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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风雷幽明水云闲-第34部分

小说: 风雷幽明水云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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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平说:“春生的功夫肯定比我们强些,但我们怎么也比采薇要强吧。一个大老爷们打不过一个小丫头,说出去都让人笑话。”他在这里陈述的是自己的臆想和感受:“一个大老爷们打不过一个小丫头,说出去会让人笑话”。而不是事实。

    范斯远没有留意他说的话,他被自己一个突然冒出的念头吸引住了,不由地想:看着这杜家大小姐笔法上的强筋健骨,她会不会也是有武功的呢,功夫又有多深呢?不得不说他观察的细致和联想的敏锐。

第四十九章 小厮寿平() 
下午,也许是为了安慰阿志;也许是为了丰富他们的课程,姚先生说:下午带他们去钱王祠游学。

    阿志马上插嘴说:“噢!先生,太好了!以后是不是每个月都游学一次啊,我们来杭州这么久都没有真正在城里游玩过呢。”孩子是单纯的,他下午的快乐已经完全覆盖了上午的沮丧。

    姚先生摸摸了阿志的头说:“这样是不是可以少背一天书啊?”大家一起哄笑开来,阿志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先生接着说:“你们要在这里常住,还怕玩不过来啊。放心,杭州好歹是三吴都会,几代王都,有机会一定会多带你们走走,不仅如此,还有会稽,还有金陵,还有扬州,有机会都要去。”

    噢!杜玉清也忍不住欢呼起来了。就是范斯远的眼睛也熠熠地亮起。

    看着孩子们脸上的欢愉,姚先生不禁也受了感染,捻须微笑了。这是杜渊之的提议,他说:等他沐休和假期时他们一起带着孩子们出去多走走。他当时还皱了皱眉说:出去撒欢惯了,会不会心野了收不回来了?

    杜渊之说:读书不仅为了出仕,更要知晓道理。世界虽千变万化,圣哲总结归为动静有常(规律),刚柔相济。有什么比具体的事物更能开拓孩子们的视野,帮助他们理解圣哲的道理?所以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再说有他们这两位老先生在,自然是心定而安的,不会乱的。姚先生想想就笑了。这个渊之自己玩心重,还要狡辩想出了这么的理由。

    钱王祠距离杜家不远,他们一行沿着西湖风光彳亍而行。

    “小姐,”出了院门,采薇紧走两步,跟上杜玉清指了指前面小声对她说:“你看,就是那个小子,在府衙门口嚷嚷说他们是吏部侍郎公子的小子。”

    杜玉清看着走在前面的范斯远,折扇轻摇一副逍遥洒脱的公子哥儿做派。今天上午范斯远当机立断派了自己的小厮跟着采薇去塾堂的行为赢得了杜玉清的好感,原以为他是一个只有自儿,万事不关心的主儿,没有想到还有这样把刀相助的一面,说明自己原来对他存有偏见,他的行为分明是把自己看成了杜家的一员,与他们同仇敌忾了。为此,自己就应该冰释前嫌。

    范斯远身边两个小厮,一个圆脸敦实的叫寿安,一个瘦脸机灵的叫寿平。寿平个子不高,身材消瘦,一双总是笑眯眯的小眼睛,眼下正嬉皮笑脸地跟在范斯远旁边说着什么,寿安则不远不近地跟着后面。

    “以你的观察,他们俩的功夫谁的强些?”杜玉清努努嘴,问采薇。

    “小姐,您不知道,这寿平就是一个贼小子,他就是那个在衙门口吆喝的小子,本来范公子要给他打发回去,结果他又是给范公子又是下跪求饶,又是诅咒发誓改过了,这才给暂时留下来。范公子打了他板子,他也笑嘻嘻地应了,说公子是以儆效尤,他该得的。我听说:男人笑咪咪,不是好东西。果真是不错的。”采薇虽然脑子单纯迟钝,嘴巴却是闲不住,老是喜欢讲一些鸡零狗碎的事,但有些事情却能够看得一针见血。

    杜玉清笑骂道:“就你知道的多,说正事。”

    “嘿嘿,”采薇知道自己又跑题了,不好意地思拉回来说:“今天我们刚到,寿安就冲进去帮助春生,这个寿平鬼头鬼脑,先是把学堂大门都关了,然后就在那里叫:哎呦,郭公子你们以多欺少,我们要上衙门讲理去;一会儿又喊:郭公子你用石头打我的头,我跟你没完,……没有消停的时候。”

    杜玉清笑了,可以想象当时热闹的景象,采薇继续说:“那个郭金宝春生和寿安他们被打得七零八落,这小子才上前踹他们几脚,哪里真正出手过?我气不过他装模作样的做派,回来时故意拌了他一下,谁知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向前踉跄了好几步,差点跌倒摔了个大马趴,您看这样的反应功夫能好到哪里去?”

