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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大明奇侠传-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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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山玉督粮行军,才行了二日,到了一个所在,地名两界山,日已暮了。山玉将粮草安在中军,扎下营盘,小心看守,明日再行。三军得令,扎了营盘住下。约有二更时分,只听得一声炮响,两路兵来劫粮。山玉大惊,慌忙同众将上马。出营一看,只见火把丛中来了一将,大叫:“认得乌风寨大王?献出粮来,饶你狗命!”那些护粮兵将向山玉道:“不好了!这正是红家贼兵到了,快些逃命!”“呀”的一声都逃走了。正是:未曾交战先逃命,皆因平日杀寒心。山玉见众将即走,又可笑,又可恼,便自已出马,大喝道:“三军作乱,有我退兵!”便拈条笔管枪,抢到阵前,大叫道:“来将是乌风寨那位将军?快通名来。”红元豹听了,疑惑道:“来人口音厮熟,好似会过的。”便道:“俺乃二大王红元豹是也。来将何名?”山玉道:“原来红恩兄到了,俺钟山玉险些冲撞。”忙下马道:“恩兄,请中军一叙。”那红元豹听得钟山玉三个字,猛然想起道:“原来是钟恩兄!”慌忙喝退三军,丢刀下马,挽手相搀,步入中军。二人见礼。元豹道:“自从杭州别后,五年未会,恩兄何以至此?”山玉遂将以上之事,细细说了一遍。无豹叹道:“原来如此!恩兄今在何人麾下解粮?”山玉道;‘恩兄还不知么?就是当朝云太师,领兵前来与雁老伯说和。”遂将太师几次救雁翎家眷的话说了一遍。红元豹道:“若是云太师前来,谁敢不服?但不知可有别将随征?”山玉言道:“有先锋张实,是刑部张宾的兄弟,有些恃强。”元豹道:“你不先斩了他?”山玉道:“只可智擒,不可杀死。”元豹会意。两人上马,山玉一程相别去了。这山玉标下众将无不吃惊,道:“看不出少年文士,手无缚鸡之力,倒善于降贼、保全粮草呢!”正是:莫道文章无用处,也能横扫五千兵。

  不说红元豹和山玉二人会了话,各回大营密报主帅去了。且言季德跟随张实到先锋营里,急忙不能到中军去行刺。那日兵抵头关上三十里了,三声大炮,扎下营盘。太师升帐,大小将官参见已毕,太师道:“兵抵边关,贼寇相近,小心要紧。令参谋官章定金和先锋张实内外巡营,小心要紧。”

  二人领令去了。不表章定金自去小心巡营,单言张先锋领令下来,心中不服道:“这巡营乃小军之事,如何叫我?欺人太甚!”李德在旁道:“小人看云太师甚是轻慢将军,连我也不服。”张实道:“好不好杀掉这老贼,看他怎样!”季德道:“待小人前去替大老爷巡营便了,倘若得使,就杀了这老头儿,也代大老爷出出气。”张实道:“须小心些。”

  那季德大喜,领命回营,穿了软甲,身带短刀,到了二更时分,巡了一会,竟单身摸入中军行刺。正是:小人行险恶,君子有天神。

  且有季德摸入中军,只见兵丁睡熟,鸡犬无声,暗暗心喜。走上帐来,掀开篷皮帘帷,钻将进去一看,只见黑洞洞的,灯已灭了,左摸右摸。也是神明暗佑,一摸摸到壁上一张弓,那弓往地下一掉,恰恰的翻了弦,一声响,弓把子碰在季德腿上,季德一让,一头撞在刀枪架上,乒乒乓乓响个不止。太师和章江惊醒,大叫:“有人!”那些上宿的家将都是连衣睡的,都伺候现成,一声叫唤。即跳起身来,点起烛,拿了器械。季德叫声:“不好!”借着灯光一闪,掀开帐篷往外就走。章江眼快,大叫:“往那里走!”率领家将随后追来捉获。正是:只道行凶能富贵,谁知惹祸自伤身。

  那季德跑出中军,往旁一闪,躲在黑暗之处,动也不动。这里章江井众将赶出了中军。四下里分头去寻找。这章江同两个家将往旁边来照时,只见黑暗之中人影儿一闪,章江大叫道:“在这里!”一个家将便来擒捉。这季德急了,拔出短刀向章江就砍。章江一闪,两个家将便挺枪来取。季德原有些武艺,一口短刀敌住两员家将。战了几合,想道:“不好,走为上策。”遂一刀砍中一员家将左膊,跳出圈子去了。章江大怒,亲自带家将往下紧紧追来。正是:前行好似离弦箭,后赶犹如落地星。

