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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爱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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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阵狂风的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说:“那你就得保证不能跟别的女人乱来,尤其是那个狐狸精。”
  我跟仲华说:“你看看……”意思是她还是想拿根绳索捆绑我,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夫妻?或许叶老师说的对,离婚不是坏事。故意激她说:“你不是派人盯梢嘛!直话告诉你,刚才我们一起碰杯,庆祝,开怀痛饮,碰杯的照片大概一会儿有人给你送到。”
  她倒不闹,直要仲华评理。仲华对她说,大嫂,你这也信哪?他是故意编排气你的。你也不冷静想想,就二个多小时,连约会碰头的时间都没有?
  我说是真的,喝的是五加皮,不信你到小馆子去问。
  她怒不可遏,横冲过来打我,仲华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拽住。我巴不得她打我,造成重伤,正好多一个离婚理由。“你打呀,最好拿刀来。”
  “你以为我不敢?”她气头上,总是一跳三尺高,这回她倒只是嘴上痛快,顿一下她的天足,并没挪动身子。
  “不吵是吧?也好,我们好说好散。正好仲华也在,做个证人,我们写个离婚协议。”我取出纸笔,刚写离婚二字,她见我来真格的,直扑过来,老虎捕食般抓起纸狠狠的撕了,“要离婚,除非我死!”又抓住我拿笔的手往她身上打,不喋的说“打死我好了!打死我好了!”我抽回手,她便在我身上又是打又是捶的说,“要死就一起死,你也别想跟狐狸精快活。”
  见她那样,我心也软了,打趣她说:“打死人可要偿命哦!”
  “偿命就偿命,死也不许你离开我!”说着拦腰把我抱住,“我这条贱命早就交给了你,今天死给你看,”头直往我胸脯上撞,“死也不许你离开我!”最后像小孩子听大人说要离开那样伤心,脸埋进我怀里“呜呜”的哭起来。
  仲华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们相交相处经年,他是个极明白事理的人,为人真诚,处事妥当,话不多,点到为止,又善于察颜观色,不适时机的来,最适的时机离去。
  她近乎跟我打情骂俏,我赌气的跟她说:“你不是想要我的命根子吗?……”她悔恨加心疼的说:“我是一时气的,没掐着吧?”手又伸到我下身爱抚地摸摸,“我不许你给别人。当时真恨不得把你那骚东西一刀给割了!”话虽狠,语气里透出用语言无法道尽的爱。
  “要割你现在就下手,哪我就全心全意做个‘金莲英’,天天侍候‘慈龚太后’!”我逗趣的说,“莫等我后悔哟,过时,恕不从命!”
  她双手如环扣住我的腰,安静地躺在我怀里,或许太爱太爱我,也或许闹腾得累了,需要休息。我说何必呢?捕风捉影,20多年夫妻还信不过?
  “你没听说感情是自私的?”她仰面回答。
  “仲华还夸你挺大度的。”我点击侧敲,“对我没信心,对自己也该有信心嘛!”
  “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可没那么大度。死人可恕,活人不容!”立马显出强硬态度,推开我说,“告诉你,我不允许你跟别的女人好!千万别让我撞见,我是个眼睛揉不进沙子的!”
  “尊旨!”我差一点像戏台上李莲英听老佛爷下旨,单腿一跪,“喳!”
  她过来在我鼻子上温柔的一点:“你真气死我了,巴不得一口把你吃了……”身子柔软若泥,一歪摊倒在地板上撒娇要我抱……
  世间怎么会出这样的女人?“招呼有人盯梢!”
  “神经兮兮的,谁盯你的梢哇?”
  “哪你怎么会中午赶回来?”
