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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天下第一(温泉h)-第72部分

小说: 天下第一(温泉h)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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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皇上赞同。微臣已经以三万两的价格卖给他了。」祈世子证明轩辕当初会选他主掌暗流绝对是因为两人臭味相投。 

轩辕瞪了他半晌。 

「...太便宜了,至少该五万两。」 

「着啊,微臣本来叫价十万两的,他就地还钱,还到五万后,说上次昊帝座之事我们欠他三万两,只肯付二万。还是微臣据理力争,才争回三万。」祈世子说得很有自豪感。 

轩辕嗯了一声,突然醒悟。「我们说这个干嘛...」 

 

两人面面相觑。祈世子咳了一声,知道该在皇上恼羞成怒前送上降火良方。「虚夜梵说了,他是三代无帝在退隐之后才收的徒弟,与无名教没有任何关系。他不知无名教,无名教也不知有他这个人的存在。他会救昊帝座是因为他师傅的遗命。」 

「哦?」 

祈世子静默片刻。 

「三代无帝道,无名教负了夜语昊太多,该赎罪的是他们而不是昊帝座。所以,三代无帝与虚夜梵以恩易恩,以救命、授艺、赠乐三恩,换他三个承诺 ── 于危难时救夜语昊三次。」 

「这样...」轩辕喃喃地说了声,与祈对视一眼,转眸看着窗外。 

 

会让上代的无帝也觉得罪孽深重,甚至将三代无帝以遗命交换来的承诺用来补偿昊而不是守护无名教 ── 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呢? 

在夜语昊大开杀戒之下,到底有何隐情? 

 

回眸瞄了祈世子一眼。 

「祈,无名教方面查出多少?」 

祈世子无奈。「那是昊帝座身为御夜令时的事情了。依照惯例,除了下令的无帝本人外,连四代的日君月后都不可知情,当时到底死了多少人,除了事后那一堆在御夜使者中流传的流言外,没有人知道真相,后来昊帝座续任无帝,连这流言也都消失了。暗流查了很久,只查出,当年五毒教反叛无名教,似是为血欲门余孽所煽动。」 

「血欲门?!」轩辕皱了皱眉。「你是说百年前南面称尊,后为无名教始祖歼灭于苗疆十八峒的血欲门?」 

祈世子想起那个邪恶的门派,脸颊微痉。「除了它还有谁。无名教仅此一事便功德无量。当年若让血欲门得到机会入侵中原,只怕所有门派都难在百年内恢复元气,更不用说天下苍黎。据说他们一派最擅用盎控制人心...皇上啊,你说会不会是...」 

「不可能!如果昊是被盎控制而杀了五毒教遗孤,就不会有今日的无帝。」轩辕有些烦燥地挥挥手,想着昊的个性,反应,心中隐约有个底,却难以详细理出。「还查出些什么?」 

「...有件事可能有点相关。十二年前,独孤离尘奉了夜语昊之命南下苗疆,灭了血欲门。微臣想,昊帝座之所以不顾离尘老人身为三家见证人的超然身份,执意邀独孤离尘为无名教供奉,或便是当年曾身受其害,想以毒攻毒,以盎制盎。」 

「确有可能。然后呢?」 

「然后...」祈世子叹了口气。「臣惭愧,没有然后了。」 

轩辕「唔」了声,也不知想到什么,自顾自地陷入了沉思。 

祈世子在旁耐心地等待。 

 

「对了,祈,伦王借口水土不服病倒,停在渭阳已有几日未曾动身 ── 朕觉得很有问题。你若有空,不妨抽出些时间去看看。」轩辕随口说着,静了片刻,叹气。 

「希望事情不会又如朕所想...」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两鬓微霜的贵妇将手中的针扎在一旁,端详着绣花绷上的素淡水仙,再换个角度瞧瞧色彩层次可有鲜明。 

「久闻李夫人针线女红为京师一美,今日一见,方知锦绣坊里夸上天的针线实为俗物。」清亮的声音惊着了李夫人,但多年来的风霜经历带给她连男子都少有的镇定沉稳。她慢慢转回身,看着半夜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里的锦衣青年。 

近十年不曾见过,但如此出众的人物实在很难让人忘记。李夫人第一眼就看出来者是谁。虽惊讶他为何会在此时出现,还是放下绷子,站起身就要拜倒。「未亡人参见...」 

「李夫人还请少礼。」轩辕拿起放在一旁的绣花绷子,微笑道:「此花绣得端是活色生香,依稀是蜂蝶围绕,香泽可闻。听说李夫人娘家苏州,水温山软,这一手绣工果是钟天地之灵秀。」 

