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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西湖二集明. 周楫-第68部分

小说: 西湖二集明. 周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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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虎棍,做永远夫妻,遂教他妻子到官出首此事。江虎棍活人活证,怎生抵赖?一一招承,遂一刀决了,方才出脱了罗
长官之罪。果是:近奸近杀古无讹,恶人自有恶人磨。
    小子单说这一件事,可见折狱之难,不知古来冤枉了多少!看官,你道浙江城隍爷爷姓甚名谁?这尊神原是广东南
海人,姓周,单讳一个“新”字,初举乡荐,为御史弹劾敢言,贵戚畏惧,与宋朝包拯是一样之人。那包拯生平再不好
笑,人以其笑比之黄河清,又道:“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所以人称之为“阎罗包老”。我朝这尊活神道人都称他
为“冷面寒铁周公”。永乐爷亦知其名,命他巡按福建及永顺、保河,凡所奏请,无有不从,后擢云南按察使,又改浙
江按察使。
    不说这尊活神道来做官,且说浙江金华府有个冤枉的人系于狱中,这人名王可久,家中颇有田产。王可久收了些货
物,到福建漳州做生意,他一个伙计却去下海。时海禁甚严,那伙计贪图海外利息,指望一倍趁十倍。正到海边,不期
被巡兵拿住,下在狱中。那些牢头狱卒叫他妄扳平人,以为诈害之端,遂连王可久也监禁在狱中受苦,一连七年不得回
来。王可久的妻子耿氏,年纪后生,甚有颜色,见丈夫一连七年不回,心中焦躁,闻得市上有个杨干夫,会得推命,就
走到杨干夫家,将丈夫八字推算。杨干知得王可久七年不回,见这耿氏又生得标致,并无儿女牵缠、伯叔主张,况且广
有田产,一边推算,便起奸谋之心,假意惊慌道:“这个八字,是十恶大败之命。据前岁流年看将起来,日犯岁君,又
无吉星救护,死已三年矣,还算什么来?”这耿氏听得说丈夫死了,便掉下泪来。杨干夫又劝住道:“且莫要哭,恐一
时心粗,看差了亦未可知。将这八字放在这里,待我慢慢细细加意与你推算,隔数日来讨实信。”耿氏便手上除下一个
金戒指来,送与杨干夫道:“劳先生细细与奴家丈夫推算则个。”说罢自去。隔了数日,耿氏走来讨实信。杨干夫不住
叹息道:“我始初只道推算不细,还有差错之处,一连几日,细细与你查流年、月建度数,并无一毫生气。寅申相冲,
太岁当头,准准在前年七月间死矣。如今这两个流年,都是入木之运,久已作冢中枯骨了。但不知娘子命运如何,待在
下再与你细推,便知分晓。”耿氏说了八字,杨干夫算道:“娘子这八字大好,不是前夫的对头。但前年七月间丧门、
白虎星动,必生刑伤克夫之祸,又无儿女,若肯再嫁,倒有收成结果。今年红鸾、天喜吊照,必主有招夫之喜。”耿氏
见说,大动其心而去。杨干夫自此之后,每夜深之时,悄悄走到耿氏墙门之外假装鬼叫,或抛掷砖瓦以惊惧耿氏,耿氏
果然心慌。一边就叫心腹媒人到耿氏处说亲。耿氏只道丈夫果死,将错就错,嫁了这杨干夫。杨干夫又精于房中之术异
常,与耿氏恣为淫乐,耿氏甚喜。杨干夫中了耿氏之意,便把他家产尽数占而有之。王可久十年受累,方才放回,身边
并无一文,叫化而回。走到家里,妻子、田产已并属别人了,访问是杨干夫娶去。只得走到他门首探访信息,恰好耿氏