    杜玉清和采苓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声来,惹得前头的范斯远和寿平他们频频回头看过来。采薇是个好胜的人,性格率直泼辣,又有武功,杜府的伙计和小厮们平时都抱着惹不起也躲的起的态度让着她,好在采薇虽然头脑简单,在杜玉清约束下却还有分寸,没有闹出什么乱子。

    “你也别太过分了,好歹他们是客,打狗看主人,给他们留个面子。再说未知不是别人故意让你的。”

    “哼,他也配让我?小姐,您不知道,有的人不长记性,不教训教训不知道分寸。”采薇想起寿平跌倒后恼羞成怒,刚要出口骂人,看到是她抱着手斜睨地看着他,马上换了一脸的笑容,说:‘采薇姐姐,我不小心拌了你的脚,你有没有受伤啊?我那里有上好的金创药,待会给你送过来。’

    采薇羞怒了,“呸,谁是你姐姐?!我比你还小好不好?”

    “我不是怕喊你妹妹你觉得不够尊敬嘛。甭管姐姐妹妹,我们都是一家人不是?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姐,你说干啥小弟我就干啥,要打要骂随姐姐。”他亮晶晶的小眼睛紧情深意切地盯着采薇,即使大胆如采薇都要被他看的不自在起来。

    “呸!谁要打要骂了,谁要做你的亲姐了?”在这个厚脸皮的寿平面前,采薇都不禁脸红起来。

    出了宅子,往左走了不过了两个街口便来到西湖边。

    刚过了春分,天气冷暖反复。今儿就有一些寒意,西湖上水波荡漾,波光粼粼。偶尔湖面上会传来扑通一声,一条鱼儿跃出水面,打破了宁静。各种水鸟在湖面上或飞翔或低低掠过,突然会有一只鸟儿猛地扎下水面,迅疾地叼起一条小鱼儿。还有两只白鹭站在顺流漂浮的树枝上悠闲地梳理羽毛,卿卿我我。

    他们一路跟着姚先生,沿着岸边的林中小径缓缓而行。林中空气湿润,水杉、云杉、香樟、梧桐等树木均是挺拔高大,枝繁叶茂,苍翠欲滴。很多树木的枝干上细密附生着绿茸茸的苔藓和矮小的蕨类植物。偶然会惊异地看到一棵硕大的梧桐树,雄伟壮丽,树冠如华盖一般铺展开来,如王者居中于偌大地方,周围空地外拱卫着众多的小树。

    一路风光旖旎,杜玉清一行边走边欣赏,不知不觉就到了在柳浪闻莺旁的钱王祠。

第五十章 游钱王祠() 
钱王祠远比杜玉清想象的规模要大的多。前后三进,巍峨壮观。在庄重的红色山门前耸立着一尊牌坊,上书“功德坊”大字。山门前呈现一幅热闹的情景,俨然是个小集市,摊贩摆的五花八门:卖菜的,卖糕点的,卖竹篮的,卖粗布的;修鞋的,补衣服的,代笔写信的,看相的测字的……好听的吴侬软语悠扬的吆喝声,讨价还价的争执声,此起彼伏。杜玉清边走边看不觉间嘴角上翘,荡漾起笑容来,她很喜欢这种世俗生活的热闹场景,要不是跟着姚先生出来,她就会在这里好好地盘桓一下。她留意到姚先生一路过来也是很放松释然的样子,

    庄重的红色山门正对着功德坊,山门上的正楷写着“表忠观”三个大字。姚先生介绍说:这钱王祠始建于北宋熙宁十年,是后人用以纪念吴越国钱王的功绩而建。这吴越王不过经历了三世五王却能被百姓一直称颂,至今享受人们香火供奉,大有深意在焉。

    “他们做了什么?难道他们很会打仗?”阿志仰头问道。

    姚先生郑重地摇了摇头,说:“真正的强大不是武力的强大,而是悲悯之心。”说着姚先生简单地介绍了几位吴越王的事迹,姚先生最后说:“疏浚西湖、筑捍海塘,八十六年时间把杭州府治理得富庶繁荣,超过了苏州府和会稽府跃居江南第一,这固然是为政一方的功绩,但这不是他们最大的功业,最难的是他们以国君的大慈悲真正做到‘保境安民’。为了吴越地方免于遭受战火破坏和百姓安宁,最后一任吴越王钱弘俶能够牺牲自己家族利益,把吴越国掌控的十三州主动纳土归宋,‘民知易姓而不知易国’,保全了整个吴越的平安。这就不是寻常帝王能有的胸怀和气魄。

