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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杜小米是如何走上邪恶的耽美之路的-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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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的。”两人挽着手,一前一后,一瘸一拐,仿佛慷慨赴死的烈士,往车门走去。
  “借过借过!”
  一个鲜亮的声音忽然响起,有个人奋力从胖子同车厢一侧的缝隙中挤过来。
  一个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背着个大旅行包,穿麻袋似的罩衫和宽大的磨旧版牛仔裤,脸上还隐约有几颗青春痘,个子不高,头发稀疏,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左顾右盼。看到杜小米他们,他忽然定住不动了。
  他的目光迅速从四人脸上扫过,然后停在巫小廖脸上。
  他蓦地脸一红,深吸一口气,大踏步地走过来,果断地握住巫小廖的手。
  “壮士,你好英俊,我决定跟着你了。”他说。
  巫小廖面无表情地说:“哪来回哪去,死同性恋。”
  少年转过头,看着骇然状态的杜小米,眼睛闪闪发光。“我觉得,”他动情地说,“他声音特优雅。”
  说着,把背包一放,从里面摸出一个笔记本来。
  “我决定为你写一首歌。”他认真地说,“请问贵姓?”
  巫小廖这次惜字如金了。
  “滚。”
  “酷就是只说一个字。”少年喃喃着,仰慕之情有增无减。他低下头,迅速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起来。五分钟后,他完成了这首所谓的《突如其来的一见钟情之歌》,并现场演唱了一遍,辅之以各种HIP…POP舞蹈中常见的指指点点的舞蹈动作——
  话说夜泉市 治安真不好我连滚带爬 才逃脱被扒的命运好在火车及时进站我才得以才得以和他完成命中的邂逅话说他体格健壮四肢发达居然眉清还目秀这年头纯正的攻还真好似美味珍馐话说他左手有正太对面是疑似女王受加上我品种繁多他可如何消受他叫啥我不知道哼哼哈兮他他他骂起人来神勇无比他叫啥我不知道哼哼哈兮他他他没有名字更加神秘唱完后,他看起来神清气爽,咕嘟咕嘟灌下一瓶矿泉水,便动作自然地挤坐在神无和阿墨中间,直勾勾盯着巫小廖,自我介绍道:“幸会幸会,我叫穆小原,是一名歌手。”
  
  
                  十六、东月西阳(上)
  
  穆小原的加入,使得四人之间原本僵持的气氛忽然变得嘈杂和轻快起来。这可能是因为穆小原有一张无坚不摧、无孔不入、厚比城墙的脸皮。他无视巫小廖那正常人完全难以忍受的冷嘲热讽,一次性抛出一大串问题,如:帅哥你妈贵姓?家住哪里?有什么爱好?三围多少?多高?多长?后宫规模多大?平常比较喜欢做攻还是偶尔也做受尝个鲜?有无□的小爱好?
  巫小廖起初还能变着花样骂回几句,后来便连“哼”都哼不出来了,只脸色铁青一声不响地坐着。穆小原打探未果,毫不气馁,转而开始纠缠杜小米他们。
  “这位小哥细皮嫩肉,看上去前途大好,请问作为我那神秘心上人的后宫储备有何感想呀?”
  杜小米一听这话,国耻家仇一并涌上心头,差点被某人变成太监的事实血淋淋呈现眼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就要破口大骂——但他一贯的谨慎作风及时地制止了这股冲动。眼下,自己正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这个中途插入的家伙虽然聒噪,但却不失为一个新的机会,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杜小米迅速地调整好心态,换上一种欲言又止,充满暗示性的神情,说:“一言难尽啊……”,并幽怨地,长长叹一口气。
  穆小原愣了一下,似乎在品味他话中含义,但几分钟过后,仍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呆滞了点,但至少引起了他的好奇心,这就够了。杜小米欣慰地想。
  他于是面色平静地,开始在心里打起小算盘。几分钟后,一个短小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了。
  “我要尿尿!”他踢动着双脚,郑重宣布道,并摆出一副不达目的决不会罢休的架势。巫小廖转头看他一眼,显露出些微的不耐烦,向阿墨使了个眼色。
  厕所在车厢的另一头。时值春运高峰,过道里站着许多人,桌子底下还躺着一些,一不小心总会踩到肉乎乎的脚型物体。杜小米虽然瘦长,仍然挤得相当辛苦,隐约感到阿墨在他身后不远如影随形。
  如他所料的,厕所门口早已排起长龙,于是只好百无聊赖候在一边。阿墨受不了厕所附近那股刺鼻的臭味,就没有到近前来,只远远盯着小米。
  杜小米从人群缝隙里漫不经心地用眼角瞟着来时的方向,那个人果然跌跌撞撞地跟过来了。
  “借过——”他费力地挤到小米跟前,喘了口气。
  小米越过他,看到阿墨正目不转睛看着他们,但并没有过来,于是故意大声对面前的人说:“你也内急啊?”
