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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部分

16旧唐书(下)-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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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嘉之,诏授光禄大夫,守兵部尚书。将赴行在,寻诏徽以本官充东面宣慰催阵使。时王铎都统行营兵马在河中,累年未能破贼。徽与行营都监杨复光谋,赦沙陁三部落,令赴难。其年夏,代北军至,决战累捷,收复京师,以功加尚书右仆射。  
  光启中,潞州军乱,杀其帅成麟,以兵部侍郎郑昌图权知昭义军事。时孟方立割据山东三州,别为一镇。上党支郡,唯泽州耳,而军中之人多附方立,昌图不能制。宰相奏请以重臣镇之,乃授徽检校尚书左仆射、同平章事、潞州大都督府长史、泽潞邢洺磁观察等使。时銮辂未还,关东聚盗。而河东李克用与孟方立方争泽潞。以朝廷兵力必不能加,上表诉之曰:  
  臣闻量才授任,本切于安人;奉上推忠,莫先于体国。臣早逢昌运,备历华资,止仗竭诚,幸无躁迹。六年内置,虽叨侍从之荣;一日台司,未展匡扶之志。敢忘急病,用副忧勤。况重镇兵符,元戎相印,特膺宠寄,出自宸衷,岂合惮劳,更陈衷款。但以郑昌图主留累月,将结深根;孟方立专据三州,转成积衅。招其外则潞人胥怨,抚其内则邢将益疑。祸方炽于既焚,计奈何于已失。须观胜负,乃决安危。欲遵命而勇行,则寝与百虑;思奉身而先退,则事体两全。伏乞圣慈,博求廷议,择其可付,理在从长。免微臣负怀宠之讥,使上党破必争势。触籓知难,庶无愧于前言;报国图功,岂无伸于此日。  
  天子乃以昌图镇之,以徽为诸道租庸供军等使,余官如故。  
  时京师收复之后,宫寺焚烧,园陵毁废,故车驾久而未还。乃以徽为大明宫留守、京畿安抚制置、修奉园陵等使。徽方治财赋,又兼制置,王畿之人,大半流丧,乃招合遗散,抚之如子。数年之间,版户稍葺,东内斋阁,缮完有序。徽拜表请车驾还京,曰:“昨者狂寇将逃,延灾方甚。而端门凤畤,镇福地而独存;王气龙盘,郁祥烟而不散。足表宗祧降祉,临御非遥。今虽初议修崇,未全壮丽,式示卑宫之俭,更凝驭道之尊。且肃宗才见捷书,便离岐下;德宗虽当盛暑,不驻汉中。故事具存,昌期难缓,愿回銮辂,早复京师。臣谬以散材,叨膺重寄,闭阁深念,拜章累陈。审时事之安危,系庙谋之得失。臣虽随宜制置,竭力抚绥,如或銮驾未回,必恐人心复散。纵成微效,终负殊私。势有必然,理宜过虑。以兹淹驻,转失机宜。实希永挂宸聪,亟还清跸。”帝深嘉纳,进位检校司空、御史大夫,权知京兆尹事。  
  中外权臣,遣人治第京师。因其乱后,多侵犯居人,百姓告诉相继。徽不避权豪,平之以法。由是残民安业,而权幸侧目恶其强。乃以其党薛杞为少尹,知府事。杞方居父丧,徽执奏不令入府。权臣愈怒,奏罢徽使务,以本官征赴行在。寻授太子少师,移疾退居蒲州。满十旬,请罢。僖宗还宫,复授太子少师,疾,未任朝谒。宰相以徽怨望,奏贬集州刺史,徽乃舆疾赴贬所。不旬日,沙陁逼京师,僖宗出幸宝鸡,而军容田令孜得咎。天子以徽无罪,召拜吏部尚书,封琅邪郡侯,食邑千户。徽将赴行在,而襄王僭伪。邠、岐兵士,追逼乘舆。天子幸汉中,徽不能进。李襜伪制至河中府,召徽赴阙。徽托以风疾,不能步履。襜将僭号,逼内外臣僚署誓状。徽称臂缓,不能秉笔,竟不署名。  
  硃玫既诛,天子自褒中还,至凤翔,召徽拜御史大夫。车驾还宫,徽上章,以足膝风痹,不任朝拜,乞除散秩,复授太子少师。及便殿中谢,昭宗顾瞻进对,曰:“王徽神气尚强,安可自便?”乃改授吏部尚书。大乱之后,铨选失绪,吏为奸蠹,有重叠补拟者。徽从初注授,便置手历,一一检视,人无拥滞,内外称之。进位检校司空,守尚书右仆射。大顺元年十二月卒,赠太尉,谥曰贞。  