  “你以为我回来捉奸哪?”她温柔的一笑,“傻瓜!”在我脸上飞送一吻,“想你呗!”她说中午吃饭,几个婆娘叽叽喳喳的讲昨晚的电视剧,何慕天低声下气的求蕴文同意离婚,梦竹跑到昆明找慕天……她说骤然想我。这电视剧害人不浅,连老太婆也疯狂。谎称家里有事,临时请个假,哪知真的撞上了。
  她不依不饶,施展一惯的伎俩,振振有词的说是给我的补偿,抓住我那个东西说“是我的!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手心里抢去!”疯疯癫癫的简直要发狂。经这么一番折腾,我哪提得起一点性趣?她狂燥暴怒地叫我滚,“找你的野花去,又香又嫩”,把我的不中用硬是头上栽葱一样怪罪到叶老师头上。
  兴许缘已尽而情未了。
  唉!如何解脱?真想乘桴桴而去。可眼下的春桃日记牵我的心。
  '1964年3月12日'
  正月初三我们抱着儿子从街上转到公社,要是以前,这里是白天唱戏,“夫妻观灯”,“小放牛”,“打猪草”,“天仙配”,“牛郎织女”……要唱个几天几夜,还有各大队的划龙船,蚌壳精,踩高跷,舞狮子,玩龙灯,一路的小商小贩叫卖,好不热闹。有时晚上还放电影。社教运动批“牛鬼蛇神”,割资本主义尾巴,统统不准演,不准卖。尽管如此,但人们还是到这里来玩,一是习惯,二是图个喜庆,看公社组织的篮球赛,下象棋,打扑克,人多揍个热闹,说不定会碰上晚上放电影。看完篮球赛正想走人,听到有人招呼,是他的老同学,熟悉的不熟悉的聚在一起,抽烟,闲聊,谁娶了媳妇谁生了孩子,乌七八糟的瞎扯,尽说些下三流的话。最后把目标转向我,长得如何漂亮,小木匠有艳福,胸脯挺挺的,屁股翘翘的,水蛇腰扭扭的,红润润的脸蛋罂粟花一样,好诱人,好过瘾,在我身上大做文章。时下人们吃饱了肚子,没个寻乐的,闲得无聊至极,特别是男青年,剩余的精力无处宣泄,狗嘴里哪吐出得象牙。我扯小木匠的衣服想走人,竟有个舔不知耻的说,今晚二人换个老婆睡,让他也过过瘾,问小木匠同不同意?我还没反映过来,他气的扬起拳头在那人面前摇晃说,那要问我拳头同不同意!那人涎着脸皮刺激他,说句玩笑话嘛,你就当真?就你那熊样,说不定你同意我老婆还不愿意呢。他更火了,一拳头揍过去,那人趔趄倒退几步,几个人上来解围。他气怒难平,不依不饶的说,要不是看在老同学面子上,非揍扁你不可。我看情势不对,催他赶快走,还没动脚,老同学耻笑他“怕老婆”,他似乎觉得就这么走太丢面子,叫我带儿子先回家。不晓得是哪个烂舌头的嚼舌根,说儿子不像他,取笑他戴了绿帽子,一回来就发火,跟我吵嘴,大发雷霆。年还没过完,我不想理论,他直逼我,臭骂不说,还想动手打人。心想,当初为什么没找个瞎了眼的呢?我也不好气的说,新年上岁的吵什么,你吃糊涂药啦,算算日子,不是你的儿子是谁的?你这个人就是耳朵软,尽信人家挑拨,脑袋长在别人的肩膀上啦?晚上我好言相慰,也就过去了。
  接连二回他回来坐在那儿闷头抽烟,唧哩咕噜说儿子像一个人。我害怕他会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唬着他说外面撞上鬼啦?瞎了一只眼是不是?自个儿也不看清楚点,不像你像我哇!儿像娘,坐大堂。将来你儿子要做大官,不信你找人算个命。你就安分点,莫吵,修个长寿,等着享清福吧!说得他气也自个儿消了。
  这又是撞上什么鬼,今日他无缘无故打儿子,骂“野种”,我在外头听到儿子哭喊叫妈,心痛一截,拿起门口的扫把冲进去就打他,把儿子抢到怀里。他气未消,冲我臭骂一顿,硬说儿子不是他的,算起来顶多只有七个多月,逼问是哪个的野种。大吵大闹,四邻八舍都听见了,围在门口伸头张望,就是没一个进屋劝解,连公公婆婆也没见一个人来。我讨厌这些无耻的看客,个个是小喇叭,专门把人家吵架的话添油加醋的传扬出去,教你丢人现眼,跨不出大门。我把大门关起来跟他理论:你没听说“七活八不活”哇?嫌好日子过腻了是不是?那好哇,算我瞎了眼,错认你小木匠。这个家我不要了,我们到公社打离婚去,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他听说我要离婚,也就罢息,一个人坐在那里抽烟生闷气。我缓下来说,三天二头吵什么呢?好好的日子不晓得过,尽给人家看笑话,早就有人动我的脑筋,你是死人哪,眼睛瞎啦?不信你试试,今天离婚,保证明天就会有人要娶我,巴不得我们离婚,他们才高兴呢。当初求我你是怎么发誓许愿的?一糊涂起来,就不晓得自己姓什名谁,说的好好的,我们甜甜美美过日子,你就忘得一干二净?
  这日子就好像没有油盐只有酱醋,怎么过法呀?
