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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部分

我要做皇帝-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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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没有人认可他这个大王,五年后,刘喜就灰溜溜的滚回了城阳王的位置上。

    把淮南国还给了刘长的儿子们。

    刘阏听了刘彻的话,却是脸上尴尬了一下,笑道:“回禀陛下,臣觉得,此事还不需急……”

    刘阏可没想在江都呆一辈子。

    这王后当然就不急着立了。

    刘彻见刘阏的模样,笑了笑,也就不提这个事情了。

    毕竟,强行拉郎配,不是不可以,但没必要这个事情,伤了兄弟感情。

    在汉室当皇帝,不管怎么样,都要给自己树立一个兄友弟恭的典型。

    除了刘阏,刘彻还能选择谁?

    刘阏见着气氛有些尴尬了,连忙开口道:“陛下,那吴逆余党,臣回国以后,该如何处置,还请示下……”

    现在,刘濞的那几个儿子躲在南越和闽越苟延残喘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但刘彻这个天子迟迟没表态。

    下面的人也不敢自作主张。

    刘彻想了想,道:“那些余孽,自然要好好惩治,不过,南越和闽越之中的逆党,就暂时不要去管了!”

    刘濞的几个儿子,可是有着很大的用处!

    即可以在未来拿他们当借口,开战,也可以借着他们,挑拨三越之间的关系。

    一句话概括就是,对于三越,能和平统一,当然最好,不能,那就开打吧!国家统一,没有什么手段是不能用的!(。。)u

第五百四十一节 酷吏 1() 
春天,在不经意间就悄然到来。

    昨夜,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夜的雨。

    早上出门的时候,屋前的沟渠里,蓄满了满满一渠的水。

    任戊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踱着脚步,在田间地头巡视了起来。

    “任大郎……”

    “任公……”

    田间地头中,忙碌的农民,纷纷停下手中的活,用着最卑微的姿态,向着任戊致敬。

    在这整个宣曲县。任家,就是皇帝,就是天子。

    宣曲的百姓,从其祖父甚至曾祖父开始,就是任家的奴婢、家仆、佃农。

    任氏的威权,贯穿于宣曲上上下下的一个角落。

    在宣曲县,任家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主宰,就是一切!

    虽然仅仅只是任家的一个家奴,奉着家主之名,在这宣曲县的县界附近这左近百来户的佃农、奴婢,但任戊依然是骄傲的。

    除了在主家的公子、细君面前,他要保持谦卑外。

    其他人,任戊从来都不放在眼里。

    聿聿聿!

    官道上忽然传来马匹的嘶鸣声,任戊忍不住抬起头,眺望远方。

    只见数十骑甲兵,踏着泥水,从雒阳方向的驰道,笔直的向着宣曲县而来。

    任戊心里一咯噔,感觉背脊上都有些发凉。

    雒阳的新郡守,可不比以前那位窦郡守。

    一上台就拿着河南郡的豪强大户开刀。

    今年冬天,隔壁的阳武县中的曹家,就被这位郅郡守给杀全家了。

    更恐怖的是,连家奴,也有许多被直接杀了。

    其中就有着任戊的娘舅……

    “真是可怜啦……”想着自己的娘舅,甚至连堂都没上,直接就被郡兵砍了脑袋,尸体丢到乱葬岗里的下场,任戊就砸吧了一下嘴巴。

    须臾的功夫,那数十骑甲兵。就已经来到了任戊面前的驰道。

    许是见到了人和村庄,那些骑兵开始下马。

    一个铁塔一样的汉子,穿着一席绛服,手持着一根好像是用竹子制成的长棍。棍子上面有着三重的长牦,径直朝着任戊的方向走来。

    正在耕作的家奴与佃户,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任戊的身子,却忍不住打起了摆子。

    “这是旄节……”任戊的手脚都有些发软了。

    持节者,天子使也!

    节牦所至……如朕亲临……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任戊立刻就跪下来,爬着前进,来到那田埂前,在田间地头的无数佃农、家奴的注视下,磕头道:“粗鄙小人戊,顿首百拜,恭迎天使!”

    这话一出,顿时就像一颗炸弹,落进了平静的湖面之中。

    无数脚上带着镣铐,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农民,立刻全部跪在田间。

    天使啊!

