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妹-第3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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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夫”王小虾跟后急追。
正此时,曹景琦从酒楼里低着头退出来了。林枢连忙停住脚步,又低下头去。
“林大夫,他们是在商议大事呢。”王小虾道,“我们已经给罗总兵和刘将军都包扎好了伤口。罗总兵的汤药也送进去了。你还是别去打扰。刘将军的脾气也不比罗总兵,火爆着呢”
“哼”林枢冷冷的,“我会怕他”又指着曹景琦的背影问:“这是何人”
“好像是楚国的降将。”王小虾回答,又道,“林大夫,你还是先跟我去歇歇,洗把脸,换件衣服。稍后他们商议完了,再去见罗总兵吧。”
林枢只怕被曹景琦认出来,便点头答应了。跟着王小虾到附近一处辟为临时诊疗所的院落稍事休整。那里弥漫着血腥味和药味。伤势严重的士兵大都躺在房内,而伤势较轻的,则坐在院子里。随处可见缠着白布难辨面目的人,也有不少缺胳膊少腿的。但是大伙儿都在笑谈,不知是苦中作乐,还是庆幸劫后余生。有几个原本驻守揽江的认出他来,纷纷惊喜地问他从何而来。他自然把先前的说辞又讲述了一番:“匹夫们把我捉了去,后来又遇上杀鹿帮,被他们绑在林子里。好不容易才趁乱跑了出来。”
“那些毛贼可让咱们吃了苦头。”一个伤兵道,“不过,咱们这次把他们歼灭了,几个头头也都俘虏了。有咱们报仇的日子。”
“俘虏了”林枢暗想,那一会儿可要好好打听其下落。便去梳洗更衣,又略吃了些饭食,装模作样在诊疗所里看了几个病人。待有士兵来说,罗满可以见他了,他才又出来。
罗满和刘子飞仍在那酒楼中。在座还有姚副将和另外一个军官,或许就是和曹景琦一齐从镇海带兵过来的毕竟,降将只能作为骗人的烟幕,带兵还是要自己人吧林枢看到此人,心中便是一紧这不就是奸细萧荣吗也不知他方才有没有看到自己可事到如今,退路全无,只能一口咬定自己被楚国武林人士绑架。他就强作镇定,走进店堂去,向刘子飞、罗满见礼。
但刘子飞却好像全没听见,只拍案咋呼道:“玉旈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当自己在下棋,把咱们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吗她让我攻打莲花矶,是假的,让你们死守揽江城,又是假的。我们在这里玩命,她就在揽江大营那里修筑城防,又让石梦泉把镇海给拿下来了这些是真是假让我们当饵诱敌无所谓。两军交战,斗志斗勇,总要有人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但是总得给我们一个明白吧让我们在这里殚精竭虑,时时以为自己就快为国捐躯,这算什么就不能早点儿告诉咱们她的计划吗罗满,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却没有说出来”
罗满沉默不答。
刘子飞就更恼火了,跳脚道:“玉旈云现在何处下一步是何计划她不说明白,别指望我给她当木偶摆布罗满,你倒是说句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不知道那石梦泉总知道吧我去镇海问石梦泉不,叫石梦泉过来见我。我才是南征的主帅玉旈云也太他娘的目中无人了”
“刘将军少安毋躁。”萧荣道,“石将军奉命从镇海攻入楚国,卑职就是先锋。石将军稍后自然便率大军前来。刘将军有疑问,亲自提出便好。只不过,石将军也未必知道内亲王的全盘计划。”
“你区区一个副将,敢用这种口气和本将军说话”刘子飞大怒,“石梦泉几时过来”
“镇海县城正闹瘟疫,石将军要稍做处置才能率军前来。”萧荣回答,“卑职等乃是日夜兼程,用了三天三夜赶来,想来石将军应该已经率军出发了。”
