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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虎狼-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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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神通又说:“你那个兄弟林光义,我觉得很不错,打算让他先带一果直卫看看。”

    林光义是少数被金神通挑到直卫的教导队骑兵学员之一,按说新人要从最低阶的新兵做起,可是既然金神通对他另眼看待那自是另当别论,许平很高兴自己的弟兄能有好的前途:“能得金兄看中,真是他的福气。”

    两人翻身上马,缓缓往营地返回。

    回到军营时天色已暗,整天和人辩论三国的曹云倒在床上,嘴里叼着一根稻杆在嚼,和江一舟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许平把盔甲解下来收拾齐整,仔细地收好,问道:“这满营的人都哪里去了?”

    “好多人今天都操练队形去了,”说话的是江一舟。每个新进军官都急于在明天的检阅中留下良好的印象,因此尽管今天放假他们仍然去训练士兵:“还有几个找宋教官摆战棋去了。”

    “还是咱们的许教官好整以暇啊。”

    曹云的称赞让许平微微一笑。虽然他是工兵军官出身,但是这两个月下来,他各项考核——无论是战术课程、军事条例、还是模拟演练都名列第一。许平坐到两个骑兵学员身边,和他们说起今日的见闻。

    “宣大镇各铁骑营严重缺编,军马也是严重不足。一个铁骑营满编应该有三千官兵、三千五百匹军马,可是最差的一个营据说只有二百多人,四把刀和一顶头盔,军马当然是一匹也没有”

    边军编制趋于瓦解的状况曹云和江一舟也早有耳闻,但是金神通说的情况仍然让他们目瞪口呆。江一舟说:“自古官官相护,没有办法,这些陈年老账想算也算不清啊。都过去上百年了,最先开头做假帐的人估计连骨头都烂了吧。”

    许平告诉他们宣大军已经二十六个月不曾发过军饷,江一舟连叫侥幸:“幸好我们是新军,皇上不会欠我们的军饷。

    曹云一直叼着他的稻草,斜靠在床上一言不发,脸上满是不以为然的神色。

    许平笑道:“曹大人有什么好办法?”

    曹云反复咬着他的稻杆,半天蹦出一句话:“我觉得还是应该去查,能查清多少是多少。”

    “那么多官员,个个都有门生弟子,牵一发而动全身,再说上百年来国家的事都是这样了。”

    “或许很难吧,但我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就好比当年的辽东一样,几十万官兵都溃败入关,侯爷还有毛帅如果跟着退进关,说声‘辽东的事也就这样了’,谁又能说他们一句不是?可是侯爷带着一百人,毛帅带着二百人,不就创出一番功业么?”

    曹云咬断一截稻杆,用力嚼了嚼,又接着咬剩下的:“当年岳少保、于少保若是说声‘国家的事也就这样了’,现在又有谁会给他们上香祭祀呢?文丞相一个书生,赤手空拳地和鞑子铁骑拼命,去为大宋争取一线生机,他可没有说‘国家的事也就这样了’,然后调头去投降鞑子啊。”

    曹云的话让许平和江一舟沉默下来,变得神情肃穆。良久,许平点头道:“是啊,这就是岳少保、于少保和文丞相留名青史的道理。”

    虽然大家都知道检阅部队肯定会很严格,也都对此有着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检阅开始后大家才发现自己大大低估了检阅的细致程度。第一天的整个白天都是队形变换和校场列阵,一直到傍晚才结束。许平指挥着分给他的那百名士兵,从始至终没有休息过,其他的军官和他一样也都快累散了架。这期间练兵总理站在远远的高台上观察着,也没有坐下过一次。

    随着夕阳西沉,教导队的军官最后一次给各队打分完毕,许平他们就奉命带着自己的部下回营休息。不出许平所料,午夜时分忽然紧急集合,等官兵们急急忙忙赶到校场后,早等侯在那里负责考核的军官面无表情地再次发布命令,让他们立刻带队分头出发进行夜间行军。

    一连两天几乎不停歇地越野行军,骑马的传令兵不时赶上许平的队伍,把临时变更的命令交到许平手里。许平一边行军,一边也要小心地侦查,教导队派出的军官在前路上等待着每一队参与检阅的新军,并为他们的军容、士气和条例贯彻程度评分。

