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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部分

德川家康-第350部分

小说: 德川家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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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坚决反对。

“嘿,真是闻所未闻啊!”忠次也笑了,“两万以上将士,随时可以应战,作左,好!”

“哈哈!如此,那位趾高气扬的关白大人也会出一身冷汗。他以生母为质,我们以两万大军为回礼,威风凛凛进京。真是前所未闻的一对内家兄弟啊!”

家康待大家的笑声止了,方道:“你们似都明白了,那么,我便要部署:作左与井伊直政留守冈崎,大久保忠世驻守西尾城。众位有何异议?”

“怎会有异议?”作左大声道。

“那么,将使者请来。”家康道。

众人的不安烟消云散。本多作左卫门喜形于色,起身往外去。让秀吉恨得咬牙切齿的主公家康,此次要不吝钱财,浩浩荡荡地上京,自要出乎秀吉的意料。秀吉闻知如此安排,不知会何等惊惶失措!

秀吉再自以为是,但面对两万人进京,他也会心惊肉跳。尤其是生母在冈崎,妹妹在滨松。仔细想想,这是要给秀吉一个下马威。既如此,亦不必对使者冷嘲热讽了。

会晤与昨夜在三道城的酒宴气氛大不相同,现在众人无不眉开眼笑。家康一开始便声称定会进京,略看了看秀吉的书函,便马上探询日子。

浅野长政回话道:“太夫人大概十月初十至十三从大坂出发,抵冈崎大概在十八九日。”

家康轻轻颔首:“那么,我二十日上京吧,待向太夫人请过安后,即刻出发。抵达京城,大概是二十四五日,二十六七日去大坂拜见关白大人。”

本多作左卫门胸口一热。在他眼中,主公德川家康的身影,从未如今日这般魁伟高大,直如一棵苍劲青松。作左卫门毫不否认,秀吉乃是罕见的英豪,因史上从无一人能由农夫一跃而为关白,但主公完全不在秀吉之下。

双方看法很快达成一致。大政所来时,由家康同族松平主殿助家忠至池鲤鲋迎接,陪她同往冈崎。冈崎城内,由井伊兵部少辅直政负责安全。不日,朝日姬由滨松来冈崎和母亲见面,可于大政所在冈崎期间陪侍一旁。家康到京后,于茶屋四郎次郎清延宅中稍事歇息,再住进秀吉之弟羽柴秀长在京都的府邸,在彼处商议其后事宜。由于正亲町天皇将于天正十四年十一月初七让位于皇太子(后阳成天皇)等拜见过天皇之后,家康回冈崎,即刻送大政所返回大坂。

诸事在半个时辰之内商议妥当,接着举行酒宴。

是晚灯烛辉煌,主菜也增为三道。当然这与秀吉的招待相比自是稍逊,但在冈崎,却是上等佳肴。侍女出来斟酒——作左卫门没有侍女,乃特意到西尾招来。

亥时左右,宴会方罢。家康回卧房,作左卫门执意要送他,实是有话要说。路上,作左道:“主公,两万军队随行,您未向人提过吧?”

“连数正都没有说过。然,我曾言,既是关白内弟,随行更不可寒酸,以免遭世人耻笑。”

“但如此一来,是否会激怒关白,引起一些意想不到的骚动?”

“你放心。关白之心,我甚是明白。”

“另,关白看了这般军容,会不会让我们出征九州?”

家康低声笑道:“作左,你的胆子太小啦!”

“噢?”

“我正是为了避开此次出征,才率大军前去。光凭这些军队,却还不足以守住后方。不过,关白却可放心西征,因为东边有我镇守。”

作左卫门目光犀利地看看家康,施了一礼。“请主公早些歇息。”他乐不可支,出于对秀吉的彻底了解,这般安排自是万无一失。

家康却又叫住了正待离去的作左,语气出人意料地严厉:“此事我不再提,不过,你要尽心守好冈崎城。好好考虑考虑,谋划周全些!你还没有明白我想法的一半啊!”

作左诧异地看了家康一眼,再次叮嘱道:“请主公早些歇息吧。”家康一边目送着他的背影,一边令侍童头目鸟居新太郎为他更衣。

“主公,您为何斥责城代大人?”新太郎边牧拾衣物边问。家康已坐在案前,打开了佑笔写给他的进京备忘事宜。

“你不知?”

“是,城代大人似也不明。”“哦,能明白这些已经不错,这是你们所不能明白的设计啊!”

“设计?”

