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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部分

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131部分

小说: 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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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介将嘴里的茶叶吐回杯内,笑道:“王爷明鉴,倒真是此事。曹讲授,拿出来给王爷看看,也请王爷筛选一番,看合用不合用。”

    曹敏答应一声,躬身上前,将手中包裹在宽大的案几上摊开,露出里边一沓子文章稿子,陪着笑道:“启禀王爷,下官花了两天时间将苏锦、王安石、魏松鹤、卢大奎、程良木等人的习作都捡了出来,里边诸多叛逆之语,诽谤朝廷政策以及对皇上的不敬之语,这番他们死定了。”

    赵宗旦哈哈笑道:“辛苦了,此事若成,本王必有重赏。”

    曹敏忙作揖道:“岂敢领王爷赏,只消王爷能伸个小拇指提眷下官一下,那可比什么赏赐都贵重呢。”

    赵宗旦笑道:“你打得好主意,好说好说,此番将这些居心叵测之人清除,朝廷必有封赏,少不了你的那一份功劳。”

    曹敏连声感谢,伸手将稿子一一摊开,逐一向滕王指出其中的大逆不道之言辞,这曹敏做事倒也仔细,他所认为的悖论之处统统用朱笔圈出,倒也不难找到。

    “诺,王爷请看这一句‘今上果能行仁治之言,又何至于百姓之冻馁流离,又何至于有烟尘盗贼之警,又何患有不顺乎道而归乎化之行哉!’这是胆大妄为之诽上之言,**裸毫无掩饰的攻击当今圣上不是民主啊。”

    “王爷再看这句‘冗杂之弊三者,一曰冗员,三曰冗兵,三曰冗费。冗员之弊必澄,冗兵之弊必汰,冗费之弊必省。三冗去而财裕矣。夫圣人所以制禄以养天下之吏与兵者,何也?吏有治人之明,则食之也。然今日大宋三冗之策提及甚久,上至圣上下到百官文武,无人提良策以解,任由钱粮糜烂,吏治渐朽,长此以往,大宋积贫积弱指日可待……’,王爷这是明目张胆的攻击朝纲讽刺官长,其心何其险恶多端,此风若张,我大宋今后还能太平么?这些刁民,身无寸功居然敢大放厥词,可恨可杀。”

    “王爷再看这句‘今百姓游惰之病二者,一曰游民,一曰异端。游民众则力本者少,异端盛则务农者稀。夫民所以乐于游惰者何也?盖起于不均不平之横征,病于豪强之兼并。小民无所利于农也,以为逐艺而食,犹可以为苟且求生之计。且夫均天下之田,然后可以责天下之耕;若非如此,天下之沃田良母为寥寥之众占据,则国之财力无以为继,民之弊病何以根除,若如此下去,天下盗跖丛生,匪患滋起,岂非动摇社稷之根基……’居然危言损听鼓吹均田之法,照他们这么说,王爷的食邑田亩岂非要分给那些泥腿子们不成?然则皇族威严何在?功臣尊严何存?王爷,这帮人的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了,可要当心了……”

    曹敏絮絮叨叨一连指出十几处他圈画的悖论逆上之言,赵宗旦边看便听,脸上一片铁青,终于忍耐不住喝道:“这些刁民已经到了藐视朝纲的地步,言辞嚣张到已经攻击今上,攻击皇家和众百官文武的地步,拿,拿了他们,岂能任由他们如此胡言乱语的诋毁,唐大人,带了捕头去院连夜捉拿。”

    唐介忙起身拱手道:“下官遵命,还请将悖论之言一一对号,好当做证物。”

    曹敏忙将那些滕王认可的稿子一一按照名字整理,忽然发现居然没有苏锦的名字,再一看,剩下的一堆王爷没认可的稿子中苏锦占了大半,于是疑惑的道:“王爷,这苏锦的稿子您都被滤了去,如何拿他?”

    赵宗旦一听苏锦的没有,那怎么成,当下细细翻看滤过的稿子,但无一可以用作证据,不由的蹙眉道:“曹讲授,你怎地拿些无用稿件来,这上面并无逆悖之词,你是子啊包庇他么?”

    曹敏比窦娥还冤枉,心道:我包庇他?我恨不得弄死他呢;忙道:“王爷,下官岂敢包庇,他所有的稿件诗文均在此,下官特意一个没漏全部带来,下官记得他的稿子里有悖论之言,怎地王爷没看见么?”

    “你来指给本王看。”

    曹敏忙凑上去仔细翻找:“王爷看这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不是贬低圣上之言么?凭此还不足以定罪?”

