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性合租:20位大学生的新新体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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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K生活”宽敞幽雅的店堂，我忽然想起我们并没有介绍彼此的外貌或者装束，这是极大的失误。如何找出对方呢？一时间，我竟有些懊恼。
无奈之下，只好站在门边用眼睛来回“扫描”。还好，喝茶的人就那么几个，要么是三三两两的朋友在聊天，要么就是情侣在窃窃私语，只有靠近落地窗的仿红木镂花桌旁坐着一位看上去二十二三岁却很沉稳的男人。天蓝色的衬衫，米色宽大的休闲外套，无框的眼镜，正低头看着一叠报纸，很专注，看不清面容。
我犹豫了一下，朝他走去。
对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我，然后站了起来，微笑着招呼道：“你好，韩小姐！”熟悉的低沉音调让我觉得很舒服。
“你好！”我笑了，我的直觉没有骗我。
“你很准时。”他抬腕看了看手表。
“这是我的习惯，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问他。
“也是刚刚才到，喝点什么？”
“咖啡，要冰的。”
他朝离我们最近的侍者点了一下头：“小姐，来杯咖啡，冰的！”
我犹豫了一下，问他：“你是学生，哪个学校的？”直觉告诉我，对方跟我一样是大学生，而非纯粹的社会中人。
“师范大学的，大四生，马上就要毕业了，宿舍里有些事情做起来不大方便，所以……你应该能够理解。”他朝我尴尬地笑笑。
哦，是这样啊，我想了想，干脆开门见山地问：“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找一个女孩儿合租吗？”
“不好意思，我只注意了你住所的地段，没太在意你的性别。”我笑了，如果他说的是实话，那么可以肯定这个人基本可信。
应该说，我们的见面是愉快的——他是我所欣赏的那一类型的男孩子。我们具体商谈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比如房租一人一半，厨房、洗手间、电话共用，各自的卧室有各自的钥匙。对于隐私对方要绝对尊重。我告诉他我可以接受他的一些习惯，譬如抽烟、喝酒或者晚归。只是房间不大，希望他不要往家里带女孩子以及不许穿着内衣裤到处走……免得彼此之间尴尬。
他听了我的话后，掩饰不住情绪地大笑，笑得我有些发窘。
“哈，不会的啦，你放心好了！”
放心也好，不放心也罢，把理儿挑明了总不是件坏事。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他说时间不早了，他要回了。我说正好，我也要走。我们告别，并定下了搬家的日期。
总算找到了一位合适的合租伙伴，我有种轻松的感觉。
他像个四处游荡的人，没有太多的负累和牵挂，全部家当只有一只箱子，一台手提电脑，就这样住进了“我们”的家。
随后的日子里，我发现他似乎没有任何的不良嗜好，因为我从没见过他醉醺醺的样子或带狐朋狗友回家。但是他的生活实在太缺乏规律，经常深夜回来，却不休息，一直俯在案头写到黎明。
我们之间很少交谈，似乎彼此只是同处一室的陌生人。事实上，也就是如此。
只是，我开始习惯并且喜欢家里有个人的感觉。以前每次回到家独自对着没有生命力的电视、电脑、家具，总是感觉很冷。现在家里有个大男人，就算我们没有太多的言语交流，我依然会感到踏实。烟草味道是馨香的，和着古龙水，家里有了生活的气息。
我想他是抽烟的，因为屋里的味道。
也许因为家里有个伴的缘故，我开始想回家，在每天努力抗争之后，家终究是我们最终停泊的港湾，温暖而宁静。
日子依旧忙碌着，课要上，钱也得赚，而我也在这繁忙中摆脱了困顿，找到了存活的价值，享受了它带给我的快乐。终于，我晕倒了，在打印文件的时候。
“劳累过度，注意休息，少生气！”医生的话总是这么几句。可医生不知道，如果我真的闲下来，那才会死。
回到家，他在，靠着窗子，似乎在等人。我拖着疲倦的腿，默默走进自己的卧室，刚想关上门，突然，他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刚才有个陌生人打来电话，说你晕倒了，问问你的情况，电话号码是：××××××××。”