李夫人听得微微一笑,虽是韵华远去,不若青春灵动,但那岁月磨练出高雅温柔的风华气质,却远非少年人可及之。「多谢皇上夸奖。」俯身一衽,又道:「皇上造夜来访,总不至只为赞美未亡人这一手绣功吧。」 

「李夫人聪慧过人,难怪当年李教主疼惜如掌上珠宝。」轩辕放下绷子,见李夫人眼神微黯,垂下头来。 

黯然片刻,听得室内寂静,李夫人抬头苦笑。「想起先夫,一时失态,请皇上见谅。」 

「哪里,是朕冒昧了。」轩辕咳了声。「不过朕今日前来,却是想向李夫人问些事儿。」 

李夫人不解地侧了侧首,轩辕不给她发问的机会。 

「朕想知 ── 当年,五毒教被灭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年?!李夫人心一紧,不顾避嫌地抬起眼来看着轩辕。目光与轩辕一触,又急急低下头来。「当年?当年不就是五毒教背叛了无名教,为御夜令所除,难道还有什么其它的隐情?若有,连皇上都不知,妾一妇道人家,如何可知。」 

「正因朕不知,朕才来问你啊。」轩辕单刀直入。「李教主如此喜爱你,怎么可能要死也不向你交待个清楚。」 

李夫人的唇蠕动了下,抬头瞄了轩辕一眼。 

锦衣青年激烈霸道的眼神,教她想起了当年同样霸道,对着自己时,却是细声温存的人,一时心若刀绞,凄楚地摇着头。 

「你们男人心怀天下,又哪会顾及身后的弱妻幼子。皇上是问错人了。」 

「...是因为知恩?」轩辕冷眼看着李夫人纤薄的肩一颤。 

「不对!」 

「明明有着血海深仇,却为子易名知恩,朕不信李夫人不曾想过向无名教报复 ── 除非,这其中另有隐情!」 

「...」泪水滑下李夫人的颊。「已经尘埋十多年的事,皇上何苦挖出来...」 

「因为,痛苦的不只李夫人一人。」 

李夫人闭上眼,沉默片刻,苦笑。 

「...为了夜公子?」 

轩辕抿紧唇。 

「听恩儿提到时,贱妾便知,该来的终究会来。」李夫人流了会儿泪,睁开眼,微微一笑。「皇上本可以权势逼贱妾的...」 

「您说得不错,痛苦的并不只贱妾一人。」 

 

「妾不曾相瞒,妾所知确实不多...」 

想起李夫人最后所言,轩辕若有所思地再次看着手中枯黄的信。 

虽年代久远,却保存完好。那是五毒教主临死前几天写下的。 

「...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想本座一世英名,生为人杰,死为鬼雄,不意为人煽动,一时错念,竟铸成如此大错,累及本教上下数千之人。最为痛心者,莫过于这批跟随本座千里奔波的忠诚下属。一片忠心耿耿,本座却要亲手送他们上黄泉路!! 

... 

...此事皆本座一人之错,却要连累那少年御夜令。一路奔波,闲来思量,再无他法可得...如此大逆之事,那少年究竟能不能下手,我却是不知...无论如何,怜卿且记着,五毒教败亡皆因我掌教无方,愧对先人,与他人无怨。若得我死亡之讯,速速远走他乡,好好将任儿抚养长大,莫要思为我复仇之事。 

...」 

临终绝笔,一片柔肠百转中,仅有缪缪数语提到当年之事。五毒教主终是刚勇自负之人,虽一直说着是自己的错,却始终不愿说出所错为何。只可推敲一点:当年的杀戳及事后的烧尸,可能皆来自李教主本意。 

 

这一点已足够了。此事连上当年幕后煽动的血欲门,轩辕终于得出结论。 

一个非常糟糕的结论。 

 ── 因为,有太多确实无辜的死者。 

 

轩辕已有半个月没来了。 

除了最初因伦王而乱了手脚,月余不能来之外,很少这么久没见过他。夜语昊心中难免担心着轩辕是不是又在计划着什么奇怪的事情。 

上次两人分手的状态实在很糟糕。轩辕那冰冷的笑语不断地夜语昊耳畔重复。 

「现在,已经越来越不明白,到底是谁不明白谁呢?」 

一直都是轩辕在追着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明白轩辕,了解他一举一动的含义。却忘了,在自己了解到他的同时,自己也被他了解... 

