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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部分

虎狼-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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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王的使者抵达后,孙可望和李定国一起出声恭贺顺王就任监国,大顺使者随后又掏出一份黄绸,原来是顺王给孙可望和李定国的封赏:

    顺王以监国的身份封孙可望为秦王、建藩陕北,封李定国为晋王,建藩山西。

    “两位大王。”宣读完监国的旨意后,使者笑着向二人讨喜钱:“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到是一字王,孙可望也有些吃惊,接着则是一阵感动,顺王给的是实授的藩地,而且旨意上明说可以自拓疆土——当然拓展之后要上交一部分给大顺,还保证说正式登基后会宰马为誓留下祖训:胆敢削藩的就不算是李自成的继承人,诸侯起兵抗拒有功无罪,而提议削藩的都是奸臣,杀无赦。

    孙可望飞速地在心里琢磨了一番,虽然李定国的封地比自己的富裕点,不过自己边上全是胡虏,可以向西域拓展领地可以成一大国,而且路途遥远中原王朝多半也没这么好的胃口削到自己头上。

    李定国得知封地所在后心中生出一个念头:晋中还算富裕,不过北面是大漠苦寒之地,说不削藩,但万一要削的话山西肯定要收回去。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能封王已经是人臣的极致,李定国把未来的发展暂时抛到一边,有了封地和开拓的自由后,将来可以再仔细斟酌发展方向。

    赏赐过使者后,孙可望问道:“陛下还封了什么王吗?”

    “还有大将军一人而已。”使者略一考虑,觉得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隐瞒,他和另外一个使者同时出发,估计也已经到了杭州了。

    “哦,理所应当。”孙可望接着又追问道:“大将军封在哪里?”

    “大将军封吴王,建藩浙东。”

    使者走后晋王、秦王商量起来:“陛下这到底是宠爱大将军,还是防着他?建藩浙东,这能往哪里去?”

    “去海外呗。”秦王琢磨了一会儿,他忽然觉得顺王封秦、晋两王,针对的就是回域和蒙古,所谓开拓疆土后要上缴一部分,说不定顺王打的主意就是让回域和蒙古成为汉人统治的封国,然后再把长城内的领土收回去:“陛下这不是封藩啊,这是借我们本钱让我们自己去想办法挣钱,然后他收利钱嘛。”

    晋王听得哈哈大笑,现在他们二人的心情真是好得难以形容:“浙东,从来都是防备倭寇,陛下大概是指望大将军和我们一样唯恐日后削藩,赶快打出去当倭王,这样周围的敌人就全变成大顺的封国了。”

    “我觉得陛下也有此意。”

    三王受封的消息传遍天下时,山东的路上一队顺军正在全速行军,他们头上打着的军旗上,书写着一个大大的“吴”字。

    领军的大将正是前明宁远总兵吴三桂,之前李自成把山海关总兵高弟和居庸关总兵唐通调换了防区,让他们都离开自己的老巢到新的岗位上任职以便控制。而吴三桂奉命放弃宁远勤王,这城已经丢给林丹汗了,李自成也没有什么好地盘安置吴三桂。

    虽然刘宗敏一直给吴三桂白眼看,但是牛金星倒是常帮他说好话,李自成也还记得许平临走时的劝告,所以终于决定让吴三桂参与南征。

    听说三王受封的消息后,吴三桂也是兴奋不已,督促大军加快行军:“封晋必封辽,将来天下一统后,陛下是要去襄京的,秦藩若乱,晋藩可以制其后,可是不封辽藩的话,晋藩若乱又有何人能制?”

    听说许平在杭州又胜一仗后,吴三桂变得更加心急,在济南急急告别了山东防御使继续南行:“大将军已经封王不怕分功了,可是郁董、李成栋、刘泽清他们赶在我前面了,吴王殿下可千万不要在我赶到前就进攻福建啊。”

    一个部将愁眉苦脸地来报告,说军饷这次又只给了一半:“大帅,太师信上上以后恐怕都只能给一半了,让大帅省着点花。”

    “陛下宅心仁厚,与民休息不征税赋。”吴三桂似乎一点儿也没动怒,还替李自成辩解道:“三年之内,这国度恐怕宽松不了啊。”

