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玛的传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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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翼的营区位于锾尔的东南方。雷纳德止住了座骑但始终未下马,只是向眼前的卫丘一队长点头。那名骑士看见了苍白的雷纳德后,立刻诚惶诚恐地敬礼。
如死人般的脸孔往下瞪视。二洹里由谁负责?” “奇里安爵士,但他现在不在这里。他和其他人去前线振奋士气了。”卫兵的口吻似乎对此不抱希望。
雷纳德点头。“那么,也许你能帮得上忙。欧斯瓦爵士的指挥总部在哪里?当我们的巡逻队被派出时,总部在这儿附近。”
卫兵在雷纳德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告知指挥部已移往东北方、约一天可抵达之处。喀兹语带嘲弄地喃喃自语,好像说了些关于追逐自己尾巴的事。但修玛严肃的表情让他闭了嘴。片刻之后,”行人又再度上路。
往东北方的路面较为平顺。只在骑士们出发”个小时之后,就发现第一片生意盎然的树林。接着,青葱的树木一棵接着一棵地陆续出现,尽管它们大多矮小,但它们真的是树啊!骑士们的心情稍稍雀跃了起来。
他们一路上都注意到,有两支部队在前方丘陵和树丛间调度。北方的山脉是索兰尼亚和旧亚苟斯的边界。这群层层叠叠的山脉间包括了几座直达天际的山峰,那儿即是食人魔的家乡。胆敢穿越这些山脉的人,都得冒着丢掉小命的可能性。
修玛稍微分了心。欧斯瓦爵士见到他时会说些什么?战王和天位骑士间向来有嫌隙,而德瑞克爵士对于自己兄弟支持修玛的决定也始终不甚满意。这样的决定长远来说,可能会对欧斯瓦爵士造成严重的后果。若修玛不是块骑士的材料,欧斯瓦爵士的权力和影响力将会大大地削弱。尽管骑士团自视为正义之师,但同时也是政治组织。不过,这些都不是修玛所担心的。他只是在臆测,如果不是战王统率大军,将会是什么样的情况。毕竟,欧斯瓦爵士是骑士团中最适合统领军队的长官。雷纳德叫了一声,并指向西边。所有的目光顺势看去。原本阴霾的天空此时变成如沥青般的黑色。黑色势力的蔓延,宛如蝗虫飞过平野,骑士们知道这是法师们下流的伎俩。黑暗之后的爪牙再度企图瓦解防线。
雷纳德放慢速度,转过头用藏在面甲后的双眼看着修玛和喀兹说:“修玛,如果你叫牛头人和我们共同作战的话,他会同意吗?”
喀兹怒吼。“你自己问我啊,恶鬼!”
脸色苍白的骑士不理牛头人话中的刺。“你会为我们而战吗?”
修玛感觉雷纳德的目光正灼热地烧着自己的双眼。“喀兹,由你自己做决定。”
喀兹的牛头上露出牙齿,狰狞地”笑。“那么,我很乐意作战,这正是个让我舒活筋骨的好机会。再说,从我决定宰了那个食人魔并逃跑的时候,就已经被我族放逐了。如果他们逮到了我,不会给我”条生路的。和你们在一起,我就还有机会证明我的荣誉未失。”
“那么,就让我们并肩作战吧,”雷纳德边说边策马向前。某名骑士大喊了一声.“冲啊!”。修玛咬紧了牙,希望其他人把他的难色当作是下定决心,而非是为了抚平某个撕裂他身心的感觉。
令人战栗的黑暗”古脑儿地向骑士们袭来。
他们有可能已经打到半夜了。受伤者凄厉的惨叫声、垂死者的哀号声、你来我往的厮杀声不绝于耳。阴森硕大的黑影在空中萦绕,他们不时攻击地面上的战士,但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小试身手。由于地面的战事”片混乱,恶龙们保留了实力,深怕”不小心错杀了盟友。
出于纯粹力量的明亮闪电照出沙场上的惨状。白袍和红袍法师共同对抗黑袍法师。白袍和红袍法师因为怕滥用法术而无法致胜;黑袍法师则是因为过度滥用法术而同样无法获胜。然而,法师们的努力仍是有所影响。刚刚以排山倒海之势迅速卷来的黑暗,现在不再继续扩大,甚至稍有消退。黑袍法师们无法持续抵挡其他法师的攻势,也无法支撑黑云的版图。
