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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卓娅和舒拉的故事-第26部分

小说: 卓娅和舒拉的故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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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舒拉。”卓娅在他已经穿好大衣戴好帽子的时候说。
  他握了她的手。
  “搂搂姥爷。”他说,“也搂搂姥姥。祝你一路平安!你知道哇,缺了你,我们一定寂寞。可是高兴:你在杨树林是要比较安全的。”
  卓娅微笑了,搂抱了弟弟。
  以后我俩吃了茶点,她就开始穿衣裳了。我把自己织的绿色黑边的毛线手套和自己的毛衣给她了。
  “不,不,我不要!冬天你没有这御寒的东西怎么过呀?”
  卓娅抗议地说。
  “拿着吧。”我小声地说。
  卓娅看看我,以后她就不抗议了。
  我们一起走出去了。那天早晨是阴霾的,寒风刺脸地吹着。
  “来,我拿着你的口袋。”我说。
  卓娅站住了:
  “为什么你这样?你看看我……你流泪啦?不要流着泪送我,你再看看我。”
  我看了看她:卓娅的脸是幸福的,欢喜的。
  我也用勉强的微笑回答了她。
  “对,这样好。不要哭……”
  她紧紧地搂抱了我,吻了我,就跃上了开动了的电车。
  日记本子
  在家里,每一件东西都保持着不久以前卓娅接触过的温暖。书架上的书,她怎么摆好了,现在仍然那样摆着。柜里的衬衣,桌上的一叠本子全是她亲手安放的。为过冬仔细地封好了的窗户,插在细长的玻璃杯里、带着枯干了的秋叶的树枝全都记忆着她,也全都令人回忆她。
  大约10天之后,寄来一张明信片,一共几行字:
  “亲爱的妈妈!我活着,健康,精神很好。你怎样啊?吻你,搂抱你。你的卓娅。”
  舒拉把这张明信片拿在手中很久,反复地读它,并仔细地看战地邮局的号码,好像他想把它牢牢地记住似的。
  “妈妈?!”他仅仅叫了一声,可是这声音包含了一切:诧异,责难,因为我们没把真情告诉他而对我们恼恨。
  自尊心和执拗的个性使得他不肯向我询问什么。卓娅没和他倾心地谈,对他一句话也没讲,使他非常诧异和痛心。
  “可是你在7月走的时候也是什么也没对卓娅说呀。那会儿你没有权利说,她也是一样啊。”
  他用向来我没听见他说过的话(我也没想到他能这样说)回答了我:
  “我和卓娅俩是一个人。”他沉默一会儿,又更有力量地补充说:“我应该和她一起走!”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没再谈什么。
  ……“干什么心也不安。”这时候我才真正了解了这句话的意义!我每天坐着缝军衣缝到深夜,同时总是想,总是想:
  “你现在在哪里?你怎样啊?你想念我们吗?……”
  有一次我利用几分钟空闲时间开始整理桌子的抽屉,我打算腾出些地方安置卓娅的本子,免得往它们上边落尘土。
  首先我碰到的是卓娅的笔迹写得密密的几页纸。我读了:
  这是她以“伊里亚·木罗米次”为题的作文的几页草稿。文章是这样开始的:
  “俄罗斯的土地是辽阔无边的,3个勇士保卫着它的安宁。当中骑在骏马上的是伊里亚·木罗米次,他手持长矛准备着刺杀敌人。左右是他的忠实朋友:两眼神智的阿辽沙·波波维奇和美貌的多布雷尼亚。”
  我回想起来了,卓娅曾怎样读关于伊里亚的民歌,怎样把瓦斯聂错夫的名画的复制品拿回家来,怎样注意地审视它。
  她的文章是由描写这张画开始的。
  在另一页上写着:“人民都爱护他,在他受伤时候怜惜他,称他为‘伊连喀’和‘伊留申喀’‘伊连喀的腿伤了。’在凶恶的‘掠夺者’打败了他的时候,俄罗斯土地自己给他灌注力量:‘在疗养中,伊里亚的力量增加了3倍。’”
  背面是:
  “百年之后人民的希望实现了:我们的土地已经有了自己的、光荣的、来自人民的保卫者——红军。无怪乎在歌里唱着:‘我们生来是要把童话变为事实。’我们把奇妙的童话变为事实,人民也像当年歌唱伊里亚·木罗米次那样,怀着衷心的热爱歌唱自己的英雄。”
  我小心地把这些纸片夹在卓娅的一个本子里,那时我又看见在这本子里写的就是关于伊里亚·木罗米次的作文,但是已经修改并誊写清楚了。后边是教员蔚拉·谢尔杰夫娜的笔迹,清楚地写着:“很好。”
  以后我往抽屉里放置一叠本子的时候,在一个角落里触到了什么东西,伸进手去,拿出一个小日记本子来,我把它打开了。
  在前几页上写着作家的姓名和作品的名称,对着很多作品名称标着十字:这是读过了的记号。这里有茹柯夫斯基,卡拉木金,普希金,莱蒙托夫,托尔斯泰,狄更斯,拜伦,莫里哀,莎士比亚等……以后的几页是用铅笔写的,已经模糊不清了。再往后是卓娅用钢笔写的小字:
  “人的一切都应该是美丽的:面貌、衣裳、心灵、思想。”
  (契柯夫)
  “做一个共产党员——这就是大胆,思考,愿望,果敢。”
  (马雅柯夫斯基)
  以后的一页上是用铅笔草草写的:“在《奥赛罗》里边,是人为了真理的最高理想,德行的纯洁和精神的真诚的斗争。
  《奥赛罗》的主题,是人的真正的、伟大的感情的胜利!”
