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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夏日的列车 作者:刘惠强-第4部分

小说: 夏日的列车 作者:刘惠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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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什么年代了? 再说,天下的好男人还不有的是! 甭上别的地方,就咱这车队也选不过来呀! 听到这句话,梁亚军心里激动了好几天,不知不觉间就把自己划归到了好男人的行列,也把这句话当成了徐雅娟发给自己的一个信号。
    梁亚军的家庭是一个月前解体的,这事他并没有对别人说起过,但他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梁亚军虽然只是列车段一个副科职干部,可他的妻子柯梅却是北京一家大饭店的总经理助理。饭店的总经理以及助理什么的一般已没了行政级别,可由于工作性质决定,当个总经理助理,还真是个不可让人小看的角色。柯梅人长得挺标致,尽管已经是三十七八岁的人了,腰身竟一点没变,脸上居然连一个皱纹也找不到。据梁亚军分析,这完全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一来她整日出入于富丽堂皇的饭店或贵宾美容院,车接车送,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再加上那些名牌化妆品的作用( 如今的化妆品的确十分厉害) ,那皮肤就像瓷一般细腻,像蛋清一样柔嫩,看上去跟二十几岁一样,再加上她一身上下穿的都是名牌儿,人看上去自然就精神,俗话说人配衣服马配鞍嘛! 哪儿像铁路上的车长或列车员? 风里来雨里去,今天突击搞卫生,明天服务大检查,还要做好各项管理工作,哪有时间去什么美容院? 再说那点收入也不允许他们用那种方法去消费呀! 妻子虽然没有级别,可挣的钱却不知比梁亚军高多少倍,从她买东西那个大方劲儿就能看得出来。有一次他陪着柯梅逛商场,看到她买件衬衫就花了八百多,这让梁亚军很是咋舌,至于妻子到底挣多少,梁亚军也说不清,何况他也没那份儿闲心管这些。一个车队八个车班儿,该操心的地方都操不过来,事无巨细,多如牛毛,这个车班锅炉水不开,那个车班儿有人休病假,哪儿还有心管那些? 一天到晚忙得脚丫子朝天,家里的事他想管也没那个工夫,一切便由柯梅负责,他的心思只在车队,如果一旦有点儿闲暇时间,他想的也还是队长或副队长的事。
    那是两年前的一天,梁亚军跟着车班添乘,一去就是五天。他跟着头一班儿到了目的地,在那边压一个班,再跟另外一趟车返回北京。那时王德亮还没退二线,他的工作也相对轻松一些。
    添乘回来,他到段上的浴池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往家赶。虽然梁亚军的身体不是很强壮,但离开妻子久了也还是有点儿想那事。上次回家妻子到外地出差,连个面也没碰着,这次再一走,加起来就快半个月时间没摸着柯梅了。坐在出租车上他给柯梅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正在往家赶,如果可能晚上在一起吃顿饭。可不想柯梅却在电话里说:今天可不行,我晚上还要开会,晚饭你自己解决! 梁亚军一听就急了,他顾不得身边的司机。
    大声地责问说:开会开会,你整天开的哪门子会? 你再忙还有我忙吗? 半个月了,我好不容易能回趟家,你就真的不能早点回来? 你急什么,我晚上回家不就得了? 这会很重要,我不跟你说了。妻子说完,把电话挂了。看着手里的电话,梁亚军真恨不得把手机从车窗扔出去。可再一想,也是,你整天忙就行,人家忙就不行?新时代了,男女平等,何必呢,反正是两口子,只要到点她回家睡觉就行。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咱先不去先农坛了,往回拐,到鼓楼大街。
    哟! 这条线可不好走了,得绕挺长一段路呢! 没关系,绕吧,算我的。
    行! 梁亚军坐在出租车上,心烦意乱地想这想那,刚才那点好的情绪竟怎么也调整不回来了。
    梁亚军和柯梅的小家在先农坛,那是一套两居室新房,使用面积八十平米,是去年才买下的,买房到底花了多少钱梁亚军不知道,他问过,可柯梅说:多少钱你能给得起呀! 这一句话噎得梁亚军半天喘不过气。既然这样,梁亚军也不再多问,反正也算是步入了小康,妻子挣的也是自己的,谁让是一家人呢! 房子的地理位置不错,左边是先农坛公园,右边是一个大超市,交通购物都挺方便,人口密度却又不是很高,有点闹中取静的感觉。因为他和妻子都忙,孩子自然没人照顾,这样,十二岁的儿子小宇就跟着爷爷奶奶住在鼓楼大街。爷爷奶奶的住房虽然不很宽敞,却是北京市政府进行危房改造的试点工程,房子也不错,六十平方米,老两口也完全住得开。小宇正上小学,就在鼓楼大街附近的一所小学读书。
