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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高庸 - 风玲剑-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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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以毒攻毒 义救火神

 
  但康浩也在连番遇险的情况下学了乖,仗着身法灵活,决不跟他接近,一味闪避,绕树游走,利用果林掩护,始终保持三四丈距离,有时情势危急趋避不及,便随手抓一把泥沙,迷乱老毒物视线。

  一阵追逐下来,康浩全仗身体灵活,却苦于真气涣散,老毒物虽然功力深湛,却吃亏在双脚残废,行动委实不便,两人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半斤八两,恰好拉平。

  时间一久,康浩累得满身大汗,老毒物也两臂酸软,不由自主,都停下来频频喘气调息。

  苗廷秀忽然柔声笑道:“老夫这把年纪,不愿落个欺迫晚辈的恶名,咱们坐下来谈谈如何?”

  康浩一面抹汗,一面气喘吁吁道:“要谈什么,你说吧!反正我听得见,决不会上你的当。”

  苗廷秀笑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当前处境,你若没有解药,决不可能逃出这座万毒谷,老夫以施毒擅长,只须费少毒粉,绕林一匝,布下毒阵,即使不再追赶你,也会将你活活饿死。”

  康浩道:“不错,你可施毒阵困死我,甚至不用毒阵,我也会饿死在谷中,但我宁可中毒或饿死,也决不甘心把性命供你试药,你的解药,弄不成功,这一辈子只好老死山谷,和我的下场,又有什么分别?”

  苗廷秀点头道:“正因如此,咱们就应同病相怜,捐弃前嫌,彼此合作求得解药才对,何必弄得两败俱伤呢?”

  康浩晒道:“你要用我试验解药,我也要从你身上取得解药,咱们立场相对,我倒想不出还有其他两全其美的办法。”

  苗廷道:“办法倒有,只看你愿不愿意?”

  康浩道:“你且说说看,如果合理可行,我自然愿意,不过,我得先奉告一声,阴谋诡计最好免用,我是不容易受骗上当的。”

  苗廷秀哈哈一笑,道:“你也太多心了,咱们既然合作,当然必须彼此有利才成,老人愿意给你解药,只要你答应一个条件。”

  康浩道:“先说你的条件吧!”

  苗廷秀道:“条件很简单,你必须答应助我配制解药,治疗我的毒伤,在我毒伤未愈之前,不得舍我而去。”

  康浩忖了一下,问道:“我又不懂疗毒治伤,怎能助你?”

  苗廷秀笑道:“只要你答应协助,我自有疗毒的方法,总之,不会再拿的性命试验解药就是。”

  康浩心中微动,正色道:“你得先把方法告诉我,且看我能不能办到再说。”

  苗廷秀道:“轻而易举,以你的武功和聪明,一定办得,到。”

  语声微顿,含笑接道:“首先,由老夫给你‘神仙酥’解药,但在解毒之前,你必须同意另取…种药丸,然后由你离谷外出,去替老夫寻觅可供试药的人,每一个对时返谷交一次货,直到老夫伤愈为止。”

  康浩道:“你要我服用的那种药丸,是毒药么?”

  苗廷秀道:“不错,那就是侍药和伴炉他们服用的慢性毒药,必须每一对时吞服一次解药,否则便会毒发身死,这是防你一去不返的权宜措施,等到老夫伤愈,自当替你解毒,还你目由之身。”

  康浩摇头道:“对不起,这条件我不能答应。”

  苗廷秀道:“为什么,难道这样不公平?”

  康浩道:“这条件对我太没有保障,毒丸入腹,我的生死便全操在你手中了,假如你永远不为我解毒,岂不是永远要受你控制摆布?而且,要我去替你寻觅无辜的人,供你试药,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也不干。”

  苗廷秀道:“可是,你要想想,如今真力难聚,只有死路一条,以必死之身,换一线生机,何乐而不为?话说回头,老夫如不能控制解药,又怎知你一定会回来?”

  康浩沉吟片刻,说道:“大丈夫一诺千金,我可以发下血誓,决不一去不返,但只能够答应替你寻些猿猴或蓄牲送来,供你试验解药,若要以人试毒,却恕难应命。”

  苗廷秀摇头道:“老夫不信疼咒,再说老夫伤在脸部,为使肌肤复原,就得用人的肌肤作试验,无法以猿猴代替。”

  康浩耸耸肩道:“如此看来,咱们的合作条件是谈不拢了。”

  苗廷秀注目道:“蝼蚁尚且贪生,你就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么?”