  还有:“莎士比亚作品的主角的失败,一向是有高尚的道德原理的胜利伴随着的。”
  我翻阅这微微被揉摩了的小本子,似乎感觉我听到了卓娅的声音,看见了她的敏锐的、严肃的眼睛和羞涩的微笑。
  这是《安娜·卡列尼娜》里边关于谢辽日的一段:“他只9岁,他还是婴儿;但是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心,他很珍爱它,他像保护眼睛一样地保护它,如果没有爱的钥匙,他不放任何人侵入他的心里。”
  我读完了这几句话,我觉得这就是指着卓娅说的,卓娅仿佛始终由每一行字里注视着我。
  “马雅柯夫斯基是有血性、坦白和率直的人。马雅柯夫斯基在诗里创造了新的生活。他是公民诗人,是诗人演说家。”
  萨勤:“在劳动是快乐的时候,生活是美好的!在劳动是不得已的时候,生活是奴隶!”
  “……什么是真理?人,这就是真理!”
  “……虚伪,是奴隶和主人的宗教……真理是自由人的上帝……人,这是美丽的!这个字读起来是可骄傲的!应该尊重人!不要怜惜,不要用怜惜降低了他,应该尊重他!我一向憎恶过于为自己的温饱打算的人。要紧的不是这个!人是高出这个的!人是高于温饱的!”(高尔基:《底层》)
  新的几页,上边是新记的:
  “塞万提斯。‘奇妙的空想家唐·吉诃德。’唐·吉诃德是意志,是自我牺牲,是智慧。”
  “书可能是人类在走向未来的幸福和强大的路上,创造出来的奇迹中最复杂最伟大的奇迹。”(高尔基)
  “初读好书,如获倾心良友。重温如再会老友。终读如辞别良友,不知能否再会。”(中国哲言——意译)
  “行路人是能克服路途的艰难的。”
  “在个性、举止、风度和在一切一切上,最好的是朴实。”
  (朗斐洛)
  这时我又像读卓娅的日记那天一样,我感觉似乎我在手里拿着一颗活的心,一颗渴望着爱和信仰的心。
  我反复地翻阅这小本子,考虑每一行的意味,这时候我仿佛觉得卓娅就站在我身边,我们又在一起了。
  剩下最后的几页了。记着:1941年10月。
  “莫斯科市委书记,谦逊、朴实的人。
  他讲话简短清楚。他的电话:KO—27—00分机1—14。”
  以后是由《浮士德》里边录下的句子,和整个赞颂艾弗里昂的合唱歌词:
  “这一瞬间我的口号是:
  决战,胜利的吼声。
  …………
  让我展开翅膀飞往那里!
  飞往战斗的火场,飞向战斗!”
  “我爱俄罗斯直到心痛,我不能设想我会在俄罗斯以外的地方。”(萨尔蒂科夫·谢德林)
  在最后一页,忽然像对心的打击一样——《哈姆莱特》里边的话:
  “永别了,永别了,记忆着我吧!”