    学习成绩一直不错。关于孩子梁亚军对父母亲一直感恩不尽,父母知道他忙,从来也不说什么,可他心里明白,父母亲都已退休赋闲,可自己不但帮不上忙,还给他们添麻烦,他心里一直挺不落忍的。可每次提起这事父母亲总是说:这有什么?我们还乐意让小宇就住在这儿呢!我们老两口没有小宇,那日子得多难打发? 还不得寂寞出病来? 梁亚军知道父母亲是心疼自己,每当说起这些,心里总会漾起一种酸酸的感觉。
    梁亚军来到母亲家时已是晚上六点半钟,一家三口人正在吃饭。见到梁亚军,小宇放下饭碗跑过来,梁亚军在小宇脸上亲一口,这才对母亲说:妈,你们正吃饭呢! 哟! 今天你怎么回来了? 母亲问。
    不等梁亚军说话,父亲就开了口。瞧你说的,啥时候不能回? 这是他的家嘛!我看你是废话少说。
    我是说……你怎么半个多月都没回来了? 唉,这一段时间太忙,根本没工夫,这不,我刚添乘回来,一下车就往家跑,连那边都没回去呢! 梁亚军说着把手里的提包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打开提包,拿出一把鲜鲜的、红红的荔枝说:妈,您尝尝这个,特意给您从南方带回来的。说完他又提出两瓶米酒对父亲说,爸,这是给您带回来的米酒,上回那点儿喝完了吧? 还有呢! 我一顿才喝那么两口,大老远的,往后别往回带了。
    没事儿。反正是顺路。
    小宇这时拽着他的衣服说:爸,你给我带什么了? 梁亚军摸着小宇的脑袋:爸这两天特忙,等下次给你带那个游戏机,我都看好了,那天没货,要不就给你也带回来了。
    你骗人,看好怎么不带回来? 你一定是在骗人! 爸爸没骗你,真的。
    那您也甭带了,爷爷早给我买了。说着小宇跑进屋,从屋里拿出个四四方方的纸盒,说:你看。
    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怎没见柯梅? 母亲问。
    她那儿忙着呢! 我刚给她打过电话,正在开会,我就直接奔这儿来了。
    没吃饭呢吧? 正好,一块儿吃,省得你回去再一个人弄了。母亲说着到厨房去了。
    梁亚军在母亲家吃过饭,又询问了一些父母亲的身体和小宇的学习情况,转眼时间已过了八点,他看看表,心里还惦记着柯梅,就忍不住到阳台上给妻子打电话,可是,柯梅的手机关了。
    小宇知道爸是给妈打电话。凑过来低声说:爸,我告诉你,我妈都好长时间没来奶奶家看我了,那天奶奶还跟爷爷说起这事。
    他们说什么了? 开始他们当着我的面说,只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他们就到里屋去说了。我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梁亚军低头思忖片刻,小声对儿子说:你不要管大人的事。好好学习,别惹爷爷奶奶生气,听见了吗? 听见了,爷爷奶奶喜欢我,上个礼拜我都当上中队长了,游戏机就是爷爷奖给我的。
    梁亚军从母亲家出来,打辆出租车直奔自己家,在路上他又给妻子拨了几次电话,可惜全是关机,他心里顿时感到一阵乱糟糟的。
    九点钟他回到自己家,妻子依然不在,看看屋里的家具,用手抹一把,手掌上挂上一层厚厚的尘土,他知道妻子也有几天没回这个家了。本想搞搞卫生,却一点儿心情也没有,便随手用一块布掸掸沙发上的土,坐在那儿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里正演着一部电视剧,名字叫《出轨》,不知为什么,他一看到这个题目,脑子里就是妻子的影子乱晃,他不知这是为什么,或者是他根本不愿往深里细想。电视剧很好看,可他却看不下去,他总觉得那个电视剧像有目的似的扎自己心底某个地方。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长时间都不去看孩子,她到底在外边忙些什么?说心里话,自打结婚以后,妻子和父母亲的关系一直也不错,并没闹过什么矛盾,和自己的关系也很正常,就是最近半年来,她总说自己在忙,也不知她在忙什么。最让梁亚军感到不安的就是夫妻那点事,过去她特别有激情,可近一段日子以来,她对那事根本不像从前那么上心了,每次碰到一块儿,最多就是象征性地应付一下差事而已。人们都说久别胜新婚,可梁亚军却越来越感受不到那一点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真像她自己说的身体不行? 或者是另有其他原因? 柯梅是夜里十一点多才回到家里来的,一进门,梁亚军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儿。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到哪儿喝酒去了? 柯梅不屑地看他一眼,并没有一丝高兴的神情,她把手包往沙发上一扔。慢条斯理地说:这么晚怎么了? 饭店又不是我开的,我不得听人家安排? 再说,喝点酒怎么了,这一天我累得都快散架了,喝点酒就不行? 可是,你……