  正是三更时分,先锋营里一起巡夜的见季德不在,一个个都去睡了;章定金巡过一次,又往外边去了;中军人马尽皆睡熟,就有醒的,不闻金鼓,不敢乱动,故而李德如此大闹,无人拦阻。

  话休烦叙,章江追赶季德,看看到了二层营外,只见顶面来了一簇人马,大叫;“谁人喧吵?”章江听得是章定金的声音,大叫:“贤弟拿贼!”定金听得此言,吃了一惊,将人马一齐围裹上来,连众家将也一齐来围住。季德提刀冲时,被众兵丁撒起接钩套索,将他拿住,解上中军来。恰好太师命赵璧全和钟山玉带了兵丁、侍卫下来接应,一干人将季德解上来见云太师,少不得要审情由了。这一回有分教:瞒天奸后真波浪,遍地风波起是犯。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五回 云太师行营审实情 雁都统大寨闻真信
 
  词曰:

  奸狡始终败露,忠良到底全安。劝君仰面看青天,上有雷公电闪。
  世事重重叠叠,人情倒倒颠颠,总为名利惹牵连,到头死而无怨。  右调〔西江月)

  话说章定金拿住季德,会合了章江、山玉、璧全等一同解上中军。见过了太师,问安道好,然后将季德推上来,跪在丹墀,将凶器放在旁边。太师望下一看,只见来人浑身衣甲,好似巡军的模样,不是外来之贼。太师大怒,喝道:“大胆的奴才,你是那里毛毛贼,敢来暗害老夫!快快招来,免受刑罚!”李德道:“太师爷在上,小人是先锋营里的巡夜军士,并不是刺客,求大师爷饶命!”章江在旁大喝道:”你既是本营军士,为何伤我家将?”忙叫那受伤家将,当着太师献出伤来。太师道:“这样奸人,不打如何肯招?左右,与我打这奴才!”一声吩咐,两边答应如雷,将季德捆了,一连四十大棍,只打得皮开肉绽,满地通红。这才是:未得害人先害己,算来不如不害人。

  可怜季德咬定牙关,死也不招。太师怒道:“你有多少羽党,谁人主谋?快快招来,免你死罪!”季德只不作声。章定金禀道:“这却是本营巡军模样。”太师道:“岂有本营军士害我之理?”山玉眼炔,见他打棍时身上掉下一面牌来,随即又藏起来。山玉道:“且搜他身上可有暗器。”太师道:“也说得是。”吩咐:“搜!”随即剥去衣服一搜,搜出一包硫磺焰硝、一口短刀、一面腰牌,牌上写着“先锋营随丁季德”七字。猜想起太平庄上有他,跟随着刁虎的,随即走来一认,正是在杭州路上来追杀的贼冠,不由得心头大怒,喝骂:“季德!我把你大胆奴才,还敢支吾,在太师面前强嘴,你的出处我尽知道!我问你,太平庄中,杭州路上的事可还记得了?天理昭昭,也有今日!”一片话问得季德浑身发战,哑口无言。山玉遂向太师说了备细。太师大怒,喝道:“狗奴不招,与我斩讫报来!”左右便来动手。季德大叫:“小人愿招!”太师道:“快快说来画供!”那季德遂将刁虎、云文二人同谋差遣、投拜张实、设计行刺,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大师笑道:“原来如此!”吩咐打入囚车,留为对证,将他口供写了。又吩咐众人,只说是夜来擒到一贼,已经杀了…恐张实知道又要生心。正是:一场奸计成虚,三件罪头定实。

  话说太师审完季德,早已五鼓。那张实不见李德回来,心中疑惑,见手下道:“今夜中军捉住一贼,已经杀了。”张实暗暗吃惊道:“只怕是他遇害了!”正在疑虑,忽听军中鼓响三通,张实慌忙披挂齐全,亲到辕门,伺候点名。只见:三千虎将趋金帐,十万儿郎至翠帷。

  话说张实上帐,同众将参见已毕。太师向张实道:“先行,老夫乃是文官,不谙军律,今日兵抵头关,还是先入关,还是先见见阵?”张实大模大样道:”这样反寇,不先杀他一阵,他如何晓得利害!”太师道:“既然如此,领一千人马前去冲冲。令钟林云去掠阵,老夫大兵断后接应。”张实领令,欣然上马,同一千人马杀出去了。正是:初生读儿,不怕虎威。