  “丹娘”
  我写这本书也愉快,也痛苦。我回忆起往事来,就觉得好像重新又摇着幼小的卓娅的摇篮,重新怀抱着3岁的舒拉,重新看见我的孩子们,看见他俩在一起,活活泼泼,充满了希望。
  剩余下的需要叙述的事情愈少,我就愈痛苦,接近了的不可避免的结局愈显然,我就愈难找到需要的话……
  卓娅去后的每一天,连最琐碎的事,我都记得很清楚。
  她走后我和舒拉两人的生活就完全变为期待了。在过去,舒拉回到家里看不见姐姐的时候,他向来问:“卓娅在哪里?”
  现在他的第一句话是:“没有信吗?”以后他就不把这句问话说出来了,但是我在他的眼神里永远可以看见这句问话。
  有一次他很兴奋、很高兴地跑进屋来,并且紧紧地搂抱了我,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有信吗?”我马上猜中了。
  “岂只有,看看是什么样的信呀!”舒拉喊着说,“你听:
  ‘亲爱的妈妈!你现在好么,精神好么,没害病吗?妈妈,如有可能,就是给我写几行也好哇。我在完成任务的时候,一定来家里看看。你的卓娅。’”
  “哪一天写的呀。”我问。
  “11月17日。这就是说,我们等着卓娅回来吧!”
  我们又开始等待了,不过现在不像那样担心了,而是抱着愉快的希望等待着。我们时刻地等待着,昼夜地等待着,始终在准备一听见推开门的声音就跑去迎接她,我们时时刻刻地准备成为幸福的人。
  可是11月过去了,12月过去了,已经要到1月底了……
  再也没有过信或是别的消息。
  我和舒拉俩都有工作。一切家务事都由他担当起来了,我看出来了:他想在所有的事上都代替卓娅。如果他先回到家来,他就为我温上汤菜。我看见过他在夜间起来给我加被,因为那时候木柴得来已经困难,我们尽可能地节省燃料。
  有一次——这是在1月底——我很晚才往家走。通常都是这样,我每逢很疲倦了,就仅仅无意地听到一些路人谈话的片断。那一晚在街上处处听人们说:
  “今天您读《真理报》了吗?”
  “您读了里多夫的那篇文章吗?”
  在电车上有一位脸色憔悴眼睛很大的青年女子对自己的同伴说:
  “多么动人的一篇通讯啊!多么好的姑娘啊!……”
  我了解了今天的报上一定登着什么不平常的东西。
  “舒拉,”我回到家里说,“今天你读了《真理报》吗?据说在那上边有一篇很使人注意的通讯。”
  “读了,”舒拉眼不看我,简单地回答道。
  “关于什么事呀?”
  “关于一个青年女游击队员丹娘,德国人把她绞死了。”
  屋里很凉,我们已经习惯这样了。但是这会儿我觉着我的内脏全凉了,全紧缩了。我想:“这不知是谁家的女孩子,家里也一定等待着她,一定也替她担心呢……”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无线电广播,先是一些关于战争的报告和劳动战线上的消息。忽然广播员说:
  “现在我报告登在今天(1月27日)的《真理报》上的里多夫的一篇通讯。”
  于是悲伤愤慨的声音就开始述说,在12月上旬在彼得里斜沃村德国人怎样杀害了女游击队员,青年团员丹娘。
  舒拉忽然说:“妈妈,我把它关了,行不行?明天我需要早起。”
  我觉着奇怪:舒拉向来睡得很酣,大声说话和无线电声音全不妨碍他睡觉。我本来很想听到完,但是我终于把扩音器关了,对他说:“好吧,你睡吧……”
  第二天我到青年团区委去了:可能那里知道关于卓娅的什么消息。
  “任务是秘密的,可能很长时间没有信。”区委书记对我说。
  又过了几天难熬的日子,在2月7日(这个日子我永远忘不了),我回到家来看见桌上放着一张字条:妈妈,青年团区委请你到那里去一趟。
  我想:“可等到啦!一定是卓娅托谁带来了消息,也可能是信。”
  我像飞似地跑往区委去了。那一晚很黑,刮着风,电车没开驶,我差不多跑着,常常滑跌,起来仍继续跑,在我的脑子里没有一点儿关于惨事的思想。我没预料到有什么坏消息,只是想知道:几时我能看见卓娅?她能快回来吗?
  到区委以后,他们对我说:“你们走岔啦。您回家去吧,莫斯科团市委的人到您家里去了。”
  “快,快知道卓娅在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是走,而是跑回家去了。
  我推开门就楞在门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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