个旧手机,把一直保存着的另一张手机卡装进去,开机,启动之后,立即响起一连串语音提示声,进入,谢波急促的声音在那头响起:
  “杨总,苏晓瑜说靳总要我回公司,您的手机打不通,如果收到留言能否请您赶紧回复我。”
  “杨总,阮晨茵象发疯一样又哭又笑的,苏晓瑜撵我走,说这里有她就行。”
  “杨总,幸好我没得您回复不敢走,刚才阮晨茵冲到窗台边想跳楼自杀。”
  “杨总,阮晨茵被我们绑在床上了,医生说,她这状态,脚没法做手术。”
  ……
  

☆、第 62 章

  一天两次往返医院,还得冒着触怒靳逸明的危险。——要让安晓慧知道是为了阮晨茵;铁定骂我二。
  她那样的人;我不落井下石就应该已是仁慈的极限。
  偏偏,我还是来了,义无反顾。
  我不能让她出事。
  
  阮晨茵说我这样“害”她;靳逸明不会原谅我,那现如今我这样拼尽全力地护着她,靳逸明可以“原谅”我了吗?
  
  苦笑一声;停好车;我大步迈进医院。
  苏晓瑜和谢波正在病房门口的过道上争着什么;看见我,一个满脸纠结;一个长吁口气。我抢在苏晓瑜说话前冷静而坚定地告诉她;“我理解你的立场,但是,把她交给我,靳总那儿,我一力承担。
  她的脸上隐隐有丝放松,垂下头,嘟噜了一句,“其实,我也怕出人命。”
  我转向谢波,“她的脚需要做手术吗?”
  谢波点头,“拍片出来了,粉碎性骨折,不做手术的话铁定残废。”
  “那就通知医生,请他们安排手术。”
  “可是,”谢波满脸为难,“她的情绪很不稳定,不知道靳总对她说了什么,整个人的精神都好象崩溃了似的,如果说她在机场时的自虐只是种手段,现在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刚才的状况您没看见,要不是我手快抱住她,差点就扑出窗外了。”
  苏晓瑜也是一脸后怕的模样,“我还以为靳总让谢波走是已经做好了安排,没想到……。”
  他当然是作好了安排。
  我心里五味杂陈,面上却不得不端出付坦然。
  
  再次看见阮晨茵,她似乎已经折腾得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了,手脚被粗绒带绑在床上,披头散发,眼睛空茫地看着天花板,对我的进入没有作出丝毫反应。
  我给她倒了杯温水,取过床头柜上的棉棒,蘸了水一点点抹在她干裂的唇上,一边抹,一边轻声问,“你是真的觉得离了靳逸明就等于失去了全世界,除了死,你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她仿佛没听见般看都不看我。
  “还是,”我自顾往下说,“你感同身受我当年自杀时的心情,以为可以以死惩罚靳逸明?”
  她木然的眼珠就这样认同般转了转。
  自嘲一笑,我告诉她,“幸好你没死得了,否则你不会知道,他有多期盼接受一切可以降临的惩罚。”
  
  我认识阮晨茵快二十年了,她的聪慧和心计在我明了自己是被她暗算之后逐渐认识到顶峰,我当年可以以死作赌,她在大起大落的情爱劫难中,除了这一条相同的路,再难走出其他捷径。
  
  “答应我,去法国,忘记所有的爱恨情仇,我保证给你靳逸明再也不会给你的保护。”我放下棉签,目光真诚地凝视着她,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清楚。
  这是我能给她的最后的机会。等靳逸明醒来,我就连这个承诺也做不到了。
  阮晨茵原本没有焦距的目光缓慢而又努力地凝聚起来,投射在我身上,认真看了很久,突然,嘶哑了声音平静问,“为什么?”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靳逸明设计陷害她?
  为什么是靳逸明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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