    许多人这辈子都没见过县令,更别说是天使了。

    立刻全部安安静静的跪在原地,连动弹都不敢。

    持着节牦,站在高处的那个铁塔一样的天使,看了看田间的情况,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造孽啊……”目光从田间的那些戴着镣铐的农奴身上巡视一遍后,天使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随即对着左右下令:“来人,去。给我解开百姓脚上的镣铐!”

    这人,自然就是奉诏前来河南郡‘处理’宣曲任氏的王温舒了。

    作为前游侠与前亭长。

    王温舒本以为,自己已经见惯了人间的丑恶与肮脏。

    但在这里,在这河南郡的这个不知名的小地方。王温舒发现,他还是太年轻了。

    在关中,也有奴婢,也有家仆,也有家生子。

    这些被自己的亲人或者自己卖给了贵人和地主豪强为奴的人,没有人身自由。没有人权,甚至不受法律保护,就是死了,官府也懒得过问。

    但关中终究是关中。

    就是顶级的列侯,也不敢做的太过。

    奴婢们打骂可以,打死也可以。

    但是,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驱使着他们在田间劳作,怕他们逃跑,还给他们带上镣铐。

    而且一个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许多人甚至瘦的就剩下皮包骨了。

    在考举之时,王温舒曾经听关东那边的士子谈过,关东有些地方一个成年男子,明码标价,就是一万钱。

    当地一头牛都能卖四千钱呢!

    一个人,竟只值两头半牛!

    王温舒起初还以为是人家吹牛逼!

    毕竟,在汉室,法律虽然准许蓄奴,但是受到爵位限制以及奴婢们高达五倍的算赋限制,一般在关中,大户人家蓄奴,男奴都是作为亲信心腹狗腿子以及车夫、家丁使用,待遇谈不上有多么好,但比流离失所,饿死街头强多了。

    某些混的好,甚至日子不比寻常小地主差。

    但在这河南郡,在这宣曲县。

    眼前所见王温舒真是大开眼界。

    天下乌鸦不是一般黑!

    而是一黑更比一黑深!

    这宣曲县,居然堂而皇之的着百姓,脚戴镣铐,在棍棒下强迫劳作,且看这些农奴的模样,待遇肯定是连牲畜都不如!

    自秦以来,奴隶制就已经崩溃。

    虽有残余,但总体影响不大,天下人口主要还是自耕农与佃农。

    但这宣曲县,却让王温舒以为自己回到了殷商时期,甚至更久远的夏后氏时期。

    “你们河南郡做的好事!”王温舒忍不住骂了一句。

    跟在王温舒身后的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脸上露出些尴尬之色,陪着笑道:“几个奴婢罢了,天使犯不着生气……”

    王温舒回过头来,死死的盯着那个官员,那个官员被王温舒看的有些心里发毛,暗道:“长安来的二愣子……拽什么拽……”

    但他根本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忽然就感觉胸腹中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却见着一柄利刃已经深深刺进了他的胸膛,鲜血不断的从伤口流出来。

    王温舒慢慢的抽出佩剑,平淡的道:“且借君人头一用……”

    砰!

    这官员最后的意识,只剩下了一个不断旋转的世界,还有视线中那个失去了头颅,无力的倒塌的身子。

    “那就是我吗?”他终于醒悟了。

    “为什么?”这是他最后的执念。

    他可是堂堂的阳武县县尉,秩比千石的一方大员。

    而且还是奉了郡守的命令,为天使做向导的。

    王温舒的表情,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仿佛他刚刚杀的不是一位汉室千石大员,只是顺手踩死了一只蝼蚁一样。

    “某生平最恨残民之官!”王温舒一脚踩在那颗无神的头颅上,发出了他的宣言:“何况,某如今身负皇命,持圣天子之节,安能让你这等残民之官活着?”

    “临行前,陛下给了某两千石以下,便宜行事的旨意,正好拿汝祭旗!”