在于门首。王可久衣衫百结,况狱中监禁多年,其人如鬼一般模样,连耿氏也十分认不出了。王可久见了自己妻子,正
哭诉其事。杨干夫一见,将王可久毒打一顿,筋骨俱伤,反说他泛海漏网,竟将他告府。你道杨干夫好狠,就将王可久
前时家中积下的钱财费了数百金买上买下,尽数用透了。王可久一句也辩不得,问成泛海之罪,下在狱中,就要暗暗安
排死他。幸而天可怜见,这尊活神道来,已知这件冤枉之事,急提这一干人犯来审。一一审出真情,将杨干夫实时打死,
其作法书吏并强媒一并问罪,耿氏知情不救,杖卖,其田产悉判归王可久。若周爷迟来数日,王可久已为狱中冤鬼矣。
即日逐去了这个胡涂知府,从此纪法肃然。
    他初来浙江之时,道上忽有苍蝇数千,薨薨的飞到他马前,再赶不去。他道定有冤枉,叫皂隶跟着这苍蝇,看集于
何处,遂就地掘将起来,得一个死尸,却是死不多几日的尸首,身边只有一个小小木布记在上。周爷叫把这个小木布记
解下,带到任上,悄悄叫人到市上去买布,看布上有这个记号的,即便拿来,细细审问,道:“你这布是谁人发卖与你
的?”那店主人转转说出,遂将那人拿来一审,果是打劫布商之人。追出原赃,召布商家领去。家中方才得知死于劫贼
之手,将劫贼问成死罪。
    一徽客,到于富阳道旁,见一黏鸟鹊之人,竿上缚着二鹊,二鹊见徽客不住悲鸣,有求救之意。徽客甚是哀怜,把
二分银子付于黏竿之人,买此二鹊放生。徽客不老成,一边打开银包之时,其中银两甚多,散碎者不计其数,当被驴夫
瞧见,遂起谋害之心。走至将晚幽僻之处,从驴上推将下来,用石块打死,埋于道旁,取其银包而去,竟无人知其事。
怎知那二鹊感放生之恩,一直飞到按察使堂上。周爷正在坐堂之时,那二鹊直飞到案桌边悲鸣不已,似有诉冤之意。皂
隶赶起,又飞将下来,其声甚是悲哀。周爷吩咐二鹊道:“汝莫不有冤枉之事伸诉?如果有冤枉,可飞到案桌之上鸣叫
数声。二鹊果然飞到案桌上鸣叫数声,头颠尾颠。周爷又吩咐二鹊道:”果有冤枉,吾命皂隶随汝去。“就叫一个皂隶
随二鹊而去。二鹊果然通灵,一路飞鸣,似有招呼之意,直到富阳谋死处飞将下来,立于土堆之上,鸣噪不住。皂隶扒
开土来一看,果有一个谋死尸首,头脑打碎,身边却有马鞭子一条。皂隶取了这条马鞭来报与周爷。周爷夜间睡去,见
一人披头散发跪而哭道:”小人的冤家非桃非杏,非坐非行,望爷爷详察。“说罢而去。次日坐堂,想这一条马鞭定是
驴夫谋死失落之物,即命富阳县尽将驴夫报名查数。富阳县将驴夫名数送来,中有李立名字。周爷见了悟道:”非桃非
杏,非坐非行,非‘李立’而何?“登时把李立拿来。李立见了周爷,不打自招承,果系谋死。追出原银,已用去一半,
问成死罪;徽客尸首着亲属埋葬。有诗为证:二鹊感恩知报冤,急来堂上乱鸣喧。
    若无此位灵神道,谁洗千年怨鬼魂?
    话说当年艮山门外,有座翠峰寺,是五代时建造,去城甚远。其中和尚多是不守本分之僧,虽然削去头发,其实广
有田园桑地,养猪养羊,养鸡养鸭,看蚕杀茧,畜鱼做酒,竟是一个俗家便是,只是夜间少一个标致妇人伴宿。从来道
:“饱暖思淫欲。”这些和尚日日吃了安闲茶饭,又将肥肉大酒将养得肥肥胖胖,园里有的是嫩笋,将来煮狗肉吃。像
鲁智深说得好:“团鱼腹又大,肥了好吃。狗肉俺也吃。说甚么‘善哉’?”虽然如此,却没有鲁智深这种心直口快之
性。这些和尚只因祖代传流,并不信因果报应之事,吃荤酒惯了,只道是佛门中的本等。不说自己不学好,倒怨怅父母
将来把在寺中,清清冷冷,夜间没有妻子受用。有诗为证:
    僧家只合受清贫,若果赢余损自身。
    何不看经并念佛,贪他荤酒受沉沦!