  “自然的力量是不可抗拒的呀,”穆小原答道,一边小声问,“你那会儿说的一言难尽是什么意思?你们夫妻生活不和谐吗?你们感情生活存在缺陷吗?还是……我那心上人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惊恐地说,却掩饰不住呼之欲出的八卦神情。
  “是啊,泌尿系统简直是鬼斧神工!”杜小米先对外打个幌子,继而压低声音说:“旁人都觉得我们这些做后宫的生活光鲜、外表体面,其实,那个中的苦痛,有谁人知啊……”
  “没错,尤其是接近尾声的那一段,简直有印象派的风格——有,有什么苦痛?说说来听?”
  “正是,以至于小解之前,总觉得历史的洪流在腹中激荡!——你,你附耳过来……”
  穆小原凑近一点,杜小米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吐出几个字。穆小原目瞪口呆。
  “真……真的?!”他激动地掩护都忘了做了,直接问道。
  杜小米沉重地点点头,苦涩地说:“所以他的性格才变成这样,喜怒无常,自尊心相对脆弱的同时自我防卫的意识愈发加强,平常对我们……是非打即骂,毫不留情……你看——”他撩起袖口,露出和阿墨逃走时在手臂上擦出的一块伤疤,泫然欲泣,“这就是他打的……”
  穆小原不说话了。只紧皱眉头思考着什么。杜小米同情地看着他,知道偶像破灭带来的冲击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缓和。
  “所以……”当然,他不打算给对方反应的机会,进一步直奔重点道:“其实我计划逃走很久了,如果你能帮我……”
  人群忽然一阵骚乱,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起来,个子矮小的杜小米被撞地身体腾空,又一头撞上板壁,差点就见到小天使了,幸而穆小原眼疾手快,一把拖住他,往旁边一闪,躲在吸烟区的角落里。杜小米用残存的意识扫过人群,阿墨早被挤得不见踪影。
  隐约听到车厢中部有人大声说:“肃静!肃静!我们是zro的,这节车厢被我们劫持了!”
  那一刻,杜小米以为他听错了,或者对方说错了,是orz的人来接他们老大了,可那人紧接着又说:“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的确,orz的名气是要大一些……但我再强调一次,我们不—是—o—r—z ,是zro—— zero radical organization!”
  零号激进组织?杜小米更纳闷了。这又是什么?跟orz有什么关系?一个向东跪一个向西跪,这就是区别所在么……
  “呀!原来是他们!”穆小原却冷不丁一拍脑门,做恍然大悟状。
  “你知道他们?”杜小米小声说。
  “我曾经写过一首关于他们的歌。”穆小原说着,从身上摸出他那个宝贝笔记本,翻到某一页。这首歌名叫《东月西阳》——
  话说东边有月西边有阳 它指的可不是 反常自然现象 而是那 大名鼎鼎orz头向西方 所以据说相对比较阳刚 而零号激进组织zro 虽然名声不够响亮 却名副其实一堆小零虽然多是身强体壮 他们说 如今小零命运凄苦虐身虐心前途好无望 他们说 再美再受也是人平平淡淡才是真 他们说 耽美好邪恶 假GAY是无耻的 他们说 起来吧不愿做受的人们对恶势力咆哮说——
  你们他妈的真以为 菊花是无限大的么?!
  杜小米合上本子,点点头,终于对事态有所了解,同时对于穆小原对当今世界局势居然知道不少颇为惊讶。看来,他虽然知道orz,却并不认得巫小廖本人。目前来说不知是福是祸,且先观望一下这zro要做什么好了……
  十几分钟后,人群被疏散开了。乘务员被隔离在了他们自己的办公室,并被禁足。而乘客们被勒令在走廊中间让出一条通道,无论之前已经是多么地拥挤。不少人只好站在桌子上,攀住行李架以固定身体。杜小米视野逐渐清晰,这才看到阿墨正在离他七个座位远的地方,焦急地看着他。
  zro的成员似乎只有五个,之前应该是一直隐匿在乘客中。杜小米迅速地根据他们的动作神态分析一下,大致确定中间一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是他们的头儿。此时,他正背着手缓缓踱步,打量着受惊的乘客们。
  “普通人劫持是为财为色——”他忽然开口,声音阴沉,语气强硬,杜小米听地心里发毛。“而我们则是为了——”他继续说,在一个座位前停住了,“讲道理。”
  他招招手,旁边的喽罗马上从某处搬来一个小马扎,恭敬地请他坐下。他对着那座位上的乘客说:“你们有没有疑问?”