    你们看,公道自在人心,这样的人百姓礼拜,老天保佑。百家姓中‘赵钱孙李’就把他们就排在了皇家赵姓后的第二位。”姚先生指了指高举着香火在五王殿虔诚拜祭的百姓和插满了燃尽香火的竹签的香炉,继续说道:“祖上功德无量,后世子孙就能够蒙荫受益,神灵护佑。钱家后世子孙枝繁叶茂,都很出息,历朝历代出过了无数的进士、举人,连状元也有不少。宋代的钱昆官至秘书监,本朝的钱福在礼部廷对和殿试都是第一,任职翰林院编修,其他还有诸多的文人、医家和藏书家。更可贵的是‘钱氏家训’仍然秉承‘子孙善事中国,勿以易姓废事之大礼’的宗旨,讲究‘利在一身勿谋也,利在天下者必谋之;利在一时固谋也,利在万世者更谋之。’这是何等的胸襟和气魄,他们的着眼点放在了千秋万世上,这样的人家不兴旺,子孙不成才,谁能兴旺,谁能成才?!”

    说到最后,姚先生有些激动,眼睛都有些湿润。杜玉清也被他的一席话给深深打动,热泪盈眶。众人跟在姚先生的后面恭敬地给正殿中的五王塑像,敬香行礼。杜玉清瞻仰过一圈,准备出门的时候,看见姚先生还在正殿中久久盘桓不肯离去。她知道姚先生现在的心里一定是纷繁复杂的,作为忠良之后,他现在一定也是感同身受。因为父亲的被杀,他毅然离开了京城回到自己祖地隐居,断然阻隔了自己出仕为官的道路,可以想见他当时悲愤之下的失落和沮丧。他曾经是天之骄子,年纪轻轻就满腹经纶、出口成章。甚至受过皇上召见和赏识,成为享誉天下社会的少年天才;他曾经心怀远大抱负,要匡扶社稷,济世百姓,却不得不归隐田园,寂寞度日。陶渊明的归隐是为官不适应后心甘情愿的选择,他的归隐却是理想抱负还没有展开时断然的折翼,这让人如何心意平静?

    而且,通常所谓高门世家,哪怕改朝换代,父辈身死报国,子孙只蛰伏一代,下一辈早就着力培养酝酿着早日参加科举考试,重新光庭耀祖,而姚先生偏偏那样真心实意的人,他的退隐退得果敢刚毅,他退得彻底完全。听说他的几个儿子是一边务农一边读的书,基本上都变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朝廷为姚先生的父亲平反后,考学最高的都只到了秀才,比较钱家的隐忍,后代子弟的出类拔萃,姚先生的心里是否愧疚良多?如果他当时行事能够婉转一些,多给孩子们一些选择,自己儿孙们的情况是否好些?家与国,忠与孝有时是多么艰难的选择啊。

    有人钦佩姚先生的学问,赞誉他家是耕读传家。姚先生暗自苦笑。所谓的耕读传家,应该是那具有百倾土地千亩山林的大地主,他们不用下地干活,可以一边悠闲地品茗作诗,一边欣赏蓝天白云下,在绿色的田野里挥汗如雨的农人的劳作,觉得那是一种美好的田园生活。其实农田劳作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工作,农人回到家中往往已经累得恨不能倒头就睡,哪里还能看得进书?生活总是隔着距离才产生美感。

    苏东坡曾经说:“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这是苏东坡仕途失意时的感叹,他是享誉天下的大才子,所以他不稀罕聪明。但如果他的儿子真是愚且鲁的话,他肯定会跳脚着急吧?更不用说如何能“无灾无难到公卿”了。

    清醒的人才要提醒自己要“难得糊涂。”本来就愚钝的人还要再糊涂,岂不就成了无可救药的一团浆糊了吗?

    杜玉清叹了口气,她能够感知到姚先生心里的沉重,于是自己拉着阿志先出了殿门,让姚先生在那里独自沉思。

    “先生怎么了?”阿志不解地问。

    “可能触景生情一时想起了许多事情吧。”杜玉清轻声说。

    范斯远走过来,有些严肃地又有些了然地说:“钱弘俶虽然献十三州归宋,最后还不是同李后主一样给宋太宗给杀了。”

    杜玉清心里一沉,她对这段历史了解的不深入,心里不由地为这位最后一任钱王的结局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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