    就中有两个小和尚,尤为不好,一发是个色中饿鬼,一个叫做妙高,一个叫做慧朗。
    不说这两个不好,且说村中一个妇人霍四娘,丈夫务农为生。霍四娘年纪二十八岁,颇有几分颜色。一日要回娘家
去,因娘家住得颇远,不免起早梳洗,穿了衣服走路。因起得太早,况且是乡村野地,路上无人行走,霍四娘一路行走,
不觉倦将上来,打从这寺前经过,且到山门前略略坐地。这霍四娘千不合、万不合,单身独自坐在山门前。你道这冷清
清之处,可是你标致妇人的坐处么?恰好这两个冤家出来,劈头撞着,看见他标致,暗暗道:“我的老婆来矣。”便假
作恭敬上前道:“大娘请到里面奉茶。”霍四娘道:“不消得。”两个和尚道:“大娘到那里去?”霍四娘道:“到娘
家去。”两个道:“大娘恁般去得早!”霍四娘道:“路途遥远。”两个道:“既是路途遥远,怎生不进小寺奉一杯茶
去,接一接力?”霍四娘道:“就要起身。”说罢,便要移步。两个不舍得,见路上并无行人,便一把抱住,拖扯而进,
要强奸这霍四娘。霍四娘不从,大骂“该死秃驴”,骂不绝声。两个和尚大怒之极,把厨刀登时杀死,将尸首埋在一株
大冬青树之下,更无人知觉,连本寺和尚也不知道。因寺中宽大,各房住开,这房做事,那房并不知道。况且起早,谁
疑心有这件事来?冤魂不散,自有天理。一日周爷坐堂,忽然旋风一阵,将一片大树叶直吹到堂上案桌边,绕而不散,
其风寒冷彻骨,隐隐闻得旋风中有悲哭之声,甚是凄惨。周爷道:“必有冤枉。”叫左右看视此叶,都道城中并无此大
叶,只有艮山门外翠峰寺有此一株大冬青树,去城甚远。周爷悟道:“此必寺僧杀人埋其下,冤魂来报我也。”实时带
了多人,来到翠峰寺大冬青树下发掘,不上掘得数尺,掘出妇人尸首,尚是新杀死的。周爷将和尚一一审过,审到这两
个和尚,满面通红,身子不摇自颤,一一招出杀死情由。先打八十,问成死罪。细搜寺中,猪羊鸡鸭成群,房房都是酒
池肉林。大怒之极,将每个和尚各责三十,押还原籍,将寺尽行拆毁,田产俱没入官,变卖以济贫民。有诗为证:
    猪羊鸡鸭闹成群,释氏魔头此是君。
    更有两名淫色鬼,活将妇女杀之云。
    又有一个做经纪之人,名石仰塘,出外多年生意,趁得二百两银子。未曾到家,看见天色将暮,恐自己孤身被人谋
害,在晏公庙走过,悄悄将来藏在香炉底下。夜深归去,敲开了门,妻子见了道:“出外多年,趁得多少银子?”石仰
塘道:“趁得二百两,我要拿回来,看天色已晚,孤身拿了这二百两银子,恐有失所,我将来悄悄藏在晏公庙石香炉底
下,并无人得知,明日清早去取来。”说罢,吃了夜饭,上牀而睡。次日清早,到晏公庙石香炉底下一摸,只叫得苦,
不知低高。原来被人知觉,早已替他拿去了。石仰塘只得到周爷处具告,诉说前由。周爷道:“你放银子之时,黑暗中
可有人瞧见?”石仰塘道:“并无一人。”周爷道:“你可与谁说来?”石仰塘道:“只回家与妻子说,并无他人知道。”
周爷笑道:“定是你妻子与人通奸,被奸夫听得,先取去了。”即拿妻子来当堂审间,果系与人通奸。其日石仰塘回时,
奸夫慌张,躲入牀下,石仰塘说时,奸夫一一听得明白。石仰塘走出外面,妻子乘机放奸夫从后门逃走,那奸夫就走到
晏公庙,香炉底下取了这二百两银子,欣欣而去。果是:隔墙须有耳,牀下岂无人?
    遂问以淫妇奸夫之罪,追出原银。尚未出脱。
    又有一个杭府中狱囚,已经多年,忽然讦告乡民范典曾与同盗。周爷知是诈,遂叫范典到官,细细审问。范典称冤
不已,道:“与盗曾不识面,如何得有同伙之事?”周爷深知其受诬,遂叫范典穿了皂隶衣服、头巾,立于庭下,叫皂
隶却穿了范典的衣服,跪于庭中,叫他不要则声。骤然出其不意,取出这个狱囚来与这假范典同跪一处。周爷问道:
“你告他同盗,他却不服。”狱囚看了这假范典道:“你与我同盗,今日如何抵赖?”假范典低着头,只不则声。周爷
又故意问道:“莫非不是他!”狱囚又看了一遍道:“怎生不是他?他叫做范典,住在某处,某年与小的同做伙计,某
年月日同盗某家,分赃多少,某月日又盗某家,分赃多少。小的与他同做数年伙计,怎生不是他?”说得一发凿凿可据。
周爷笑道:“你与范典初不相识,将我皂隶指成同伙,其间必有主使之人。”用起刑法,果是一个粮长与范典有仇,买
盗妄扳。周爷大怒,遂将二人打死。自此之后,再无狱囚妄扳平民之害。有诗为证:狱囚往往害平民,必有冤家主使人。
    此等奸顽须细察,莫将假盗认为真。
    话说湖州一个百姓洪二,腰了重资,要到苏州置办货物,到湖州发卖,叫了一只船。洪二在船中等候小厮,久而不
至,梢公王七见洪二行囊沉重,独自一个在船,小厮又不来,况且地僻无人看见,遂起谋害之心。把洪二一耸推落水中
而死,把这行囊提了回去,反走到洪二家里敲门问道:“怎么这时还不下船?”洪二妻子吃一惊道:“去了半日了。”
王七道:“我道这时候怎生还不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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