突然之间,龙群充斥整片天空,数量远超出任伺人的想象。他们慢慢、安静地集结,就是为了此刻。当黑暗消退之际,龙群立刻跃居云端。他们都不是会和骑士们并肩作战的龙类。红龙、黑龙、绿龙、蓝龙,天空满布着代表死亡的各色。
善龙此时也飞近与恶龙对峙,但恶龙仍占压倒性的多数。龙后的子嗣开始朝骑士们飞去,同时有另一群恶龙盘踞在山区,保护食人魔和其他在地面上的盟友。早已被敌军团团包围的骑士们,此时停了一下,仰望敌方源源不绝、从天而降的援兵。 雷纳德的巡逻队重新列为战斗队形,骑士们高举配剑或长枪准备作殊死战。在他们头上不停盘旋的恶龙丝毫不能削弱他们的士气。
修玛没有长枪,但他知道自己的配剑很快就会派上用场。食人魔急于打破僵局,已经往前进逼。在修玛和其他同伴赶到之前,食人魔第一波的攻势就已经展开了。丘陵地形有碍战马的行进。修玛看到一名骑士因为座骑失蹄而落马,几匹战马也是一路跌跌撞撞。接着,那些同伴全都成为食人魔的刀下亡魂。
修玛的四周金铁交呜,所有人似乎都扯着喉咙狂吼。修玛绝望地闪避向他直冲而来的刀剑,同时也出于本能地打倒了一些食人魔。一张食人魔的丑脸忽然在他面前出现,那张多毛的脸邪恶丑陋,还长着和牛头人一样的长长尖牙,五官扁平、眼眶赤红。食人魔的呼吸腥臭,修玛立刻给了他”脚。
此时修玛听见一阵刺耳的狂笑。喀兹的斧头在战场上来来去去、弹无虚发。牛头人的双眼发红,涌出嗜血的渴望。当更多食人魔冲向年轻骑士后,修玛便不见喀兹了。
从虚无中飞来一斧划破了修玛的腿。修玛没有失去一条腿的原因是他先出了手,并且直中对方要害。骑士短暂地失了神。若没有雷纳德,他差点儿就丢了剑、任凭敌军宰割。高大的雷纳德精准地挥剑,食人魔们为了避开这杀人机器莫不逃之夭夭,但却还是逃不出骑士的手掌心。修玛在”旁看着。此刻,骑士和牛头人间似乎没什么差别。
即使如此,骑士的人数还是不够。就在骑士看来将被击溃之际,更多巨龙加入了战斗,这回,是加入索兰尼亚的阵线。援军终于抵达,但修玛的雀跃却只维持了”瞬间,因为另”名食人魔正猛冲向他。
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来得快去得也快。黑暗之后的法师不再顽强抵抗。骑士们重拾希望杀阵。修玛全身发抖地看见地面爆开,数不清的敌军被高高地抛上天空,几秒内就都落地摔个粉碎。
“修玛!”
是雷纳德的声音,他似乎是想做出警告。修玛转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黑影扑了上来。修玛和其扭打”阵,终于成功地把剑伸入两人之间,并不偏不倚地刺穿敌人的喉咙。
修玛策马转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企图单凭听觉寻找同伴的踪影。这证明是”着错棋,”个沉重的黑影飞近修玛,接着猛击他头盔的后方。
他往前”倒,并摔下了马。
修玛从来不知道死亡竟是如此的美好。她倾身向前擦拭他的额头,接着微微扬起他的头好方便喝水。
水让他清醒了些,他明白自己并没有死。在他眼前的不是死神,而是有着白色不,是银色头发的美丽女子。那头秀发实在太美了,修玛忍不住想伸手碰碰它。让他惊讶的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竟然让他痛得又晕了过去。
第五章
“你到底打不打算醒来啊?”
粗哑却充满关切之意的声音,厘清了修玛脑袋中的那团襁糊。他试探性地睁开眼睛,但随即因为强光而再度阖眼。
“食人魔和恶龙都杀不了你了,一点儿光算得了什么!”
修玛再度试着慢慢地张开双眼,让一线光亮穿过睫毛。 他再把眼睛睁大了一些,现在可以模糊地分辨出四周景物了。其中最突兀的,就是一张牛脸。“喀兹?”他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那只比小青蛙的叫声大了一些。
“猜对了!”