    赵宗旦斜眼看着曹敏道:“曹讲授这官是捐的,要不就是走了门子得了这官。”

    曹敏不知所以,嗫嚅道:“王爷明鉴,下官可是正宗的科举入仕呢。”

    “取你的主考必是得了你财物,你这个蠢材,这句话是孟子之语,那苏锦引用孟子之言你怎能给他定罪?难道你要治那孟圣人之罪么?”

    曹敏噤若寒蝉,王爷猜的没错,他确实是贿赂了主考才得以及第,肚子里的诗倒真是没几篇。

    “还有这句‘人皆可以为尧舜’你也将之圈出,难道不知道这也是孟子之言么?你是不是以为这便是人人要当尧帝舜帝起来造反的意思呢?”

    曹敏不置可否,垂首不语。

    唐介赶忙打圆场道:“王爷休恼,曹讲授一番苦心,时间紧迫疏漏在所难免,只是苏锦的证据未得,如何行事,还需请王爷示下。”

    赵宗旦吁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开口道:“若是一直等他犯错,岂非被牵了鼻子走,万一风声走漏,反倒不好;先拿了这几人,上报御史台治罪,好歹杀鸡儆猴,让这苏锦吓破狗胆再说,慢慢再寻他的证据,带人去拿!”

    唐介忙道:“尊王爷之命,下官这便去拿人,连夜审讯,没准从他们的口中还能抓到苏锦的尾巴。”

    赵宗旦看着唐介,两人相视哈哈而笑,震得烛光似乎都不住的抖动,左歪右斜的忽明忽暗。

第二零一章 惊变() 
静夜中,应天院的大门忽然被敲得震天响,惊得夜鸟纷飞,鸦雀难息,看门的院杂役睡眼惺忪的爬起来,打着阿欠骂道:“直娘贼的,总有这些半夜三更夜游鬼来叨扰,下学便跑去城里风流快活,这会子来扰了老子的清梦。”

    门外敲门声更响,有人高声喝道:“快快打开大门,不然便要砸门了。”

    “来了,来了,娘卖。比的,嚎丧么?”杂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拉开顶门的圆木,卸下长拴,将门拉开一条缝,猛然间火光耀眼,刺得眼睛睁不开,门前高高低低几十名衙役举着刀剑灯笼火把,阵势吓人。

    “各位差爷,这是作甚?”杂役慌了神。

    “起开一旁,奉府尹大人之命,前来院拿人。”

    为首的一名捕头高声喝道,拿出一张公文在火光下一晃,随即揣进怀中,朝身后一挥手道:“留下两人把守大门,任何人许进不许出,其余人等跟随我去拿人。”

    众衙役大声应诺,一涌而入,举着火把径直冲向学子寓所,看门的杂役见势不妙,赶紧悄悄蹩进阴影里偷了个空,转身朝曹敏的寓所狂奔而去。

    几十名衙役捕快冲进学舍,数名衙役将院门堵的严严实实,领头的捕头带命其余人按照曹敏提供的学舍号牌,一路寻去。

    顷刻间学舍内鸡飞狗跳,睡眼惺忪的学子们百外边的吵嚷声惊的纷纷探头观看,衙役们挥舞着明晃晃的朴刀大喝道:“官差拿人,无干人等回避一旁,要是走脱了犯人,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学子们吓得赶紧缩回头去,胆子大点的从窗户缝门缝里朝外看,只见不到一会儿,四名学子披头散发穿着小衣便被拖出过道,院内早已准备好的锁链镣铐哗啦啦一阵乱响,锁了个严严实实。

    有人认出那四人一位是乙一堂学子王安石,另三位是戊二堂学子魏松鹤、程良木、卢大奎;四人衣衫不整,嘴巴上高高肿胀,显然是适才衙役拿人之时吃了苦头。

    “为什么拿我等,我等犯了何罪?还有没有王法了?”王安石嘴角流着血沫子大声喊道。

    “留些力气去大堂上说,我等奉府尊大人之命来拿人,至于你等犯了何罪,爷我可没那闲心思管。”

    领头的捕头扶了扶头上的方帽,一挥手道:“人犯王安石、魏松鹤、程良木、卢大奎已经缉拿归案,带走。”

    众衙役架起四人,朝院外便走,闻讯而至的戚舜宾、曹敏等人刚刚赶到学舍门前,戚舜宾急的手脚直抖,在小厮的搀扶之下上前忙拱手道:“几位差爷,发生了何事?怎地来院拿起人来,这……”

    “老山长,我等奉命而为,诺,这是府衙的捕文,惊扰大人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人已拿到,我等告退,你若有疑惑可去府衙问询,我等只负责拿人,其他一概不顾。”

