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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疯狂医院 作者:王小枪-第22部分

小说: 疯狂医院 作者:王小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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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段时间里,每次回到家中我总是拼命地对菜里的肉丝进行地毯式搜查,如若遇到肉块,更是两眼放光,如同野狼。我老妈总怀疑我把生活费追了女孩子,所以连点肉星儿都这么馋。事实上,当时的我们的胃口就象饿狼一般,加上学校食堂里的油水实在太少,所以个个回家之后就活象是刚从神农架集中营里放出来一样,狼吞虎咽,毫无教养。
     上班之后,因为手头宽裕,所以一拨人打了一段时间日日点肉,天天进馆,一门心思要把学校中失去的青春在饭桌上弥补回来。天可怜见,我们那拨兄弟们中到现在连弯腰都很难的几个胖子,都是在那个时候大腹“变变”的。
     而我,则属于不管吃什么,不管怎么吃,都一概长不胖的魔鬼身材,几年下来我不但一点没胖,反而在大鱼大肉的享用中显得越发清瘦宜人,往那几个兄弟的N堆肥肉中一站,更有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一瘦昂首众肥人’的优越感觉。几个大胖子每到此时便会齐刷刷凑上来,摸着我搓板一样的肚子,带着哭腔说道:“不多,就匀给你二十斤,行吗?”
     N年之后,同学们再次举行聚会,饭桌上照样出现了几张愁眉苦脸的胖子,抖擞着筷子不敢下手的痛苦面容。最后一道菜是东坡肘子,眼见一干瘦人奋勇而上,外科一位同事,著名的胖医生终于按捺不住,大吼一声,将菜盘抢过面前。他的护士同事兼贤内助太太一跃而起,大声叫道:“高血脂!”一切顿时定格,筷子上的肉仍颤微微抖动不止,该人双目含泪,慢慢抬头,委屈地说:“我想吃肉……”
     9、片面认识
     在大部分人眼里,医生是一个极其特殊的群体,他们的形象无不铁手追命,冷血无情,要是把身上的白大褂换成一袭黑色夜行衣,简直就是现代版的“四大名捕”,无论在手术室内,还是在门诊病房,他们永远都是一脸漠然的微笑,冷酷的认真,似乎叫人“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焉。”
     其实,就像盲人们摸到的大象一样,每个人看到的只是一个片面。那个刚刚还在为一个腰椎手术满头大汗的外科小刘,一个小时之后他的汗水就会为老婆成堆的衣服而流;放射科大山的眼睛在三十分钟之前的医院里还在盯着一张X光片,现在的目光就有可能放在儿子没洗就跳上床的脚丫子上;一脸严肃、冷酷到底如内科高大夫者,上个周末就窝在我家的沙发上,看着一部既不煽情又不感人的电影泪流满面,把那张著名的铁脸哭了个稀烂。
     作为一名当代医务工作者,组织上的要求是“坚决提升专业素质,全面发展综合知识”,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假如你是一名拿手术刀的外科医生,最起码也得懂得内科常识;如果你的专业是拔牙,你也得对烧伤的护理略知一二;粗笨如我者,也被硬逼着学了两个多月的肌肉注射,怎奈实在愚笨,纵使打针打到手软也不能得心应手,学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如看CT片子顺手。
     负责教我的是一名三八红旗手,漂亮的小护士,著名的酷女孩,虽然上班时间不长,但因为业务上一丝不苟,仔细认真,遇事临危不乱,沉着冷静,立刻蹿升为本院冉冉升起的一颗年轻新星。就是这位冷冰冰的姑娘,教我领教到了什么才叫“严师出高徒”,我在她的手下学习60余天,天天被盯得无处遁形,一旦有微小失误便被骂得鼻青脸肿,实在吃了不少汗流浃背的苦头。
     到了后来,我一见她那张绷得一丝不苟的脸就双腿颤抖,嘴唇哆嗦,拿起针头的手也战战兢兢,几欲先走。每到这时,她总会皱紧眉头,双目聚神,铁青着脸,低哼一声:打!我便艰难地咽下唾沫,颤抖着手拿起针管,心里七上八下,犹如鼓擂……