  康浩:“在下不愿束手待死,也不屑委屈求生。”

  苗廷秀眼中精芒一闪,缓缓颔首道:“好志气,好心胸,咱们两人总有一个让步才行,你既坚持,老夫就听听你的誓言吧。”

  康浩道:“还有一点你别忘了,在下只是发誓去后一定再回来,并不包括送人给你试验毒药。”

  苗廷秀苦笑道:“至少,你得替老夫寻些猿猴畜牲之类送业,这总是你答应过的。”

  康浩道:“是的,这一定能办到,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在下都愿意竭尽全力,助你治好毒伤。”

  苗廷秀忽然变得非常迁就随和,点头道:“假如老夫给了你解药,你却自食诺言,一去不返,那时如何?”

  康浩毫未迟疑,道:“在下如失信不归,必死于天殛雷诛,尸骨成灰。”

  苗廷秀默然片刻,竟带着无限凄凉的语气道:“老夫困顿荒谷数十年,熬受毒伤之苦,虽说都是当年作孽太多报应,但你我总算得一见投缘,相信你举对一个残废人失信的。”

  说着,探手人怀,取出一只小磁瓶,从瓶中倒出一粒绿豆般大小的黑色药丸,托在掌心上,说道:“这解药,你来拿去吧! ”

  康浩迟疑了一下,说道:“为免误会,在下想,还是请你老将解手掷过来比较好。”

  苗廷秀微微一笑,道:“你对老夫疑忌之心,竟如此深重么?”

  口里虽这样说,仍抖腕将药丸掷给了康浩。

  康浩接住药丸,凑在鼻上闻闻,毫无气味,又用舌尖轻舐一下,也觉不出任何异样,心念疾转,扬目问道:“这东西当真是解药?”

  苗廷秀不悦道:“你若不敢服用,尽可还给老夫……”

  康浩笑了笑,道:“是不是解药,本来只有你一人知道,我不信也不行了。”手掌向嘴上一送,一仰脖子吞了下去。

  过了片刻,苗廷秀含笑问道:“可有什么感觉么?”

  康浩摇摇头道:“没有啊,就像没服药以前一样。”

  苗廷秀吃吃笑道:“当然,那药力要等一个对时以后才会发作,明日此时,就是你死期了……”

  康浩骇然变色道:“你原来给我吃的,不是解药?”

  毒神苗廷秀得意大笑,说道:“解药,嘿嘿!你等着吧,如果你乖乖束手就擒,供老夫作试验之用,药成仍然未死,也许老夫一高兴,就会赏你一粒真正的解药了。”

  康浩怒目道:“老匹夫,你怎可言而无信,用此诡计……”

  苗廷秀傲然道:“老夫平生行事,但求目的,不择手段,从来不知道什么信诺不信诺。”

  康浩恨恨道:“你如此卑鄙无耻,也不怕传扬江湖,辱没了‘黑谷’声誉?”

  苗廷秀吃吃而笑,道:“放心吧,江湖中人最现实,他们只认识力量,不管那力量是怎样得来的,何况今日之事,永远也没有机会传扬出去了。”

  康浩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至少,我和徐综兄弟还没有死,我们就是证人!”

  苗廷秀大笑道:“你们最多还能再活一天,在这一天内,老夫还要用你们二人试药,岂会容你们逃出掌握。”

  康浩冷哼道:“你怎敢断言我们最多只能再活一天?”

  苗廷秀道:“老夫对亲手炼制的毒丸效力,自然最具信心,你没有老夫的独门解药,休想能活过一个对时。”

  康浩轻哂道:“假如我根本就没有吃你的毒丸,结果又如何?”

  苗廷秀仰首大笑,说道:“可惜你已经吃了。”

  康浩嗤道:“老匹夫,你看这是什么?”右掌一扬,指缝赫然挟着那颗黑色毒丸。

  苗廷秀一见,怒声道:“好个狡猾的小辈!”身形疾射,凌空飞扑了过来。

  康浩早有防备,左手洒出一把泥沙,绕树急转,重又展开一场“捉迷藏”的追逐战。

  果林繁密,泥沙迷眼,老毒物又心浮气躁,空有一身功力,无法尽力施展,用手代脚不如有脚的人灵活,一阵逐奔之后,入林渐深,反而失去了康浩的人影。

  原来康浩利用果林掩蔽,将苗廷秀诱进枝叶茂密处,便以声东击西之法,不时掷泥沙石,故意制造一些音响,扰乱老毒物的耳目,自己则趁机抽身,退出林外。

  他决心亲自冒险进入老毒物的炼丹室,设法寻取解药,因为徐综的生命,已经只剩下半夜时光,而自己如果不能解去“神仙酥”药力,困在谷中,迟早难免被苗秀所擒充作试毒的冤鬼。

