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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部分

唐诗鉴赏大典-第345部分

小说: 唐诗鉴赏大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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虏乃对其蔑称。榆关,古代有二,一在今河南中牟县南,一即今河北秦皇岛市之山海关,此处借代边塞重镇。龙城,汉时匈奴神圣要地,匈奴于岁五月在此大会各部酋长祭其祖先、天地、鬼神。汉武帝元光六年(前129),卫青麾军直驱龙城 ,获首 虏七百级多用典故,借古讽今是本诗的特色,诗中名物事迹皆不可拘泥字面 ,“一败龙城”喻称我边将大 获全胜。此两句以夸张的笔墨、雄豪的气势。赞颂边将面对戎虏的进犯,奋起反击,斩获至多,敌军只落个匹马逃归的惨败。昔年建功如此,岂不昂首青云,扬眉吐气,痛哉快哉! 
  接着褒扬之笔一顿,厉扬奋发之气全敛,出之以沉痛不平之语 :“ 侯印不闻封李广 ,他人丘垄似天 山。”李广 ,西汉名将,一生与匈奴作战大小七十余 次 ,以骁勇善战为匈奴所畏,敬称之为 “飞将军”,然终不得封侯 ,李广曾反思平生、扼腕怅叹曰:“自 汉击匈奴而广未尝不在其中,而诸部校尉以下,才能不及中人,然以击胡军功取侯者数十人,而广不为后人,然无尺寸之功以得封建者 ,何也 ?”丘垄似天山,谓建功天山,死后建冢亦似天山,系化自霍去病祁连山冢典故 。霍去病乃汉武帝后族 ,夤缘少年得志,十八岁即领兵作战,六次征讨匈奴,将西匈奴驱至祁连山以西,二十四岁病逝,汉武帝特许建冢象祁连山,以示殊恩,世以为荣。其墓在今陕西兴平县茂陵(汉武帝陵)东五百米处,土冢犹存。诗人借汉庭暗指唐朝,以李广喻比边将,醒警而形象地指责李唐王朝厚此薄彼,对一些在第一线冲锋陷阵的将领却刻薄寡恩 ,激愤不平之情溢于言表 ,发人深省,令人怨恨! 
  怀才不遇 、壮志难酬者岂止边将,诗人亦属其 列,故有此同情。纵览《温庭筠诗集》,与此诗旨意相仿者时有可见 ,《赠蜀府将》云:“志气已曾明汉 节,功名犹自滞吴钩。今日逢君倍惆怅 ,灌婴韩信 尽封侯。”《苏武庙》云:“茂陵不见封侯印,空向秋波哭逝川。”联类并读,当有助于理解此诗中的悲情恨意。    
  弹筝人 
  温庭筠 
  天宝年中事玉皇, 
  曾将新曲教宁王。 
  钿蝉金雁今零落, 
  一曲伊州泪万行。 
  温庭筠诗鉴赏 
  乱世多恋旧,温庭筠本宰相温彦博之裔孙,惟惜生当宦官擅权、强藩割据、皇室中落之季,终身怀才不遇、坎坷飘落,饱尝人间之忧患艰辛,故而怨怅悽伤伤情填膺 ,时借吟咏宣泄排遣 ,此诗即借咏弹筝艺人昔盛今衰之身世 ,抒发人生无常 、命运多蹇之悲哀。 
  “天宝年中事玉皇,曾将新曲教宁王 。”道教称 天帝曰玉皇大帝 ,简称玉皇 。唐玄宗李隆基敬奉道教,故而这里借玉皇指代玄宗。宁王,李隆基之兄,初立为皇太子 ,后见楚王李隆基诛杀韦后 、拥立睿宗 ,有定社稷之功 ,遂“累日涕泣固让位于楚王”,薨,追册为让皇帝 。此诗构思巧妙 ,先捺下千种悽怜、万般感叹,以叙述笔法、清雅语言,介绍这位弹筝艺人往昔天宝年间曾凭藉技艺供奉玄宗,又教过宁王度新曲,寄仰慕之情、褒扬之意于轻描淡写中。玄宗、宁王弟兄皆精通音乐,玄宗“洞晓音律,由之天纵,凡是丝管,必造其妙,。。虽古之夔旷,不能过也 ”(《羯鼓录》)宁王亦以“审辨音之妙”而著称于世。弹筝人能在长安如云高手之中,独得玄宗、宁王的垂青 ,其技艺之精 、名声之重、境遇之顺可想而知。诗人赞美之辞仅止于此,而读者遐想之心却驰骋于天,引发之笔可谓踏雪无痕,蕴味有致。 
  “钿蝉金雁今零落 ,一曲伊州洞万行。”后两句 换用描叙笔法惋伤弹筝艺人今日的遭际。钿蝉,镶嵌珍宝的蝉形首饰。金雁,谓筝柱 。伊州,商调大曲, 西凉节度盖嘉运所进。诗人巧妙地以物喻人,首饰筝柱的衰败黯然,象征着绝代艺人的飘零凄凉,惟其老境悲凉,故而格外眷恋昔日的盛荣 ,一旦旧曲重弹, 即勾起满腹的愁绪怨意,泪下滂滂了。这万行珠泪蕴含着何种情思?也许是对人间沧桑的怨怅,对世态炎凉的愤懑,也许是对自身悲遇的伤悼,对似水年华的追恨。。 ,诗人给读者留下了细品情思的广阔余地。 此诗本事不明。或谓因人而咏,乃写实之作,刘永济《唐人绝句精华 》云 “弹筝人当系唐明皇(玄宗)宫伎,诗语系追忆旧时而生感叹,必弹筝人自述而诗人写以韵语也 。”或谓为情造文 ,乃依托之词,沈祖棻《 唐人七绝诗浅释》云:“温庭筠出生于天宝 乱后五十多年,与诗所写弹筝人的时代不相及,所以此诗所咏天宝遗事 ,乃是依托之词,不可摭实。”沈 说较确切。    