三天三夜林枢听了暗暗心惊向垂杨从镇海赶来揽江,用了一倍的时间都不止。樾军这样闪电行军的本领,实在叫人不能不害怕。
“他不会是又搞当初在乾窑的那一套吧”刘子飞皱了皱眉头,“简直多余直接一把火烧了镇海县城不就成了不要自作聪明,把瘟疫带到军中来”
“烧镇海,那就是屠城了。”罗满终于开口,“内亲王军纪严明,绝容不下屠城这等恶行。”
“哼”刘子飞没好气,“你也算是从瘟疫的手中死里逃生,难道还不晓得这疫病的厉害你还幸亏有那个端木槿医治。镇海那里可没有神医我只是为大局着想”
“报”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外面冲进来的一个士兵打断了,“楚国的小郡主和她的那个护卫逃跑了。”
“逃了”萧荣“倏”地站起身,“曹景琦不是派了二十个人跟着她你们怎知道她逃了”
“因为先前一直不见他们把小郡主押回来,卑职等就出去寻找。只在林子里看到士兵们的尸首,不见小郡主和她身边的那个楚国侠客。”士兵回答,“而且而且我们的人除了有一个身上有刀伤,其他都没有致命的伤痕。好像是种了剧毒。”
“那丑丫头竟有如此手段”刘子飞惊愕。
正要吩咐士兵继续去追捕白羽音,却见王小虾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不好了,刘将军,罗总兵,又有人得了瘟疫了”
“瘟疫”刘子飞差点儿跳起来,“揽江县城里的人不是都已痊愈了吗哪里又冒出来瘟疫”
“是是今天从镇海来的士兵。”王小虾跑得急了,上气不接下气,“发病的只有三个,都已经隔离起来了。也按照端木姑娘的方子去准备了汤药。就是不知道还有多少被传染却未发病的。”
“你看你看”刘子飞冲着萧荣和罗满怒吼,“要是一把火烧了镇海城,就不会有这些麻烦”
“现在计较那些有何用”罗满道,“林大夫不是从楚国江湖人士的手里脱身了吗有他在这里坐镇,何须惊慌再说,对抗这疫病的法子,端木姑娘早先已经传授,揽江城里的军医们也都熟知现在不是已经按照那法子去办了吗”说时,略带责备地扫了王小虾一眼:“你来报告,说明白情况就好,做什么大呼小叫你扰乱军心,小心我要了你的脑袋”
王小虾抓抓后脑勺:“是,小的小的一时慌乱”
“有什么可慌乱的”罗满严厉地瞪着他,“之前几十个人病倒,我们不也挺过来了倒是应该赶紧把对抗这疫病的法子写出来,传到石将军的手上,好让镇海的大军小心防范。”
“我来写吧。”林枢道,“对这疫病我恰好十分熟悉。”
罗满点点头:“有劳林大夫了,你刚脱险,又要操劳一番。”
“我做大夫的,这便是我的命。”林枢冷淡地。
“哈”刘子飞不屑,“玉旈云身边的人,是不是个个都这样傲慢无礼”
“他们医门中人是这样的。”罗满淡淡,“眼中只有救死扶伤,自然和咱们不同。如果端木姑娘在此,也是一样。刘将军何必斤斤计较。”
“我才懒得和这种人计较”刘子飞摆摆手,示意王小虾和林枢可以退出去了。
但这时萧荣却一步抢到了两人的面前:“等等林大夫,这位的是内亲王身边的大红人林大夫我瞧着有些面善”
“你是玉旈云的人,看着她的大夫面善,有什么好奇怪的”刘子飞不屑。
“卑职是内亲王从禁军里调出来派到楚国的。”萧荣道,“林大夫未进京,卑职就已经到了楚国,怎么会见过他不过此刻见到,便觉得面善好像好像是好像是方才在城外已经遇到过你是,陪在楚国郡主身边的那一位”
林枢的心中登时“咯噔”一下:坏了萧荣这种狡猾的细作,观察入微,纵使自己现在梳洗干净和先前那满身血污一脸尘土的样子很是不同,还是被认了出来他强自镇定,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荣冷笑:“我记得当时曹景琦问小郡主,她身边的是何人。小郡主说是楚国的林大夫。可巧,也是林大夫呢”
“哦”林枢尽量保持着冷淡的语调,“世上姓林的何其多,岂止我一人再说,我也不是楚人。我从前是郑国人,现在是大樾国太医院的医官。我和楚国武林的神农山庄有不共戴天之仇,这个,内亲王也知道”
萧荣丝毫不为所动:“你不必诸多狡辩。还是叫曹景琦来对峙,毕竟他和你面对面谈话,想来看得比我清楚。”
“那个”王小虾在一边插嘴,“楚军降将曹景琦是刚才发病的三个人之一已经被看守起来,而且昏迷不醒,可能没法问话。”