“是啊,一生的设计。若一步走错,便将万劫不复。你退下吧。”

家康心平气和道,突然觉得作左卫门的不明,实在出乎意料。良久,却又觉得,作左不明,似乎也可理解。

作左卫门和酒井忠次知家康要率大军随去,都安下心来。他们大概是认为,如此一来,秀吉就不敢再拿家康怎样。可实际上,家康对付秀吉的策略,并不那么简单。

秀吉继承信长公的遗志,想统一天下。那些与秀吉有同样大志的人,只能隐忍不言。家康众臣对秀吉的厌恶日益加重,就是一例。但,没有比使世人陷入争斗的陷阱更悲惨的了。今川氏之灭、武田氏之亡,明智、柴田之败,无不因天下之争。毋庸置疑,家康若要与秀吉对抗,最终只能一战。战事必分胜负,不是秀吉败,便是家康亡。然而,天下实另有一条共存之途。二者大志本就相当,不争反合,为了天下黎民,为了亿万苍生,合而为一,殊途同归!

这种合而为一,绝非牺牲自己或消灭对方,而是求同存异,彼此倚携。一旦对立,忽略大志,则有再度陷入乱世之虞。但若能化敌为友,则可同心协力,为天下开福泽,这便是家康的想法。但秀吉有此意吗?

即使秀吉毫无此意,而时时以征服者之心对待家康,却也不必太过忧心,家康亦不会因此而心生不满。

“我要接近秀吉,做神佛的眼睛。”此时的家康,其心宁静,其怀从容。可他的想法,作左等人能明白吗?

家康开始检查备忘诸事,忽觉屋内好似有人,回头一看,本以为鸟居新太郎已退到隔壁房间,此刻他仍端端正正坐在那里,陷入沉思。

“新太郎,你且去歇息。”

“是。”新太郎一脸疑惑地理理额发,摇晃着上身,“小人没想过在大人就寝之前安歇。”

“哦!我若一夜不睡,你也熬到天明?”

“主公,您真的决定要进京了?”

“是。你没听清楚吗?哈哈,何事这样严肃?”

“允许小人陪您一起去!”

“唔!这是为何?”

“小人要捧着主公的刀,守卫在您左右。请主公切切答应小人!”

“谁这么教训你的?是你父亲元忠?”

“是,小人自己也这么想。”家康笑呵呵仔细打量着新太郎。他已有了成人的模样,可是在烛火下,他沉思的表情看来仍甚是幼稚,声音也有些不自然。

家康道:“你是认为我会有危险?”

“小人没这么想。”

“那么你就该放心才是。”

“不,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没那么简单?”

“是!您刚对城代大人说过,他只明白您的一半。”

“哦?”

“小人听到主公这话,就想起父亲的话来——即使主公身不涉险,小人也必须忠心守护身旁。让人看到德川氏的人形影不离,无机可乘,这对日后自有好处。父亲告诉小人,凡事都不得大意。”

家康抬起眼,默默盯了他一会儿。他说给作左卫门的话,年轻的新太郎似完全懂了。家康遂笑道:“嘿,你是这么想?”

“主公!请带小人一起去吧。小人绝不会输给祖父和父亲。请切切把我带上!”新太郎用额头抵住榻榻米央求道,见家康良久无言,又道,“主公,怎的不说话?您觉得小人的想法不妥?”

家康无言。

“父亲常把祖父的事讲给小人听。他说,武士的胜负,并非只能在战场上决出,平日里谨慎小心,最是重要。”

“……”

“所谓家风,非一日一代可成,必经严格培养。这是祖父念念不忘的话。我家三代侍奉主公,此次若新太郎不能陪主公进京,实无颜见祖父、父亲!”

家康突然悟到,在这年轻人的内心深处,烙下了伊贺守忠吉和彦右卫门元忠的严训,这一切深深打动了他。“新太郎,你想让京城和大坂见识见识三河武士的气魄吗?”

“是!如此关白大人才不敢再欺侮我德川氏。”

“哈哈!这么说,不带你去真不行啦!”

“大人答应带我去了?”

“好,带你去。不过,我和秀吉无论发生什么,你都须保持冷静!”

“是!”

“一定要严肃谨慎,像岩石一样守在我身旁!”

“是!像岩石一样!”