  新添声杨柳枝词二首 
  温庭筠 
  一尺深红蒙曲尘, 
  天生旧物不如新。 
  合欢桃核终堪恨, 
  里许元来别有人。 
  井底点灯深烛伊, 
  共郎长行莫围棋。 
  玲珑骰子安红豆, 
  入骨相思知不知? 
  温庭筠诗鉴赏 
  此二首一作《南歌子》,皆乐府词也。清人曾益等《温飞卿诗集笺注》云:“《云溪友议》:庭筠与裴郎中友善,为此词,饮筵竞唱打令。”可这二首系诗人与友人饮筵时为所唱小曲填的词 。内容均属情 诗。 
  “一尺深红蒙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 。”一尺系 概数,深红指裙色。曲尘本酒曲所生细菌,色微黄如尘,因为称淡黄色,此指衣色。起句言深红裙上蒙以浅黄之衣。裙与衣,深红配浅黄,红黄谐调,两相映衬,绚丽多彩。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少女衣饰,讲究色彩美,正是情移于衣的自然流露,或者说衣饰之艳丽正是少女情窦初开之表象 。谁愿老穿破旧衣服呢? 故次句言“天生旧物不如新 ”。然而 ,就爱情而言,则不能“喜新厌旧 ”,而应是“日久长新”才好,否 则情不专而怨恨必生。窦玄妻《古怨歌》云 :“衣不 如新,人不如故 。”诗人这里正是以“衣不如新”反 衬“人不如故 ”。后二句说“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 元来别有人 。”桃核由两半相合而成,故曰“合欢桃 核”,喻男女相遇合,或可作表达爱情之信物。《烟花记》载,炀帝以合欢水果赐吴绛仙 ,就是适例。堪, 可也。里许即里面,许系助词。元来,即原来,元通原。“人”字当本作“仁”。诗人用谐音双关法,写桃核内有 “仁”以隐喻合欢之人心中原来别有 “人”。 
  既然对方心中已有他人 , 故第二句曰 “ 旧物不如新 ”;虽前有“合欢桃核”之约 ,然“终堪恨”也。 
  这就既巧妙地讽刺了爱情上的喜新厌旧者,又曲折地表达了抒情主人公对所爱者的执着追求,那“恨”字流露出一种难言的幽恨之情。面对负心人,诗人委婉地提出自己的劝戒,言有尽而意无穷,反映了甜蜜爱情生活中的另一个侧面。 
  再读第二首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 棋。”烛,谐音双关“嘱”。长行,古博戏名。唐代李肇《国史补》下:“今之博戏 ,有长行最盛,其具有 局有子,子有黄黑各十五,掷采之骰有二。其法生于握槊,变于双陆。”此处读作游子的“长行 ”,隐喻 “长别”。围棋,音同“违期”。诗人仍使用谐音双关手法,造成字面上的隐语,使读者通过联想便知言在此而意在彼。即字面上是说点灯相照,与郎共作双陆之戏,实际上是说诗中女主人公与郎长别时,曾深嘱勿过时而不归 。“莫违期”是 “深嘱”的具体内容,又为下文的“入骨相思”埋下伏笔。三四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掷采之骰各面刻有红点,诗人巧以“红豆”喻之,十分形象。红豆即相思子 ,古人常用以象征爱情或相思 。王维《相思》诗云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 最相思。”因此,“入骨相思”既是指骰子上鲜红浑圆的红点(红豆),又是指女子的一片入骨的相思痴情。 
  在章法上,则是对前二句“深嘱”早归“莫违期”的对应。诗中,女子“共郎长行”时“深嘱”于前,客子“违期”未归时又“入骨相思”于后,最后以“知不知”设问寄意的口吻轻轻将全诗兜住,然后再表现出这位多情的闺中人亟盼游子早归的焦虑心情 。“知 不知”三字,把女子离别之久、会合之难、相思之深之苦,乃至欲说无人都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可谓收得自然,余味不尽。而读者所感受到的正是女主人公内心深处诚挚而火热的爱情。有女钟情如此,读来倍觉感人。 