     在我学习期满的最后一天,阳光灿烂,我与她相对无语,心里暗暗祈祷时间飞快飞快再飞快,就在这时,忽然一只小老鼠从墙角跑出,从我们俩的中间一蹿而过,这位曾被全院职工大会点名表扬,接受过市电视台专访的优秀护士,瞬间便脸色发白,猛地扑到了我的怀里,一声嘹亮的尖叫差点把我的耳鼓膜都震碎。
     10、后果自负
     “喜欢一个女人,就是要叫她知道,一天24小时,你没有一秒钟不在关心着她。”
     这不是什么文豪大师说的,也不是什么国际名人讲的,更不是什么已故明星留的,这句话的源出,是来自放射科兔子的大嘴巴。
     熟悉兔子的人都知道,“外表狂野、心细如发”这八个字就是为他量身订造的。遥想兔子当年,现已经秃顶的脑袋上还是一头可以藏三只老鼠的茂盛长发时,他正是坚决地履行了自己的格言,从而一举俘虏了医院最柔媚的药房护士之芳心。
     想当年,兔子妻爱看那些酸溜溜、软绵绵的女性杂志,于是他每次骑车去报刊亭时,除了《体坛周报》和《足球世界》外,又多加了《读者》和《女友》。现在想起来,那些杂志真肉麻啊,除了充满化妆品和名牌服装的特写之外,马上就是:“刚转过身,我已是泪流满面”。但是,兔子不在乎,因为她喜欢。
     现在,兔子的妻子虽已青春不在,但和被X射线摧残数年的老公站在一起,仍旧光彩照人,但对兔子钟情依旧。据此一点,兔子已经成为了医院年轻一代的泡妞专家,爱情导师。兔子艺高胆大,自然也当仁不让,据不完全统计,只要兔子开口传授,徒弟们追求姑娘的成功率便会一蹿而高,甚至可以达到99%。
     无奈百密一疏,纵使兔子经验老道,认真教导,但总有1%的机会不能使他完美,唯一的失败出在内科高大伟身上。只此一次,兔子便失去了走上神坛的大好机会。据兔子本人亲口证实,当时他传授高大伟时的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和姑娘出去约会,永远不要在她在你身边的时候打手机谈公事。比如,在吃饭的时候,决不可以谈论盲肠炎的治疗步骤,在看恐怖电影的时候,决不能够聊有关急性心脏病发作的抢救。但是可以安排你的铁哥们在计划好的时间给你打电话,铃响时,你温柔地对她说一声:“等一下。”然后愤怒的对着手机大声背诵:“你现在一句话也不要说,只听我说一句,天大的事,明天早上再告诉我,再见!”
     话说高大伟领命得令,扬长而去,到得现场之后,与姑娘自然少不了卿卿我我,亲密一番(注:此处作者删去3000字)……,十分钟之后,镜头拉回到医院,我们正坐在放射科听兔子老师分析,等我们打电话过去时,高大伟用偌大的嘴巴喷薄而出这句牛皮烘烘的话语时,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会用如何景仰的目光看着他伟岸的身躯和惊人的气势,这时,内部电话响了。
     兔子接起来,里面的声音很熟悉:“我是老张,我找高大伟,有人说他在你们科,在吗?”兔子刚下意识地回答“不在”,对方便挂了电话。十秒钟之后,兔子的眼睛瞪得比他的茶色眼镜都大了。
     第二天早上,高大伟的名字赫然被挂在了内部处分板上。原因很简单,打电话找他的不是我们,而是通知他紧急值班的内科主任。
     11、谣言四起
     CT扫描物质者,X射线也。
     科普性的名词解释一下先。简单地说,X光就是一种能够穿透很多坚硬的东西的射线,类似厚如墙壁、泥土或玻璃者,人体当然更是不在话下。但玻璃和墙壁被穿就穿了,既不会疼也不会叫,但人就不一样了,除去那些非接受不可的,以此来诊断或治疗疾病的患者,要是有人天天跟那些嗖嗖乱窜的射线们打交道,危险性就会大得多。
     我们就是这么一帮人。口腔科的医生每天是在掰嘴巴,肛肠科的大夫日日是在看屁股,而危险如我们者,则是陪伴着患者们接受那些令许多不明就里的人们谈之色变的X射线。需要说明的是,X射线纵使会杀伤人体内的白细胞,但偶尔的一次接受检查并不会造成很严重的影响和伤害,换句话说,就是P事没有。就算是我们这些人,也会通过必要的防护来保护自己,比如说,防护墙门与合适的铅服。
     “不管衣服是什么做的,都得厚点。”这句话是玉米说的,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子,CT科的中坚力量,善良的老大哥,谬论的支持者。