我扭头看着他说：“知道了，我的同学。”
他走到我的面前，很关切地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忽然间，我很想哭，长时间的抑郁让我难以自恃。我想发泄，在一个关心，即便是假装关心我的人面前。无论如何，我不过是个女孩子。
于是，我哭了。很闷，很压抑，却是真正的歇斯底里。他把我轻轻地揽在怀里，像个兄长似的安慰着我：“别怕，一切都会过去的。你的睡眠太少了，你真的需要休息！记住无论何时，都不要糟蹋自己！”
面对他真诚的脸庞，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把脸埋进他的胸膛，无所顾忌地尽情哭着……
一直以为我们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其实他只是在默默地关注着我。譬如今天，他的话就是无比真诚的，我为得到别人的关心而备感幸福。
像一艘失去方向的航船，在漫无目的的漂流中发现了一个可以停靠的美丽荒岛。我感受着他带给我的安全和温暖。他的身上有种淡淡的清香，是洗衣粉、肥皂和古龙香水混合的味道，会让人沉迷而贪婪。但荒岛可以暂泊却不能长久栖息，我松开了手，努力支撑着虚脱的身体，使自己能够直立在他面前，双手迅速擦掉脸上残留的泪痕。
“哪儿不舒服，可以告诉我。虽然我不是医生，但起码我可以给你买药。”他的态度很真诚。
“谢谢！我现在不需要。”我说。
“记得要好好休息，这样下去你会垮的。多休息几天，把身体调整好再投入紧张的工作和生活也不迟。”
习惯了终日对着漠然的脸、尔虞我诈的人际关系；习惯了给自己带上坚不可摧的盔甲，让别人无法靠近，无法琢磨亦无从伤害。如此关切的语调让我一时难以适应，望着他，我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记住一点：你要是有事，我可是要付全额房租的。”他的眼睛带着笑意。面对戏谑般的关切，我忽然对他充满感激。自从离开家，独自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求学、求生，多少路都是我一个人踽踽而过。
“谢谢！”我轻轻地说。
最终，我听取了他的建议，选择了在家修养。说实在的，赋闲在家的日子是悠然的。把平日梳得光洁平整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后，脸上除了简单的护肤品外不做任何的修饰，就连指尖的蔻丹也被我洗得干干净净，很舒服。
我开始学着享受宁静的快感。早上起来跑步，买回一直想读却又没有时间读的书细细欣赏。逛商场，买喜欢的香水和毛茸茸的玩具，回到家花上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为自己准备丰盛的晚餐。我最终发现，其实我并不是眷恋灯红酒绿，只是害怕独处的孤单。
他是对的，我的骨子里并不适合都市的喧嚣。高中的时候，我一直幻想能在一条幽静的河边有一座白色的小屋。我会在它的周围种满玫瑰、月季、鸢尾、三叶草等等好多美丽而平淡的花儿。我会把它打扫得整洁明亮，挂上天蓝色的窗帘，铺上天蓝色的床罩，用天蓝色的地毯。如今，再想起那个小屋时，我觉得以前的自己真的很可笑。
那天，他回来的时间比往常要早，嘘寒问暖代替了原来例行公事似的寒暄。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们的关系比以前融洽得多——其实，人与人之间只要真心相交，要想做到知心并不困难。
我发现，他有些很精辟的见解让我吃惊，这种男人让人觉得像陈年老窖，酣醇留香而不烈。我想我开始喜欢他了，顺其自然的。
关系在微妙地变化着，但我们都不急于明朗化。似乎一旦摊开，彼此都会因此而罹难。我想他应该是个可以给我一个温暖的家的男人，我会放弃奢华的生活，为他洗衣，做饭，生孩子。在仲夏的黄昏，我们牵着手散步，我的发丝被微风吹得飘起来，把他的脸弄得痒痒的。他抓住我，我们在路上旁若无人地接吻；冬天，我们互相偎依着，坐在地毯上，空调让屋子里暖暖的，我们看电视，喝咖啡，一起到公园的温室去看花，或许旁边还有一个顽皮的孩子……总之，我们会很幸福……但这不过是我所做过的一个很美且很飘渺的梦而已。
他却有时像是逃避什么，迷离的眼神告诉我：他爱我。但我不懂他为什么不说出来。他似乎在避免什么，但又不可遏止地让它继续。我不想问，也不敢问。都市爱情有它的脆弱，所以很多人选择“曾经拥有，别无所求”。