修玛环视周遭。他在一个通常用来安实受伤骑士的帐篷内。大部分的病床都是空着的,少数病床上则躺着沉沉熟睡的伤兵,说不定他们直一的是、睡死了。。他打了个哆嗦,随即感到全身疼痛。“我到底怎么了?,”
喀兹的牛头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并咯咯地笑出声。“什么都发生罗!首先,你的俊脸差一点就要被斧头给劈成两半别担心,你的头上只有一个小擦伤而已啦。接着你从马背摔到地上,差一点就要被千军万马给活活踩死。好消息就是,你一直都昏迷不醒。你连”根骨头都没断,真是个奇迹。但是修玛啊,你全身上下可都是瘀伤!”
“没一个地方不痛的。”
“我想也是。告诉我,你一直都是这么不小心的吗?”
修玛笑了,但这”笑和其他的动作”样,带给他一阵疼痛。
“他醒啦?”
他迅速转向这个如黄莺出谷般的悦耳声音,他忘了”身的剧*,并呆呆地看着这位出现在他梦里的美丽女子。她闪银的秀发如瀑布般轻轻垂下,除了她象牙色的颈子上没戴护身符外,她所穿的袍子像极了米莎凯的牧师。长袍并末遮掩住她那玲珑有致的女性曲线。修玛强迫自己往别的地方看,免得污辱了骑士风度。
“他醒了、还活着、很明显的伤也没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痛。”牛头人起身。“修玛,我应该把你交给这位医疗者了。在你休息的时候,我已经向你的长官报告,我从食人魔那儿听来的战争计划。”
“他们让你在营区自由活动?”修玛对骑士团的这个举动吃了一惊。
喀兹轻视地哼了”声。“还是有两个武装的守卫亦步亦趋。他们好不容易才肯让我纡尊降贵地和你单独见面。”
“喀兹,你误解我们了。”
半人半兽用力地摇头。“不!我可能误解了你和少部份人,但我绝没误解整个骑士团。”
喀兹不再多言便离开了帐篷。修玛看着他走出去。那也不满的言辞萦绕着他,难道骑士团活该受到这种羞辱?不可能!
“你的同伴都很有趣。”
修玛的注意力又重回到那位女子的身上。“什么?”
她笑了。只有完美才足以形容她的巧笑倩兮。她的樱唇饱满红润,其上完美地长着小巧别致的鼻子和一双迷人的杏眼。她的眸子闪着阳光般的金辉,和银亮的发丝相映成趣。整体而言,她长得不太像人类。修玛认为,她的美貌应该是承袭自精灵祖先。
“你看够了吧?”她感兴趣地问道。
修玛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忘我地盯了她好一阵子。他的脸倏地红了,并转而抬头研究天花板。
“我向您致歉。我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小姐。”修玛结巴的时候,脸又更红了。
她的笑容加深,并且*真是不可思议*变得更加的完美。“我并没说我觉得被冒犯了。”她从他身边的水盆里拿出一条湿布,并开始擦拭他的额头。“还有,我也不是、小姐。,叫我葛妮丝就行了。”他大胆地也对她笑了笑。“我叫修玛。”
她点点头。“我知道。牛头人和那个送你进来的骑士都提过你的名字几次。在此之前,我都没看过牛头人。”
“喀兹是我的朋友。”修玛决定这样一笔带过就够了,他没力气多做解释。他突然相心到了些什么,问道:“你提到一名骑士,知不知道是哪一位?”
“我忘不了的。”葛妮丝轻颤了一下。“他的长相和声音都比较像个死人。不过,我觉得他似乎带着”股哀伤。”
修玛从来没听过有人这样形容雷纳德,但他知道,是后者把他从鬼门关前带了回来。
“你觉得好些了吗?”
疼痛现在似乎略微减轻。“是的。我应该为此感谢你吗?”
两朵红云飞到她的颊上。“不,我只是医疗者的助手而已。”
修玛企图起身,却发现他的体力仍然不容许他这么做。他的脸上写满着痛苦。葛妮丝看他的神情仿佛是在看一个坏孩子。
“别再试罗。”
“我也没力气再试一次了。牧师不是治好我了吗?”
“营区里只有几名牧师,你不能奢望他们把全部心力都放在你身上。即使是医疗者也有极限。”尽管葛妮丝仍然保持微笑,但从她的声音中可听出,她认为牧师们的负荷过重。
“我们在哪儿?”
“在索兰尼亚极西的森林里。你在马背上昏了一天。我们距前线差不多就是马程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