  子三人:椿、樗、松。  
  史臣曰:议兵之难,古无百胜,盖以行权制变,法断在于临机;出奇无穷,声实悬于中的。昔晋国之平孙皓,贾公闾坚沮渡江;吴人欲拒曹瞒,张辅吴终惭失策。彼之贤俊,未免悔尤。况卢子升平代书生,素迷军志,只保高骈之平昔,不料高骈之苞藏;以至力困黄巢,毒流赤县,绝吭仰药,何所补焉?台文气激壮图,志摅宿愤,慷慨誓众,叱咤临戎;竟扼贼喉,以康天步,谓之不武,斯焉取斯?崔、赵以鼎职奉亲,天伦并达,积庆垂裕,播美士林。徽志吐盗泉,脱身虎口,功名不坠,君子多之。  
  赞曰:武以伸威,谋以制敌。何必临戎,陈师衽席。高骈玩寇,卢携保奸。圣断一误,崎岖剑山。  
  列传第一百二十九  
  ○萧遘 孔纬 韦昭度 崔昭纬 张濬 硃朴 郑綮 刘崇望 兄崇龟 弟崇鲁崇谟   徐彦若 陆扆 柳璨  
  萧遘,兰陵人。开元朝宰相太师徐国公嵩之四代孙。嵩生衡。衡生复,德宗朝宰相。复生湛。湛生寘,咸通中宰相。寘生遘,以咸通五年登进士第,释褐秘书省校书郎、太原从事。入朝为右拾遗,再迁起居舍人。与韦保衡同年登进士第,保衡以幸进无艺,同年门生皆薄之。  
  遘形神秀伟,志操不群。自比李德裕,同年皆戏呼“太尉”,保衡心衔之。及保衡作相,掎遘之失,贬为播州司马。途经三峡,维舟月夜赋诗自悼。虑保衡见害,遽有神人谓之曰:“相公勿忧,予当御侮奉卫。”遘心异之。过峡州,经白帝祠,即所睹之神人也。  
  保衡诛,以礼部员外郎征还,转考功员外郎、知制诰。乾符初,召充翰林学士,正拜中书舍人,累迁户部侍郎、翰林承旨。  
  黄巢犯阙,僖宗出幸,以供馈不给,须近臣掌计,改兵部侍郎、判度支。中和元年三月,自褒中幸成都,次绵州。以本官同平章事,加中书侍郎,累兼吏部尚书、监修国史。  
  遘少负大节,以经济为己任。洎处台司,风望尤峻,奏对朗拔,天子器之。光启初,王纲不振。是时天下诸侯,半出群盗;强弱相噬,怙众邀宠,国法莫能制。  
  有李凝古者,从支详为徐州从事。详为衙将时溥所逐,而宾佐陷于徐。及溥为节度使,因食中毒。而恶凝古者谮之,云为支详报雠行鸩。溥收凝古杀之。凝古父损,时为右常侍,溥上章披诉,言损与凝古同谋。内官田令孜受溥厚赂,曲奏请收损下狱。中丞卢渥附令孜,锻炼其狱。侍御史王华嫉恶,坚执奏证损无罪。令孜怒,奏移损付神策狱按问,王华拒不奉诏,奏曰:“李损位居近侍,当死即死,安可取辱于黄门之手?”遘非时进状,请开延英,奏曰:“李凝古行鸩之谋,其事暖昧,已遭屠害,今不复论。李损父子相别三四年,音问断绝,安得诬罔同谋?时溥恃勋坏法,凌蔑朝廷,而抗表请按侍臣,悖戾何甚?厚诬良善,人皆痛心。若李损罗织而诛,行当便及臣等。”帝为之改容,损得免,止于停任。  
  时田令孜专总禁军,公卿僚庶,无不候其颜色,唯遘以道自处,未尝屈降。是年冬,令孜奏安邑两池盐利,请直属禁军。王重荣上章论列。乃奏移重荣别镇。重荣不受,令孜请率禁军讨之。重荣求援于太原,李克用引军赴之,拒战沙苑,禁军大败,逼京城。僖宗惧,出幸凤翔。诸籓上章抗论令孜生事,离间方面。遘素恶令孜,乃与裴澈致书召硃玫。玫以邠州之军五千迎驾,仍与河中、太原修睦,请同匡王室。由是,诸镇继上章,请驾还京。令孜闻玫军至,迫胁天子幸陈仓。时僖宗仓卒出城,夜中百官不及扈从。玫怒令孜弄权,又以天子不谅其忠,语辞怨望,乃诉于遘曰:“主上六年奔播,百端艰险。中原士庶,与贼血战,肝脑涂地,十室九空。比至收复京都,十亡七八。残民遗老,方喜车驾归宫。主上不念生灵转输之劳,甲士血战之效,将勤王之功业,为敕使之宠荣;而更志在乱邦,与国生事,召戎结怨,不自他人。昨奉指踪,径来奔问,不蒙见信,翻类胁君。古者忠而获罪,正如此也!吾等报国之心极矣!战贼之力殚矣!安能垂头叠翼,喘喘于阍寺之手哉!《春秋》之义,丧君有君。相国徐思其宜,改图可也。”遘曰:“主上临御十余年,未闻过行。比来丧乱播越,失于授任非才。近年令孜掣肘,动不如意,上每言之,流涕不已。昨去陈仓,上无行意,令孜陈兵帐下,列卒阶前,造次迫行,不容俟旦。静言此贼,罪不容诛。至尊之心,孰不深鉴?足下乃心王室,止有归兵还镇,拜表迎銮,德业功名,益光图史。舍此已往;理或未安。改图之言,未敢闻命。”玫曰:“李家王子极多,有天下者,岂一王哉?”遘曰:“废立危事,虽有伊尹、霍光之贤,尚贻后悔。古人云:‘勿为福始,勿为祸先。’如公矢谋,未见其利。”玫退而宣言曰:“我册个王子为主,不从者斩。”及立襄王,请遘为册文。遘曰:“少婴衰疾,文思减落。比来禁署,未免倩人,请命能者。”竟不措笔。乃命郑昌图为之,玫滋不悦。及还长安,以昌图代遘为相,署遘太子太保。乃移疾,满百日,退居河中之永乐县。  