    “可是大帅,这钱不够啊。”明朝时,关宁军极少欠饷,这次吴三桂根据牛金星的要求裁减了一半兵力,但还是要欠一半的军饷,让他的部下们都感到很不适应。

    “本将出来前已经和家里说过了,尔等不同担心,”吴三桂说服父亲把在明朝聚敛的钱掏出一些,毕竟行兵打仗不同坚守宁远,花销众多而且还要赏赐有功将士:“但无论如何不许抢劫!陛下和吴王殿下都极其痛恨这个。”

    “一定要约束好部众,”吴三桂再三强调军纪:“陛下可是实实在在地建藩,等本将的辽王到手了,你们都可以当公侯!”

第二十二节 包庇() 
泉州港,一批港口的检查船在密密麻麻的海船中游弋,其中一条靠上了只大船。

    “出海检查!”

    为首的福宁军官跳上海船后立刻大声嚷嚷道。

    “军爷,这是小人的海引。”立刻有水手递上了文件,上面写着船里的货物是咸鱼和海参干。

    “厦门的船啊,要去下关。”军官皱眉翻动着文件。

    “是啊,日本人就好吃个海产,”船长亲自迎了上来。

    “有违禁物吗?”

    “不敢,不敢。”船长说着就掏出了一个绸包。

    军官接过来掂量了掂量,又抛了回去:“对不住了,上峰刚刚下令,要严查违禁物。”

    说完军官就要招呼兵丁下舱检查。

    “哎呀,军爷真是辛苦了,要说这闯贼真是祸害啊。”船长一边叹息着,一边把那绸包解开了一角,里面闪动的是金光而是银光,接着他又把小包重新系好再次递给军官:“可马上就要来台风了,迟了这船就没法走了。”

    这次军官把绸包塞到了自己怀里,叹口气:“也是,不过上峰有令,我还是下去看看吧。”

    让部下留在甲板上,军官跟在船长的身后下到船舱里,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封得严严实实的木箱,只有细不可闻的一些硫磺气息散透。军官快步走到船舱最深处,毫不客气地掀起盖布,看了看下面的两门铜炮,回首盯着船长:“先生这海参干,未免也太大了吧?”

    “日本人就好吃个大个海参。”船长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条金子。

    “也是。”军官点点头,掏出一张出港许可在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郭武。

    把它交给船长后,军官快步走上甲板,带着部下离开这条船,当他们向另外一条驶去的时候,背后的海船已经升起了风帆。

    在远处另外一条船上,为首的检查军官一见到船老大就热情地招呼道:“赵老大,又送广东的皮货啊。”

    “可不是嘛,”船长领着军官走下客舱,给他点上了水烟:“程军爷,最近风声听说很紧啊。”

    “是啊,上峰已经下令,所有的木箱都要开箱检查,不许抽查了。”程明惬意地吸了一口烟,翻看着船长的文件:“陆老板的皮草买卖,这两年是越做越大了啊。”

    “赚一点辛苦钱而已,”船长笑着问道:“程军爷是要军票还是黄货?”

    “这年头世道,谁还要军票啊?”

    “是我糊涂了,程爷莫怪。”

    程明先签好了通行文件,然后才接下船长的红包,不过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递给对方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每一行的开头是船名,接着是出港时间和计划巡逻海域:“这是福宁水师的缉私行动表,赵老大这一路最好看着点。”

    “多谢,多谢。”赵船长忙不迭把纸张揣进怀里收好,啧啧称赞道:“程军爷真是神通广大,连这个东西都搞得到。”

    军官神秘地一笑,得意地笑道:“赵老大这金子花得不冤吧?”

    福宁军的检查官离开后,赵船长马上把副手们喊来,拿着行动表仔细对照着海图研究了一番,安排妥当后下令升帆起航。

    水手在甲板上忙碌起来后,二副跳下船舱招呼里面的人:“再给货都上一遍油,万万不要锈了。”这批货大顺山东防御使要亲自过目检查,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对方可是会罚钱的。

    “好咧。”

    舱里面的水手把崭新的枪支和刺刀擦得锃光瓦亮,小心翼翼地放进盛满稻草的箱子里,然后一下下把箱盖钉死。

    数日后,泉州海防司。

    “郭武!”

