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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16旧唐书(下)-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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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字化光,贞元末登进士第,与翰林学士韦执谊善。顺宗在东宫,侍书王叔文劝太子招纳时之英俊以自辅,温与执谊尤为叔文所睠,起家再命拜左拾遗。二十年冬,副工部侍郎张荐为入吐蕃使,行至凤翔,转侍御史,赐绯袍牙笏。明年,德宗晏驾,顺宗即位,张荐卒于青海,吐蕃以中国丧祸,留温经年。时王叔文用事,故与温同游东宫者,皆不次任用,温在蕃中,悲叹久之。元和元年,使还,转户部员外郎。时柳宗元等九人坐叔文贬逐。唯温以奉使免。  
  温天才俊拔,文彩赡逸,为时流柳宗元、刘禹锡所称。然性多险诈,好奇近利,与窦群、羊士谔趣尚相狎。群为韦夏卿所荐,自处士不数年至御史中丞,李吉甫尤奇待之。三年,吉甫为中官所恶,将出镇扬州,温欲乘其有间倾之。温自司封员外郎转刑部郎中,窦群请为知杂。吉甫以疾在第,召医人陈登诊视,夜宿于安邑里第。温伺知之,诘旦,令吏捕登鞫问之,又奏劾吉甫交通术士。宪宗异之,召登面讯,其事皆虚,乃贬群为湖南观察使,羊士谔资州刺史,温均州刺史。朝议以所责太轻,群再贬黔南,温贬道州刺史。五年,转衡州,秩满归京,不得意,发疾卒。温文体富艳,有丘明、班固之风,所著《凌烟阁功臣铭》、《张始兴画赞》、《移博士书》,颇为文士所赏,有文集十卷。  
  恭、俭皆至侍御史,让至太子右庶子,皆有美才。自后吉甫再入中书,长庆以后,李德裕党盛,吕氏诸子无至达官者。  
  郑云逵,荥阳人。大历初,举进士。性果诞敢言。客游两河,以画干于硃泚,泚悦,乃表为节度掌书记、检校祠部员外郎,仍以弟滔女妻之。泚将入觐,先令云逵入奏;及泚至京,以事怒云逵,奏贬莫州参军。滔代泚后,请为判官。滔助田悦为逆,云逵渝之不从,遂弃妻子驰归长安,帝嘉其来,留于客省,超拜谏议大夫。奉天之难,云逵奔赴行在,李晟以为行军司马,戎略多以咨之。历秘书少监、给事中,寻拜大理卿,迁刑部、兵部二侍郎、迁御史中丞,充顺宗山陵桥道置顿使。  
  云逵初为硃泚判官,常忤同幕蔡庭玉;庭玉白泚,黜为莫州录事参军。滔复奏为判官,因深构庭玉于滔;滔为泚留后事,有请于泚,庭玉又辄隳之。又有判官硃体微,亦蒙泚亲信,与庭玉常从容言于泚曰:“滔非长者,不可付以兵权。”滔窃知之。后滔南讨有功,云逵数激怒之,滔乃抗表论庭玉等离间骨肉;及滔叛,帝乃召泚以表示之,故归罪于庭玉等以悦滔,滔亦终叛。三年,云逵奏:其弟前太仆丞方逵,“受性凶悖,不知君亲,众恶备身,训教莫及,结聚凶党,江中劫人。臣亡父先臣昈杖至一百,终不能毙。张延赏任扬州日,亦曾犯延赏法,决杀复苏。至于常言,皆呼臣亡父先臣名,亲戚所知,无可教语。昨闻于邠、宁、庆等州干谒节度及州县乞丐,今见在武功县南,西戎俯近,恐有异谋;若不冒死奏闻,必恐覆臣家族。”诏令京兆府锢身递送黔州,付李模于僻远州驱使,勿许东西。  
  云逵元和元年拜右金吾卫大将军,岁中改京兆尹。五年五月卒。  
  李益,肃宗朝宰相揆之族子。登进士第,长为歌诗。贞元末,与宗人李贺齐名。每作一篇,为教坊乐人以赂求取。唱为供奉歌词。其《征人歌》、《早行篇》,好事者画为屏障;“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之句,天下以为歌词。然少有痴病,而多猜忌,防闲妻妾,过为苛酷,而有散灰扃户之谭闻于时,故时谓妒痴为“李益疾”;以是久之不调,而流辈皆居显位。益不得意,北游河朔,幽州刘济辟为从事,常与济诗而有“不上望京楼”之句。  