  不言张实开兵。且言红元豹自从会了山玉,回大营见雁都统,将会见山玉的言辞细说一遍。雁翎父子听得云太师领兵,大家商谈道:“云太师到了,倒不好与他争斗,如何是好?”元豹道:“太师此来原非交战。闻得他有先行张实,乃是奸党,恃强叫战;他是刑部张宾的兄弟。”公子听了大怒道:“既是仇寇,待我先送了他命,看他如何!”雁都统道:“不可!看太师面上,只可活捉,不可杀死。”遂令二红协同公子,领三千人马前去探一阵。吩咐手下不可杀戳。

  公子领命,上马去了。章清道:“惟恐张成领兵出城冲营,不可不备。”都统道:“你可同董仁兄妹前去围城,遇见即捉,不可杀害。”章清领命,同董仁兄妹领本部人马接应去了。正是:旗枪遮日月,干羽卷风云。

  不言雁家人马。再言先行张实,耀武扬威,领兵杀来,恰好雁公子也到,两下摆开阵势。张实坐马端枪,鼓噪要战。只见对阵开处,雁公子同豹、彪二将出马。那张实大叫:“雁羽快来领死!”雁公子大怒,将神马一夹,抢到垓心,大叫道:“来将留名,少要大胆!”张实道:“俺乃正印先行张实便是。”公子道:“原来就是你这奸贼,公子爷正要来找你兄弟的头!不要走,吃我一锤!”金锤一起,从顶上盖将下来。张实将双手把枪一架,险些落马,拼命招架了八九个回合,料难取胜,回马败走。公子道:“那里走!”一马追来,伸开虎爪,轻轻提过去了。山玉假意来夺,被元豹兄弟假意一阵杀回。

  那城上张成见救兵失利,吃了一惊,忙忙上马,领兵出城接应,顶头撞见章清,拦住厮杀。张成提刀上马,领兵冲阵。董金瓶大喝:“休冲吾阵!”将宝剑一起,杀在一处。章清大叫:“拿活的献功!”同董仁齐来助战。张成罐勇,一口刀敌不住三人兵器。战了十几个回合,董金瓶撒起红绒套索,将张成拖下马来,杀众兵去了。正是:莫言女将无能处,走马疆场惯捉人。

  且言云太师见二将被捉,随即收兵,回来安抚百姓不言。单言公子捉了张实,金瓶拿了张成,一起打得胜鼓回营献功。先是雁公子同元豹、元彪将张实绑上来见都统。都统道:“你就是先行张实么?想你们兄弟作威作福,残害忠良,贪财爱宝,误国害民,与刁发结党行凶,谁敢正眼儿看你?今日被捉,有的话说?”张实跪在下边禀道:“小将不知老将军的利害,冒犯虎威,望乞恕罪。如若不弃,愿在部下为小卒,执鞭随蹬,永世不忘恩!”正是:摇尾乞怜真狗彘,不如一死倒安宁。

  都统笑道:“我帐下虽三岁孩童皆知忠义,从没有你这等不忠不孝之人,害国害民之辈!本当杀你号令,且看云太师的面,放你回去,下次被捉,定不放你!”吩咐左右:“还了他的盔马兵甲去罢。”那张实满面含羞,飞跑出营门。想道:“不如进关去投张成,只说是被我偷回来的便了。”正是:偷生怕死,反覆无常。

  原来张实还不知道张成被捉,故欲进关投奔他。这且不表。且言张成被董金瓶绑上中军,喝声“跪下!”张成大叫道:“要杀就杀,俺岂跪贼!”公子大怒,举锤要打,老都统喝住道:“休得无礼!”忙下帐,亲自解绑,延之上座。

  张成道:“被擒之将,怎敢当此?”都统道:“你我昔日同寅,当年好友,岂可轻慢!”张成道:“老都统既知友不可轻,难道君转可欺?”雁翎笑道:“你想我平日的为人,岂是欺君之人?皆是刁家父子不容,害杀忠臣,弄得老夫几乎全军丧命。圣上不问罪刁发,这也罢了。反倒把老夫满门抄没,若非云太师相救,久已做泉下之鬼了!老夫死不足惜,带累这一班随征将士无辜被杀,尸不还乡,这是何苦!”这一句未曾说完,只见帐下章清、马如、元豹、元彪、公子、陈玉、金瓶、董仁、王老虎等一齐提刀按剑,拥上堂来道:“若不报仇,誓不两立!”这一声喊叫,唬得张成面如土色。正是:众怒最难犯,专欲不能成。

  都统见众人如此,便道:“张老将军乃是忠良,不得无礼!”众人退去。张成道:“老年兄的军威真真利害!”雁翎道:“老夫有将令,凡见朝中别将,概不伤残;但是刁贼羽党,便要杀尽!”张成见雁翎有词说话,犹如斩钉一样,忠义凛然,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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