「感情,果然是没必要的东西。」 

世哲说:世间物一无可恋,只是既生在此中,不得不相与耳。不宜着情,着情便生无限爱欲,便招无限烦恼。 

「偏就你看不透。」 

但,有点明白,轩辕为何每次在伤害自己时,都会露出那种的目光来。 

「你太过在意我的存在。」 

无论是爱一个人,还是恨一个人,目光总会一直追随着他。 

「所以,我是你最重视的人...」 

是这样么?你会一直将我看成最重要的?直到我死,你才可以偏开目光。 

「会有这种期望,虚伪的似乎是我了。」 

静静地笑了起来。夜语昊不知道为什么会得出这样一个奇怪的结论?! 

看起来奇怪的却是自己了。 

笑吟吟地啜了口茶,他不再往下想。 

 

「打龙头。」 

「摆尾,圈并肩阵。」 

「右军突进,乙庚位伏兵五千,出。」 

「调左前军二千,中军三千,左虞候军二千,三方包夹。」 

「伏兵分散,前军避你中路,与伏兵合围。」含笑将代表前军的红漆竹子插在少年眼前。 

少年一噎,左右看看 ── 原来完整的长阵被夜语昊一步一步分散牵制,看来损失并不大,却没有一处动得了。等自己的右军追上昊的前军,敌军合拢大局早定 ── 当下苦恼地咬着唇,努力思索可有回天之路。 

暮春的日光透过层层绿叶,折出清浅的雾色。另一位少年抱着大堆五颜六色的竹子,站在圈外无聊地想打哈欠,却是李知恩。 

三人此时所在,正是燕云山庄后山脚下的小树林。 

 

接二连三分心被罚,结果却是伊祁兵法进步奇速,沙盘推演已经满足不了他。第一次,与夜语昊战了个平手。于是,夜语昊认为,光在室内谈兵的时间已经结束了,该让少年由旁观者转为局内人。 

无法再由大处着眼,无法将全局一览无遗,少年自以为把握在手,实际操作时,却发现自己有如睁眼瞎子,明明所有的步骤都一清二楚,可是运行起来,总是差上那么一点点,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一路磕磕撞撞随机应变,却越变越惨淡。这才知,自己终究还是纸上谈兵,想超越轩辕与夜语昊二人 ── 唉,还早。 

 

夜语昊很有耐性地等着少年认输,但还没等到嘴硬的鸭子,就听到林外隐隐有些呼闹。他瞧了李知恩一眼,李知恩哼了下,走出去。 

昊无奈一笑,想想,总觉不太对劲,也尾随而出。 

只剩下少年,看着手中的竹子,再看昊留在地上的竹子,一时间倒也不知要不要跟出的好。 

 

李知恩与夜语昊走到林子边缘时,就见金光闪闪,林外围了大堆士兵,当先数人皆是一身黑衣,袖摆处绣着金红色的火焰,为首一人手上拿着一块金牌,守在林外的燕云山庄的守卫们都俯身跪倒。 

李知恩咦了声,记得黑衣、袖摆绣着焰火正是神仙府酒色财气中气部使者的服饰,此时此地出现,不知皇上有什么命令,夜语昊却马上发觉不对,急道:「他们是伦王...」 

 

夜语昊话未落,场中剧变陡生。 

黑衣人们长剑整齐划出,在空中削出完美的银弧线。 

燕云山庄的守卫们纷纷倒下。 

 

李知恩脸色煞白,清叱一声,怀中尚抱着的十来根竹子如尖锥般向着黑衣人们照头射去。黑衣人长剑再次划回,银光数折,竹子就如同纸折般不堪一击,散落成段。 

半空中,银芒微闪,一道细若无物的丝线穿过散落于地上的竹杆,劲力一扬,竹杆带着尘埃向黑衣人们再次射出。 

牵情丝! 

来者正是伊祁。 

 

少年如棉絮般轻飘坠下,抄住夜语昊一只手,向李知恩喝道:「走!」 

 

 

 

 

第十二回 方生方死 

前路被阻,只有向山林里继续前进。李知恩心痛被杀的下属,没发现伊祁的脸色比他还难看。 

 

黑衣,袖摆绣焰!! 

又是这群人干的好事!! 

雪亮的剑光让少年想起不久之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那一夜,剑光也是如此雪亮。 

 ── 雪亮的剑,凄黯的夜,鲜红的火焰尤如天界倾倒的红莲,在不相属的凡间愤怒地咆哮着,嘶吼着,烈烈作响,烈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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