“好好,伊贺守地下有知,也当十分欣慰。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我要歇息了。你也下去吧。”

“是!小人在这里看着烛火,等大人睡着了再去。 ”

“哈哈,好,依你。”

时已近子夜。屋内外静寂无声,只有远处传来狗吠。家康站起身,缓缓伸伸懒腰,熄灯上床。

在滨松城已经十六年。好久没来的冈崎,一片秋日的宁静,耳边却似有好些人,在诉说些什么。信康、筑山夫人、德姬、石川数正……伴随着这些声音,朝日姬的影子悄悄掠上心头。

家康到现在还未碰过朝日姬。因此,由大坂跟过来的侍女们,都认为是怀孕的爱妾阿竹的缘故,一直怨嗟不止。阿竹、朝日姬,家康、秀吉……到底谁更幸福,谁更烦恼?

家康想着这些,不大工夫便匀匀睡去。他身体康健,不会为这些事难以入睡。

第二十章 聚乐第

丰臣秀吉观赏了内野聚乐第的初霜后,于天正十四年九月底由京都返回大坂。是年秀吉格外忙碌。史上的新时代,对他个人而言,亦是辉煌人生的起点,现在正是关白开创浩荡大业的时刻。

在大坂取得成功的黄金茶室,于九月二十在京都的小御所重开。正亲町天皇领着众公卿,纷纷到席上献茶,令内庭的夫人们瞠目结舌。

黄金茶室有三叠大,屋顶与墙壁都粉饰着薄金,隔扇的骨架也由黄金所制。用红纱代替纸,装饰架是金星泥金绘的漆器,所有物件无一不是黄金……使用的茶器、杓柄、茶匙等,当然都是金光闪闪的黄金打造。这场面,足以令贫穷的众公卿叹为观止。

是年五月在东山选地,建筑方广寺大佛殿,六月初三,与关自身份相称的内野聚乐第这一浩大工程也开工动土,甚是繁忙。

大坂城的九层天守阁已让世人大开眼界,此后关白显示出来的无限财力,更会让天下震惊,新的时代已然到来,此念已深植人心。由京都、大坂至堺港,无人不承认秀吉乃是天下人。但,在秀吉实现宏伟大志的途上,却有一个始终困扰他的障碍,那便是德川家康的向背。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秀吉是在主动出击,聚乐第、方广寺的开工兴建,京城的复兴和华丽的尊皇仪式,都是对家康施加的连串压力,想使其屈服。将妹妹及母亲送去为质,催促家康进京,种种思考和手段,秀吉比家康来得明快果断。

秀吉抵达大坂,出来迎接他的八个茶道友人中,有他最喜欢的茶道名家千宗易,弟弟羽柴秀长也在一旁。秀吉坦然走过百间长廊,朝内庭而去,一边走一边道:“宗易,不久前叫人做的茶碗,你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大人喜欢吗?”

“那个黑色的,不好!”

“哦!这么说,大人喜欢红的了?”宗易笑道。秀吉没有吱声,问弟弟秀长道:“参议!参议!大政所还未答应?”

“没有。”

“怎么?使者回来的日子都定下了,她还未答应!”

“此事毕竟从未有过,北政所夫人等亦在尽力说服。”

秀吉有些怒了:“宁宁和你都慢条斯理地急死人!事情应按计进行才是。好,让我去!宗易也一起来。好好记住,若要人服气,当有好策略!”他大吼大叫,穿过众房,来到母亲大政所的房间。“母亲,妈妈!是我,是关白秀吉啊!”他的声音依旧震天动地。他在母亲面前用说笑的口吻自称“关白”时,意在施加压力,秀长和宗易对此甚是明白。

秀吉称呼母亲为“妈妈”时,是表示亲切,甚至有几分娇意;称呼“母亲”则较沉着;若称呼“大政所”则是严肃有加。闻者不以为怪,因为秀吉的性格本就多变。

一听到秀吉的声音,大政所和北政所房间的门一起拉开了。二人的侍女几乎同时来到廊间迎接,大家都从秀吉的语气中感受到他的好心情,侍女们也都带着安心的笑容。

“我回来了,叫北政所马上到母亲房里来。”秀吉吩咐着,从侍女中穿过,来到母亲房间,“再靠近点,母亲!”他声音震天响,挨着母亲坐下,“了不起!天下的匠人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大政所向秀长和宗易低头致意后,方道:“关白大人是有事要说吧?”

她表情比日常严肃,有些焦虑地把头转向一旁。最近她似乎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与“大政所”的称呼,可是今日却甚有戒心。

“叫北政所过来!”秀吉对侍女道,“一起听听,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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