  遘在相位五年,累兼尚书右仆射,进封楚国公。僖宗再迁京,宰相孔纬与遘不协,以其受伪命,奏贬官。寻赐死于永乐。咸通中,王铎掌贡籍,遘与韦保衡俱以进士中选,而保衡暴贵,与铎同在中书。及僖宗在蜀,遘又与铎并居相位。帝尝召宰臣,铎年高,升阶足跌,踣勾陈中,遘旁掖起,帝目之,喜曰:“辅弼之臣和,予之幸也。”谓遘曰:“适见卿扶王铎,予喜卿善事长矣。”遘对曰:“臣扶王铎不独司长。臣应举岁,铎为主司,以臣中选门生也。”上笑曰:“王铎选进士,朕选宰相,于卿无负矣。”遘谢之而退。  
  遘为大臣,士行无缺。逢时不幸,为伪襜所污,不以令终,人士惜之。  
  弟蘧,时为永乐令。  
  孔纬,字化文,鲁曲阜人,宣尼之裔。曾祖岑父,位终秘书省著作佐郎,谏议大夫巢父兄也。祖戣,位终礼部尚书,自有传。父遵孺,终华阴县丞。  
  纬少孤,依诸父温裕、温业,皆居方镇,与名公交,故纬声籍早达。大中十三年,进士擢第,释褐秘书省校书郎。崔慎由镇梓州,辟为从事。又从崔铉为扬州支使,得协律郎。崔慎由镇华州、河中,纬皆从之,历观察判官。宰相杨收奏授长安尉,直弘文馆。御史中丞王铎奏为监察御史,转礼部员外郎。宰相徐商奏兼集贤直学士,改考功员外郎。丁内忧免。服阕,以右司员外郎入朝。宰臣赵隐嘉其能文,荐为翰林学士,转考功郎中、知制诰,赐绯。正拜中书舍人,累迁户部侍郎。谢日,面赐金紫之服。乾符中,罢学士,出为御史中丞。  
  纬器志方雅,嫉恶如仇。既总宪纲,中外不绳而自肃。历户部、兵部、吏部三侍郎。居选曹,动循格令。权要有所托,私书盈几,不之省。执政怒之,改太常卿。  
  黄巢之乱,从僖宗幸蜀,改刑部尚书,判户部事。宰臣萧遘在翰林时,与纬情旨不协。至是,因户部取给不充,移之散秩,改太子少保。光启元年,从驾还京。  
  是时,田令孜军败,沙陁逼京师,帝移幸凤翔,邠帅硃玫引兵来迎驾。令孜挟帝幸山南。时中夜出幸,百官不及扈从,而随驾者黄门卫士数百人而已。帝驻宝鸡,侯百官,诏授纬御史大夫,遣中使传诏,令纬率百僚赴行在。时京师急变,从驾官属至盩厔,并为乱兵所剽,资装殆尽。纬承命见宰相论事,萧遘、裴澈以田令孜在帝左右,意不欲行,辞疾不见纬。纬遣台吏促百官上路,皆以袍笏不具为词。纬无如之何,乃召三院御史谓之曰:“吾辈世荷国恩,身居宪秩。虽六飞奔迫而咫尺天颜,累诏追征,皆无承禀,非臣子之义也。凡布衣交旧,缓急犹相救恤,况在君亲?策名委质,安可背也!”言竟泣下。三院曰:“夫岂不怀,但盩厔剽剥之余,乞食不给。今若首途,聊营一日之费,俟信宿纪行可也。”纬拂衣起曰:“吾妻危疾,旦不保夕,丈夫岂以妻子之故,怠君父之急乎?公辈善自为谋,吾行决矣。”  
  即日见李昌符告曰:“主上再有诏命,令促百僚前进。观群公立意,未有发期。仆忝宪闱,不宜居后。道途多梗,明公幸假五十骑,送至陈仓。”昌符嘉之,谓纬曰:“路无顿递,裹粮办耶?”乃送钱五十缗,令骑士援纬达散关。纬知硃玫必蓄异志,奏曰:“关城小邑,不足以驻六师,请速幸梁州。”翌日,车驾离陈仓,才入关而邠、岐之兵围宝鸡,攻散关。微纬之言几危矣!  
  至褒中,改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寻改中书侍郎、集贤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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