    到第三天上午的时候,全队的官兵都变得极度疲劳,路上模拟的伏击、骚扰次数还在不断地增多。

    “你的部队发现了埋伏着的敌人,并将敌军驱散,最后损失了两个人,并有五人负伤,击毙敌军十一名。”

    教导队的军官根据许平队的表现做出了战果判断,他一边报数,一边把这些数字记录在本上。许平随便指了三个人,“阵亡”的士兵满脸喜悦地退出队伍,跑到路边舒服地坐下,揉着他们酸痛的双腿。许平又下令再制造一个简易担架,把被判定为“重伤”的那个士兵放上去。现在队伍中已经有六个“重伤”成员需要被同伴抬着跟上队伍。

    教导队的军官挥手让许平的队伍过去,他和他的手下们则又躲到林间“埋伏”起来,等待下一支队伍。

    往前再走一些路途,前面的大道上又出现教导队的人,不过这次的考核军官没有丝毫隐瞒自己行踪的意图,他大马金刀地站在路中间,旁边还有一面表示传令的大旗。

    许平快步跑到这个军官面前,对方向着他伸出手:“状况本。”

    许平掏出自己这队的状况本交到那个军官手中,对方飞快地在上面记下到达的时辰,然后有力地交还给许平:“行军结束,带队回营。”

    “遵命。”

    考卷已经答完了,信心十足的许平迫不及待地等着镇东侯给自己打分。

第十六节 失落() 
回到出发地时还不到午时,许平带队从将台前走过,向高高在上的练兵总理致敬,练兵总理似乎也在注视着他。虽然距离遥远看不清练兵总理的面容,不过那种威视仍是扑面而来,让许平顿时感到口干舌燥。

    许平领着队伍在校场列阵完毕,接着就看见有三个人从高台处向自己走来,他抖擞精神加倍用力地挺直胸膛,看着那几个人由远而近缓步行来。

    走在最前面的人许平认识,是贺宝刀贺将军。贺宝刀不苟言笑,许平看不出他的情绪。跟在贺宝刀身后右侧的人是教导队的宋教官,他向许平微笑着,眼睛里也全是勉励之意。在贺宝刀身后另一侧的人是许平的好友金神通。今天金神通又是全身披挂:高高的红羽头盔,大红的斗篷,大红的军服。这团烈火似的人物满脸肃穆,右手随着步伐轻轻挥动,左手扶在腰间的剑柄上,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严肃地看着许平,仿佛根本不认识他一样。

    贺宝刀走到许平身前,飞快地扫了一眼他胸前的勋章,今天这块勋章也和宋建军的那块一样被亮丽的绸带系在胸衣之上。贺宝刀接着伸出手,许平躬身把状况表双手捧着呈上,贺宝刀一把接过,仔细地看起来,同时淡淡地命令道:“许教官,让你的部下休息吧。”

    “全队——”许平绷直上半身,像个机器人那样转身下令:“坐!”

    士兵们随着命令声纷纷盘腿坐下,许平又转过身面向前方。贺宝刀还在低头读着状况表,缓缓地翻页。他身后的宋建军微微侧头,也一起看那些报告。金神通则一动不动地看着许平。

    看过最后一页,贺宝刀合上报告,抬头冲着许平微微颌首:“许教官,你可以休息一下了。”

    说完贺宝刀就把报告夹在腋下,更无二话地返身走向将台。宋建军此时已经是满面笑容,转身前向着许平重重地点头示意。而金神通绷着一张花岗岩似的脸,在贺宝刀经过他身旁时直挺挺地跟着转身,保持着和来时一样左手扶剑的姿态迈开大步跟上。他的右臂向前一挥,回转的时候一直绕过身侧,把拳头贴在后背上,朝着许平飞快地竖了一下大拇指。

    三个人慢慢走回将台,许平翘首望着贺宝刀的身影,看着他走向将台的正中,看着他伸出手臂,看着被将台上众人群星捧月般围在中心的练兵总理接过自己的状况表,又看着练兵总理低下头审视自己的成绩。

    许平一直保持着立正的姿态,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隐隐约约看见练兵总理抬起头,把手中的本子交给身后的一个教导队军官,接着似乎又和另外一个军官说了几句什么话,那个军官好像应了一声就跑下将台。许平感到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胸膛,但那个军官没有朝着自己跑来,却朝着远处的营地跑去。

