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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部分

日月宏图-第170部分

小说: 日月宏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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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孙伯纶占据漠南之后,这种政治生态就完全被打破了,先是无定河沿岸兴起的水力手工业招揽了大量的闲散人口,别的不说,光是孙伯纶名下的铁厂、火器厂等军事工业及其配套就有超过万人在其中工作,而随之兴起的水力纺织、卷烟、榨油等民用工坊更是数倍于军事工业。

    这还只是让缙绅们割肉,而今年开始的大规模移民则是真正的绝户计了。

    整个河套拥有大量的适耕土地,且不论那些旱地,仅仅是幕府统计出来的能进行灌溉的土地就在五百万亩以上,而如今开垦出来的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如今漠南已经安定下来,特别是后套和套内,需要大量的丁口,而由幕府制定的移民政策也是为陕北专门定制的。

    移民先不分土地,而是加入农庄,为农庄服务五年,农庄除了为他们全家提供衣食之外,还给予薪资,可以在银钱和粮食之间做出选择,而五年之后,拥有足够购买力且证明对幕府的忠诚之后,就可每人分得五十亩土地,而五年积攒的银钱足够他们购买籽牛工具用以耕种了,当然也可继续在农庄工作。

    而移民迁徙产生的费用皆由幕府提供,如此,大规模的移民潮在今年初就开始了,先是穷困的匠户、军户,继而是无地的佃农,甚至有自己土地的自耕农和小地主也卖掉自己那少得可怜的土地,前往后套垦荒,而幕府对移民来者不拒,不要说男丁壮妇,便是孩童老人,仅仅是在农庄喂马切草,也能活的不错。

    而靠剥削佃农为生的缙绅直接被釜底抽薪,再好的土地也需要有人种才可以获得收入,虽说有些人降低了佃租,却仍然止不住佃农逃离,如今的延绥,甚至出现了村中之人十去七八,只剩下乡绅地主的情景,而刘长有家已经饿死了许多牲口,原因很简单,干活儿的长工已经去了后套,那些仆人奴婢可不懂喂马养牛。

    可以说,孙伯纶没有刻意针对他们,然而缙绅们却没有了活路。

    但缙绅们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延绥巡抚周士奇根本不理会他们的申诉,而这几年,他们通过各种关系直达天听的时候,折子总是和孙伯纶立下军功的折子一道呈上去,无论是皇帝和内阁,在两者之间很容易做出选择,更深层次的原因是,陕西不是江南那等文风鼎盛之地,在朝廷中的影响力不大。

    当延绥巡抚减税练兵的方略受到朝廷的支持后,缙绅们连上折子的机会都没有了,显而易见,天下军镇各省,无论打仗、练兵还是赈济灾民,都向朝廷要粮要饷,好不容易出了一个什么不要就能练强兵的延绥,朝廷还有什么要求呢,在皇帝的眼里,既然朝廷不能支援延绥,也不能掣肘,周士奇敢立军令状,自然要做些非常之举,在这乱世,还能要求官员循规蹈矩的去做事吗?

    而夏天到了,今天土地里注定没有收成了,已经没了法子的延绥缙绅在刘长有的组织下以贺寿的名义来到了绥德,准备靠着人多势众和孙伯纶谈判,或者说,让孙伯纶帮他们想个法子。

    他们之所以有这个胆略,除了数百年来面对军汉时的优越感,便是孙伯纶对缙绅的一贯态度,既然孙伯纶没有过什么不敬,那么就不会轻易撕破脸。

    刘长有坐在位子上,端起面前的酒杯,看着杯中名贵的绍兴黄,忽然冷哼一声,摔在地上,对身边郝家的仆人喝道:“你们主子怎生还不来,这架子也忒也大了吧!”

    身边的人都是接口,一时间乱做一团。

    那仆人正想宽解两句,忽然房门打开,一队膀大腰圆的亲兵跑了进来,分裂两边,这些亲兵虽未披甲,却都身材魁梧,人如虎狼,刀锋冷冽,震慑住了房间内所有人。

    孙伯纶端着一杯酒,缓步走了进来,身旁跟着郝允辙,环视一周,延绥一带的大缙绅都来了,微笑说道:“无关人等都出去吧。”

    房内除了缙绅还有陪酒的清客、郝允辙从江南买来的瘦马和侍奉在一旁的仆人,孙伯纶一句话,这些人都是惴惴不安,却也没有敢动,毕竟诸位缙绅才是此间主人,而且在这些人眼里,一个丘八的话远没有缙绅的话值得重视。

    “动手!”孙伯纶说道。

    唰唰唰!