  他也知道此举危险极大,随时可能被苗廷秀堵截在石屋内,变成“釜中之鱼”,而且,自己和徐综都不识药性,很难分辨出哪一种才是真正的解药,纵然进了丹室,亦未必便取得两个所需解药,但与其束手待毙,不如涉险一试,就算吃错了药中毒送命,至少比供苗廷秀凌辱折磨要痛快得多。

  是以,他一出了果林,便飞步奔向石屋。

  不料奔到石屋门前,却只见徐纶的尸体,不见了徐综。

  康浩为争取时间,无暇寻觅,匆匆将徐纶的尸体拖人石屋,挥动木拐,击灭了屋顶吊灯,便径奔炼丹室。

  一进炼丹室,他愣住了。

  那是一个狭长的房间,除了室门这一边,三面都是药架,室中放着一张木案,案上堆满了配药炼丹所需工具器材,进门右侧,有一座壁炉,炉中火光熊熊,架上一口巨锅,正熬着满锅沸腾药汁。

  这时,室内已经一片凌乱,药架上的瓶罐都被揭开,药粉,药丸散落遍地,徐综却全身俯伏在药案上,双脚虚软,动也不动。

  康浩低唤一声:“徐兄弟!”举步奔到药案前,拉起徐综衣领一看,心里不禁一阵惊悸。

  但见徐综口耳眼鼻都渗出血丝,遍体冰冷,早巳气绝,在他左手,紧紧握着一瓶黄色药丸,右手手掌下,却压着一张污皱的纸片。

  纸片上,用炭笔写着几个歪七倒八的字:“黑红有毒,万不可……”

  显然,他是误服了有毒之药,不幸中毒而死。

  康浩暗然泪下,环顾架上药罐,粉末丸散俱全,其数不下百种,但全都是黑红二色,只有徐综手里握着那只小瓶,才是唯二黄色的。

  这情形不必再费猜测,准是徐综入室寻觅解药,却苦于不识药性,无奈之下,迫得遍尝各色药物,用自己的生命作赌注,去尝试有毒无毒?

  结果,不幸所尝的全都有毒,等他发现这瓶唯一颜色不同药丸时,业已来不及尝试,便毒发而死了。

  临死前,犹欲将身试所得留字告诉康浩,才写下了七个字,便即不支,那支黄色药丸可能就是唯一的解药,他却失去了最后机会。

  康浩将黄色药丸揣进怀中,然后抱起徐综的遗体,退出炼丹室,放在徐纶旁边,单腿曲跪下来,免首含泪道:“小兄弟,你们熬受了许多痛苦,如今安静的去吧!康浩但能不死脱险,誓必替你们报此深仇。”

  正祝祷间,外屋突然传来苗廷秀叱骂声,道:“康浩小辈,你尽管像乌龟一样躲着吧!老夫拼了一罐毒粉不要,洒遍这果林,熏也要熏你这小兔崽子出来,你等着就是。”

  呼声之后,便是一蟋蟋蟀蟀地撑地移行声音,分明那苗廷秀已经放弃了搜寻,赶回石屋来取毒粉了。

  康浩慌忙拭泪跃起,如今时机仓促,已不由他从容试服那瓶黄色药丸,必须尽快对付屋外的老毒物。

  他心念电转,突生急智,匆匆折返炼丹室,用两柄铁钩,将壁炉中那药汁沸腾的大铁锅,搬放在苗廷秀所留轮椅上,又顺手从药架上取了一罐黑色毒粉,然后推着轮椅,回到前面石室。

  这时,移行之声却及门而止,原来苗廷秀也发现室内灯火熄灭,台阶前更不见了哑童徐纶的尸体,情知有异,故而不肯贸然人室。

  但他凝神倾听了一会,室内只有一个的呼吸声,便试探着喝问道:“伴炉,是你把灯弄熄了?”

  康浩度好室门距离,轻轻将轮椅停在门内三尺处,漫声答:道:“是我弄熄的。”

  苗廷秀微惊道:“你是”

  康浩应道:“在下康浩。”

  苗廷秀心头震,道:“原来你已不在林子里,竟躲在屋内?”

  康浩道:“不错,你现在知道上当了吧?我将你诱进果,林,目的就在人室取解药,谁耐烦跟你在树林子里捉迷藏。”

  苗廷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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