    指挥一声厉吼,把一张文书掷在这个军官的面前:“你还有何话说?”

    泉州缉私队昨日怒气冲冲地找来海防司,他们的缉私船在海上拦截一条船进行登船临检时,遭到对方武力抵抗,两名海兵被当场打死,三个重伤还生死未卜。从船上查获了大批火药和两门铜炮,还在被击毙的船长身上搜到了这封文件。

    郭武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片刻后突然抬头向周围的同僚和长官们大喊起来:“诸位兄弟救命啊,救命啊,兄弟有难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指挥脸色铁青,指着郭武的鼻子骂道:“平日也就算了,李大人亲自下令要严查,你怎么敢在这个时候防水?你这狗头,不但自己性命难保,也害了我们这些兄弟!”

    屋内的都是海防司的军官,看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郭武,他们也不禁有兔死狐悲之感,程明率先叫道:“大人,这事或许还有回旋余地。”

    “有什么回旋余地?要是没死人说不定还会有,现在人死了两个,还怎么盖得住?”指挥气恨交加,上前伸腿就去踢郭武。

    不料这一脚没能把郭武踢到,反倒被对方抱住了腿,郭武抱着长官的大腿哭得涕泪横流:“大人啊,这么多年,小人一直对大人忠心耿耿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大人您就饶了小人这一次吧。”

    还是程明开口:“大人,这事缉私队也不是没干过,平素和我们称兄道弟喝酒的时候都吐得清清楚楚了,他们难道就不怕李大人彻查,把他们那些脏事也都抖落出来?”

    “那这事怎么办?”指挥知道程明一向脑筋灵活,他急忙询问起对策来。

    程明扫了地上的郭武一眼,有环顾了屋内的同僚们一圈:“这世道,谁还没有个粗心大意的时候,我们自家兄弟得同舟共济啊!缉私队死的人,我出一份抚恤。”

    其他人也纷纷叫好,响应这个号召:

    “程哥说的是,我也出一份。”

    “我也出。”

    “还有我。”

    郭武在地上连连向着大家作揖:“兄弟们的救命之恩,我没齿不忘,将来就是做牛做马,我也会把钱还给兄弟们的。”

    泉州海防游击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部下,眉头皱得紧紧的一言不发。

    “大人,这些奸商实在是太狡猾了,确实是卑职的部下一时不察,让这个奸商混了过去,但是”

    “住口!”游击喝住海防司的指挥:“李大人反复交代,什么角落都会查到,你们怎么还会漏过呢?分明是不把李大人的话当话,分明是把我的命令当耳边风!”

    “大人,这事其实倒也不能全怪他们,”缉私队的指挥开口替同僚解了围:“经卑职严刑审问,这个奸商把两门铜炮沉在海里用绳索拖带,出港之后才提升起来的,也是老天有眼,天不助逆贼,落在了我们的天罗地网里。”

    游击哼了一声,脸色稍微放松了一些,不过李云睿那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汇报:“除了两门铜炮,还查到了什么?”

    “没有其他的了,都是海参干和咸鱼。”

    海防司的指挥跪倒在地,双手伏在地面上连连磕头:“大人救命,大人救命,大人救命”

    “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一向忠勤谨慎,怎么这紧急关头突然来这么一桩?”游击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不耐烦地挥手道:“回去好好反省,等候处分吧。”

    “启禀大人,缉私队发现以往我们的海检有重大疏漏,一些宵小熟悉了我们的检查惯例,就挖苦心思来逃避检查,”在李云睿面前,泉州海防游击一脸严肃地汇报着最近的工作:“比如这次缉私队指挥在带队登船临检时,发现船长言词闪烁,水手面露惊慌,敏锐地察觉到此船可疑。可是船舱内确实没有违禁之物,警惕的陈指挥就一面继续用言语询问,一面沿着船帮认真查看,当他走到船尾时,发现几个水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后舱一个不起眼的盖板上,当陈指挥进一步上前细察时,有个水手已经是面无人色,而船长则突然暴起伤人”

    “这个陈指挥做得很好,”李云睿仔细听过报告后,点头道:“应该记功,至于殉职的海兵,更要从优抚恤。”

    “遵命,大人。”

    “这个发现要立刻通报海防司,让他们注意是不是有可疑的绳索沉入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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