     就是这个玉米,医科大学的四年里,最大的心愿就是到“男生禁入”的女生宿舍看看。在北方,冬天是最容易伪装的时候,大四的最后一个冬天,他穿着肥大的羽绒服,戴着偌大的厚绒帽,戴上N层厚的大口罩,裹得像个孕妇一样,在几个女同学的掩护之下,终于混进了女生寝楼。到了女朋友的宿舍,他一甩帽子,潇洒地摘掉了口罩,如愿以偿、如释重负地说,哥们儿我终于混进来了,哈哈……
     他还没哈哈完就被从门卫室尾随而至的看门阿姨的叱责声给截断了。阿姨的一句“别哈哈了,跟我下去”,玉米那个季度的奖学金就没了。乖乖龙滴冬,玉米纵使穿得象个包子,但还是被认了出来——他实在实在是太魁梧了。
     上个星期的第一天上午,玉米象正常时候一样地坐到了操作台前,开始正常的工作。检查到第三个病人的时候,一个患者家属,三十多岁的小媳妇,走进了操作间,小心翼翼、陪着笑脸儿地跟玉米说:我能在这里呆一下吗?玉米没多想,点了点头,开始继续操作。时间在墙表中渐渐流逝,不一会儿,那个家属开始询问:请问,X射线能穿到我站的这里吗,请问,X射线能把血管里的血污染吗,请问,X射线是不是会造成什么疾病吗,请问,X射线……
     玉米听了半天,回过头,没好气地告诉她:那你钻我后面得了。家属很感激地向他微微一笑,一出溜跑到了他的背后。但显然她还是有点不放心,不到五秒钟就挪一个地方,似乎是在寻找着最佳的位置,时而碰到玉米的背,时而撞到玉米的腿……
     玉米终于忍不住了,回过头去,像传说中的狗熊一样咆哮:“你到底是来看病的,还是来耍流氓的?!”
     12、玩票
     重症监护室的大夫乌鸦是个不折不扣的电影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乌鸦最热衷的两件事里,除了专业给人看病,就是业余爱好——演戏。
     说他演戏,其实并不是在哪部大片里担当主角,毕竟电影事业还没发展到全民皆星的程度,纵观乌鸦同志的从影史,能数得清地也只有一部电视电影里的某个龙套。需要说明一下,该龙套有手有脚四肢健全,并不是那种战场上抹着假血绷了假肢装尸体的,身上零件都在,但问题是,不能露脸——此龙套不比周星弛在香港无线《射雕》中的龙套,虽然两者在镜头里出现的时间差不多,但区别是,观众只能看见乌鸦的背影和屁股。翻开剧本,就会发现那个角色是个埋头扫大街的。
     所以,乌鸦也只能在自己的DV机里搔首弄姿,或者痛哭流涕,或者嬉皮笑脸。听说过那些热衷拍摄业余电影的影人吗?导演编剧,美术摄影,再加上场工和道具,全都是演员自己一个人。同道者,乌鸦亦然。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一次网络的数码DV大赛上获了一个优秀奖,当然,从此这厮也变得越发不可收拾。
     不过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他那部心爱的准专业DV机最大的用途并不是用来拍电影,而是义务服务于众人的同学聚会和订婚典礼。“天总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一个希望在柏林和戛纳登台的人,却不得不流窜于各个饭馆大堂,乌鸦一边夹着机器前往宴席,一边眼含热泪地嘀咕着。
     某一次同事的孩子过生日,乌鸦又被一个电话传唤过去,充当光荣而重要的摄影师傅。吃饭的时候有个司机不明就理,端起酒杯过去跟他嘀咕:“我说,你这能赚不少钱吧?”乌鸦愣了半天,悲愤地声明:“我他妈是医生,不是照相的!”
     他曾多次在酒后感慨自己的人生选择,“当初我报考的要不是医科大,而是中戏或者电影学院的话,现在跟我坐在一块儿吃饭的哪儿是你们呀……”他挨个地指着大伙儿的位置:“这儿坐的是张艺谋,这儿是陈凯歌,这儿是……”被点到的那个白他一眼,不客气地说道:“我虽然连卖馒头的小胡戈都不是,你也得把酒干了。”
     某句电影台词叫“漫漫长夜终究会露出曙光”,乌鸦的机会也终于来了。一个南方的摄制组来到市里拍电影,中间有好几场戏都需要更多的人手,就在电视上打了广告,公开征召业余演员。乌鸦也挺争气,面试了十分钟就被留了下来。
     乌鸦不敢打扰导演,兴冲冲地跑去问副导演:“您怎么觉得我适合演医生?”潜台词就是,“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医生,而且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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