“有这等事”萧荣皱眉。林枢稍稍松了口气。但萧荣随即又道:“若是如此,就更加不能让这位林大夫看诊,谁知道他会不会暗下杀手,将曹景琦灭口你们务要将曹景琦救活了这位林大夫,先看押起来”
“这”王小虾怎么也不不相信林枢有异心。
“哈哈哈”林枢急中生智冷笑起来,“萧副将,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见过。不过不是方才在城外,而是当日在乔家大宅。你向端木姑娘痛下杀手,正好被我撞见不过,当时情况混乱,你急着离开,虽然看到了我,却来不及把我灭口。我才有机会把端木姑娘从池塘里救出来。”
萧荣一呆:“你说什么”
罗满也惊讶他一直在寻找向端木槿下毒手的人,虽然猜测多半是当日攻入揽江城的樾军所为,但却没想到会是萧荣。
林枢冷笑着继续说下去:“当日揽江城一片混乱,内亲王从乔家大宅撤退,我和她走散了,就正好撞见你行凶杀人。你口口声声说端木姑娘背叛内亲王。内亲王心里可不这么想,否则她有怎么会派在下回来揽江医治端木姑娘端木姑娘自己身子都未痊愈,就在揽江率领众军医与瘟疫搏斗,她若是对内亲王有异心,岂会如此她之前也几次救过内亲王的性命,是内亲王倚重的人。就算真的有什么过失值得惩罚,也要内亲王亲自查问清楚再行定夺。你却对她痛下杀手。内亲王知道了,会怎样呢我假装不认识你,就是不想把这件事揭出来,念在你也出声如此替内亲王办事,好给你留条生路。”
“你不要东拉西扯”萧荣怒喝,“端木槿现下不知身在何处。原本我军计划要在此地全歼向垂杨部众,谁知被向垂杨发觉。不仅没把他们歼灭,反而害我军折损了几千将士,揽江城也差点儿没保住。这些消息是什么人传递出去的等找到端木槿的时候,我想内亲王也会要亲自问问她。”
“嗯,没错,端木槿的确不是个好东西。”刘子飞也道,“冷千山就是她和楚人里应外合救走的。向外通风报信的多半也是她。”
“你们都不要再说了”罗满拍案打断,“端木姑娘被楚人掳走之后,至今下落不明。你们现在猜疑她,有何意义眼下不是应该先稳定城中的疫情吗再说,北方揽江大营战况如何,至今尚未有消息。万一向垂杨带兵杀回来,咱们还得设法抵御。哪儿有那么多闲工夫磨嘴皮子”
“这倒不怕。”萧荣道,“我们穿着楚军的盔甲前来,就是打算迷惑向垂杨。原以为会在这里和他遭遇,谁料他还在北面钻牛角尖,害咱们只杀了几个土匪。现在向垂杨回来反而好咱们照样穿着楚军的服饰,把城楼上换上向垂杨的旗号,他若来了,咱们就请他进来,瓮中捉鳖。”
好歹毒林枢听得暗暗心惊,这消息可要尽快传给向垂杨知晓
但他还不及想出传递消息的法子,刘子飞已发话道:“此计甚好,不过泄露出去就功亏一篑。既然这位林大夫惹人怀疑,那曹景琦又一时无法对峙,那就只能把林大夫给看押起来了。罗总兵,你不反对吧”说时,转头看罗满。
林枢也焦急地转脸看罗满。他提起端木槿,就是想挑拨罗满和萧荣争斗。自己能不能脱出困境,就看罗满的说法了。
可是这一看,却吓了一跳。只见罗满面色青白,口唇发紫,虽然要紧了牙关,但牙齿还是“咯咯”打架,显得万分痛苦。一旁王小虾也瞧出异状,正要上前询问。罗满已“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来,按着胸口栽倒下去。
“总兵”满座皆惊,有人抢上去搀扶罗满,有人则咋呼着喊军医。
林枢就在这混乱中箭步上前,将王小虾和萧荣都推开了,迅速解开罗满的战衣。只见其胸口有一处青紫的瘀伤,用手微微一压,便已经大略了解了状况。“方才是什么大夫给他疗伤的”林枢吼道,“还说这里的军医都深得端木槿的指点,医术高明”
“方才方才就只看到几处皮外伤”王小虾吓得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他的肋骨断了。初初并没有明显移位,但是刚才可能做了什么动作,牵动了断骨,就了肺里。”林枢一边说,一边将桌上的杯盘碗盏都扫落,将罗满抬上桌,保持侧卧的姿势,“烧酒,开水,干净的布,金创药,针线”他连珠炮似的命令,又环顾四周,见门边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