  宪宗雅闻其名,自河北召还,用为秘书少监、集贤殿学士。自负才地,多所凌忽,为众不容,谏官举其幽州诗句,降居散秩。俄复用为秘书监,迁太子宾客、集贤学士判院事,转右散骑常侍。太和初,以礼部尚书致仕,卒。  
  李贺,字长吉,宗室郑王之后。父名晋肃,以是不应进士,韩愈为之作《讳辨》,贺竟不就试。手笔敏捷,尤长于歌篇。其文思体势,如崇岩峭壁,万仞崛起,当时文士从而效之,无能仿佛者。其乐府词数十篇,至于云韶乐工,无不讽诵。补太常寺协律郎,卒,时年二十四。  
  史臣曰:文学之士,代不乏才。永泰、贞元之间,如徐浩、赵涓诸公,可谓一时之秀也。然太真以畏懦闻,邵说以僭侈失,于公异、吕渭、李益皆有微累,故知全其德者罕矣。  
  赞曰:名以才显,才兼德尊。徐、赵、刘、李,厥声远闻。邵、于、吕、郑,其名久存。半乏全德,愧于后人。  
  列传第八十八  
  ○赵憬 韦伦 贾耽 姜公辅  
  赵憬,字退翁,天水陇西人也。总章中吏部侍郎、同东西台三品仁本之曾孙。祖諠历左司郎中。父道先,洪州录事参军。  
  憬少好学,志行修洁,不求闻达。宝应中,玄宗、肃宗梓宫未祔,有司议山陵制度。时西蕃入寇,天下饥馑,憬以褐衣上疏,宜遵俭制,时人称之。后连为州从事,试江夏尉。累迁监察御史,随牒籓府,历殿中侍御史、太子舍人。居母忧,哀毁几绝。服除,建中初,擢授水部员外郎。未拜,会湖南观察使李承请为副使、检校工部郎中,充职。岁余,承卒,遂知留后事。寻授潭州刺史、兼御史中丞、湖南观察使,仍赐金紫。居二岁,受代归京师,阖门静居,不与人交。久之,特召对于别殿。憬多学问,有辞辩,敷奏称旨,上悦,拜给事中。  
  贞元四年,回纥请结和亲。诏以咸安公主降回纥,命检校右仆射关播充使。憬以本官兼御史中丞为副。前后使回纥者,多私赍缯絮,蕃中市马回以规利。憬一无所市,人叹美之。使还,迁尚书左丞,纲辖省务,清勤奉职。窦参为宰相,恶其能,请出为同州刺史,上不从。  
  八年四月,窦参罢黜,憬与陆贽并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憬深于理道,常言:“为政之本,在于选贤能,务节俭,薄赋敛,宽刑罚。”对扬之际,必以此为言,乃献《审官六议》曰:  
  臣谬登宰府,四年于兹,恭承德音,未尝不以求贤为切。至于延荐,职在愚臣,虽当代天之工,且乏知人之鉴;渐积岁月,负于圣明,无补王猷,有妨贤路。况多疾恙,兼虑阙遗,顷奉表章,备陈肝膈。陛下以臣性拙直,身病可矜,不弃孱微,尚加委任。自此思省,报效尤难,莫副尧、舜之心,空怀尸素之惧。伏惟陛下法象应期,圣神广运,云行雨施,皆发自然,训诰典谟,悉经睿览。臣所以不敢援引古昔,上烦天聪,且以用人之要,愿伸鄙见。复念稽颡丹陛,仰对宸严,謇讷易穷,遽数难辩,理详则尘渎颇甚,言略则利害未宣。若默以求容,苟而窃位,纵天地之仁幸免,而中外之责何逃!非陛下用臣之意也。其所欲言者,皆陛下圣虑之内。臣以顶戴恩造,不知所为,身被风毒,渐觉沉痼,是以勤勤恳恳,切于愚诚也。  
  臣闻贞观、开元之际,宰辅论事,或多上书,所冀获尽情理。今臣酌前代之损益,体当时之通变,谨献《审官六议》,伏惟闲宴时赐省览。  
  其大指,议相,则曰:“宜博采众贤,用为辅弼。今中外知其贤者,伏愿陛下用之,识其能者任之,求其全材,恐不可得。”  
  议进用庶官,则曰:“异同之论,是非难辨。由考课难于实效,好恶杂于众声,所以访之弥多,得之弥少。选士古今为难,拔十得五,贤愚犹半。陛下谓臣曰:‘何必五也?十得二三斯可矣!’圣主思贤至是,而宰臣不能进之,臣之罪也。进贤在于广任用,明殿最,举大节,弃其小瑕,随其所能,试之以事,用人之大纲也。”  
  议京诸司阙官,则曰:“当今要官多阙,闲官十无一二。文武任用,资序递迁,要官本以材行,闲官多由恩泽。朝廷或将任,多拟要官则人少阙多,闲官则人多阙少;明当选拔者转少,在优容者转多,宜补阙员,务育材用。大厦永固,是栋梁榱桷之全也;圣朝致理,亦庶官群吏之能也。”  