    我怎么了? 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 我是说,你都多长时间没去看孩子了? 即使再忙也该抽个工夫去看看吧? 再说,父母亲都年纪大了,人家给咱们看孩子,你怎么也得经常去一下呀! 有你爹妈看着我有什么不放心? 可是……
    你总是说我,你一天到晚在外边瞎忙什么? 你去看了几回? 我不回家,我是为了挣钱,你呢? 你忙是为了什么? 我那也是工作! 工作? 哼哼! 柯梅冷笑一声,摆摆手说: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真是烦人,早知全都这么忙,就多余要孩子。说完,柯梅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听着卫生间里传出的洗澡的声音,梁亚军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对自己说:算了吧,这么长时间见一面,干吗非要惹气生呢? 也许她的确是忙。
    他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朝心平气和的方向发展,为的是一会儿不影响自己的情绪。
    然而,事情却偏偏没朝梁亚军希望的方向发展,那结局竟是出乎梁亚军意料之外的。上床后,他主动示意她要亲热一下,不料柯梅却把身子往旁边一扭,没好气儿地说:对不起,我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欲望。
    这下梁亚军真的急了,他甚至有些恼羞成怒,“腾”地坐起身。一双怒目盯着妻子,声音不大却很严正地说: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妻子,这既是我的权利,也是你的责任。
    柯梅“噌”地坐起身,同样厉声说:对不起。我不需要! 也没那个兴趣! 可你有责任! 责任? 什么叫责任? 我又没有卖给你。
    你我是夫妻,这是合法的婚姻。
    那不过就是一张纸,有它没它都一样! 我只做我乐意做的事情。
    我看你今天有些不正常,是不是外面有了别的事情? 你别把话说得那么含糊好不好,什么叫外面有了别的事情? 你不就是想说是不是有了外遇吗? 我实话告诉你,我在外面已经有了相好的男人,咱俩的婚姻何时解除,不过就是个时间问题。
    明白了吗? 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种事也能骗人? 你……
    你是不是想问我外面爱的那个人是谁? 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我告诉你,你没有必要有那份好奇心,事情我已经跟你明说,什么时候办手续,我听你的,我不强求,但我希望你是个现代的男人,不要无理取闹,离是必然的,我们的婚姻已经死亡了,我劝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那天,梁亚军再也没说什么,他穿好衣服半夜里回到了车队的办公室。思考是必然的,心情也是明摆着的,可关于这件事他对谁也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本来也不是什么新鲜事,除了让别人没事的时候嚼嚼舌头还有什么意义? 再说,这种事说出来好说,可你能说别人就不会多想? 万一别人猜测是因为自己在外面有了外遇才导致这样的结果,那岂不是更是有理说不清? 再说,正是队长就要退居二线的关键时刻,自己家庭的事万一被别人知道,再成为别人与自己争位子的口实。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断送了自己的前途? 把就要到手的队长职位拱手让给了别人?这事说什么也不能走漏一点消息……
    一个月后,他悄悄与柯梅办理了离婚手续,这事他不但没让同事们知道,就连父母和孩子那边他也没透露一点风声。反正平时也是这样,谁不回去父母也不会多心。在办理离婚手续的时候他向柯梅提了一个条件:关于离婚这件事最好等孩子长到十八岁再告诉他,同时也不能跟父母讲,免得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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