    说罢一挥手,众衙役架起人便走,顷刻间走得干干净净。

    戚舜宾跺脚道:“奇耻大辱,奇耻大辱,竟然有来院拿人之事,老夫执掌院数十年还从未遇见,老夫倒要去问问唐府尹,此事须得给老夫一个解释。”

    曹敏从黑暗中走出来,拱手道:“山长莫要着急,此事必有蹊跷,这几人平日跳脱浮滑,说不定在外边惹了什么事,山长大人又何必强自出头。”

    戚舜宾叹息道:“即便是拿人也需事先知会院一声,这般突然到来,院圣地岂不被玷污殆尽。”

    曹敏面无表情的道:“山长大人,官府已经很给院面子了,半夜拿人,周遭居民城中百姓知道的还少些,若是白天,岂不是影响更为恶劣么?”

    戚舜宾怒视曹敏一眼,骂道:“蠢话,这等事能藏住掖住么?天一亮便是四城尽知,满城风雨,亏你还说出这种话来;你不是平日跟官府交情颇深么?这会子这件事便交由你去办,去打探消息,查明缘由来禀报于我,在作计较。”说罢怒气冲冲的去了。

    曹敏碰了一鼻子灰,低声骂道:“老东西,火气倒是不小,这回看你这老脸往哪搁。

    曹敏呵斥探头看热闹的学子们几句,叫他们安分守己回去安寝,转身拂袖而去。

    衙役们前脚刚出了院大门,守门的杂役尚未关上大门,一个身影便刺溜钻出门外,杂役措手不及,连叫几声,那黑影头也不回消失在林间;杂役无可奈何,骂声晦气,关门上闩顶上圆木,自去瞌睡。

    ……

    南城苏宅外,那条黑影到了院门口,探头探脑的刚要推门,身后闪出两名大汉,干净利落的用铁钳般的双臂夹住了他的头颈,随即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抵在喉咙口,耳边传来低喝声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来此干甚么?说。”

    那黑影吓了一跳,忙道:“俺是来找苏公子的,俺是吴恒心。”

    一名大汉板过吴恒心的脸,仔细端详一番道:“原来是吴公子,半夜三更你不在院睡觉,来找我家公子作甚。”

    吴恒心也看清此人是苏宅护院马汉,同为吃货的他们,中秋那日已经厮混的捻熟,忙道:“马兄弟,快莫问了,出大事了,快带我去见你家公子。”

    苏锦正抱着柔娘柔软甜香的身体做着美梦,小穗儿无暇避嫌,跑进房来推醒了苏锦。

    “公子爷,院的吴公子来了,说有急事找你。”

    “这么晚了,他怎么来了。”苏锦心头一惊,顾不得穿戴整齐,披上小衣敞着胸口便朝外走,柔娘也被惊醒,拿了衣衫将自己的**遮盖住,忙道:“梳梳头啊,这样如何见客?”

    苏锦摆手道:“你们睡,吴公子不是外人,无妨。”

    柔娘怎肯睡去,穿好衣服,沏了两杯茶端去厅中,刚到厅外,便听里边有人说话。

    “老六,可了不得了,大哥、二哥、三哥、五弟全被抓了,还好俺见机的快,这才溜了出来报信,俺生怕他们也要来抓你。”

    苏锦心头一惊,脑子里轰的一声,第一个反应便是:滕王动手了。忙问道:“官差说了原因没有,因何事拿人?”

    吴恒心叹息道:“乱哄哄的,又不准人看,如何知道?老六,你还是快走,他们也许就要来这里拿你了。”

    苏锦思索了片刻,摆手道:“不会,我在城中居住,没有道理不先来拿我,而去拿院之人,定是与我无涉,没拿你,恐怕也跟你无干,此事颇为蹊跷,拿了四个人都是那日跟滕王结了梁子的人,却偏偏不来拿你我。”

    吴恒心道:“想办法救人才是,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他们。”

    苏锦皱眉喝道:“乱说什么,我是那样的人么?总要弄清楚缘由方能想办法施救,缘由和罪名是目前要查探的两件事,这样,你先回院打探,明日天明我想想办法去衙门里探听消息,这事十之**跟滕王有关,看来这一次事情不简单。”

    吴恒心道:“老六,你办法最多,你若没法子,他们几个可就完了,进了衙门,有事没事都要退一层皮,时日越长,他们便吃的苦头越多。”

    苏锦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温颜安慰道:“放心,我必尽全力施救,你我兄弟结义,那日誓言犹在耳边,此事定有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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