  由于离得远,杜小米看不清那儿坐的是谁,只隐约听对方不急不徐地说:“有。”
  杜小米倒吸一口凉气,这声音太有特点了,想听不出都难……
  就听那声音慢条斯理说:“你一个做受的,怎么这么壮?”
  
  
                  十六、东月西阳(下)
  
  壮汉似乎愣了一下,蓦地从马扎上跳起来,用手捂住嘴,别过脸去。杜小米顿时听到几声细小的呜咽。
  “老……老大!”旁边的喽罗急忙上前,递上一块手帕,一边忿忿斥责说话的人:“你,你怎么能戳老大的痛处呢?!”
  壮汉接过手帕,在脸上抹一把,狠狠醒了下鼻涕,把手帕往旁边一甩。
  “一看你就是没做过受的。”他狠狠盯着说话那人,似乎被触动心事,有些失控,“且先不说什么都往菊花塞带来的种种肛肠科疾病了,一夜七次已经够受!时不时还要被折叠成各种角度的奇怪形态!零号是他妈橡胶人吗?!此外,还要忍受种种心理折磨,随时做好成为寡夫的准备,再加上命运多舛,动不动就要断手断脚,身上打孔,恶疾缠身,不是主角的话更是命如草芥!你说——”
  他似乎有些激动起来,鼻尖红红的,声音微微打颤,“现如今,没有强健的体魄,能活到最后吗?!”
  他身后的几个小喽罗似乎深有感触,纷纷用袖子擦起眼泪来。
  “你说的这种情况……”那人仍无动于衷地说:“不是弱受才会碰到的吗?”
  壮汉似乎有些脸色发青,他猛吸一口气,奋力道:“女王受们养尊处优的时代早已过去了,无论起初有多拽,也得下基层!想到古代逃避现实也不行!天将降大任于强受,必先苦其心志,磨其床技,嫩其体肤,再有实力再有内涵,一个不能取悦攻的受,能成什么大器!”
  他不等对方反驳,急于求证似的转头向坐那人对面的乘客问道:“你说,对不对?”
  片刻的静默以后,另一个杜小米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就算我是攻,”这半句似乎说地有些勉强,但接下来的半句就比较流畅,“看到你这一身腱子肉,我也没兴趣。”
  如果火车车厢是露天的话,杜小米相信此刻自己一定能目击到“五雷轰顶”这种奇妙的自然现象。只见壮汉虎躯一震,脚步一晃,险些就要栽倒。杜小米默默为他哀悼了一下。的确,在上百人的车厢里偏偏选中这两个,他的运气一定是呈负数状的。
  “老大!老大!”一个小喽罗忽然慌慌张张从车厢另一头跑过来,结结巴巴道:“乘,乘警过来拉!正猛敲玻璃呢!我们快扛不住拉!”
  壮汉向他指的方向看一眼,强打精神问:“车门钥匙拿到了吗?”
  “拿到了!”小喽罗忙不迭道。
  壮汉咬紧嘴唇,不甘心地又看那两人一眼,终于下令道:“撤!”便向杜小米这边跑来,喽罗们尾随其后,一边还向乘客散发着一些小册子,嘴里嚷嚷着:“请关怀弱势群体,支持zro!欢迎登录组织网站zro…notorz,了解残障孤寡零号救助大型募捐活动!献上一份爱心!”
  一个喽罗冲锋在前,手忙脚乱的开了车门,一股狂风顿时迎面而来,杜小米脸庞被刺地生疼,几乎睁不开眼,只听以壮汉为首的几人高呼一声,“哪里有零号压迫,哪里就有我们zro!”就在他面前相继向车下跃去,动作熟练,俨然已是精通此道。
  杜小米呆呆地目睹了全过程,猛然间意识到投胎以来第二次,通往自由的大门就在眼前敞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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