  '1964年5月10日'
  公公婆婆就住在隔壁几步路,自他跟我吵嘴至今,从不见他们来看孙子,有时我抱儿子过去,一副爱理不理的。儿子刚学会走路,摸着墙壁过去,姑子小叔往外撵,儿子哭哭啼啼的回来,背后是“野杂种”的骂,丢杨家的脸。事后听说公婆左算右算,兆军的日子就是不对,发狠诅咒,就是断子绝孙也不要野杂种……啊,原来是公婆在背后捣的鬼。我说呢,无风不起浪,就凭他那个木匠脑袋能有许多花花肠子?这也难怪,儿子长得越来越不像小木匠。满月后,我特意抱回去给外婆看,她好喜欢,身体不舒服躺在床上,也要坐起来抱抱,当时就说像那个冤家,眉毛眼睛像我。妹妹说跟那个冤家像是一个粑印模子倒出来的,喜欢得了不得。唉……世上的事就那么怪,是谁的种子就像谁。真个是种瓜得瓜,种豆不结茄子辣椒。
  一日,我跟他说,瞧你爹妈哪副脸相,不要我儿子姓杨,不是你的种,看你那熊样子,还不晓得会生出个什么猫儿狗儿。不要就不要,反正也没上你杨家户口,要是看不顺眼,我就带回娘家去。当初要不是你下跪求人,发誓赌咒,我会嫁给你?花言巧语说转城镇户口,吃商品粮,我图个什么?就图个娘儿二个“黑户口”?你以为吃了好大亏不是?那好哇,叫你爹妈给你找个黄花闺女,正好我也不能给你们杨家生个一男半女,剖腹产后医生就说我以后不能生育,你又不是不晓得,那就离吧,免得断了你们杨家的后。他倒奇怪,垂头丧脸的不作声。我一再要离婚,他终是憋不过,苦着脸说,他想过好多时,好为难,公婆给他找过好几个,品貌、文化也不差,黄花闺女也没一个打动他的心,就是舍不得我。言诚意切,坦露心声,说着说着竟嚎啕痛哭流涕,一头扑到我脚下,双手抱着我的身子,好像真的怕我离婚走了,痛苦地揪住自己的头发,哭诉说:“我晓得你瞧不起我,也不爱我,所有人都耻笑我,鄙视我,连弟妹见我都撇嘴,爹妈骂我是窝囊废,教狐狸精迷了心窍,连黄花闺女都不晓得要。我说就是喜欢你,不许骂你狐狸精,气得跟我分家,你也看到了,好长时间都不理我。”这是我第二次见他哭。自古男儿有泪不轻弹,大概是夹在我和公婆中间,心里头郁的难受……这一哭也把我的心哭软了,陪他一起掉泪。我拉他站起来,他抬起头,顿足捶胸对着天说:“我就不相信,就没有我杨保根出头的日子?”他这人脾气,说他犟就犟到底,哪怕是断子绝孙,也死心塌地,不愿跟我离婚。我心里热热的,好感动,也好内疚,对他说,我也不图你升官发财,只要你对我儿子好,就当是我抱养的,人还小,不能离开娘,我就感激你,再怎么样都不离婚,跟你一起好好过日子。他说自己也变了,其实心里非常非常的爱我,巴不得时时刻刻搂在怀里,哪里舍得打骂,事后常常后悔不已。宁愿我在家闲着养着,连到厂里做个临时工都不让我去,更不屑说离婚看到我嫁给别人,等于拿刀子割心头肉;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心里头好像长根刺,别人一挑就痛,火冒三丈,一跳三尺高,一见到兆军就来气,要我多多原谅。
  人哪,都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他确实变了,变得小里小气,举止无常,疑神疑鬼的,猥琐小人一个。稍微有点不顺他心意,就发脾气,暴跳如雷,动不动就打人骂人,拿我出气,肆意作践,成了他的家常便饭。对儿子也一反从前,以前一回来就抱在怀里亲呀舔的,逗得满屋子嘎嘎的笑,现在连看都不看一眼,甚至觉得碍眼,找茬子甩二巴掌,儿子痛得叫娘,见他就躲。
  想想自个儿也觉得变了。一牵扯到儿子,我就变得特别敏感,易怒,发燥,气势汹汹,像只要吃人的老虎,谁要动我儿子一根毫毛,我会不顾一切的猛扑过去,哪怕身边有把斧头菜刀,我也会操起来朝他劈过去,毫不手软。
  唉!我们二个就这么结缘,命该这样争争吵吵,这辈子怕是解脱不了,就像一根绳子上绑的二只蚂蚱,谁也别想蹦出去,只有一起死!
  佩兰怀孕后,反映日重,吃不了多少,吐起来翻江倒海,几乎把肠胃都吐出来了。我可怜她,尽量呵护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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