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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 作者:江铃墨-第28部分

小说: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 作者:江铃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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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刹间,黑卯扈翻了脸。他凶光毕露,说:“什么?你林夕梦要干什么?”
  “我有特殊情况了。”她机敏地回道。
  “少跟我来这一套。”黑卯扈把车门“啪”一声碰上,往她身旁一靠,命令道:“司机!开车!前面左转弯!”
  在黑卯扈胁迫下,林夕梦和蓝宝琨走进一家酒店。服务小姐把他们领到黑卯扈预订的雅间。一进去,浓烈的烟雾扑面而来,幽暗的灯光下,十多个男女成双成对,齐刷刷地等候在那里。看见他们进来,有的站起来朝黑卯扈点头哈腰打招呼,有的相互咬着耳根嘁喳耳语,有一对正在窗帘旁搂抱成一团,女的娇媚地荡笑……
  蓝宝琨被推向最里边主人席位。
  趁黑卯扈安排座次混乱之际,林夕梦溜出雅间。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前台电话旁,迅速抓起话筒,拨通公司电话。
  “喂,喂……”
  “请问您找谁?”
  “小顺?快!樊经理呢?”
  “林经理?樊经理在工地上。”
  “什么时候回去?”
  “今晚加夜班不回来了。”
  “小顺,快!快去把他叫回来!”
  “公司只剩下我一个人看门,其他人都去工地了。”
  “把门锁上!快去!让樊经理回来赶快给我打传呼。”
  “是。”
  她放下电话,迅速回到雅间。所有人都已就位,剩下一个主陪座位,她坐下去。
  黑卯扈从主客位上站起来。他环视一下,嘿嘿两声,说:“安静安静,不要吵吵啦。”他又嘿嘿两声,说:“弟兄们,小姐们,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中国飞天工程有限公司白浪岛分公司蓝经理,那位是梧桐红星装饰公司林小姐,林经理。”

  在一片唏嘘声中,黑卯扈又开始介绍:“这位是黄工,就是主管1·27工程的总工程师。”
  被称为黄工的人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咧出一口参差不齐大黄牙,慌忙同蓝宝琨握手。
  黑卯扈指着紧挨黄工身旁一位女子说:“这位是梅小姐。”约摸三十五六岁的梅小姐,涂着厚厚的脂粉、扭扭捏捏地站起来,嗲嗲地说:“请多多关照。”
  黑卯扈继续介绍着。
  林夕梦的头嗡嗡地响。她什么也听不见,恐惧的心不住地颤抖。蓝宝琨在黑卯扈等人的摆布下,开始了宴会。林夕梦第一次感到自己太需要樊田夫了。只要有樊田夫在身旁,她是什么也不怕的。那次她用烟灰缸砸曹孝礼,曹孝礼像疯狗一样张牙舞爪扑向她,她都毫无惧色。现在,她恐惧极了,因为樊田夫不在这里。只要樊田夫在这里就好了。不!只要有樊田夫,她绝对不会陷在这里。
  “叮铃铃……”
  终于有了电话声。林夕梦几乎从座位上弹起来,去拿手包,故作镇静地说:“很抱歉,我接个电话。”
  林夕梦走了出去,一听到樊田夫的声音,林夕梦腿都站不住。
  “我……我……”
  “快说!你们怎么了?”
  “我……我……”她无论如何也结不上来。
  樊田夫在那边又拍桌子又跺脚,大声喊:“快说!你们到底怎么了?”
  “我……我……们……出事了。”她终于结上来了。
  “快说!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地方,是……是……是个酒店。”
  “宝琨呢?”
  “他……被堵……在雅间里面,出……出不来,别……别说了,来人了!”
  “夕梦……”
  她刚放下电话,黑卯扈就嘿嘿地笑着朝她走过来了。
  “怎么,林小姐,给情人打电话?”
  “是的。”她冷冷地回答。
  “嘿嘿,难怪不给我做情人呢。”黑卯扈一边说,一边上上下下打量她,那张肌肉松弛的脸上荡着淫笑,“林小姐,你好高个子啊。像你这样漂亮身段儿,搞企业当经理实在可惜,应该去当时装模特儿,那才是你的正路。”
  “谢谢你赞美。我要去卫生间。”
  “慢着!”黑卯扈一摆手,挡住她去路,“不过,今天晚上我们做情人是做定了。不信?等着瞧。我黑卯扈从来不白替别人忙活。要么金钱,要么女人。而这次,我要定了女人。”
  林夕梦从洗手间回到雅间,刚坐下,她电话又响起来。黑卯扈火了,命令道:“现在开始,把手机全部关掉。谁的再叫,当场给砸碎。老八,你负责这件事。”
  “是!”有人回答。
  于是,大家纷纷关机。林夕梦坐着不动。黑卯扈指示那个老八去打开她的包。老八刚要站起身,林夕梦示意谢绝劳驾,自己去关掉。
  “喝酒,开始喝酒……”黑卯扈吆三喝四。
  那位黄工咧出那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说:“我提个意见,我们这些人已经喝这么多啦,只有林小姐至今没喝,怎么办?”
  立刻有人纷纷响应:“该林小姐喝了!”
  “林小姐不喝,我们也不喝。”
  “林小姐不喝坚决不行!”
  蓝宝琨歪在椅子背上。他脸色紫红,已被灌醉。林夕梦在心里咬定不喝,便顾不得那么多,说:“各位先生、小姐,实在抱歉,今天我有特殊情况,不能喝酒,请原谅。”
  “特殊情况?”那位黄工立刻站起来,拍着梅小姐肩膀,说,“特殊情况在这里。不信?梅小姐,站起来,脱了!当场验货!”
  大家哄笑起来。有人吹口哨。梅小姐嗔怪地偎在黄工怀里,嗲声嗲气说:“真是的。”
  林夕梦被逼不过,喝一杯啤酒。然后,她便装醉伏在酒桌上。宴席持续到深夜。一名侍应生带林夕梦去前台买菜单。她倾尽包里所有五千三百二十元,还差三十几元,酒店老板奸笑一声:“算了,都是自己人。”