    将台上的练兵总理和众人都坐下了,可是许平始终保持站立,他等了又等,目光一直不曾离开练兵总理那模糊的身影。每次那身影和周围人说话的时候,许平都会满怀期待,只是每次他的希望都会落空,召见的命令怎么等也等不来。

    孤零零地站在校场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第二队人返回军营,这是余深河领的那支队伍。不久后又是一队,等到第四队抵达后,贺宝刀没有亲自下来取状况表,而是派了一个传令兵去取。第三、四两队的带队军官交上他们的报告后,也和士兵们一起坐在地上休息。此时余深河溜溜达达地走到许平身边,看着他身后密密麻麻的士兵,悄声问道:“许兄,你这队还有这么多人啊?”

    许平点头道:“阵亡十一个。”

    “真好。”余深河满脸都是钦佩和羡慕,说道:“我中了两次埋伏,阵亡了三十八个,重伤了二十多个,人手不够还不得不扔下了一半的重伤员。”

    “我倒是走得比他们快,”余深河回头瞧了一眼第四队,那队虽然不知道有多少重伤,但是带回来的人还算不少:“我刚才数过了,他带回来了六十三个人,唉。”

    “别担心。”许平安慰余深河道:“又不是单看人数,还有其他打分呢。”

    余深河摇摇头:“分也不是很好,光吃饭一项就刨了我好几分,昨天的宿营也被扣分了。”

    “嗯。”许平没有再说什么,心里隐隐有些得意。一路上的各种条例他都执行得非常出色,样样都是高分,至于野外宿营、进餐这些简单一些的许平全是满分。

    越来越多的队伍回到校场中,各队的人数参差不齐,有的甚至只有两、三个人,显然会被判定为溃散。大多队伍在三、四十人上下,余深河数着数着脸色缓和下来,喜道:“人数一项我说不定也能进前五了,不管怎么也是前十了。”

    傍晚时分,出去的五十队已经返回四十六队,练兵总理似乎不打算再继续等下去,他站起身走到将台前。校场上所有的军官都赶忙大声喝令自己的部下起立,然后一个个笔直地站在各自的队伍之前。

    一个传令兵在台前举着一张纸,大声喝道:“余深河。”

    “卑职在!”

    排在许平队伍旁边的余深河大声应是。

    那个传令兵紧接着命令道:“上台!”

    “遵命!”

    余深河应声出列,飞快地向将台跑去。传令兵举着纸继续喊着人名,每喊一个名字就会有一个军官应是,然后接到上台的命令。

    喊过十个人名后,那个传令兵放下手中的纸,对着余下的人喝道:“解散!”

    “杀!”

    校场上的上千官兵同声呐喊一声,许平也跟着念了一声。周围的士兵开始散去回营,被召见的十个人已经在高台上面列成一排。许平又呆立片刻,隐约是贺宝刀、金神通和宋建军那几个人影簇拥在练兵总理身后,完全没有丝毫来招呼自己的意思。许平喉节上下滚动了几下,终于转身离去。回营的这一路上,许平头垂得很低,一直在摇着脑袋,完全不能相信自己今天的遭遇。

    “许千总!”

    才踏进营门,魂不守舍的许平就被如同霹雳似的喝彩声惊醒过来,他抬起头,看见多日不见的林光义兴高采烈地向着自己跑过来,曹云、江一舟以及德州之战结识的战友们把屋里站得满满的,他们都向许平投来热情的笑容,还有善意的起哄声。

    “许千总请客。”

    “许大人做东。”

    林光义夸张地向着许平敬了一个礼,就笑嘻嘻连珠炮似的说起来,根本不给许平插口的机会:“金将军告诉卑职,今天许教官会被升为千总,还会得到世职。金将军特意放了我的假,让我也能赶来给许千总贺喜。”

    林光义满面笑容地连声向许平道贺,众人贺喜的声音几乎把营房的屋顶掀翻,几个没有参加过德州之战的人也一起向许平喊好。

    江一舟抱着一个大礼盒挤到前面,说道:“许千总,这是兄弟们凑份子买的,我们几天前就商议好要给你一个惊喜。”

    “是啊,是啊。”曹云也笑呵呵地说道:“他们反复嘱咐我绝对不能说出来,可憋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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