一段时间以后，我又继续了自己的兼职工作，它让我充实而没有时间去想太多。只是我已不愿为此而拼命，现在我已经明白了很多，它不过是生活的一小部分，而我应该享受全部。那一刻，我知道是他让我改变了很多。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爱上了这个合租的大男孩，可他眼睛深似海洋，叫我无法读懂。他爱我吗？也许爱吧，我的直觉告诉我！也许不爱吧，毕竟他从未有过这方面的表示。或许，他只是有顾虑，我想。
但我真的不想再这么拖下去了，我已经不小了，我需要爱情，而他的沉默让我不安。我们之中必定得有人打破这个僵局。
那天，我们一起吃了午餐，然后回家，当经过一条葱郁的小道时我停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知道吗？我爱你！”然后，我颤巍巍地抬起脚跟，吻着他潮湿的嘴唇。当他的手环住我的腰的时候，我感到快乐。或许，这就是我要的幸福。
可他却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开心。我不懂他为什么比以前更沉默，我不懂我们的爱情给他带来怎样的负荷，但我仍不想问。他是理智的，需要考虑的问题自然很多，我无权剥夺他思考的权利。
他没有对我说他爱我，这是我无法强求的事情。如果他想说的话早就说了，如果他不想说，即便我问了，也没有用。
日子还是一天天过着。我像个小女人一样，欢天喜地地想像着我们的未来——我想我找到了生命里的港湾。
但是虚假的终究还是没有办法继续伪装下去，厄运还是来了。
有一天，我深夜回家。打开家门，很黑，我想他也许睡了。于是摸索着准备开灯，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他沙哑的声音：“别开灯，我想和你说说话！”
我吓了一跳，随即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到我身边来！”
我慢慢走了过去，坐在他的身边，他让我很担心。
他把我揽在怀里，吻了吻我的额头，颇为惆怅地说：“我想我不能再隐瞒了！我怕你陷得太深。”
“到底怎么了？”我有些怕了。
“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但我必须得说，我有女朋友了！”
“以前？”我坐直了身子，心里一紧。
“现在！”
我感到天塌了。大脑中“轰”的一声顿时变得一片空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不停地问自己，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他，我爱的人，居然会欺骗我？！顿时，我感觉全世界都把我遗弃了。安宁的港湾起了台风，爱船在礁石和狂风中撞成了碎片。我一个人抱着一块残缺的木板，在风雨中苦苦挣扎，在大海里无助地漂行。
“为什么要骗我？”我的声音在颤抖。
无声，他保持着沉默的姿态。
“为什么？”我低吼着。
“我也不想，我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你，但我没有驾驭住自己的感情。我知道我会伤害到你，所以我一直不敢面对这份感情。当你那天说‘我爱你’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完了。从那一天起，我从没停止过对你的愧疚和歉意。我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不可能再原谅我了。我只想告诉你，对不起。但你要知道，我是真的爱你！”我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告诉我，她好吗？”声音软了下来。我知道，无论是挽救或是愤怒，对我来说都已经失却了意义。
“我们是大学同学，恋爱了近三年。也许以后，我们会选择结婚。”依旧好听的低沉音调，如今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刺耳。心里的酸楚渐渐平静，我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对不起，我累了。”我站了起来，劳累和突然而来的打击使我的身体彻底虚脱了。头很疼，我拖着沉重的双腿走进卧室。
“明天我会离开。”他对我说。
我没有做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