  收银小姐把她手里的钱全部收下。买完菜单回到雅间,蓝宝琨不见了。雅座里只有黑卯扈和黄工两个人正在窃窃私语。一问,说他去了三楼舞厅。她慌忙去找。在楼道上,酩酊大醉的蓝宝琨,正被老八和另一个五十多岁瘦高个子,连拖带拉,死命地往舞厅里拽。林夕梦向那年长者──在她意识里,年长者更具有慈悲心──用哀求的声音说:“先生,他喝醉了,让我把他送回宾馆吧。”
  “不行!”年长者生硬地回绝。
  林夕梦憎恨地盯视着这个人。从此以后,她怀恨所有五十多岁瘦高个子男人。老八看着林夕梦,然后松开手走了。她上前搀扶起蓝宝琨,一起进舞厅。舞厅里,回荡着舞曲,却没有灯光。一位小巧玲珑的服务小姐,还端几根小蜡烛,往各个小桌上摆放。蓝宝琨仰面躺在长沙发上。林夕梦被指派坐到另一张小桌旁。其他人纷纷进舞池跳舞。那位小巧玲珑的服务小姐端着咖啡杯子,跪到林夕梦面前,双手把咖啡放到桌上。林夕梦浑身像着了火。再过几小时,北京飞天的人就上飞机。到那时候,一切后果不堪设想。等服务小姐离开,她伸手端起咖啡,来到蓝宝琨身边。她一手搂起他脖子,一手端杯,佯装给他喝咖啡。蓝宝琨眼睛眯出一条缝,向她示意自己是装醉。她压低声音问:
  “怎么办?”
  蓝宝琨闭上眼睛,抿一点咖啡,眯起眼睛,快速地说:“戒指在我里面衬衣左边口袋里,你把它拿出来。拿它去找酒店老板,说我要吐酒。让他和你来扶我到楼下去吐。越快越好,趁现在黑卯扈还没上来。”说完,他又喝一点咖啡,装作不省人事又躺下。林夕梦趁势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摸出那只戒指,攥在手心,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林夕梦和酒店老板进来时,舞曲正进入疯狂状态。酒店老板卖力地帮她拖起烂泥般的蓝宝琨。
  “干什么?”有人厉声问。
  酒店老板不耐烦地说:“他要吐酒,吐在地毯上谁打扫?让他出去吐。”
  酒店老板帮林夕梦把蓝宝琨从三楼舞厅弄到楼底进出口处,蓝宝琨立刻发出大呕大吐的声音。林夕梦便对酒店老板说:“老板,谢谢您。这么晚了,您先进去吧。等他吐完,清醒一点儿,我自己把他扶上楼去。”
  “好好好,别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
  酒店老板乐不颠地回去了。
  酒店老板一走,蓝宝琨抓起林夕梦胳膊,撒腿就跑。他们一口气跑到大马路上,拐个弯,正好一辆亮红灯出租车驰来。他们立刻招手,出租车刚一停下,两个人迅速钻进去,几乎同时喊出:
  “快!海天宾馆!”