    房间里寒光四射,亲兵纷纷拔刀在手,冲向了酒桌!

第300章 章四六 缙绅的末日 下() 
这些虎狼之士面对文采斐然的清客和娇小可人的瘦马可没有一点怜惜,好似驱赶牛马一样,挥舞着手中佩刀,用刀背连砸带砍,砸的这些人哇哇乱叫,有几个忠仆还敢还手,瞬间就被踹翻在地,一脚踢晕,不多时房间内清场,只剩下了二十余缙绅老爷。

    刘长有脸色难看,作为此次活动的发起人,他实在没预料到孙伯纶会如此强势,还不知道该如何办的时候,忽然身边一人跪在地上,爬到孙伯纶面前,抱住他的腿,哭求到:“孙大人,孙爷爷,莫要杀我啊,莫要杀我啊,是刘长有撺掇我来的,我可没想和您作对啊。”

    “是啊,是啊,主意也是刘长有出的啊。”当下便有人附和。

    有这么个带头,其余人不顾脸面,跪了一地,孙伯纶愣在那里,忽然哈哈一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笑道:“这是做什么,今儿是本官岳父的寿辰,又不是本官的,如何能受这般大礼,起来,各位老爷都起来说话。”

    郝允辙笑呵呵拉起那第一个下跪的,说:“哎呀,陈老爷误会了,我贤弟哪有对大家不利的想法,把那些没用的人赶出去,只是想和大家说几句体己的话罢了。”

    扶起了这一个,郝允辙说:“什么主意啊,撺掇啊,都是没有的事儿,你们的情况贤弟早就知道了,今天有了法子,便与众人讨论一下,各位起来吧,天虽热,地上凉啊。”

    有郝允辙在这里打圆场,众人又听闻孙伯纶有了办法,连忙起身,却也不似一开始那般跋扈,个个在凳子上挨了半边屁股,颤颤巍巍的坐着。

    刘长有见众人背信弃义,把他推到了前面,索性也不和稀泥,一副不畏强权的样子,说道:“孙大人,你与大家也是老相识了,明人不说暗话,这几年你发了财,升了官,大家没少出力,如今不能不给大家一条生路啊。”

    孙伯纶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一旁,朗声道:“生路不是不给,就怕大家不走。”

    “哪能啊,哪能啊!”其余人拉着脸,纷纷凑趣。

    孙伯纶看了看众人,说:“各位,三年前如果大家都是这个态度的话,无定河两岸的工坊或许大部分都是诸位的,咱们也落不得这般地步。”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扼腕叹息,三年前,孙伯纶在无定河筑好塘坝之后,水力带来的优势已经开始显现了,孙伯纶的财力有限,只能集中投入铁厂、锻造厂等军事工坊之中,而水力资源仍有富余,孙伯纶便找到各家缙绅,请求合作建造各种民用工坊,但各家的眼睛盯在土地和边贸上,对于需要大规模资金投入的工坊都不屑一顾,当然,也为了防止孙伯纶继续从土地上抽出民力。

    为此,郝允辙不惜从晋商那里借来高利贷,而孙伯纶则让京城、关中一带合作的商人参与进来,而如今,那些投入资金的商人,已经赚了数倍的利润,让他们如何不后悔呢。

    陈姓缙绅连忙说:“不会了,这次决计不会了,只要孙大人肯指一条明路,咱们这些人都会毫不犹豫的走上去的。”

    “是啊,谁不走谁是孙子!”一个年轻的跳着脚喊着,生怕孙伯纶注意不到他。

    孙伯纶见已经有人不惜用粗鄙吸引自己注意力,便打了个响指,让亲兵拿了一个锦盒出来,说:“各位看看这些文书。”

    说着,亲兵给众人一人发了一张,大家看了看,那名为土地置换特许状的文书看上去非常的复杂,但事关大家的前程,所有人都看的认真。

    刘长有看了两遍,才明白过来,这个文书,就是用河套的土地置换各家在延绥境内的良田,考虑到各家的良田都是水浇熟田,而河套的土地是尚未开垦的荒地,置换的比例是一比五。

    大家心里清楚,只要两三年的时间,套内的土地可以变成比手中熟田更好的土地,而规模则是扩大了五倍。

    而在细节上,孙伯纶给出的条件非常优惠,比如各家去了套内之后,所有的田地免税三年,半税五年,而且只要在幕府划定的垦荒范围内,各家可以任意挑选土地。

    当然,所有的垦荒、籽牛工具都要各家自己解决,考虑到各家可能大规模采购耕牛和铁质农具,孙伯纶可以给出打折的优惠。

    虽然条件非常优惠,但大家还是心中担忧,河套看看安定下来不久,四周都是觊觎的鞑虏,孙伯纶有能力保护大家的土地吗,而且漠南之地,已经不是大明治下,能适应那边的生活吗?