  二诗写 “合欢桃核终堪恨 ,里许元来别有人”,以讽喜新厌旧;写“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以骰子喻己相思之情 ,就既未见浓艳的词藻,又未闻有些许脂粉气。其设想新奇,别开生面,在许多的爱情诗中,使人顿觉耳目一新。大量使用谐音双关修辞法,更使诗作独标一格,别有情致。人们表达爱的情感,力避直率明白,本尚朦胧含蓄(当然不是晦涩费解 ),而双关隐语的运用,却能使人透过字面 的意思,通过那些音同或音近的“别字 ”,去细细品 味那双关语中底层的无尽的意蕴。这些谐音词的寓意颇深,不可囫囵读之。它蕴含着诗人人为的特定含义和感情色彩,能使语言在表达上更含蓄、婉转和饶有风趣。用于表达爱情,则言浅意深,更富有感染力。    
  送人东归 
  温庭筠 
  荒戍落黄叶, 
  浩然离故关。 
  高风汉阳渡, 
  初日郢门山。 
  江上几人在, 
  天涯孤棹还。 
  何当重相见, 
  尊酒慰离颜。 
  温庭筠诗鉴赏 
  诗题为“ 送人东归 ”,所送何人不详 。 看诗中地名都在今湖北省 ,可知是温庭筠宣宗大中十三 ( 859)贬随县慰之后 、懿宗咸通三年(862)离江陵东下之前的作品 ,可能作于江陵 ,诗人时年五十左右。 
  关于本诗的发端,清人沈德潜曰:“起调最高。” 
  (《唐诗别裁》)试想:地点既傍凄凉冷落的古堡,时令又值落叶萧萧的寒秋,此时此地送友人远行,那别绪离愁,将何以堪!然而出人意料,接下去诗思却陡然一振:“浩然离故关 ”——友人此行,心浩然有远 志。气象格调,非同寻常。 
  颔联两句互文,意为:初日高风汉阳渡,高风初日郢门山。初日,点明送别是在清晨。汉阳渡,长江渡口,在今湖北省武汉市;郢门山,位于湖北宜都县西北长江南岸。一东一西,相距千里,不会同时出现在视野之内,这里统指荆山楚水,从而展示辽阔雄奇的境界,并以巍巍高山、浩浩大江、飒飒秋风、杲杲旭日,为友人送行。 
  颈联仿效李白“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 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而赋予两重诗意: 
  诗人一面目送归舟孤零零地消逝在天际,一面遥想江东亲友大概正望眼欲穿 ,切盼归舟从天际飞来 。几人,犹言谁人。“江上几人在”,想象归客将遇见哪些故人,受到怎样的接待 ,是对友人此后境况的关切; 诗人早年曾久游江淮,此处也寄托着对故交的怀念。 
  尾联写当此送行之际 ,开怀畅饮 ,设想他日重逢,更见惜别之情。 
  这首诗逢秋而不悲秋 ,送别而不伤别 。如此离别,在友人,在诗人,都不曾引起深切的愁苦。诗人只在首句稍事点染深秋的苍凉气氛,便大笔挥洒,造成一个山高水长、扬帆万里的辽阔深远的意境,于依依惜别的深情之中 ,回应上文 “浩然”,前后配合,情调一致。结尾处又突然闪出日后相逢的遐想。论时间,一笔宕去,遥遥无期;论空间,则一尽而收,从千里之外的 “江上”回到眼前 ,构思布局的纵擒开合,是很见功底的。            
崔珏词作鉴赏 
  生平简介 
  崔珏,字梦之,大中进士。官至侍御史。存诗一卷。 
  哭李商隐(其二) 
  崔珏 
  虚负凌云万丈才, 
  一生襟抱未曾开。 
  鸟啼花落人何在, 
  竹死桐枯凤不来。 
  良马足因无主踠, 
  旧交心为绝弦哀。 
  九泉莫叹三光隔, 
  又送文星入夜台。 
  崔珏诗鉴赏 
  李商隐是一代才人。崔珏说他有“才”且“凌云万丈”,可知其才之高,而冠以“虚负”二字,便写出了对世情的不平。有“襟抱”且终生不泯,可知其志之坚,而以“未曾开”收句,便表现了对世事的鞭笞和对才人的叹惜。首联貌似平淡,实则包含数层跌宕,高度概括了李商隐坎坷不幸、怀才不遇的一生。 
  中间两联 ,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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