《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三十


  夏天来了。
  这是林夕梦最喜欢的季节。沿海的夏季要多迷人,就有多迷人。那阳光,那碧海,那沙滩,还有那翩翩海鸥的歌唱,简直将灿烂与浪漫的神韵演绎到了一个极致。偶尔工作完毕,驾车出去,看夏的生机,闻夏的芳香,听夏的韵律,更是美妙极了。她每天可以变换各种装束,穿着轻盈夏装,连感觉都轻轻盈盈的。不过,她对服装要求苛刻,款式力求简洁。再高档的服装,一旦款式复杂,她就失去试穿的兴趣。她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会这样。或许人需要一种平衡感。内心复杂的人,只有通过简洁的外部形象,才能使自己处在一种平衡和谐状态。
  此刻,林夕梦穿一件奶黄色丝绸衬衣,扎进一条黑色长及脚面窄裙里,坐在办公室里,正在抄写王潮酒店停工协议,电话铃响,她伸手拿起话筒:“喂,您好。”
  “我找林经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我就是。您是哪一位?”
  “林姐?是我。”
  “这……”她听不出谁。
  “姚慧娟。”
  她迅速从大脑中翻找这个名字的印象,但是没能找到。
  “林姐,您忘了吧?我告诉您另一个人名字──马正岩。”
  一听到马正岩这三个字,林夕梦眼前立刻浮现出一个长发漂亮的孩子。
  “姚小姐?是你?怎么会是你?”
  “林姐,不要叫我姚小姐,叫我小姚或慧娟吧。看来我在您脑海里连个印象都没留下,连马正岩都不如了。”姚慧娟开心地笑着。
  林夕梦也笑了。
  “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在一家合资企业上班,离您的公司很近,十分钟就到了。我一直想给您打个电话,可总也没有勇气。林姐,真的,自从我见到您,就被您迷住了……”
  “听你这话,好像是一个小伙子口吻。”
  “真遗憾我不是小伙子,如果我是小伙子,我会天天缠着向您求婚,非娶到您不可。”
  “我老公怎么办?”
  “把他让给别人。”
  “给谁?给你?”
  两个人大笑起来,姚慧娟在那边说:“真的,林姐,自从我见到您;真的被您迷住了,可由于我是通过马正岩认识您的,怕您误解我,看不起我,一直不好意思跟您联系。这已经半年多。今天,我好容易鼓足勇气,打这个电话想向您解释一下……”
  “慧娟,你还与马正岩有联系吗?”
  “林姐,从马正岩离开红星,他找过我一次,要我帮他借钱,我没给借。真的,林姐,我最初对他的感觉真还挺不错的,但过一段时间就感到不是那么回事。所以,我们再也没见面。”
  “这样吧,慧娟,”林夕梦打断她,“我正忙,一会儿还要来客人,下午我没什么事,你有时间就过来。”
  “我就等您这句话。林姐,几点?”
  林夕梦想了一下,说:“四点半吧。”
  “好好,林姐,不打搅您了,再见。”
  “再见!”
  一个残酷的事实已经不可回避:她想离开卓其!昨天晚上,卓其在新搬进的家里,同平时一样等到她深夜才回来,兴致勃勃地准备她上床做爱。可他等到的又是以疲惫不堪为借口的回绝,甚至连他的触摸同样遭到呵斥:“你好不好让我睡一觉?我累了,都什么时候了?”卓其烦恼而无奈地转回身。两人背对背各自睡下。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睡梦里,她感到身下似乎有异。朦胧中,这种不适越来越明显。她的意识苏醒过来。令她万分惊异的是,卓其不知什么时候转向她,把她内裤褪下半截……一种说不清的痛苦揪紧她的心脏。她仍装作在睡熟中。他喘气急促,获得性之满足,悄悄为她拉上内裤,然后轻轻转过身睡去……
  早晨,看到卓其那紧皱的眉头、冰冷的瘦削面庞,一种深深的内疚感袭上心头。林夕梦她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她对不起卓其,她现在连一个妻子最基本的义务都没有尽到。

  卓其连早饭没吃就出去了。
  她照料牛牛吃过饭,给樊田夫去电话,说今天不去公司。她收拾完家务,呆坐在沙发里。看着家里井然有序的布置、光洁如洗的水泥地面,恍若卓其的身影还在屋里走动。这是卓其渴望已久的一次搬家,他为能搬进这套房子与校领导闹翻,最后校领导让步。因为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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