  议中外考课官,则曰:“汉以数易长吏,谓之弊政。其有能理者,辄增秩赐金,或八九年、十余年,乃入为九卿,或迁三辅。功绩茂异,遂至丞相,其间不隔数官。今陛下内选庶僚,外委州府,课绩高者,不次超升,致理之法,无逾于此。臣愚以为黜陟且立年限,若所居要重,未当迁移,就加爵秩。其余进退,令知褒贬之必应,迟速之有常。如课绩在中,年考及限,与之平转。中外迭处,历试其能,使无苟且之心,又无滞淹之虑。”  
  议举遗滞,则曰:“官司既广,必委宰辅以举之;宰辅不能遍知,又询于庶官;庶官不能遍知,又访于众人。众声嚣然,互有臧否,十人举之未信,一人毁之可疑,迨至于今,兹弊未改。其所以然者,非尽为爱憎也,苦于不审实而承声言之。大凡常人之心,以称人之善为清,以攻人之过为直,苟有除授,多生横议。由是宰臣每将荐用,亦自重难,日往月来,未副圣意。宜须采听时论,以所举多者先用,必非大故,皆不弃之。”  
  议擢用诸使府僚属,则曰:“诸使辟吏,各自精求,务于得人,将重府望。既经试效,能否可知,擢其贤能,置之朝列。或曰外使须才,固不可夺。臣知必不然也。属者使府宾介,每有登朝,本使殊以为荣,自喜知人,且明公选。大凡才能之士,名位未达,多在方镇。日月在上,谁不知之,思登阙庭,如望霄汉,宜须博采,无宜久滞。”上优诏答之。  
  时吏部侍郎杜黄裳为中贵谗谮及他过犯,御史中丞穆赞、京兆少尹韦武、万年县令李宣、长安令卢云,皆为裴延龄构陷,将加斥逐。憬保护救解之,故多从轻贬。  
  初,憬廉察湖南,令狐崱⒋拶硬⑽彩舸淌贰‘尝历中书舍人、礼部侍郎,儆久在朝列,所为或亏法令,憬每以正道制之。崱①用芮踩耸阶镒矗僦诔<般轿啵钨幼源罄砬湮惺橛邑瑣‘先贬官为别驾,又擢为吉州刺史,时人多之。  
  憬与陆贽同知政事。贽恃久在禁庭,特承恩顾,以国政为己任,才周岁,转憬为门下侍郎。憬由是深衔之,数以目疾请告,不甚当政事,因是不相协。裴延龄奸诈恣睢,满朝侧目。憬初与贽约于上前论之,及延英奏对,贽极言延龄奸邪诳诞之状,不可任用。德宗不悦,形于颜色。憬默然无言,由是罢贽平章事,而憬当国矣。  
  时宰相贾耽、卢迈与憬三人。十二年春正月,耽、迈皆有假,故憬独对于延英。上问曰:“近日起居注记何事?”憬对曰:“古者左史记言,人君动止,有实言随即记录,起居注是也。国朝永徽中,起居唯得对仗承旨,仗下后谋议皆不得闻,其记注唯编制敕,更无他事。所以长寿中姚璹知政事,以为亲承德音谟训,若不宣旨,宰相、史官无以得书。璹请宰相一人记录所论军国政事,谓之时政记,每月送史馆。既而时政记又废。”上曰:“君举必书,义存劝诫。既尝有时政记,宰臣宜依故事为之。”无何,憬卒,时政记亦不行。  
  憬特承恩顾,性清俭,虽为宰辅,居第仆使,类贫士大夫之家,所得俸入,先置私庙,而竟不立第舍田产。  
  其年八月,遇暴疾,信宿而卒,时年六十一。子元亮进憬遗表草曰:“臣叨荷圣慈,窃尘台鼎,年序颇久,绩用无闻,负乘之败已彰,覆餗之咎俄及。而天与之疾,福过生灾,自今日卯时以来,稍加困重,针灸不及,药饵奚施。奄然游魂,终当就木,冥冥残喘,岂忍辞天!号呼涕零,侧息心断,反风结草,誓报深恩,虽死犹生,岂孤素愿。无任感恩,呜咽痛恨之至。”德宗尤悼惜之,废朝三日,册赠太子太傅,赙帛五百端、米粟四百石,令鸿胪卿王权充册吊使。  
  元亮官至左司郎中、侍御史知杂事卒。次子全亮,官至侍御史、桂管防御判官。元亮兄宣亮、弟承亮,皆以门廕授官。  
  韦伦,开元、天宝中朔方节度使光乘之子。少以廕累授蓝田县尉。以吏事勤恪,杨国忠署为铸钱内作使判官。国忠恃权宠,又邀名称,多征诸州县农人令铸钱。农夫既非本色工匠,被所由抑令就役,多遭箠罚,人不聊生。伦白国忠曰:“铸钱须得本色人,今抑百姓农人为之,尤费力无功,人且兴谤。请厚悬市估价,募工晓者为之。”由是役使减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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