    这一天,酷吏王温舒,提前二十年,开始让人感受到他的冷酷绝情与残暴。(。)

    PS:  今天丈母娘生日,只写这么点,抱歉~

第五百四十二节 酷吏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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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此人头颅吊起来,挂到旗杆上,悬首示众,好叫天下人知晓,残民之官、害民之官,是个什么下场!”王温舒对着左右下令。

    左右随从,却还一副懵懵懂懂,不知所以的模样。

    他们都被吓坏了!

    河南郡,塞于天下之要,兼有水陆之利,自古就是中国膏腴,富庶甲于天下。

    多年以来,汉室朝廷对于河南郡,主要就是以安抚和拉拢为主。

    哪知道,先是来了个郅都,杀了个血流成河。

    如今又来了一个天使,看模样,也是要大开杀戒。

    这河南郡何其无辜啊!

    王温舒看着那些已经有些呆滞模样的河南郡官员,鼻子里哼了一声。

    那些人如遭雷击连忙手忙脚乱的开始忙活起来。

    王温舒却是提着还在滴血的剑尖,一步步走下道路,走下田埂,来到那已经被吓得跪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的任戊面前,毫无人性的看了对方一眼,道:“仗势欺人,为虎作伥,某也留你不得!”

    说着,就是一剑,刺穿了对方的胸膛,然后一脚将之踹到田间的泥土中。

    田间的百姓,却是都被吓坏了。

    一个个把头低在泥土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王温舒见了,也是叹息了一声。

    这些百姓,被任家折磨的太久了,折磨的太深了。

    就像溪中的鹅卵石,已经没有了的棱角和尖刺。

    若在关中,这样的情况,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

    关中的农民,也不可能被人如此折磨,视若猪狗一样的驱使。

    即使家奴也不行!

    表面上,王温舒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用着十分沉痛的语调道:“天子去岁的甲子诏谕,本官日夜研读,屡屡从中领会圣意。本官愚钝,虽领悟之圣意,不过陛下万分之一,但却也知道……”

    王温舒提起那任戊的尸首。大声的道:“天下子民,皆陛下子民!天下黎庶,皆陛下手足!尔等残民暴绅,安敢欺陛下手足乎?”

    “朝鲜卫氏,杀汉臣民一十有七。陛下发天兵,予大罚齑之!尔等比朝鲜卫逆还厉害啊……”

    河南郡的随行官员们,纷纷底下自己的头颅,表示自己‘惭愧至极’。

    没有办法,这天使抬出了去年的甲子诏谕。

    这甲子诏谕的,经过这大半年的发酵,尤其是有着卫氏朝鲜覆灭作为理论基础,如今已经成每一个官员必修的一道诏书。

    你可以不懂礼乐,也可以不懂法律,甚至还可以不通专业。人浮于事。

    但这甲子诏谕你要是不能背的滚瓜烂熟。

    那你就是有罪。

    可以回家种地了!

    颁布半年以来,整个汉室的官僚系统,通过层层施压,一级监督一级的方式,以前所未有的高效,将天子的甲子诏谕精神强行灌输进了每一个官员的大脑里。

    在如今这局面下,当今天子的甲子诏谕,与太宗孝文皇帝的那几道著名诏书,构成了汉室政权的思想理论基础。

    见着河南郡官员的模样,王温舒心里略有欣喜。

    此次。他奉命来河南郡解决任氏的问题。

    他当然要办的漂漂亮亮的,将这案子办成铁案。

    只是来到河南郡,求见了郡守郅都后,王温舒发现。这事情,并没有一开始想象的那么轻松。

    任氏称霸宣曲县六七十年,根深蒂固。

    宣曲县的整个官僚系统和整个的社会阶层,几乎全被任家掌握。

    而且,任氏并不是普通的商贾豪强。

    在实际上,任家除了起家的时候。是靠着倒卖秦国官仓的储备粮发达的之外,自其始祖开始,任氏就是以土地为根本。

    任氏不断的兼并土地,蓄奴,同时不断的与贵族、官员交好。

    在河南郡编织起了一张巨大的保护伞。

    这张保护伞之下,即使是郅都,几次想对任家下手,都是投鼠忌器。

    郅都不是害怕,而是顾忌。

    顾忌谁?

    当朝宰相,长平侯周亚夫!

    任氏是河南一霸,其先祖在秦末时担任秦督道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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