    孙伯纶见众人眉头紧皱,私心里都在考虑,笑了笑,说:“诸位可以回去慢慢考虑,如果想要去河套看一看,告诉本官义兄一声就可以安排了,但有两件事需要各位知道,一是这个政策不限于在场诸位,很快会在延绥推广,第二就是,日后会提高进行边贸的门槛,在漠南没有恒产的人,是做不得生意的。”

    各家都是脸色微变,苦涩的笑了笑,拱手告退,最后房间里只剩下了刘长有,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亲卫,刘长有不免流下了汗水,孙伯纶笑了笑,对刘长有说:“此次还是要多谢刘老爷,若非您运作,还没法子同时会见这么多缙绅呢?”

    刘长有口中干涩,说不出话来,孙伯纶从他手中拿过那被汗水打湿的特许装,给他换了一张新的,说:“刘老爷,这张就莫要打湿了。”

    刘长有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出了鹿鸣馆,上了自家的游舫,许久才安静下来,再看那特许状,发现已经有了些变化,上面的土地置换比例变成了六比一,对于家中良田上万亩的他来说,这平白多了一万亩水浇地啊。

    “难道。。。。。。。难道今日我还立功了不成?”刘长有擦了擦汗,嘴里说道,心中确实凉了半截,如果这个想法是真的话,那么这个土地置换政策就是裹了蜜糖的毒药。

    一路上,刘长有沉思着,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贤弟,你说他们会同意吗?”人走光了后,郝允辙给自己倒了一杯绍兴黄,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吃着菜,问道。

    在郝允辙眼里,让这些大明蛀虫抛弃祖产,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似乎并不可能。

    “大哥,你说这些人除了剥削佃农、享受特权,他们还会干什么?”孙伯纶笑着问道,见郝允辙愣住,又说:“要么坐吃山空然后等死,要么就按我的法子来,这不难选。”

    “我倒是觉得你这个政策好的很,只是太便宜了这些家伙了,以往他们没少给你下绊子。”郝允辙有些惋惜的说道,以往他可是听孙伯纶说过,有机会一定要这些缙绅好看。

    “好的很?倒是要请教大哥,哪里好了。”孙伯纶满脸笑意。

    郝允辙扔了筷子,一脸正色,道:“你考我?”

    郝允辙倒真像是一个赴考的学子,认真的说:“说白了,给他们好处还是为了你在漠南的基业,漠南,有的是土地和牲畜,但缺乏丁口,今年开春来,虽然陕西、山西过去了很多人,但就算再多个一百万,你也不会嫌多的,以往你是半强迫的迁徙那些被你打败的流民,后来就是吸引那些没有土地的散户,而只要这些缙绅签了特许状,就是整村整镇的往漠南迁,这效率可高了许多。”

    孙伯纶听了哈哈大笑,郝允辙可谓是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这些用宗族、土地控制着农村丁口的缙绅,一旦决定迁徙,那就是大规模的,别的不说,缙绅们的土地一出手,佃农租不到地,只能跟着走,而且在以姓氏宗族为依托的大明社会,追随主宗一起迁徙,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贤弟,你不会真的把这么多好处给他们吧!”郝允辙仍然不愿意相信的说道。

    孙伯纶认真的想了想,说:“如果他们有自知之明,奉公守法,便可真的得到这些天大的好处,如果还和以往一样。。。。。。。。。”

    “怎么说?”郝允辙问。

    孙伯纶说:“说白了,这些缙绅就是被国朝宠坏了的孩子,不用承担任何义务,却享受各种特权,让他们奉公守法,简直是奢望!就说刘长有吧,到了后套,他会有五万亩土地,而周围那些土地对他来说,就是一块块无主的肥肉,他能忍住不吃?”

    “他忍不住,然后就会想方设法的占据它们,然后拿出家中积蓄的‘没奈何’去购买农具、耕牛甚至人口,开垦这些特许状之外的土地,而等他把积攒了几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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